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宴豐盛,滿滿的一大桌的美味佳餚,雞鴨魚肉,豬牛羊饈,端的是誘人。

岑真沒吃多少,不知為何,似乎是成了修士之後,岑真飲食日少。而那坐成一排沉默寡言的五人也吃的不多,滿桌的美食幾乎都進了王寶兒的肚子。

好容易等他吃飽,宴席結束,岑真拽著有點走不動道的王寶兒一路往自已的房間而去,哪怕是有靈力的加持,岑真還是覺得自已的手臂和腿腳似乎都有點不太靈動,走得頗為艱難。

“我說胖子,你以後能不能少吃點啊,這樣下去小心把自已給撐死。”

“岑哥你這就是看不起人了,我再怎麼說也不會就吃這麼點的,放心吧,撐不死的。”

岑真點了點頭,確實,自已是低估了他,不過重點不是這個,也就懶得再貧嘴了。

好容易回到客房,他把門和窗戶都給關上,轉身就對著王寶兒鄭重地問道:

“胖子,明天就要考試了,你到底準備的怎麼樣了?不會一點把握沒有吧?”

“這……岑哥,你也知道我,就那樣。”

果然如此。

岑真捂著額頭,果然他這幾天也沒怎麼努力,不然自已也就不用額外操這份心了。

“你倒是不用太擔心,想成為天師,不一定要看考試,還要看你的天分是不是足夠。天分到位,學習都可以後天彌補,來,坐下,我跟你說說修行的事情,你可千萬別說出去。”

“好,岑哥你就放心吧,我保證這話會跟雞腿一樣進肚子的。”

“好了好了,快坐下,就只會想吃的。”

王寶兒的尺寸實在太大,尋常的墊子當然是不行的,看了圈客房,索性坐到床上。

岑真隨便找了一個地兒跪坐,稍整理一番思路,就把自已對於修行的理解一股腦地傾瀉而出,甚至是林河的那枚玉筒裡的訊息,岑真都一五一十地跟王寶兒交代到底。

燭火從明亮到昏暗,又從昏暗變為明亮,岑真也不知道自已講了多久,直到確定發小真的聽進去了一些,也困得不行的時候,岑真才撐著地兒站起,拍拍並不存在的塵土。

“胖子,我能教你的東西就那麼多,也不知道你能聽進去多少,千萬別忘記了,機會寶貴,就這一次,你得拿出幹勁啊。”

“岑哥說的太是了,說不定以後會用得上,要是你沒什麼別的話,我就先回去了哈!困死我了。”

“去吧去吧,祝你成功。”

考試入城是在明日下午,自已還能再送他一程,倒是不用太擔心。

看著搖搖晃晃走向遠處的王寶兒,岑真搖了搖頭,把房門關好,同樣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修士不築基、則不能辟穀,也不能斷了睡眠,尚與凡人有相似處。

一夜無事,翌日清晨,隨著第一聲雞鳴響起,岑真睜開雙眼,很是利索地從床上站起。

自從成為修士,每天的睡眠都格外香甜和通暢,時而有夢,卻也不妨礙精神。稍洗漱過後,岑真轉出房間,先到正院裡轉了轉。

院門都還沒進,一陣緊似一陣的鼾鳴破窗而出,不必問就知道王寶兒還睡得死沉死沉的。

這會兒天色還早,岑真轉了一圈,尋思著要不要回去打坐一會兒,身體卻彷彿鬼使神差般來到了那頗令他在意的五人的小院。

屋門大敞著,窗戶同樣大開,清晨毫無暖意的陽光照亮了半邊小屋,也把正在讀書眾人的身形拉得老長。

如此早就開始複習,可見幾人都是肯勤學苦讀之人,不過也沒什麼別的看頭,

眾人並不如昨日初見時候聚在一起,有些坐在床頭,有些站立吟哦,甚至有一人就在小院門口,正是那自稱趙聲之人。

“咦?岑天師,您怎麼來了。”

見自已被發現了,岑真也不好就這麼不聲不響離開,輕嗯一聲,用盡可能低的聲音說道:

“只是隨便走走,你們專心備考即可,我不多打擾。”

說罷欲走,趙聲搶先一步,反手捉住書冊,淺淺施了一記揖禮,把聲音放得同樣很低。

“岑天師,趙聲有些許疑惑,想向您請教,不知道您可有空閒。”

“這……”

如此一個比自已還要高大挺拔之人對自已行禮,岑真多少還是有點不自在,退後一步,稍一思量,覺得又無什麼壞處,那便聊聊看吧。

“那就換一個地方吧,你都在學習。”

“多謝岑天師。”

繞出院外,貼著內牆根的長楊樹下,岑真站定,等著對方開口。

“岑天師,趙聲想請教您四心頭困惑,請您賜教。”

“你且說,我成為天師也不過幾日,恐怕不能讓你滿意。”

“謝天師成全,請問完成法吏考試後,可是要在法經院學習?”

這倒不是難題,出城前就已問過,昨日也跟王寶兒說過。若都是這樣的問題,岑真自信能答得上來。

“正是。”

“若趙聲想早日成為審律司的行律,不知道該如何辦?”

岑真略有點驚訝,強忍著不讓自已表露出來。

沒想到趙聲甚至知道審律司為何地?可能是家族裡有人已為天師?可為何不想長留在法經院呢?難道覺得多學幾天會耽誤什麼事情嗎?

不行不行,不能自已幹想。

岑真定了定身,徑直責問道:

“為何如此,法經院教諭與講師知識何其豐富,多學幾日不好嗎?”

