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個老狐狸,幾句話不光將自已撇的乾乾淨淨,還將一切都落在了府內庶子頭上。

楊承澤一直跪在一旁不言語,聽到此事,忍不住怒斥:“大膽林賊!死到臨頭還敢巧言令色欺君犯上!”

楊承澤雖跪在聖前,但腰背挺直,字字鏗鏘:“就算你想要與姜府結親,何來的‘多方照拂’,天子腳下,臣子行事自有聖上裁決,爾等雜碎有何權力‘多方照拂’!”

“你豢養死士在先,結黨營私在後!”

“有何臉面在此要聖上明察!”

林書遠跪在一旁不覺滲出一身冷汗,抖抖嗖嗖的想要開口反駁,剛吐出來一個“我....”便被自家老子回頭狠狠地剜了一眼。

訕訕的閉上了嘴巴。

林清泉重重的磕了一個響頭,聲音帶著顫抖道:“老臣在陛下年幼時便陪伴在側,寒冬酷暑,躬身盡瘁,眼看著陛下從牙牙小兒成長為如今的天子威風。”

“如今臣老了。”說著長嘆一口氣,語氣更輕了些:“疏於對自家內眷和子嗣的管教,自認該當受罰。還請聖上念在犬子幼時日日入宮陪伴玩耍的份上,放過書遠,所有的一切,都由老臣一力承擔。”

“至於死士入王府...”林清泉淺笑,眸中晦澀暗淡,滿是無力:

“那便是吧...”

“一切的一切,還請聖上定奪!革職下獄,發配充軍。”

說罷雙臂張開,躬身低伏,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

老驥伏櫪,英雄遲暮,頗有蒼涼之感。

當今聖上生母身份卑賤,自幼養在當今太后,前朝梅貴妃膝下,但當時貴妃本有親生二皇子,自然對他不甚上心。

林清泉入宮教導幾位皇子,惻隱心下對年幼的聖上多番照拂,後來甚至將自已的嫡長子帶入宮中與之陪伴玩耍,這份情分就不是旁人能夠與之相比的。

後來太子和二皇子相爭,意外的讓當今聖上漁翁得利坐上皇位,林清泉也走了狗屎運,在內閣風生水起。

私印的事情他無從狡辯,竟然打感情牌以退為進,還暗戳戳將了王爺一軍:你說我有死士刺殺你。

你一個病歪歪的紈絝王爺,哪裡來的人保護你?你哪來的人能擊退死士?莫非你在王府裡暗戳戳的培植勢力?

你要謀反?

果然在聽到了林清泉的一番言語後,皇帝在看向寧安王的眼神有些深不見底,隱隱竟透著殺氣。也不似剛才那般嬉笑看戲,倒是多了幾分玩味。

自已是不是對這個七弟,有些不太瞭解了。

林師陪我長大,助我登寶,如師如父,怎會勾結外人造反?倒是這個老七...

“陛下,靖王求見。”門外的小太監進門通傳。

還不等聖上宣,靖王的聲音便先一步的傳入大殿,“老五!你給皇叔解釋解釋到底是怎麼回事!”

“昨夜本王派去寧安王府的武僧怎的杳無音訊?”

“武僧?”當今聖上的眼神微眯,像是捕獵之前確認目標的豺狼虎豹,大殿上無一人敢多呼吸一聲,生怕喘氣的聲音重了引火燒身,只有靖王闊步走進來。

吩咐小太監搬來一把椅子坐下,“是啊,我聽說老七辦了差事回京,帶了這幾個月蒐羅的江湖郎中去他府上診脈,怕路上不安全,吩咐了幾個武僧跟著下山。”

“本以為過了一夜他們便會回來了,誰曾想都這個時辰了還是不見人,去了趟寧安郡王府才知道原來是被林首輔的死士滅了。”喝了一口下人奉上的茶水,輕蔑的掃了一眼林氏父子,同時也對寧安王使了個眼色。

