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夢中的雲瑾被困在了夢魘之中,所見所到之處瀰漫著風都吹不散的濃霧,眼前的世界朦朧虛幻,似真似假。

她不知道去往何處,又該往何處去尋找出路。歲月化風,為她吹散了眼前大霧,唯一的道路出現在眼前。

順著這條小路走,雲瑾似又回到了命運開始轉動的那一天。

雲瑾,畢業於江大,主修翻譯專業,剛畢業兩年,在一家中型企業做個小文員,是一名普普通通的上班族。

圓圓大大的葡萄眼、臉頰上的一對小酒窩讓她看起來甜美可愛,雖不是什麼傾國傾城的美女,顏值也算偏上。

哥哥雲韞自小長相出眾、成績優越,出國留學回來後,便一直在跨國企業中擔任高層。父母更是對於有這個兒子感到無比自豪,而云瑾只是一個爹不疼娘不愛的小透明。

雲瑾有時候想,即使哪天自已失蹤了,他們也不一定會發現少了女兒。

雲瑾性格開朗,有好人緣,但是從小缺愛使得她骨子裡情感淡漠。脾氣很好,看起來樂觀又積極,共情能力強,凡事都喜歡做好最壞的打算。

在芸芸眾生裡,她只是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長相普通,學歷普通,家境普通,經歷普通。

由於是冬天,回到小區時,天已經很暗,就像一隻兇猛的野獸張開大嘴,露出了深不見底的喉道。

樓道里的燈年久失修,忽閃忽閃。整個樓道里空無一人,雲瑾只能聽見自已高跟鞋踩在樓梯上發出的“嗒嗒”聲,沒來由地讓她覺得害怕。

回到家裡,空無一人,她失落地開啟了一盞微弱的壁燈,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不知道想著些什麼。

“嘟嘟嘟,啦啦啦,我想愛······”手提包裡的電話響起,彷彿石雕的雲瑾迫不及待地拿起手機。

“喂。”

“小瑾啊,你今天不用等我們回去,你哥他今天帶我們來海南度假了,就這樣不說了哈。”

手機傳來了一陣嘟嘟嘟嘟的聲音。

雲瑾自嘲地笑了笑,聲音裡帶著化不開的苦澀:“二十三年了,不早就知道他們根本不在意嘛,還在奢求些什麼。”

她緩緩起身,關掉了這屋內唯一的一盞亮燈,讓身影與黑夜交融,輕聲地說了句“生日快樂”。

躺在床上,雲瑾回想著自已的這一生,多希望世界上有另一個平行世界,在那裡,能有堅定愛著自已的家人,自已能過著幸福的生活。

又或是能成為某個人的偏愛,被人堅定地愛著或者自已去堅定地愛著某個人。這也許會很不錯吧。

枯樹上棲息的鳥突然發出悽慘刺耳的鳴叫聲,將昏迷的的雲瑾喚醒。

甦醒後的雲瑾茫然地望向陌生的環境,“這是哪裡?我不是在家睡覺嗎?在做夢嗎?······”

此刻雲瑾正躺在一棵枯樹下,院子裡宮殿牆壁上深紅色的牆皮早已脫落,露出了灰白的底色,牆角也長滿了不知名的雜草。

雲瑾穿著昨天潔白的連衣裙,試圖扶著粗壯的樹幹站起,卻只見樹幹從自已的手裡憑空穿過。

呆愣了一會,她笑了笑,“肯定是在做夢呢,嗯,等會就醒了。”過了十幾分鍾,毫無甦醒的跡象。於是自已狠狠心用力掐了自已好幾下,會疼,但是沒醒。

“完蛋啦!穿越啦!?可是我怎麼摸不到周圍的東西,難道我睡著睡著死了,不會這麼抓馬吧。雖然我活的不快樂,可我也不想死呀,那我這一輩子不就更苦了。”

越想越難過,雲瑾忍不住嗚咽起來直至大聲哭泣。也許是哭累了,也許是發洩完了,她振作起來,開始觀察周圍環境,嘗試觸碰周圍的一切。

可是無果,事實證明她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就像一道幽魂漂浮其間。

“該死的,伺候誰不好,偏偏被分來照顧他。”穿著粉色衣裙的女子趾高氣昂地走進院子。

“姐姐,他畢竟是······”

“是什麼,他現在就是個野種,還以為自已身份尊貴呢。現在誰不希望分到清漪宮去伺候三皇子,偏偏是他,晦氣。”粉色女子不耐煩地打斷了另一人的話。

聽著語氣,這兩個人都不怎麼想來呀。也是,這裡一看就不是什麼好地方。雲瑾貓著身子,悄咪咪地看著。

另一個看著年紀不大,穿著和前者一樣衣裙的小女孩不再說話,只是手捧餐盤笑著聽另一個女子說話。

雲瑾透過窗子看到他們走進殿中,環顧一圈,似乎沒看到他們要找的人。

但他們並不著急,只是將放著一個冷饅頭的餐盤放在地上便自顧自的走了,彷彿多呆在這裡一秒都是極其晦氣的事情。

“三皇子?那這裡是某個朝代的皇宮咯。這裡一看就很久沒有人打理了,八成就是冷宮般的地方了。這個三皇子會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雲瑾快速梳理從那兩個侍女嘴裡聽到的資訊,對於這個三皇子升起了濃濃的好奇心。

