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少爺好厲害!”

當梁邦瑞將一枚銅錢自冬月那盈盈一握的腰間取出,冬月頓時驚奇不已。這銅錢分明被少爺握在手中,攤手卻又不見,如今竟出現在她身上,太神奇了!

梁邦瑞視察了一下院子,交待梁伯安排人手佈置後便和冬月玩起了小遊戲。

當然,玩歸玩,重點還是揩油。

比如拍手遊戲,翻手繩,你退我進,雙人跳房子啥的,怎麼曖昧怎麼來。雖然梁邦瑞若是想要,冬月也不得不從,但如今還不到時候。

如今這淺嘗輒止的感覺,雖然撓得人心癢癢,但癢得很爽,讓人慾罷不能。

“少爺,人來了。”有下人來報。

“還挺快。”

和冬月玩得都忘了時間,其實現在已經快午時了。

“月兒,走,和本少爺出去會會他們。”

梁邦瑞深吸一口氣,不管對手是誰,他自已都要保持時刻處在最佳的狀態。此時的眼神都與之前不同,對待辯論,他向來都是嚴肅的。

哪怕賽場上他說話從來不嚴肅,但這是他的風格,不代表他的態度。

出得門外,只見一大群人自街頭而來,跑得那叫一個狼狽,他都看樂了。

也難怪,一個時辰,自金水河畔來到小時雍坊,還得算上報信的時間,不得將人跑死。沒想到這些傢伙如此老實,真的跑來了。

那是當然的了,葛家兄弟召集這麼多人,豈會等到明天?

更重要的是,人太多,乘不了馬車,否則明日全得請去衙門喝茶。

不過也正因如此,這麼一群士子在路上狂奔,那吸睛程度自然是可以想象的,是以很多不明所以的群眾都跟著跑,瞧瞧到底所為何事。

“月兒,上茶!”

梁邦瑞悠然自得的坐於門口的一張凳子上,冬月給他遞上一杯熱騰騰的茶水。

揭開杯蓋,輕抿一口,士子們終於跑到了近前。

梁邦瑞淡淡的道:“你們遲到了。”

葛如麟喘得腰都直不起來了,聞言更是怒極,伸手指著梁邦瑞,卻說不出一個字來。

群眾們紛紛驚奇,這些士子如此興師動眾,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竟是為了見此人?

這人誰啊。

觀其作派,八成大有來頭,玉樹臨風翩翩公子,其淡然的氣質與喘不上氣的眾士子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這畫面給人的衝擊實在是太過強烈了。

梁邦瑞也是暗喜,沒想到葛如麟這蠢貨不但召來士子,還引來如此多的群眾,這舞臺搭得讓他都不好意思了,廣告效果拉滿。

“你梁邦瑞不過一不學無術之鼠輩,竟敢視天下文人如無物,何其狂悖,又有何資格在此故作姿態?”

葛如龍也是喘個不停,不過比其弟還是要強上不少。

梁邦瑞看了他一眼,他見過葛如龍,也聽過其名聲,這是想要先聲奪人?

情況擺在這,一個好整以暇以逸待勞,一個氣喘吁吁疲憊不堪,氣勢上就已經不在一個層面了。所以葛如龍開門見山,欲反客為主。

“不錯,竟公然宣稱以出售才學牟利,簡直荒謬,如此作風,也配稱讀書人?!”

“楊兄,此人出了名的不學無術,何來才學?此舉分明是詐騙。”

“對,就是詐騙,簡直厚顏無恥!”

眾士子就是為了這事來的,葛如麟也是以此來煽動他們。

葛如麟和梁邦瑞的恩怨士子們並不在乎,但靠辯才牟利這種事,就不能不管,否則他們讀書人顏面何存?

“請問你們是在罵我嗎?”梁邦瑞道。

“是又如何?”

“此子不會聽不出我們在罵他吧?”

“難怪敢言販售才學,竟是個傻子!”

眾士子仰天大笑,不愧是梁家癆病鬼,活生生的一個笑話。

“呵,一幫蠢貨。”梁邦瑞笑了,這就叫罵人?

好吧,今日他要顧忌形象,暫不開罵,否則定要讓這群鄉巴佬見識一下罵人是什麼樣的。

“你說什麼?!”眾士子大怒。

梁邦瑞將茶杯遞給冬月,慢慢的站起身子,負手而立,聲音雖不大,卻能清楚的傳到在場每個人的耳中:“學成文武藝,貨與帝王家,販售才學有何不妥?”

“你也知是貨與帝王家,可知其中差別?”那位姓楊計程車子冷笑道。

葛如龍神情一振,這小子接招了,接下來就是他們的舞臺。

梁邦瑞滿意眼下這局面,因為人夠多,而葛如龍當然更加滿意了。

文人嘛,就是要建立名氣聲望,舞臺越大越好。

只是很可惜,在葛如龍看來,梁邦瑞這個對手有些弱了,不可能顯出他的才氣。可別連這個姓楊的都說不過,那他連出場的機會都沒有,可就太遺憾了。

“敢問這位兄臺是……”梁邦瑞看向那位楊姓士子。

“某乃楊……”

“算了,不重要。”梁邦瑞揮手,根本不在乎,道:“貨與帝王家,也是貨,又有何不同?”

楊士子自我介紹被打斷,憋得滿臉通紅,此人簡直太過無禮了!不過聽到梁邦瑞所言,卻也忘了這岔,哈哈大笑道:“聽聞梁家癆病鬼梁邦瑞不學無術,果不其然,竟連這‘貨’字是何意都不知!”

眾士子也是笑個不停,有人不屑的提醒道:“此貨非彼貨,意義與語境也非彼貨能比,你這書都讀到狗肚子裡去了吧。”

圍觀群眾們不敢出聲,但也聽得出梁邦瑞似乎連這句話的意思都沒搞明白,純小丑啊。

葛如龍則是大搖其頭,就這水平,也配和他辯論?他都搞不懂了,葛如麟是怎麼輸給此人的,看來不是對手太強,實在是這個弟弟太不爭氣,屬實窩囊。

梁邦瑞則是冷笑,他好歹是個大學生,又怎麼可能不知道?

“哦?那你倒是說說,這貨與帝王家是何意啊?”

楊士子聞言立時昂首,道:“貨與帝王家,便是替朝廷效力,替君王分憂,此乃我輩讀書人之本份也!”

“那替朝廷效力,所為何?”

“廢話,自然是為百姓謀福祉。”

“那本公子所販才學,販與何人?”

“販與……”

楊士子突然愣住了。

梁邦瑞輕嘆搖頭,看著他就如同父親看兒子的眼神,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就這水平還和他辯呢?

而楊士子則又羞又怒,想說卻不知該從何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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