那場談話是怎樣結束的,孟清質已然記不清了。僅記得他們的確是乘著她的劍,平安抵達了逍遙門,在大殿和逍遙渡影彙報完了此行發生的種種情況,之後就默契無聲地分開了。

直至月上梢頭,夜覆滿天,倆人從各自房間內溜出,按照白天的約定在後廚門口碰頭見面。

夜晚的後廚晦暗不明,除了透過窗戶伸進的月光,淺淺照亮了灶臺的一角,其餘地方都伸手不見五指,飄蕩著各類食材的氣味。

這時候就體現光靈根的好處了。

孟清質單手掐訣化出光團,操控它們照亮四周,轉眼瞧見看室內一亮,就興沖沖一頭扎進去後廚翻東翻西的東方纖雲,關上門略不爽道:“你約我晚上在後廚碰頭,說是商討其實是為了找東西吃?”

“當然不是了。”東方纖雲弓下身,從一堆雜物中扯出兩張馬紮,深以為然道:“直覺告訴我,我們這一次夜半深談,絕對會談很長時間,所以我還是作好準備為先。”

此話說的的確不錯。

孟清質沉吟片刻,走過去接過馬紮。不去思考他為什麼會知道後廚哪裡會有馬紮,翻找動作還這麼熟練。只是道了聲謝後展開坐下,抬眼見他已然坐好,便輕咳一聲,神色肅然道:“既然如此,那我們現在就開始談正事吧。話說,你還記得你在穿越前在幹什麼吧?”

“記得記得,當然記得。”東方纖雲點頭道:“我在早上開了兩小時的會議,然後回辦公室辦公,一直辦到中午,我剛想睡會午覺,結果眼一睜一閉就到這了。”

孟清質眉頭微蹙,細聲詢問道:“你在開會和辦公時間有睡著過嗎?”

“這怎麼可能?”東方纖雲一聳肩,對這個問題十分無語:“我要在會議和辦公上睡著,你不知道他們……”他猛的失聲,察覺這個問題不太對勁,移動眼珠定定望向她:“不是吧?你……”

“沒錯。”孟清質舉手扶額,深嘆一聲,一副不堪回首憶的模樣:“這一切的起因都要追溯到我的那篇論文。”

其實也沒什麼好說的,主要是孟清質自已躺在床上忽然靈感乍現,直接從床上爬起開啟電腦,在凌晨時分手操鍵盤開寫,一直寫到了中午,發出去後還順利被導師透過,成為班上第一個寫完並透過的人。

雖說結局很不錯,但這過程可是相當不美妙。

之前就說過,孟清質常常會忙到半夜,導致頭髮大把大把的掉,就在她開始寫論文的前一天也是如此。

而人的身體一旦積累過度疲倦,哪怕再鋼鐵的意識,也抵擋不住大腦的強制休眠。

所以,這就是孟清質一直寫到中午的原因——她的身體沒辦法連續支撐她寫完整篇論文,基本在中、後期,她就是寫幾行字,打一會旽,然後驚醒繼續寫,然後又撐不住再次打旽……如此反覆。

她本來可以去睡覺,但她又不想放棄這難得的靈感,還好碰上放假。

可這跟她穿越又有什麼關係呢?

“我從一開始就該發現的。”

在光團輝照下,孟清質緊盯東方纖雲雙眼,眸光璨璨如寶石:“我來到這個世界是胎穿,可我為什麼會對周圍環境適應的如此之快,又為什麼對自已的生死之事如此漠不關心,而這一切只有一個原因——我潛意識知……”

轟隆——

原本明月獨照的天穹,不知什麼時候已雲翳靉靆遍佈。而在這遮天蔽月的雲層中,忽而閃過一道劃破天際的銀色閃電,直直劈入後廚中,一瞬間屋頂土崩瓦解,下方的孟清質措手不及被劈了個正遭。

“清質——!”