而自已怕是真的死了,只剩一縷靈魂在世上游蕩。摸不到這世上的任何東西,同樣他們也不知道自已的存在。

這個想法讓她無比難受,不是沒想過死後會不會化為靈魂,當真變成幽魂在世上飄蕩時,偌大的世界只剩下自已一人。

這種感覺真的非常難受,不知道應該為自已的死亡而悲傷,還是為自已竟變成鬼魂存於世而難過,還是為這突破科學的一切感到好奇,還是······

“當爸爸媽媽他們發現我不見了,會不會擔心,會不會···找自已?呵,他們才不會。”雲瑾覺得自已還在奢望父母的愛,覺得自已很可憐,也很可笑。

“可是他們···會不會因為我的死而傷心呢?”但還是忍不住地盼,希望僅僅只是一會也好。

她向院門口走去,卻走不出大門,無論她如何嘗試,都無法離開這座院落。這座荒敗的宮殿就像巨大的囚籠,禁錮了她的靈魂,困住了她的自由。

不知道過了多久,無助、害怕、恐懼的情緒瀰漫在她整個心頭。明明從前自已內心也是一個人,也會感覺孤獨,但是現在這樣空無一人的安靜快使她有些崩潰。

她希望有人能出現,陪她說說話,即使他們聽不見,似乎只有這樣內心的恐懼才能驅散一些。

風牽著落葉的雙手調皮地亂竄,淅淅瀝瀝的落葉聲中夾帶著一串沉重但緩慢的腳步聲。

有人來了?

雲瑾好奇地向門院口張望,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個子不高、弱不禁風的小男孩,頭髮散亂,衣服破舊,身上到處是傷痕。

他微微抬頭,那視線就像是看見了雲瑾一般,嚇得雲瑾呼吸都停滯了。

沒一會就見那孩子神色如常地徑直走進了那座囚籠似的宮殿。

雲瑾這才鬆了一口氣,“他怎麼可能看得見!剛剛那兩個女孩子說他是野種,哎,肯定也是個爹不疼娘不愛的苦命孩子。”

雲瑾跟著他走進這座宮殿,裡面空得只有一張木頭床,床上面有一床還算乾淨、但不算厚的棉被。

此時小男孩正倔強地坐在床邊,不肯躺下休息,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雲瑾走近,直視著他的臉龐。

身穿灰色布衣,瘦骨嶙峋,看著也就七八歲孩童那般大,臉上毫無血色,高挺的鼻樑,左右臉頰上還掛著五指分明的成人巴掌印,那慘白的嘴唇角還掛著一絲乾涸的血跡。

他有一雙大大亮亮的雙眼,很漂亮,他的眼神就好像什麼都不害怕似的。可是他抓住床邊泛白的手指暴露出此時的他正承受著怎樣的苦楚。

“如果好好養大,這個小男孩應該長得很好看吧。”雲瑾想著,愈發覺得他可憐。

雲瑾心裡吐槽,共情能力強也不是什麼好事,自身都難保,還愛多管閒事。

雲瑾看著他這副半口氣的模樣,她的同情心徹底氾濫。

急得看看他,又看看門口,希望有好心人能發現他,起碼給他抹點藥。

可是等了很久,都沒有人來,即使到了晚飯時間,也沒人來。

原本她覺得原生家庭帶給她的苦痛已經夠多了,沒想到這個孩子更加可憐。

這讓她突然覺得一絲慶幸,慶幸自已生在21世紀,起碼能夠平安健康長大。

她只能陪他一起坐著,自言自語地說著一些安慰的話語。

似乎已經很晚了,天全黑了,月亮向世間撒下潔白的光輝,成為了這座宮殿唯一的光亮。

小男孩終於動了動發麻的手腳,從懷裡拿出了一本四字書名的書,僅僅是拿書的動作就讓他身體忍不住的顫抖。

那本書是什麼,雲瑾不知道。不認識繁體字,這讓她這接受過新時代素質教育的大學生不得不感慨一句自已是文盲。

他將書小心地放在床上,緩慢地向後院一瘸一拐地走去。

後院長滿雜草的空地上有一口荒井,月光下的水面波光粼粼。

只見他非常熟練地將水桶拋進水井中,費勁地打上小半桶水,喝了一口,用剩下的水擦拭了下血跡斑斑的傷口。

看著他安靜的睡容,膽戰心驚了一天的雲璟也昏昏欲睡,躺在了床的另一邊睡著了。

這時,男孩不動聲色地向另一邊挪動了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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