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看到向上延伸的石階,三位少年也只能硬著頭皮走上去。這次與之前不同,常有水滴打在臺面上,時而清晰,時而飄渺,就像大霧裡江邊飛鳥的低聲鳴啼。

在滴答滴答的落水聲中,四周的景象悄然發生了變化,幻境拔地而起。

三位少年瞬間尖叫起來,往列缺身後躲。列缺頭疼,出聲寬慰三個少年,道:“幻象而已,不必慌張。”

昏暗的走廊瞬間被明亮的白天景象替代,郁郁青青的樹林,遠處藏在霧裡的山,都是那麼的生機。

可是忽閃而過,漫天的大火彷彿要吞噬一切。列缺四人走在其中,似乎切身感受到了燎原大火的炙熱。接著,幻境中的一聲鳥鳴劃破長空,玄鳥出現在他們面前。

巨大的身形,通體漆黑深邃,周身不斷湧出濃密的黑氣,赤紅的瞳孔混動兇惡,身後有許多妖獸,以及人的屍骸。

玄鳥受黑氣折磨,不斷呻吟,痛苦溢於言表。天震地駭的叫聲刺透耳膜,即使只是幻境,也讓列缺他們感覺天旋地轉,頭暈眼花。

不過這隻玄鳥,與方才在岩漿密室的虛相大相徑庭,但給人的感覺卻天差地別。幻像帶著世間眾人的執念慾望與鋪天蓋地的毀滅氣息。

玄鳥幻象猛然朝列缺他們撲過來,撞在護身障上,發出尖銳的錚錚聲。利爪,翅膀接連不斷的攻擊如疾風驟雨,避無可避。

一聲清脆的響聲,護身障上出現了許多裂痕,列缺手上凝聚起一道靈力,化作風刃,向玄鳥進攻,勢不可擋。

可風刃直接穿過玄鳥,打在了背景上瞬間消散。虛像無法受到實質性的攻擊,列缺也沒辦法,只得向上前進。

突然,列缺感受到一股力量壓制住了玄鳥,玄鳥的攻擊隨之停止。列缺回頭看,幻象再次發生變化。

一些實力高強人類出現了,他們佈陣引靈,為的是誅殺玄鳥。最終,以玄鳥隕落,人類慘勝收場,幻境也在玄鳥的一聲悲鳴下消散。

三位少年還沒有從幻境中回過神來,便已經走到了走廊的盡頭,前方再無路。列缺伸手四處探索,觸碰到頭頂的木頭後,用力推開了罩在上方的蓋子。

幫助三位少年爬上去後,自已再上去。列缺回頭看了石階一眼,又將蓋子歸於原位。

站在一間屋子的中間,列缺看著三個還沉溺於幻境中回味的三個少年道:“幻境而已,大可不必在意。”

這時周寧問:“玄鳥是真的死了,對嗎?很多年前的那個傳言是真的啊。”

商季道:“玄鳥殺了那麼多人,一定是死了。可為什麼還有那麼多人信奉它?真是的。”

列缺平靜地看著他們,神明因人的信仰而存在,承載著人的願景。可是,有些神與人的距離太過遙遠,人們不瞭解神的過往,能力,想法,初心,神同樣也不理解凡人的夢。這種不合理的關係,或許從一開始就不應該產生。

周安開口道:“可是玄鳥也做過很多好事啊。”

他們不斷爭論著,誰也說服不了誰,最後只能眼巴巴地看著列缺。列缺道:“玄鳥後期殘暴,但不可否認它的功績。至於死沒死,該不該信奉,你們自可隨意決斷,更遑論幻境中的景象真假不知。”列缺接著問:“我們現在出來了,請問這裡是哪?”

商季說:“這裡就是我們先前掉下去的地方,是已經廢棄的玄鳥神廟。難道我們這是走了一圈又回來了?”

