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望嗎,真是個熱情的傢伙。

想了想,岑真也只能這麼評價了,似乎也不是一個有惡意的人,對自已也很佩服的樣子,就是有點太過熱情了,有點吃不消。

房間裡還是隻有自已一人,虛連兄弟應該都在吃飯吧?他沒感覺飢餓,索性喝了一點水,快步走進了靜室之中。

岑真盤膝坐定,默默看了一眼自已的身軀,沒有任何的變化。深呼吸幾口氣,岑真將自已的意志默默沉入到靈海之中。

穿越兩重世界的隔閡,不知不覺間,他已變得輕車熟路,幾乎是一念間就重歸於靈海中的心城。他看了一眼神魂身軀的肚子,果不其然,一道拳頭大的傷口深深地凹陷下去,當然沒有血肉,只看得到一層淡淡的霧氣在其中湧動。

岑真觀察了一會兒, 似乎缺口的位置在慢慢彌補。

見此情景,岑真放下了心,看來自已的魯莽之舉沒造成什麼後果。

有許多事要做,先做哪個呢?

岑真猶豫片刻,調動著僅有的一絲靈氣緩緩地遊動到自已的上方不遠處。

感應到了靈氣的存在,白色光團中包裹著的人影悄然浮現,作勢就要吞噬。

岑真早有準備,立刻就收回了靈力,而自已則逐漸靠近白光所在。

他想要看看那個男人的情況,要是還有什麼後患,自已也能早點想辦法把他給解決了。

身形逐漸縮小,沿著記憶裡的位置,他逐漸回到了記憶裡的熟悉位置。

男人還在原地,不過比上一次的模樣更是悽慘。白光吞噬了他僅存的軀殼,只剩下了肩膀往上的位置依舊存在。

見到岑真,男人也不叫喚,只是瞪著他,似乎還有一點怨憤,很快卻只剩下了悠悠然的嘆息,閉上雙眼不言不語。

神魂構築的身軀,睜眼閉眼都一樣,裝什麼看不見?

岑真輕哼了聲,這想害自已性命的將死之人,本事沒有排場不小,不過有求於人,還是得客氣客氣。

“我想跟你換點東西。”

岑真指了指自已,微微一笑。

“你不是說可以傳授給我築基境修士的修行經驗嗎,我想要,但我不知道你想要什麼,你可以跟我說說。”

他本來有點忐忑,可男人悽慘如此,難道還能跟自已討價還價嗎?再說了,都要死了,總不能再跟自已玩什麼花招吧?

也不一定,還是小心為上。

男人看了岑真一眼,看著幾乎把種種思緒寫在腦門上的少年,他本不屑做所謂的交易。轉念一想,岑真也沒有說錯,他時日無多,神魂正被白光一絲一縷地抽離殆盡,下一次還能不能見到岑真都是兩說。

見男人不說話也不惱怒,岑真眼前一亮,看來是有希望,喜意一下子寫到了臉上。

他微微等了會兒,男人的面孔又是一陣抽動,吐出了一團微不可察的白光。他的面孔更加蒼老,他的神魂軀殼也更加地孱弱,幾如髏骸般的慘狀。

“好,我願意,不過你得用道心起誓,不會讓我白白付出。”

道心是什麼?

岑真想了想,《蒼海訣》中沒有提起,林河給他的玉筒中貌似也沒有。

萬一是什麼很重要的東西呢?念及至此,也不知道該不該答應。

男人哈哈地大笑著,哪怕如今的他衰朽不堪,笑聲如同乾枯樹皮的摩擦,聽得人心中不快,但他還是笑得狂妄,一點不少當初的風采。

“道心就是你以後選擇的道的本質,修士各有其道,修士不可叛道,否則這輩子你就別想修行了。你以後會懂的,現在就答應我!快點!”

男人的聲音陡然變大,撕心裂肺的哀嚎中,他的一隻殘臂被白光徹底吞噬。

“好,你想要我做什麼。”

“日後有機會到海外,去六星島,問問看還有沒有人記得,陸弘一。”

“好,我岑真向道心起誓,如果日後有機會到六星島,我會問問還有沒有人記得陸弘一。”

這倒不是難為人的事情。

可能那所謂的六星島就是他的故鄉吧,人死了總要還鄉的。

岑真照做完,男人也心滿意足地笑著,將嘴邊含著的白光送到岑真面前。

“放心,我也不會再坑害你了。”

“那你用道心起誓怎麼樣?”

“我馬上都要死了,你愛不信不信吧。”

岑真輕觸光點,海量的記憶融入他的身體,出乎他預料的,一點異樣沒有發生,幾乎是貫穿一生的回憶,不過絕大多數都是身處東獄的可怖經歷。”

岑真皺著眉,白光消失的一瞬,岑真看向男人的眸中多了一絲同情,轉身離開。

雖然他看得不是很詳細,不過那是無窮無盡的恐怖,也難怪他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從白光中離開,岑真的神魂之軀,稍稍變得清晰,直到一片平靜。

