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故人到來，今日只談風花雪月
燕雲墨帶著無盡狂喜離去後，顧青風起身，緩步來到紅楓樹下，伸手輕輕撫摸。
恰是深秋，紅楓葉落下，將地面染成紅色。
罪魁一直安靜站在顧青風身後，他知道，這是顧青風的過去，這是顧青風唯一能尋到故人痕跡的方式。
罪血一族，已經屬於顧青風離開諸天萬界，離開仙域，自立門戶創造的勢力，與赤峰宗不同。
就在此時，顧青風眼漣微動，在罪魁詫異目光中，顧青風嘴角上揚，露出溫和笑意。
這一變故，令罪魁驚詫不已，不知發生何事。
顧青風輕笑一聲，淡淡道。
“罪魁，退下，去幫助燕雲墨，重振赤峰宗，吾有故人來。”
說話間，顧青風隨意揮動黑色廣袖，一個古老儲物戒落於其手。
罪魁一驚，恭敬收下儲物戒，倒退著離開小院。
不多時，院中，一道手持桃花棍的老者身影浮現。
桃花上人目光復雜與顧青風對視，許久，這才敢確定，眼前之人，真是顧青風。
“抱歉……”
桃花上人面露愧疚之意，當年他與顧青風談判，神庭趁機偷襲顧青風的古道域，導致生靈塗炭。
多年過去，桃花上人依舊無法忘懷。
顧青風緩步上前，拍了拍桃花上人肩膀，笑道。
“桃老怪，過去的便過去了，不可再提。”
“今日，你我只談風花雪月，其他的，不必理會。”
顧青風釋然一笑，他知道這一切怪不得桃花上人，亦未曾責怪他。
見狀，桃花上人笑了笑，知道如果自已繼續如此，便顯得矯情了。
“坐，今日你我，不醉不歸，讓你這傢伙好好嚐嚐我的手藝。”
頓了頓，顧青風神經兮兮的蹲在紅楓樹下。
桃花上人見狀，愣了愣，好奇湊過身，伸出個腦袋，像個好奇得小老頭一般。
“顧小子，你這是做甚？”
顧青風不答，直接挽起袖子，不顧泥土，雙手開始刨地。
不多時，一個散發著歲月的罐子出現。
“果然還在，桃老怪，你有福了。”
桃花上人嘿嘿一笑，似猜測到什麼，毫無形象蹲在顧青風身側，直接將他的先天靈寶桃花棍丟至一旁，搓了搓手道。
“顧小子，這不會是你釀製的清秋釀吧？”
清秋釀，是顧青風意氣風發時，自已研製的美酒。
無論是誰，飲之一口，皆讚不絕口。
尤其是桃花上人，更是好這一口。
正因如此，兩個本不屬於同一個時代的生靈，成為忘年之交。
顧青風嘿嘿一笑，拍了拍酒罐上得塵土道。
“正是，這可是我釀製的第一罐清秋釀，當年曾發誓，不成天地第一人，不飲此酒……”
顧青風沉默片刻，隨後笑道。
“罷了罷了，年少時的胡話，做不得數。”
顧青風自顧自來到水井旁，打了些井水，清洗酒罐上得泥垢。
當然，這些事，對於顧青風而言，意念便可做到，只是……！
洗淨酒罐，顧青風小心翼翼抱著酒罐放在涼亭中。
桃花上人目光復雜看著堂堂天邪帝，做著凡人才會做的事，內心輕嘆。
他明白，這種平靜的日子，很快會被打破。
他與顧青風乃忘年交，最熟悉顧青風的性子。
看似隨和，實則殺性比誰都可怕。
那睚眥必報的性子，當屬天地第一人。
無論是他，還是神庭，都不會成為低頭的一方，註定是一場你死我活的大戰。
但儘管知曉結果，桃花上人還是來了。
有些事，做與不做，區別很大。
明知不可為而為之，這是桃花上人對顧青風的交代。
顧青風側頭，一臉鄙夷看向桃花上人。
“桃老怪，發什麼呆，咱說好，不許偷喝。”
“今日你我，除了風花雪月，再無其他。”
桃老怪冷哼一聲，理了理長袍，不屑開口。
“怎麼，老夫的人品，你還不信？”
“不信。”
桃老怪：……
顧青風笑了笑，放下清秋釀，沉吟片刻，露出不懷好意笑容。
“天翎道域的金龍魚，古妖道域的九靈漿果，還有囚落道域的天凰雞，萬魔道域……萬魔道域沒什麼特產，一堆只知道殺戮的傢伙，無趣。”
桃花上人一愣，無奈一嘆，擺了擺手，道。
“你這傢伙還真是……才離開墟神淵，便禍害那些傢伙，稍等片刻，老夫去去便來。”
關於顧青風如何離開墟神淵之事，桃花上人未曾詢問，亦不會詢問。
顧青風笑了笑，開始從水井中打來井水，盛滿石塊堆砌的水池。
隨後，顧青風離開小院，就這樣大搖大擺找到燕雲墨與罪魁。
二人看見顧青風出現，見他挽著袖袍，一副幹活模樣，有些詫異。
“有錢嗎？”
二人：？？？
燕雲墨雖疑惑，但還是小心翼翼回答。
“大人，我赤峰宗還有十萬靈石，夠嗎？”
顧青風眉宇微蹙，再次重複一遍。
“銀兩，懂嗎？”
燕雲墨回過神，急忙尋到弟子，好不容易籌了十兩銀子。
這還是他們忘記丟在儲物戒中的。
顧青風滿意拿著銀兩，離開赤峰宗。
燕雲墨目送顧青風離去，小心翼翼詢問道。
“罪魁前輩，你覺得大人想做什麼？”
罪魁搖了搖頭道。
“我也不知，罷了，大人想做什麼，並非你我能干涉的。”
……
顧青風一襲黑衣，滿頭銀髮，面若謫仙，氣質脫塵。
行走於凡人小鎮，自然引起不少懷春女子的目光。
一瞬間，顧青風所過之處，成為眾人焦點。
當然，此番行為，自是引起一些男子不滿，憤憤不平道。
“此人除了帥氣，看起來一無是處，好看有用嗎？能當飯吃嗎？”
“就是就是，一看就是手無縛雞之力，無法修行之輩，百年之後，我等容顏不變，此人恐已行將朽木。”
此時，一旁的女子反駁道。
“別人能帥數十年，你醜幾百年，自豪什麼？”
男子：……
……
顧青風自不會理會他們，亦不會計較什麼。
今日的他，不願徒增殺戮。
來到攤販處，買了些許菜，將十兩銀子花乾淨，顧青風便向赤峰宗走去。
沿途，顧青風彷彿回到過去，昔年景色依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