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書愣了一下，一股涼意從腳底升起。
遲了兩秒，才回話：“二十萬……”
他走到桌前，拿起醒酒器，給自已倒了一杯酒，纖的手指握著杯底搖晃著，酒香四散飄開。
“母親大人，倒是捨得。”語氣淡漠，：“都在這張卡里？”
秘書抬眼看見，早上放在桌子上的卡，並未帶走。
她感到意外。
“這夫人另外給的封口費。”她如實回答。
“哦？”顧淮手指在桌子上敲了幾下，視線看著手中的杯子，繼而又問道：“裡面有多少錢？”
秘書吞了吞口水，低著頭，握在一起的雙手微微收緊，老老實實的回答：“一，一萬。”
“一萬？”顧淮嗤笑一聲，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
“看來，小姑娘嫌少，瞧不上。”
顧淮撂下這句話，便走出酒店房間。
……
江然看了一眼，桌子上放的黑包，拉鍊並被拉上，顏色有些刺眼，沒有猶豫，挎在身上便出了家門。
小區對面，就有一家銀行。
她摸了摸沉甸甸的包，穿過馬路，朝著銀行走了過去。
中午的太陽很是毒辣，白皙的面板，冒出細細的汗珠。
到達銀行外面，她站了一會，才邁著步子走了進去。
大廳裡的人很少，不到十分鐘，業務已經辦理完成。
江然坐著在大廳裡，掏出手機，撥了出去。
電話響了兩聲，被接通：“錢，已經轉過去了，這是我借到的，也是最後一次，以後你們的死活都跟我沒有關係。”
那邊沉默了兩秒，叫罵聲從手機裡飄出來。
“死丫頭，你打過來多少錢？”
“十二萬。”
“十二萬能做什麼？早知道這個學就不讓你上了，你看看咱旁邊的小翠，人家找的那個老公，要錢有錢，要房子有房子，去年還在老家給她弟弟蓋了房子，要你有什麼用……”
“媽！”江然打斷她。
她閉了閉眼睛，挺直的背彎了下去。
十萬是她的賣身錢，剩下的兩萬是她省吃儉用，攢下來的。
“我真的沒有錢了……”
江然低著頭，眼淚滴落在手臂。
“沒有錢？咱村裡誰不知道你是在大城市，都知道大城市裡的錢好賺，可你天天哭窮，鄰居家的女兒都是往家裡幾萬，十幾萬的拿，你倒好，學歷是村子裡最高的，長得也是最漂亮的，就是不拿錢，我看你就存心的，”
“媽，我才剛畢業，還沒有正式參加工作。”
“別跟我說這些，你弟弟醫療費要五十萬，剩下的錢，給你三天時間。”
“如果不打過來，你就等給我跟你爸爸收屍吧。”
眼前走動的人群，誰都沒有注意到坐著在角落裡的她。
手裡握著被結束通話的電話，她的心像是被人用手抓住，疼的她喘不上氣。
半個小時後。
江然回到家，小雨手裡端著泡麵桶，正在吃。
“你回來了。”
看到眼前的這一幕，內心酸酸的。
要不是她，她們兩個也不至於連著吃一個星期的泡麵，饅頭。
“怎麼又吃泡麵？”江然調整了一下面部情緒，儘量讓自已看起跟以往一樣。
小雨笑了一下，她沒想到江然還願意跟她說話。
“吃習慣了，你也知道的，我喜歡吃這個。”
江然“嗯”了一聲。
屋子裡陷入沉默。
將泡麵桶放下，小雨咬著唇，鼓起勇氣，對她說：“江然，對不起……”
站在她對面的江然抬頭看著她，剛想啟唇打斷她的話，就聽見她說。
“你知道的，”小雨低頭看著自已的腿，自嘲的笑了一下：“我的腿有殘疾，從小到大，我的臉吸引了不少男生，可當他們看到了我腿，無一例外，都厭棄的，所以我就想，自已的第一次與其被渣男騙走。”
“倒不如被自已賣掉，”小雨看了一眼江然，繼續說：“但我沒想到，他們會在酒裡下藥，更不知道賣家看上了你。”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本想著賣完身，把錢給你，可……可我沒想到事情會……江然……”
江然沒想到她是這樣想的，她的臉一瞬間就白了。
怪不得當時她剛進酒吧，小雨讓她趕快走。
就在這時，放在沙發上的電話響起。
小雨抬起頭，慌忙抹了抹眼淚，拿起手機，點了接聽。
“小丫頭，竟敢騙我。”
小雨臉色一變，這個聲音很是熟悉。
“請問，您是哪位？”
“我是哪位？”男人冷笑，：“怎麼？拿了錢，就不知道我是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