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夢想破滅的黑暗時刻
“周學長，多多指教。”
“恭喜恭喜，顧學妹。”
收到她的資訊後，心中彷彿有一把火熊熊燃燒，他狂喜地翹起嘴角。
想到幾個月後他們就能繼續在同一所大學裡讀書上課，那種安穩熟悉感彷彿又回到他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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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幸的是，命運之輪再次失去平衡，讓他再次陷入絕望的深淵。
“周總，我們最近發現在西郊區有一家和我們思路相似的競品公司……”
“他幕後的股東中有訊飛投資公司。”電話那邊助理的聲音越說越小。訊飛投資公司正是之前來參觀的公司之一。
回想起當時深入淺出地為投資人講解公司產品盈利運作模式和發展規劃的他感到莫大的諷刺。
“而且之前簽訂意向協議的幾家投資公司都打電話問詢了……”
他坐在書桌前，向後一躺，靠入深深陰影之中。“我知道了，我馬上回來。”
沒有吝嗇金錢，他選擇乘坐紅眼航班回到帝都，剛走進工作室，就看到幾個元老員工不安地等待在公司，等候他的決定。
“詳細說一下情況。”
聞言，葉助理連忙倒上一杯咖啡，然後遞上一沓調查資料，苦澀道，“這家紅月有限責任公司的經營業務與我們幾乎一模一樣，而且他們的註冊資本即達到五千萬，一旦爆發燒錢補貼大戰我們已有的市場將岌岌可危……”
一夜討論後，苦熬到晨光微曦，厚重霧霾將初陽掩蓋地嚴嚴實實。
“周總。”剛上班的前臺突然闖進來，身後跟著一隊西服筆挺的成熟商業人士，為首的正是樂佑和快騰兩家投資公司的總監，顯然她沒攔住他們的突然闖入。
“傅總監和蘇總監，歡迎你們來到開元公司視察啊。”周楷元平靜地笑著迎上去。
“紅月公司的事你應該也收到訊息了吧，周總你有什麼打算嗎？”傅總監單刀直入。
“我們目前打算改變公司戰略，向下沉市場發力……”周楷元將他們請進會議室，分發列印好的資料，將昨晚熬夜奮鬥的結果娓娓道來。
“不夠，紅月公司可以推出兩個不同品牌。”蘇總坐在黑色皮椅上，翹起腿，輕輕敲擊扶手。紅月公司兩個品牌可以一個走高階市場，一個走中下端市場，一網打盡包圓了。
“至於你說的產品創新升級，有錢有人，紅月如果在你們的產品上再次微創新，你們又要如何應對呢？”
（有一段時間，所有創業者都會被投資人問如果藤訊微創新，你該如何應對。雖然某藤現在走開放平臺路線了，但市場永遠不缺財大氣粗的龍訊淘訊，這次來勢洶洶的就是訊飛）
“如果紅月拉開燒錢大戰，你們有什麼想法嗎？繼續融資？還是直接將公司出售給紅月？”
投資人尖銳的問題一個接一個，會議室一下安靜下來，面對這一道道考察的目光，周楷元感到心中苦澀，汗溼衣背。
“我認為我們的團隊有一個優勢是紅月公司比不了的，那就是負責公司產品執行的人不是投資人，我認為投資一家公司和運管一家公司是不一樣的……”他緩慢地回應道。
蘇總監和傅總監對視一眼，面上平淡無水，看不出偏向與滿意與否，放下手中檔案，站起身來。“幾天就到這吧，這次投資我們還需要再考慮一下。”
“可是我們已經簽了意向合同！”葉秘書忍不住插嘴道。
“你也說了，是意向合同。”蘇總監甩了甩長髮，回頭淡淡瞥他一眼。
看著一行人毫不遲疑果斷離去的背影，幾個元老員工都滿含熱淚。
從一間破教室起家到博雅科創園一間房間再到這間寫字樓；從賠本也要賣的第一件產品到如今月營收六位數流水，這裡承載了太多太多他們的夢想，他們的心血了。
開元公司完了。
下個月要結清給供應商的賬款，寫字樓的租費，同時下個月市場肉眼可見地會收縮，禍不單行，屋頂偏漏雨的是，投資還黃了。財務總監想到快能跑耗子的賬目，心中更是沉痛。
“還沒結束，我們再和其他投資機構聯絡一下。”滿眼血絲的周楷元站起來，努力安慰大家。
然而他低估了投行圈裡八卦傳播的事故。
尤其是這次這麼勁爆的投資人抄襲創業公司產品思路事件，讓一些人人心浮動的同時，也讓中關村創業園一眾創業者敲響警鐘，該畫大餅還是畫大餅，千萬別上正菜。
接下來的一週，他和元老員工們輾轉拜訪於各類有投資意向的機構，基金，個人……然而這些投資人初聽公司營收恨不得立刻投錢，一聽說同行業還有個財大氣粗思路相同的競品公司立馬閉門謝客。
門前冷落車馬稀，暮去朝來顏色故。
資本的現實向半年裡一直順風順水的大一新生的他張開血腥黑暗的一角。
“合同有些細節還是可以談談的……具體我們在晌午國際大酒店401房間詳細溝通如何？”
某玩的很開的富婆還是對他很有興趣的。
“別掙扎了，除了紅月還有誰會要你們那小公司？下週週一上午來簽字，這五百萬就是你的，好聚好散，過時不候！”
這是剛從訊飛跳槽到紅月公司負責新業務的CEO，幾行字將他的志得意滿和居高臨下顯露無疑。
“大家辛苦了，先回去休息一下吧。”
他強撐著把不放心留守的員工們趕回家去，然後一屁股癱坐在辦公桌前那張寬大舒適的老闆椅裡，像洩了氣的皮球一般，渾身軟綿綿的沒有一絲力氣。
他雙眼無神地凝視著面前那塊巨大的落地玻璃窗，窗外一座座高聳入雲、如鋼鐵叢林般矗立的摩天大樓清晰可見。
無邊無際的黑暗彷彿洶湧澎湃的潮水一般向他席捲而來，將他心中僅存的那點希望徹底吞沒。
就在這時手機螢幕亮起。
是她的微信訊息。
“周楷元這週六你有空嗎？能不能陪我參加新生晚會呀～”
他死死盯著這條訊息，笑著笑著突然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