第一件事已經做完,接下來就要看看怎麼把靈力引入身體之中。

雖然在課堂裡成功了,但自已肯定有做的不對的地方,得弄清楚才行。

岑真如此想著,思緒緩緩沉入記憶,又將團靈氣調到身邊。

林河的經驗是以修煉的功法為主,如果沒有靈力的情況下,直接把靈力注入腳下,也就是自身在靈海的錨點,同樣可以成型。

神識的湧出也是如此,如果只不過不似岑真做的那般魯莽。

神識如絲,由神魂與靈力共同編織,雖然編織的方法略有不同,不過大體上是不變的。

岑真有點汗顏,若是將這種方法比作穿針引線,那自已就像拿鑿子開牆,簡直是傷人害已。

瞭然於心後,岑真回憶起《蒼海訣》,之前都沒有深刻地學過,越是多沉浸在修行之中,岑真就越發地疑惑,是時候好好修行一下真正的功法了。

蒼海無聲,無生,身在蒼海,萬里一人,須有恆心恆念。

蒼海無終,無歸,神出蒼海,當一貫而行,身神魂同為一體。

……

話語有點艱澀,不過也不難理解,讀著讀著,岑真彷彿看見了道奇特的景象,沒有生命的無邊的深海中,只有自已一人站在海面上,面對著洶湧的波濤和巨浪。

他經歷過這一幕,不過是那男人的記憶片段,那是一片充滿生機的海洋,和如今的場景迥然不同。純粹的源自造化的偉力,沒有除了自已之外的任何生機,這便是蒼海。

還有一絲不同,這般幻象中的自已有著掌控天地的力量,無拘無束,冥冥中還有一絲別的什東西,他想要抓住,又什麼都無法領悟。

從幻象中清醒後,岑真試著將神魂,也就是如今的軀殼與靈氣相繫結。按照《蒼海訣》的示例,他將靈氣纏上手指,一圈圈地盤繞,從無序的氣團凝為絲絲分明的細線。再從他的指尖伸出。

看似只是尋常的絲線,若是放大來看,則能看見星月水波,風雨雲日,當然還有自身的印記,一棵小小的樹苗,紮在這無根無憑的海面之上。

神識絲線的繪製無比的繁複,許久許久,直到這一點靈氣全部耗盡,岑真才得到了一根比起髮絲還要細上一圈的手指上的絲線。

對比一下示例中的模樣,岑真的底氣又洩了不少,若是說功法裡的是栩栩如生,自已的也只能說勉強看得出還是在畫同一個東西吧?大概如此……

不過也足夠了,如果再來一次,自已有自信能將靈力控制得隨心所欲,也做得更加精細。

那麼接下來,只剩下引氣入體了。

一回生,二回熟,再一次地煉化靈氣,岑真更加大膽了。

既然在自已的心城中,那麼神魂豈不是可以隨心所欲地變化嗎?

岑真大膽地嘗試起來。

放入幾團靈氣以後,岑真將自已想象成一道巨大的幕布,過不起來,人的虛像扭曲成了一道巨大的幕布,直接籠罩了所有徘徊的靈氣。

刺痛如舊,只是岑真已不是過去的那個凡人小子了。

與神魂一道,神識拉伸到數尺之長,將一團團靈力緊緊縛住。

很快,無主的靈氣漸漸被烙上了自已的印記,簡直不能想象與之前的他做得是多麼艱澀。接下來,只用將他們引入現世,注入自已的身體裡,再開拓一個又一個可以通行的經絡,那麼自已就成功了!

想到這裡,岑真重歸於人形,將一共六團靈氣匯聚手中,畫下一道海波似的紋印。

接下來要在現世的靈力消耗完之前把他們全部引入自已的身體,如果慢了,自已的靈氣可沒有林河那般築基修士的凝鍊。

岑真的意識飛快回到現世,只有一人的靜室中,岑真驚喜地發現了六團漂浮不動的氣團,根本沒有消失的意思。

“咦?”

岑真又觀察了一會兒,看著始終不變的靈氣,他若有所思。

“難道說是因為這些石頭嗎?”

岑真摸了摸冰涼的石壁,沒感到什麼區別,貌似只是一種過分光滑的普通石頭而已。直到那剛剛凝鍊出的神識觸碰石板的時候,岑真才感受到了一種堅實無比的障礙,根本無法穿透。

原來如此,岑真徹底放下了心,神識絲線迅速延長,將一團團靈力拉攏壓縮,攬入掌心中。

看著只有桃核般大小的靈氣團,他深吸一口長氣,再深深撥出,猛地將所有的靈氣拍入小腹之中。

如果記載的沒錯,這裡就是所謂的丹田氣海之處。

瞬間,極致的絞痛從他的懷中迸發,似乎所有的內臟都因為異物的闖入而劇烈震顫。

岑真愣了一瞬,痛覺接踵而至,整個人都深深弓了下去,差點摔到地上。

絞痛只持續了一會兒,隨著靈氣進入身體,閉塞的經絡逐漸被開啟,又逐漸變得通透,那番攪爛一切橫衝直撞的劇痛才漸漸緩和。

聚散離合,再匯聚時,氣團重聚在一片的空曠。

如今什麼都不需做了,只用慢慢滋養,待身體完全地適應。

置身蒼海,感受天地的奇偉無窮,如今的靈力肯定是不夠的,不過今天就到此為止,來日方長。

他站起身來,頓時聽見了骨骼驟然摩擦的咯吱吱的爆響。

推開石門,天色早已黑透,岑真定睛一看,虛連家的兄弟都回來了。兩人都背對著他寫著什麼東西,似乎很是投入,連他出來都沒注意到。

難道是……

岑真想到兩人課上出神的事情,不禁莞爾,小心翼翼地站到了兩人身後。

果然,一本書與密密麻麻的兩張大紙,還有兩支書寫不停的羊毫。至於那寫滿愁苦的可愛的兩張小臉,顯然是受罰了。

想到還是自已的原因,岑真有點過意不去。

拇指和食指摩挲著,有主意了!

他無聲無息地引出一道靈氣,隨著思緒變化,靈氣悄然變作兩枚透亮的漆紅花。

其亮如漆透亮,便是此花名的由來。

趁著靈氣還未消散,岑真將如真似假的兩朵花支掛在書桌之上。

“岑兄!”

兩個頑童瞬間就便恢復了原本的活力,驚喜中,圍著岑真問個不停,小小的宿舍中好一陣的打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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