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後,他不再管繼續看星星的陶該,自顧自喝起酒來。

玄陽口中的好好教,就是扔書。該問,這是什麼意思,玄陽子答,書上有自已找。

兩人並沒有在皇極觀中,而是在一處附近的別院,原因是玄陽子說,那裡人太多,打擾他吸收靈氣,於是選擇了雞飛狗跳的日子。

玄陽子一句,我們要講究自給自足。於是成功將陶該,從十指不沾陽春水的敗家子,打造成了洗衣做飯,灑掃漿補樣樣能幹的良家婦男。

陶該無奈,陶該想哭。

除了這個師傅第一天比較正經外,剩下的時間,陶該都處於放養狀態。

什麼東西就只隨便說說,如何就扔書說自已看,自已躲在一邊喝酒,喝醉了踩壞陶該剛耕的地,沒長大的菜,要烤餵了沒幾天的雞。

到頭睡在院子裡,或者哪個樹林裡,還要陶該大晚上出去找。

陶該剛開天眼那幾天,晚上看到處都是鬼,各種死相悽慘的,身體殘缺的,能不害怕嗎。

還得天天晚上出去找人,膽子就是這麼練大的,尤記得剛看見四處都是阿飄的那天晚上,陶該慘絕人寰的哭泣。

各種死相悽慘的,身體殘缺的,能不害怕嗎。

小老頭倒是永遠樂呵呵,看見陶該嚇哭了,還能繼續嘲笑,陶該要是生氣了,他就翻舊賬,不斷說著陶該最開始做的糗事。

平靜的日子總算過的很快。

一日,皇帝下令,太子趙懷悲禁足於東宮,定安王之子陶該,命星相合,前往鍾宿山玄靈寺為國祈福。

這兩條訊息差不多一起到的,震驚了兩位當事人和整個京城,這意味朝堂上風向又變了。陶該也是無奈,他這三年修道,京城幾乎不去,怎麼就讓皇帝想起他了?

幾番打聽下來才知道,太子一黨在朝中勢力龐大,使絆子的人自然也多,這不是不慎被人拉下馬了嗎。

趙懷悲和陶該關係極好,兩人私下時常往來,皇帝這不是怕嗎。鍾宿山在皇城旁邊,皇家把控嚴格,這不是把人放在眼皮底下才能睡好覺嘛。

不過,陶該是道家弟子,玄靈寺屬佛家,這麼搞,不問問佛祖答應嗎?在利益面前,他只是一個棋子,不受所有人待見。

訊息傳來後,陶該去找玄陽子此行,皇帝要他及早出發。

兩人來到觀星樓的露臺上,就像初次來到這裡的時候一樣,一人背對著另一人。

陶該不知道自已這一去,什麼時候才能回來,對著玄陽子叮囑道:“師傅,我要走了。您少喝酒,出門的時候記得鎖門。”

玄陽子倒還是樂呵呵的樣子,他道:“哎呀,又不是不回來了,師傅在這裡等你回來。不過啊,你去了佛寺,會不會就不要師傅了?”

陶該無奈,他都要走了,就不能正經一點嗎?他沒好氣的道:“您不是說我道緣深厚嗎?怕什麼啊。”

玄陽子突然正色,道:“你於道緣深厚,同樣也於佛法有緣,心性通透之人,看道法佛法也是一樣。我觀你命格,有成仙之資,可有塵緣太深,易被俗世所擾。”

玄陽子起身,站在圍欄邊,抬頭望天。陶該希望師傅正經一點,可真的正經起來,又覺得莫名辛酸。

陶該沒有接話,靜靜看著師傅的背影。玄陽子轉身。

望著陶該,眼中流淌著洶湧的情緒,緩和一下後繼續道:

“我帶你出世,可你還不曾入世。這是為師的問題。走吧,去多看看也好,是去是留,全憑心意。”

陶該起身作揖告別。

夜色朦朧,躲過層層守衛,陶該翻牆進入東宮。

此時,趙懷悲正坐在不遠處的涼亭中,獨自一人下棋。看見陶該來後,抬手示意他坐。

趙懷悲道:“猜到你要來見見我,還好趕上了。”

陶該看著棋局,手持白子,與趙懷悲對弈起來。問道:“最近怎麼樣?”

