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某個冬天,季衿遙看著窗外寒風凜冽呼嘯而過,口中自然而然說道。
“好想看雪啊。”
“是啊。”
江舟塵看向季衿遙時,她還在看著窗外。
手託著下顎,另一隻手的食指和中指夾著支筆,隨意地轉動著,誠然一副閒散的模樣。
江舟塵收回了視線,繼續做英語題,卻很快犯了難。
“季衿遙,這題怎麼做啊?”
季衿遙聞聲回頭,看到了題目後,“這題是固定搭配,上課的時候老師提過,我好像有做筆記,我看看……”
季衿遙開啟課本,尋找起課堂上做的筆記,江舟塵也開啟了課本,打算把漏掉的筆記補上。
在他們斜後方的齊葉目睹了這一幕。
不知是因為聽了那些謠言還是怎麼著,總覺得自已看他們的目光都變得不太單純了。
她趕緊搖了搖頭,他們三個加上小學的時間,認識也有七八年了,這種事不可能……吧。
齊葉又想到,最近傳到耳朵裡的緋聞似乎又多了,到底是誰讓這訊息不翼而飛的。
其中有一個來詢問她的同學,所坐的位置和季衿遙她們算是天各一方了,她居然也和齊葉問這件事。
齊葉對依舊抱持著不以為然的態度。
季衿遙和江舟塵的相處方式分明是和以前一樣的。
更相信眼見為實的齊葉抿了抿唇。
不行,最近自已聽見的這聲音越來越多了,同學們可能只是不瞭解他們之前就有很好的友情,所以娛樂性的猜測。
可總不能任由這些言語發展。
兩個當事人看起來還完全不知道他們身後的風波。
如果這件事傳到了班主任耳中,或者是季衿遙爸爸那裡……
齊葉皺起眉,這件事可大可小,但要是被家長誤會了,季衿遙就不太妙了。
中午,齊葉和季衿遙一起去食堂的路上,和她說了自已的顧慮。
季衿遙對這種緋聞的產生深感困惑,“可我們只是和平時一樣正常的聊天上課。”
“我一直認識你們,但他們不知道你們幾年的感情,帶著懷疑的眼光去看,自然會被影響。”
齊葉和季衿遙分析道。
季衿遙明白齊葉說的道理。
如果任由這件事發展,被家長和老師誤會了之後,不知道結果會怎樣。
雖說身正不怕影子斜,但這類言語還是有些影響。
季衿遙看著腳下的路,自已明明什麼都沒做,為什麼會橫生這些波折。
同時,陳木也和江舟塵說了這件事,但他們這邊得到氣氛詼諧很多。
“哈?怎麼可能啊?”江舟塵覺得這事跟個玩笑似的,笑著反問道。
陳木卻伸出一根手指搖了搖,嘴上還嘖嘖道:“從我一個旁觀者看來,你倆還真算不上單純。”
接著,陳木向江舟塵舉例了自已知道的最近的兩件事。
“上週一的體育課,你們因為幫老師改作業,是最後一起去操場的,我們幾十雙眼睛看著你們前後腳到操場。上週五你們要畫黑板報,也是一邊畫著一邊說笑吧。”
江舟塵不覺得哪裡不對,“這是很正常的事吧。”
陳木又說:“也可能我們是被莫須有的言論推動著注意到你們的,就會感覺有些許的不太正常。”
江舟塵一時難以接受這件事的發生。
“季衿遙平時也不經常主動和人聊天,除了你和齊葉,也只有幾個女生和她玩得稍微近一些,這你是知道的吧。
我是相信你們,但眾口悠悠,你能和他們解釋,暫且不提會不會產生反效果,就算讓十個人相信了,能讓所有人相信嗎?”
陳木勸說了一番。
江舟塵明白了他的用意,他給出的意見是用行動來避免謠言的產生,那便是讓兩個當事人避嫌了。
可像陳木說的,季衿遙玩得近的朋友並不多,除開江舟塵,就只剩下齊葉一個了。
再過個一年半,他就要回冬城了,難道要因為這些事情,和她減少交流,刻意避嫌?
江舟塵覺得不公平,這樣的事為什麼會發生在他們身上。
那天中午過後,兩人之間產生了微妙的變化,他們默契誰也沒主動開口,可視線恍然對上的時候,兩人都忍不住無奈地笑了。
在笑什麼呢?
是笑這件事從始至終都如此不著邊際,還是笑即使到了這個時候,兩人依舊能保持一樣的默契。
最後,班主任還是在一次次起鬨聲中約莫感受到了什麼,但他沒有武斷的做出結論或者採取什麼措施。
班主任上課時,不經意地觀察著。
路過班級時,狀似無意的往裡瞟一眼。
其他任課老師上課或自習時,便發動了班主任技能——忽然在後門出現。
根據他一段時間的觀察,兩名被起鬨的物件,實則什麼都沒做,就連成績也依舊是穩定上升。
班主任最後的結論,就是這兩人是無辜的。
但一直被同學誤會也不是辦法,倒是自已如果忽然有了什麼動作,反而讓青春期的學生們引發猜想。
恰好這次考試有了幾名同學異軍突起。
班主任正好只用順水推舟,藉著這幾名同學剛考完試,成績上升重排座位的名義,巧妙的達到了自已的目的。
私下也簡單提醒了幾名鬧起鬨最多的學生。
“這次的成績略顯退步,學習的時候,還是把注意力放在老師身上,繼續加油,爭取讓各位科任老師記住的是你的成績。”
班主任的這番行動卓有成效。
季衿遙和江舟塵依舊正常的做自已的事,有了各自的同桌。
也讓更多的人知道,他們平時的交流也只是簡單的問問題,聊聊尋常的話題。
那些謠言也不攻自破。
在所有人都忘記了這件事的時候。
江舟塵上課答錯了一個簡單的問題,錯得還有些離譜,老師調侃了他幾句,班級裡也和諧地笑了幾聲。
齊葉卻注意到,季衿遙的目光落在江舟塵身上,沒有和身邊的同學一樣被老師的言語帶動氣氛。
齊葉看清了季衿遙的神色,卻看不明白她了。
江舟塵在體育課上投籃得分時,嘴角含著笑意最先掃了一眼的方向,竟然是那片樹蔭下。
齊葉轉頭看向身邊的季衿遙,她的目光,落在球場,還是球場上的人?
說什麼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原來,齊葉早早就是局中的旁觀者。
是她一直沒有看清局勢,還是局勢悄無聲息的改變了,而她也後知後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