那麼多岔路口,別問列缺為什麼能走對,他靈力神魂何等強大,早已覆蓋這整片地下密室,一個小迷宮,要是真折在裡面,他堂堂昭淵帝君就可以不用再活一次了。

列缺心中一片迷霧籠罩,他想不通,到底是什麼人,如此費盡心思,將他復活在此地。這裡或許藏著更大的秘密。

列缺在神廟裡轉了一圈,小小的一間屋子,神像沒有地下的大,桌案上的沒有貢品,香爐裡也沒有香火。到處都是不知道積了年的灰塵。

商季解釋道:“這裡是我們祖先最初祭祀玄鳥的地方,但隨著族人的壯大和向山裡的建設,於是我們就在城裡修建了更大的神廟,各種祭祀啊,都在那裡舉行,這裡就很少有人來了。”

列缺跟著三個少年出了神廟,站在院落裡,腳下是厚厚的青苔,踩上去鬆鬆軟軟,還有水從鞋邊滲出,染潮了列缺的衣袍。青苔和菖蒲因為長期不見陽光,呈現出白黃一色。

此時早已天色昏暗,三個少年向列缺道別準備離開,這時商季突然說:“哦對了 我們這裡的長輩非常排斥外人,你如果要去城裡的話一定要小心。總之就是這樣了。”

列缺聽著商季語無倫次地說話,道了一聲知道了,也讓他們不要告訴別人自已在這一天的經歷。三個少年答應了,隨後向城中方向跑去。列缺站在院中,沉默地盯著神廟裡,心想:還是算了吧。

列缺掐訣打算先離開這裡再回來,先去玉京看看。玉京是列缺一手建立起的,也是天道法則執行所在。曾經也是一片繁華景象,眾神齊聚,可後來也不過是花落鳥驚。

但是,列缺無論怎樣念訣都不起作用,穿行術法受到了阻隔,於是他用靈力查探一番,發現了一個巨大的結界籠罩著整個幽都山。不見陣眼,結界泛著青色的光,上隱隱有梵文閃過,看來暫時是無法離開了。

列缺便臨時改意,先搞明白自已為何會在這裡,至於如何破除結界離開,看那上面的梵文,應當是與佛國有關。

強行破除也可,但破開結界的餘威,恐怕會牽連此地的凡人。先走一步看一步吧,反正他實力強,睡了太久也需要活動活動。

神廟裡一雙眼睛正默默注視著外面的人,忽然人就不見了,小人驚呼這是去哪了?轉頭就看見列缺正蹲在他旁邊,笑眯眯地看著這個四五歲的小男孩,道:“小朋友,你跟了好久了,要不要自我介紹一下呀!”

小孩轉頭就準備跑,被列缺一把抱住,並用靈力禁錮住他。小孩見跑不掉便開始踢他,列缺看著炸貓的小破孩,用手按住他的腿,道:“小傢伙,你可好生沒禮貌,我有得罪你嗎?”

這小孩依然悶聲不說話,只瞪著他水靈的大眼睛盯著列缺。列缺感覺這小孩非常熟悉,但又想不起來到底是誰,索性先不管了。於是嘆了口氣站起身來,低聲道:“真是放肆啊。”

列缺坐在蒲團上,也盯著小孩看。看久了眼睛疼,這小孩還是不說話,兩人就一直僵持著。

過了一會,周安送來了一些乾柴和土豆,他過來時,眼睛怯生生的觀察列缺,說話也是輕聲細語,那樣子就像大灰狼旁邊的小白兔。

列缺沒有逗弄孩子讓他放鬆的想法,有時候畏懼之心會比平易近人更能收穫到有用的東西。

列缺直截了當得問:“這裡有沒有發生什麼怪事,多遠都可以。”

周安戰戰兢兢,回憶了一會道:“好像沒有吧。我們這裡外人來得少,基本上也沒什麼大事怪事。”說完憨厚地笑了笑。

列缺微笑,但他笑意不達眼底,看著極其壓迫冷漠。他慢慢道:“沒關係,你可以好好想想,說不定就能想起什麼呢。”列缺態度肯定強勢,讓周安背脊發寒。

周安再次沉默,笑著打哈哈,道:“我悄悄和你說啊,我們這裡不少人都認為玄鳥已經死了,不過沒有什麼依據,就還有很多人認為玄鳥一定會回來,帶我們去過更好的生活。今天的那個幻境,我現在想起都怕得很啊,可能晚上會睡不著覺吧。”

周寧到底是個孩子,浮於表面的演技,簡直一眼假。可憐啊,人還沒長大,就已經出來當槍使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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