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簾掀開。

“舀舀。”

尉遲衍出現在眼前。

沈則儀緊繃的心神驟然放鬆,眼淚不受控制地瀰漫上了眼眶。

“快下來,待在馬車裡要是被射了馬,就麻煩了。”

沈則儀點頭,立馬搭上了尉遲衍的手,和春夏一起逃下馬車。下了馬車,沈則儀才看到外面有多少黑衣殺手。

尉遲衍的人多,但也不夠用。

他們剛剛跳下來,就不知道哪裡射來一支箭,直接紮在馬屁股上,馬嘶叫一聲,撒腿就跑,漫無目的地亂衝,馬帶車摔下了懸崖。

沈則儀心有餘悸。

幸好下來了。

尉遲衍拉著她,一邊殺,一邊逃。

那些殺手明顯要尉遲衍的命,要不了尉遲衍的命,就抓她沈則儀,要用來殺尉遲衍。

殺手不斷湧上來,刀光繚亂。

一道刀光看向尉遲衍和沈則儀牽著的手。

尉遲衍不得不鬆開沈則儀的手。

兩個人被迫分開。

沈則儀不會武功,東逃西竄,即便尉遲衍始終在朝她靠近,還是沒有辦法越過殺手,到她的身邊。

沈則儀慌不擇路,逃到了懸崖邊上,再退一步,就要掉下去了!

眼前,左右,都有殺手舉劍刺來。

沈則儀下意識地後退,腳下一滑,直接摔下懸崖。

摔下去的那一瞬間,她大腦一片空白。下一刻,尉遲衍就跟著跳了下來,眨眼之間,就追上了她,將她緊緊摟在懷裡,手中的長劍狠狠扎進懸崖牆壁,以此減速。

劍和石壁摩擦擦出激烈的火花,聽得沈則儀膽寒,緊緊抱住尉遲衍。

“嘣”的一聲。

劍身到達極限。

尉遲衍將斷劍再一次用力插入,再斷掉的時候,已經無計可施。

好在,下面雖然沒有水潭,有樹林,經過樹枝的緩衝,他們掉在厚厚的樹葉上。

即便如此,尉遲衍墊在下面,還是悶哼一聲,咳了一口血出來。

沈則儀隔著他都被震得五臟六腑都在疼,一時間難以爬起,連呼吸都是斷斷續續的。

“有沒有事?”

沈則儀緩了一口氣,搖頭。

“沒事。”

她連著緩了好幾口氣,才從尉遲衍的身上滾下去,慢慢坐起來。

“你有沒有事?起得來嗎?”

尉遲衍嘗試著動了一下,四肢都像斷了一樣的疼,動彈不得。

“我躺一會兒。”

那就是起不來了。

沈則儀坐在邊上,“你跳下來幹什麼?”

尉遲衍看著她,“我不跳下來,你就死了。”

沈則儀:“我的意思是,你沒必要救我,誰知道崖底什麼情況,搞不好摔死的從一個變兩個。”

尉遲衍臉上的神情漸漸冰冷,聲音在樹林間聽起來格外的低沉。

“讓你死了,害你先前受過的那麼多委屈算什麼?”

這句話輕輕敲在沈則儀的心坎上。

她看著尉遲衍艱難而又緩慢地坐起來。

從她的位置能看到尉遲衍身後受了傷,應該是下墜的時候,樹枝劃的,連衣服都破了,被血染紅。

沈則儀忍不住靠過去,只敢碰了碰他染血的衣服,心頭一軟,有些酸楚。

“我們趕緊走,追兵過來就麻煩了。”

沈則儀點頭,扶起尉遲衍。

兩個人一腳深一腳淺,跌跌撞撞往前走。

天色漸深。

夜晚的山林極為危險。

尉遲衍發現了一個山洞,兩個人在這兒休息。

沈則儀將尉遲衍扶到壁邊,讓他靠著牆壁。

“我出去看看有沒有水。”

尉遲衍拉住她的手,“太危險了,還是我去。”

沈則儀覺得他大概是腦子摔傻了。

“你去,然後我一個人在山洞,有區別嗎?”

尉遲衍靜了靜,鬆開手,“那你小心。”

沈則儀小心翼翼地出去,找到了水源,野果子。野果子她有辦法帶回去,但水源有點麻煩。

她沒有容器。

沈則儀想了想,自已喝了個夠,然後脫下外衣,沾滿水,跑回去,把溼衣服遞給尉遲衍。

“你看你是擠著喝,還是吸著喝。”

“……”

沈則儀說完,臉熱了。

讓尉遲衍一個大男人捧著她的衣服狂吸。

這件事情聽起來好變態。

“我沒有找到盛水的容器,大點的樹葉子都沒找到,只能這樣,你要是嫌棄的話……”

渴著吧。

“不嫌棄。”

尉遲衍將衣服裡面的水擠了喝。

“你很聰明,即便是訓練有素的將士,也不會有比你更好的辦法。”

“真的?”

“嗯。”

沈則儀抿著唇,但是眼睛在笑。

尉遲衍腦袋微仰,抵著牆,看著沈則儀眼睛裡的笑意,即便身上到處都在痛,心裡竟然奇異地想要這一刻的平和安寧能夠再長一點,再長一點。

“你先睡,我守夜。”

“你可以嗎?”

“嗯,以前在外面,最長五天沒有睡過。”

沈則儀沉默了。

她很難想象五天五夜不睡覺是什麼樣的情況,要是輪到她,不知道會變成什麼鬼樣子。

沈則儀沒說和他輪流守夜。

她沒那個自信。

應該起不來。

“希望這次不會突破你的記錄。”

“睡吧,覺得硌可以睡在我的腿上。”

沈則儀毫不猶豫地躺下。

“你會褪麻嗎?”

“不知道,沒有試過。”

沈則儀側躺著,身心俱疲,沒多久就睡著了。夢裡總是夢到懸崖邊上那一幕,夢裡她摔下懸崖,但尉遲衍沒有跳下來。她“啪”的一下子摔死了,然後嚇醒了。

周圍很黑。

樹葉被風吹動有沙沙的聲響,襯得這個黑夜越發的安靜,安靜地讓沈則儀一時間分不清是幻境,還是現實。

她默默坐起來,一摸尉遲衍。

燙得嚇人。

“尉遲衍,你在發熱。”

尉遲衍緩緩睜開眼睛,抬手撫了一下沈則儀的側臉,聲音低沉,沙啞,“怎麼醒了?”

沈則儀不答,問他,“你會不會燒死啊?”

尉遲衍要是燒死了。

她怎麼辦?

她一個人能走出去嗎?

不不不。

先別管能不能走出去,尉遲衍要是就這麼死在她邊上,她會留下一輩子的心理陰影。

尉遲衍失笑,搖頭,“不會,頭有點暈。”

沈則儀坐到他的邊上,“那你靠著我吧,我睡夠了,現在睡不著,你休息一會兒。”

她怕尉遲衍不答應,直接手動將他的腦袋按在了自已的肩膀上。

“你是為了救我,不要在這裡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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