趙懷悲面色溫和,眼含笑意,道:“很好,難得睡了幾個好覺。”

“只是啊,不能明天為我的摯友送行,有點遺憾吧。”趙懷悲語氣一轉。

陶該道:“又不是不回來了。我待到子時,也算明天。那還是算了,晚上鬼多。”

趙懷悲笑道:“看來心境不錯啊。連累你,很抱歉。”笑容裡帶著一絲苦澀。

陶該嘆氣,道:“我是無所謂,您還是多想想自已吧。我如果怪你,這會就不會坐在這裡了。少說那些有點沒得,先好好下棋吧。”

一局終了,趙懷悲險勝。

次日清晨,陶該來到鍾宿山,來時正值秋之霜降,山間蕭風微涼,漫山銀杏,黃葉紛飛,霜色滿天。

無人相送,陶該一襲青衣拾級而上,踩在結霜的落葉上,微微作響。

看到這麼美的景色,陶該的心情都變得極好,有一點脫離束縛的自由了,雖然短暫但是 一樣美好。

玄靈寺在鍾宿山上,寺廟靈驗,香火旺盛。陶該拾階而上,走到半道,看見了鍾宿山的大門。

山門下,站著一個小滷蛋,看起來是一個十五六歲的清瘦少年。此時太陽初升,聖潔的陽光灑在他的身上,如同佛光一樣。

隨即,少年和尚清冷的聲音響起:“我來接你。”

走近後,發現這小和尚唇紅齒白,眉目含情,只是有點消瘦。身上的白色袈裟在陽光下染成金色,眼尾一顆紅痣,整個人看起來亦正亦邪。

還不等陶該的目光從和尚臉上移開,少年和尚清冷貴氣的聲音便再次響起:“我來接你。”聲音大了。陶該回神道了一聲謝,那四個字讓陶該有了一點歸屬感,臉不自然紅了。

白衣小僧走在前面,陶該跟在身後。那和尚突然開口:“小施主,貧僧看你骨骼清奇,怎會來此啊。”江湖騙子都是一個路數的嗎?陶該疑惑。

陶該道:“皇上下旨,你不知道嗎?”

“我還確實不知。”白衣小僧邊說邊道,“道門子弟來佛門祈福,天下第一遭啊。”

陶該在心裡想:我知道,你也不用這麼說出來啊。他道:“不知小師父如何稱呼,既然不知,為何來接我?”

白衣小僧道:“小僧度惡,只是恰好比較閒而已,你一人到此,怕你迷路,被哪個小鬼帶去了。”

陶該勾起唇角道:“小滷蛋,出家人不打誑語。再者,佛門聖地,也有鬼嗎?”

度惡道:“有善便有惡,有白便有黑,有佛的地方自然有魔鬼。”若是這世間無鬼,人心無鬼,那要佛何用,佛度世間一切苦難,若無自不必有。

陶該道:“說得有理,不過黑白,善惡不都人自已的評定嗎?眾生皆苦要佛度,可眾生若不覺得的苦,便不需要度。”

度惡微微一笑,道:“施主才思過人,小僧受教了。那麼你覺得苦嗎?”

一瞬間,陶該想起來了過往重重經歷,年少離鄉,謹小慎微,又舉目無親。他答道:“苦。”

度惡道:“你告訴世人不自苦,可你自已都覺得苦。”

陶該反問度惡,度惡答道:“各有各的苦,但我不自苦。”

這個時間,所有的僧人都在做早課,到了玄靈寺後,安排給陶該的住處是和度惡一起,收拾好東西后,兩人便去吃早飯了。

陶該問度惡:“你為什麼不去做早課。”

度惡白了他一眼,答道:“佛法自在我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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