這是孟清質在神識喪失前聽到的最後一句話。

又不知過了多久,她緩緩睜開了眼睛,不,應該是她認為自已睜開了眼睛。

透過大腦傳達出來的畫面,她發現自已身處的環境已全然一變,且處處光怪陸離到了極致。

在視線觸及範圍內,各類風格建築交錯無致,無論是古色古香的木製建築,還是鋼筋泥骨的現代建築,都只是粗暴地堆積銜接成一片。瓊樓玉宇挨高樓大廈,雕樑繡戶碰水泥平房,無數看不清面貌,身著古裝夾雜著現代裝的男男女女從她身邊走過。

怪異,卻有一種莫名的即視感。

孟清質立刻明白了她是在做夢,還是清醒夢。她曾經也做過清醒夢,那一天也是她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遲到,但那一次她自已是怎麼醒來的呢?

她產生了困惑,隨後,僅僅是彈指一瞬,身邊的風景再度發生變化。那些走來走去的男男女女們全然消失不見,鼻腔倏地被灌入了一種硝煙味、焦糊味和血腥味加雜著煙塵紙灰燃燒的濃郁氣味,耳畔傳來了不同人發出的痛吟悲嘯與呼救聲。

在這兩者交混之間,有個人遽然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那個人,明明近在咫尺,但上上下下卻像是罩上了一層磨砂玻璃,讓人看不太真切。因這個原因,孟清質沒能看清他的臉,只是透過身形隱隱約約判斷那個人是男性,周身只有黑藍白紅四色,散發著濃濃的熟悉感。

她絕對認識他。

就在孟清質仔細思考他是誰時,卻忽然感到一陣眩暈,緊接著她對那個人的視角也從平視變為了仰視,軟綿綿地靠在他的懷裡,口中一片腥甜,整個人無比倦怠。

那個人伸手摟住她的肩膀,臂彎支撐著她的頸部,有不知名的液體滴落在她的額邊,似乎還在喃喃自語什麼,耳際傳來微細人聲:

“……”

!?

孟清質驀然睜眼,一入目的就是三張人臉湊近俯瞰她,一大二小還全是熟人。

“呀!”

孟清質真實情感被嚇了一跳。

東方纖雲也被她這一叫嚇了一跳,但很快就反應了過來,隨即笑逐顏開,揚聲喊道:“師妹她醒了!師叔、二師弟你們快看,她醒了!”

“……”

逍遙渡影和印飛星齊齊轉頭看向他,抿了抿唇,很明顯不想說話。

等受到的驚嚇刺激在體內消退後,剛醒的孟清質頓了頓,耷拉著眼臉,用混沌的頭腦理了一下前因後果,偏過頭,纖細音色在這寂靜的夜晚格外具有穿透力:“大師兄,我想師父師弟他們剛才沒瞎也沒聾……”

“我知道,我就是激動而已。”東方纖雲一攤手,對她這吐槽話毫不在意,甚至還有點開心。

還能說話吐槽,應該問題不大……至少腦子和發聲系統問題不大。

見此情景,印飛星覷了腦子有坑的大師兄一眼,剛想說些什麼,但又想起師叔師姐全在場,只能將剛才差點流露出嘴邊的拆臺話默默嚥下;逍遙渡影抬起左手,有些心累地捏了捏眉心,對逍遙門內門大師兄如此不靠譜的現狀略感絕望。

直至染藍的袖擺垂墜而下,一部分落在她的胸膛上時,孟清質這才發現自已此刻正躺在逍遙渡影的懷中,右臂環攏住她的肩頭。這觸感過於熟悉,她強打起精神,竭力抬頭細緻瞻看,果真又是黑藍白紅四色,只是之前黑色多一點……

嗯?什麼黑色多一點?

“怎麼了?”

查覺到她的探究視線,逍遙渡影低頭追詢道,旋即觸及懷中人噙著疲倦與悵然的雙眸,以為她身體又出了什麼不適,立即神情一肅,用目光全面打量著她。而一旁的東方纖雲和印飛星,聽到這話也繼而靠攏了些,面上皆是緊張兮兮地瞄著她,生怕她又出了什麼不測。

面對如此眼熟的場景,孟清質卻沒有精力再多想什麼、再多說什麼,用盡身體最後一絲氣力,一口氣說完:

“我想問問,在我在玄銘宗的這段時間,逍遙門內有進來過性別為男,父母雙亡,整天扳著一張臉,修煉十分刻苦,名字跟‘玉葉’有關,且留著一頭黑色長髮的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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