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很冷。在他們所在的小區,因為人太少,相互離得也遠,即使新年將至,也根本沒有什麼年味。

對江離仄和許流風來說,新年幾乎沒有什麼意義。

江離仄幼年沒有節日的概念,後來孤獨一人,一切團圓的節日都與她無關。許流風也差不了多少。總之兩個人在冷冷清清的家裡,甚至沒意識到要過年了。

只是他們兩個不過,有人要過。大多數人都有自已的家人,要回去與家人團聚,春節要放假,要吃一頓團圓飯。

還是李姐小心翼翼地提起,許流風才想起來有這回事。

傭人都回家放假了。雖然動用鈔能力可以讓他們留下來,但是許流風不想。

和家人團聚很困難,還是不要剝奪的好。更何況他也發了年終獎,回家一定能過一個好年。而偌大的房子,就只剩下他和江離仄了。

江離仄是孤兒,她當然不必回什麼孃家。至於許家從來不過節。

於是在除夕的晚上,兩個人在冷冷清清的房子裡,吃著李姐走之前包的餃子,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

李姐特意叮囑的,除夕的年夜飯一定要吃餃子。

但是很顯然這兩個未曾真正過過節的傢伙沒意識到,李姐嘴裡的年夜飯不止餃子,更重要是一頓豐盛的團圓飯。

遠處的天空升騰起五彩繽紛的煙花,光彩擋在窗外,太遠了。

煙花的絢爛,孩童的興奮,笑聲,尖叫,噼裡啪啦的炸響,通通與他們無關。唯一有些關聯的,大概是電視裡放著的春節聯歡晚會背景音。

不太懂有什麼好看的,但是貌似每年春節討論度都很高,姑且放著吧。

“我記得被資助之前,村子裡的人也過春節。”

江離仄慢騰騰啃著餃子,吃了三五個才想起來好像普通人正常的習俗是要沾醋,但是無所謂,對她來說味道差不多。

許流風把醋碟子推到她面前,有些好奇問:

“村子裡是怎麼過的?”

江離仄皺著眉頭冥思苦想了好一會兒,才慢慢地說:

“他們會放爆竹,從半夜放到早上。空氣裡瀰漫著硫磺味...應該是吧?我記不起到底是什麼味道了。他們還要殺雞宰豬,做一大桌子菜。”

“聽上去好熱鬧。”

許流風點評。

和他刻板印象裡的差不多,和課本里也差不多。看來全國各地過年都一個樣嘛。

許家?許家沒這習俗。至少許天無掌權後沒這習俗。

什麼,太公太奶的墳?

不知道誒。從小到大就沒去過。

許流風:“那你們會聽戲看戲嗎?”

江離仄肯定地點頭。

“會。但是我不去。”

“啊?為什麼?”

不是熱熱鬧鬧的嗎,小孩子隨波逐流比較正常吧,就算不喜歡也不至於不去吧?

“我在家裡幹活。他們出去玩了,所以只剩我了。”

江離仄答道。

許流風沉默了。

差點忘了,江離仄是孤兒,還是那種窮鄉僻壤的孤兒。越是落後的地方思想就越迂腐,江離仄就算接受了資助,能走出大山也已經很不容易了。

那種地方對女孩子肯定好不到哪去。

“除夕到元宵有十六天,你都不能出去玩嗎?”

許流風問。

江離仄皺著眉回想。對她來說新年和平時的日子很少能分開來。反正她乾的事沒什麼區別。

“不能吧。我記得是。雖然那戶人家算是給我一口飯吃,但最終目的還是要我嫁給他家兒子。不過後來他家兒子調皮,被豬吃了,就懶得再監管我了。後來就是吃百家飯,像短工一樣,在誰家幹活就在誰家吃飯。就晚上回去睡個地鋪。”

許流風:...

實話實說,這樣的生活他想象不到。

他雖然精神時常受到許天無的汙染,某種程度上也不算是個正常人。但他的物質條件從來沒有被剋扣。

江離仄就不一樣了,她是真的從最底層一步一步拼上來的。

“我可以問些冒昧的問題嗎?”

許流風詢問。江離仄漫不經心地點頭,艱難又啃掉一個餃子。

李姐的手藝是沒得說的,沒有人不誇她,但江離仄真的嘗不太出來味道。

“我聽說...那種地方就是百家有女一家留,一家有女百家求的狀態,他們怎麼會允許你...呃...出來到那麼遠的地方上學?”

江離仄放下筷子,抽了張紙擦擦嘴,回應道:

“因為江女士的資助條件。她委託了機構,保證我一直有學上。這樣的話每年會額外給那對夫妻一筆錢。學費也不用他們出,反正兒子沒了留著我賣掉也賺不了多少彩禮,不如答應這個條件每年有錢拿。所以我就在這裡啦。”

“那你有沒有想過...也許有一天,他們會回來糾纏你?”

江離仄現在是鼎鼎有名的演員。就算不認得,名字肯定聽過。

那對夫婦如果知道了,未必會放過她。

“這個啊...沒事,這個情況我跟經紀公司說過了,他們有幾套完整的公關方案。不用擔心,不會影響你的。”

許流風凝視他,微不可聞地嘆氣。

他哪裡是關心自已會不會被影響?他是關心江離仄會不會被影響!

她是公眾人物,和她有關的事炒一炒就能起流量,現在媒體這麼多,流量就是王道,誰會關心事情真的假的有沒有隱情?

只要事情夠炸裂夠吸睛夠抓馬,編都能編出一大把來。

江離仄現在風評還很好,但許流風就是擔心。

“如果有需要,一定要告訴我。”

許流風叮囑道。

他這個破做遊戲的私底下,也是有兩把刷子的。

“我知道。謝謝。”

江離仄禮貌微笑。

她有些不適應,所以只能禮貌微笑。

她察覺到許流風對她似乎有一些難以發現的額外的感情,但她無法回應,只能暫時掏出一以貫之的保護罩把自已罩起來,用微笑面對所有人,包括許流風。

沒人教過她該如何回應感情。她不知道該如何演出屬於“自已”的回應。

看著那副熟悉的笑臉,許流風知道,江離仄在逃避了。

沒由來的想法,沒有任何證據,但他就是知道。

逃避就逃避吧,江離仄又有什麼錯呢?

“吃不完了嗎?”

他看著江離仄盤子裡剩下的餃子,出聲問。

“嗯。最近運動量不太夠,實在吃不下了。”

許流風打心眼裡覺得一頓吃六個餃子屬實是個令人驚詫的飯量,但他又沒辦法逼她吃。於是把盤子拿過來,嘆口氣解決剩下的六隻。

餃子放過夜就不好吃了。糧食還是少浪費的好。

天知道,他以前看著富家子弟鋪張浪費心都痛飛了,恨不得自已長了十個胃。

“是不太合胃口嗎?”許流風問。

首先,他承認一切餃子都有存在的權利。創新口味也有自已的受眾,這次的奧爾良雞肉餡餃子味道也很好。

玉米豬肉餃就是當之無愧的王牌,無冕之王。

其次辣條餃子珍珠餃子滾出華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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