靖王作為先皇最小的弟弟,當今幾位皇子的皇叔,一直久居西園寺,青燈古佛作伴,輕易不下山。

他輕描淡寫的幾句話不光是在提醒聖上,蕭梓暘作為先皇第七子,本該是王爺的位份,卻只被被他封了郡王降了位份,已經被大臣詬病兄弟不和,他多有忌憚。

如今林府確確實實有死士入府謀殺,他若是還偏心林府,只怕會引起朝野動盪。

朝野動盪,就要他親自上朝安撫。

他要是上朝,就不能像如今這樣想玩就玩了。

寧安王也頗為配合,抽泣著,“臣弟自知身患心疾,本就不是長命之相,可能昨夜,臣弟就不該活下來。”

“皇兄!不若刺死臣弟算了!省的你們君臣因為臣弟生了齟齬。”

“臣弟....”正說著,寧安王突然滿臉漲的通紅,大口大口喘著粗氣,捂著胸口,一臉痛苦,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滲出,半句話也說不出來。

扮作小廝的慕容明珠趕緊上前,神色慌張道:“皇上!我家王爺怕是情緒太過激動心疾犯了!今日走的匆忙不曾帶藥...”

“混賬東西!快傳太醫來!”當今聖上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如今的地步,呵斥道。

畢竟表面功夫還是要做的,這寧安王要死也是因為心疾而死,決不能因為自已見死不救死在皇宮大內。

靖王向著剛才引他入室的小太監使了個眼色,太監趕緊起身扶著寧安王入內室。

這豹房本就是皇帝玩樂的場所,平日裡皇帝玩累了就睡在此處,為了方便,內室就設在豹子撕咬的角鬥坑後,是以必須路過這坑,掀開遮擋的紗簾,才能過了屏風得見內室。

眾人的注意力都在滿目漲紅的寧安王身上,誰都不曾注意到扶著他的小公公在路過角鬥坑的時候,悄悄往坑裡撒了些幾不可見的藥粉。

這藥粉,更能夠激發獸性。

配合著大殿內縈繞的香氣。

同時高臺上端著茶水點心的下人隊伍末,從暗處走出一名太監,端著糕點走到了隊伍的前列。

正是之前幫寧安王辦事的潘大海,只是伸手幫兵部的李廣上了封摺子,插手軍事再加上鄭曉彤這個閹人從旁作祟,淪落到端茶水點心。

太醫不久便揹著醫箱來了,就在內室診脈開方子的功夫,角鬥坑內的豹子突然發瘋了一般的撕咬剛經歷一輪攻擊的狼王。

狼王本就奄奄一息了,此刻竟然也迸發出驚人的野性,長嚎一聲,兩獸再次撕咬在一起。

坑內傳來獸子的嘶吼,咆哮。

還有血肉撕裂的聲音。

皇帝正不知該如何是好,他既捨不得林氏父子對他幼時的陪伴;又想要穩住超綱,不能寒了周次輔的心;七弟又突發心疾,現下亂作一團。

還是猛獸通人性,知曉朕苦悶。

皇上舒展眉頭走上臺階,探出頭去欣賞兩獸相爭,心想這兩獸分出勝負之時,七弟也該好轉了。

到時再將罪名全都扣在那個姜知府頭上,嗯~就這麼辦!

豹子似乎在角鬥場殺紅了眼,抬頭看到決鬥場邊上探出的一顆人頭,竟踩著狼王屍體一躍而上,對著聖上而來。

平日裡本躍不出的高臺,今日不知怎的,這豹子一躍而上,就這麼站在眾人眼前。

距離聖上不足五步遠的位置。

野獸盯緊了他的獵物,一步一步逼近。

堂下的人俱是嚇破了膽。

林書遠更是直接尿了褲子。

周輔善最先反應過來高呼:“野獸難馴!皇城司何在!”

“速速救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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