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芳雙眼通紅,死死盯著郭天明,不一會轉身看著郭曲曲蹲下“曲曲,你自已選,你要跟爸爸還是媽媽。”

郭曲曲感覺左耳翁翁的,熱辣滾燙,就抬手想捂住,卻被郭天明一把抓住手臂“曲曲,你說你要跟誰啊!我們尊重你的選擇。”郭曲曲唇打哆嗦,雙眼一黑,黑暗中還是鍋碗瓢盆摔打的聲音,拌著爭吵像大鍋燴般雜亂無章,噼裡啪啦。

在郭曲曲童年,這就像魔咒一樣的主旋律纏繞,困得她喘不過氣。

這長街陰雨綿綿,雨點跳動在短巷子口的野狗尾巴草,使其像衝駐足路人示好樣擺弄得呆頭呆腦。霧藍中有初成的少年站在屋簷下,收起傘晃晃頭,用鞋尖試掂了掂前面的泥窪。

“曲曲?曲曲!媽媽在這兒,沒帶雨傘嗎?”遠處依稀可辨陳芳的輪廓,穿著肥大的雨衣,風一吹貼著她的後背,勾出瘦小的身。

“媽媽!雨太大了!我帶傘了的。”郭曲曲感覺眼眶熱烘烘的,餘音被溼霧吞沒。“快上車!這地兒老下雨你又不是不知道。”陳芳回頭確定郭曲曲坐上後墊後扭動電動車,又道“往後拉拉雨衣,我這前面擋得到。記得放把傘在書包,不管下不下雨都好…”

“我帶傘了,雨好大,媽媽,你知道不知道我這次考得怎麼樣……”郭曲曲帶了點自豪又沾了點委屈的聲音又淹沒在渺渺細雨中。陳芳好像沒什麼反應,郭曲曲張了張嘴,閉上了。

回到家,陳芳敲敲生鏽的鐵門“開門,我接曲曲回來了。”郭曲曲突然掀開一大塊的雨衣,抬頭望著電瓶車的後視鏡,那映照著陳芳的臉,她的前額打溼了一片。媽媽不是下班路過才接我的麼,郭曲曲嘀咕。

沒空讓她深思,陳芳叫她拿鑰匙去開門。陳芳推著比她大得多的電動車顯得艱難,郭曲曲去後面默默扶著。陳芳進屋開燈,拿了塊布塞在剛進門的郭曲曲懷裡叫她擦頭,她頭髮還在滴水卻在房間進進出出,像找什麼。郭曲曲道“媽媽,爸爸昨天晚上不是說今天要去店裡搬貨嗎。”,突然陳芳愣了下,無所謂的語氣“那我去做飯,你快去寫作業,還老裝睡,晚上不要等我們回來。”話罷轉身喃喃“誰找他…”郭曲曲看著她落寞的背影,想到帶她六年級失戀的班主任說“有情人終不能成眷屬,誰又欠著誰的呢”,小時候郭曲曲想不明白為什麼兩個不愛的人為什麼還要待在一起相互折磨,後來所有的答案都指向將就、包容與責任。

夜裡郭曲曲聽到吵架後的郭天明對前來勸架的鄰居說“我們總說孩子變成這樣是對方的錯,我也沒辦法,家裡總得有個人要在她們犯錯時嚴厲一點,如果非得有人要當惡人,那就讓我給她們出惡氣好了。”是的,陳芳若有一塊肉,她會全部給孩子,但郭天明會教孩子把肉分給煮肉的人。就像一個“給足”了溺愛,另一個開始冠冕堂皇地教人道。

郭曲曲沒難過,只是想了一晚上如果自已睡的是蕎麥枕頭,那應該早發芽了,抬頭還能吃上一口大麥粒,顆顆飽滿。

天亮了郭曲曲起早,把小升初的試卷扔在河渠。吃完早飯,郭曲曲突然蹲在河渠邊上哭了,邊哭邊撈起試卷,一張英語,一張語文,一張數學100,還好一張都沒少,可是碎成了一塊一塊。他們都認為她是抄的有什麼辦法呢,郭曲曲只好將試卷遺體埋在巷道中一棵最喜歡的柚子苗下。

她多希望它能發芽,帶夢想一起開花。

如果夢想可以帶刀,她會披荊斬棘,逃在海洋上彈琴,在森林裡跳舞,在天空中繪畫。不過這都是騙人的,她想班裡的人不要叫她異瞳怪,左耳朵,怪胎。她只想今夜沒有爭吵,能有好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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