“趙聲只是不願在書卷中過多地蹉跎時間,故有此問,請您見諒。”

岑真細細打量了一眼面前的態度很是謙恭的青年,總覺得他的話沒有說完,不過岑真也不是很在意他到底是怎樣的人,也就只剩兩個問題了,看看他會說什麼吧?

“岑某也不知如何運作,若是你順利過了法吏考試,還請問法經院的諸位講師或教諭吧,他們自然是比我更懂此間關係的。還有哪些問題?”

“多謝岑天師,趙聲想問,您如今修行的是什麼功法。”

似乎是知道自已問得冒昧,他趕忙又補充道:

“趙聲僭越,若是您不願回答,還請贖趙聲之罪。”

岑真的確是有點不快,若是讓外人得知自已修行的居然是海外所謂妖修的功法《蒼海訣》,自已豈不是死無葬身之地?不過惱怒之餘,岑真思緒一轉,自已選的那本《合林律》十萬年也只有一人挑揀,自已也不怕他知道。

“《合林律》,等你也跨過了第一步,你自可以選擇自已理想的功法,不必學我。”

顯然趙聲是不曾聽說過還有這麼一卷功法的,他連聲稱謝,臉上略有困惑,卻也不再追問,稍過片刻,向岑真問出了最後一個問題:

“天師大人,請問您如今在職何處,又將前往何處呢?”

這……

岑真著實有點不悅了,難道自已還得告訴對方其實自已已是罪人,將去海外服刑嗎?

不管這趙聲到底是什麼想法,岑真也覺得是時候停下對話了。

“此事,無可奉告,若無它事,我便走了。”

“啊……多謝天師教誨,趙聲感激不盡。”

岑真也沒聽他說完,大步流星地一路回到自已的房間,盤膝坐定,調勻了呼吸,這才緩緩將方才心中的萬千雜念理得清晰。

那些人也並沒有什麼重要的地方,沒必要多想,等時辰到了,直接送王寶兒到地方,自已等著前去烏林鎮就是了。

修行間,時間過得飛快,一眨眼便是下午。帶著王寶兒,還有同樣應考的五人,岑真站在了東淵城外。

數以千計的大大小小的青年和少年彙集在城門之前,一輛輛巨大的廂車此時後門洞開,整齊地停在城門外的寬闊平地上,各有一名修士守護。

接下來就是驗明正身,乘車進城了,岑真也只能送到這裡。

五人相繼告辭登車,岑真拍了拍背了滿滿當當一大袋乾糧的王寶兒,讓他別太緊張。

“岑哥嗎,你說這連考三天,我會不會餓得只剩皮包骨頭啊?”

“你就放心去吧,吃完了,你身上的肥膘也夠頂很久了。”

“嘿嘿,那我就放心了,大不了就考不好嘛,到時候直接回家,給我爹打下手去。”

“退堂鼓也不是這時候打的,怎麼說都要試一試吧。”

……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說了很久,岑真看車似乎滿了一半的樣子,也催著王寶兒啟程。

“安心去吧,希望我三年後回來,你已經是一個名修士了。”

“嗯,岑哥放心吧,我會加油的。”

終於,王寶兒揹著頗醒目的大包進入了一輛廂車裡。也幸虧車輛夠大,他進得似乎很順利的模樣。

岑真遠遠地揮了揮手,見車門閉合,便往城門去了。

他不打算再回王家別院,用剩下的時間再看看東淵城的佈置,隨便找個避風的地方打坐一夜,第二天正好啟程。

後日,後日,也忘了具體什麼時候,也只能從早開始等待了。

東淵城如此之大,岑真走了半日,加上半夜,也甚至說不上走了多少。

又是月落日漸時分,岑真如期甦醒,一夜沒睡,倒也沒覺得有多麼疲憊,只是不如好好睡過一覺那般的清爽。

岑真站了起來,從這處不知道是何作用的大殿角落站起,朝著審律司的正門緩緩走去。

昨日收穫不多,除了認不出有什麼作用的一個個殿堂高樓外,最令人新奇的地方便是宛如商店的一處宮殿,許多修士都徘徊期間,如同挑揀貨物一樣看著一個個架子上的招牌。

可惜自已身上窮得叮噹響,要不然也得試著買點。

岑真慢慢走著,不知不覺地走上了一條熟悉的道路,法經院隱隱可見。

雖說明知王寶兒不會在裡面修行,可岑真還是不由自主地盯了那看起來很是低矮尋常的建築許久,才繼續朝著審律司前進。

也不知道王寶兒考得怎麼樣了,等到了地方得想辦法跟他通通訊,免得自已擔心。

還有父母,還有程師傅,都得等到了地方再說了。

巨大的法獸從一幢幢樓宇間逐漸顯露其面目的猙獰,威嚴的律條燒錄在碑文上,字跡如猩紅的血滴。哪怕不是第一次見了,岑真還是不由地被這股威嚴震懾。

門前等待的人似乎不少,星星點點散落在大殿臺階下的各個地方,似乎都是如自已一樣等待出發的行律。

岑真環視了一週,也沒見到名為方天瑜的司律,更不要說是自已同行之人了。

看來自已來早了……

正在此時,一枚燃燒著的符籙破開天際,徑直朝他奔來,岑真趕忙接住。

“審律司前,辰時出發。”

果然,自已來的沒有錯!

紅日漸漸化白,一個個隊伍聚集完畢,前往遠方。

方天瑜什麼都沒有多說,等到聚集完畢,領著眾人出城,招出神行盤,直奔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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