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九章
秦王權傾朝野，他的婚事，幾乎京中所有有頭有臉的人都來了，這不，就連小皇帝也派了人送禮。
不管是不是誠心，現下這些大臣們倒都是笑著一張臉。
觥籌交錯中，孟長風一把鼻涕一把淚，他終於找到可以給王爺光明正大灌酒的機會了。
“王爺，這大喜的日子，您可得多喝幾杯。”
其餘將軍、大人也紛紛應和，舉杯敬酒。
就連高樓將軍也一板一眼，“王爺王妃百年好合。”
不僅秦王，就連小王爺魏程英也喝了不少酒。
等方林來找他時，這人已經喝得有些醉，白皙的臉上浮現出紅暈，幸虧神志尚還清醒。
“你怎麼喝這麼多？”方林給他遞了一杯清茶。
魏程英喝了水，感覺好多了，也不再跟那些朝中的大臣喝酒。
“那幾位。”他下巴抬了抬，指向兵部、戶部、吏部的尚書大人們，“朝堂上被我父王欺壓慣了，不敢灌我父王，我倒是替他遭罪。”
見他神情沒有愁緒，方林才覺得自已想多了，“還以為你借酒消愁呢。”
魏程英知道他擔心自已，嗤笑一聲，“有什麼可愁的？”
父王想娶誰，也不是他能置喙的，沈夫人心思簡單，性情良善，更不可能為難他這個繼子。
方林給自已倒了一杯酒，“侯府這次是真的走岔了路。”沒想到那位夫人如今真的成了秦王妃。
幸好方家與小王爺親近，秦王把這件事交給小王爺來處理，否則，永安侯府得扒一層皮下來。
魏程英也想到方家在國公府宴會中扮演的角色，他沉默一瞬。
他私心偏向生母，他的母親在生他的時候壞了身體，在他模糊的印象中，母親一直臥病在床。
她的屋子裡總是瀰漫著一股藥味，即使她並不能做到一個母親的義務，但是她總是會用疼愛的眼神看著他。
加上他幼時曾在永安侯府暫居，情分總是在的，便給了個不算懲處的懲罰，雖說侯爺與侯府夫人和離，可侯夫人仍然住在侯府中，只是損了些名聲。
父王與沈夫人對他的做法沒有提出異議，他卻於心有愧，日後，他會試著把沈夫人當做母親來尊敬，而不僅僅是秦王妃。
“程英，過來。”
聽到父王在喚他，魏程英端正好姿態，走到秦王身邊。
秦王人逢喜事，一襲紅袍意氣風發，嘴角的笑意沖淡了臉上的凌厲，與魏程英站在一塊，倒像是兄弟而非父子了。
魏洲拍了拍他的肩膀，發現這小子個頭又長了，幾乎到他的下巴上，他心中滿意，“你替父王陪你的這些叔叔伯伯們多喝兩杯。”
不等他回話，秦王又搶先開口，“程英替本王招待各位。”
說完，彷彿聽不見那些人的調侃，徑直往後院的方向走去。
他的住處離明月堂很近，當初修繕明月堂時，他也重新設計了院子的佈局，更符合女子的喜好。
此時房門緊閉，原本在屋裡的幾個婢女都守在院子裡。
魏洲悄聲走向前，給她們遞了個手勢，示意她們不要說話。
屋子裡，沈玉君靠坐在床上，旁邊一個孩子正同她說話。
周昭悶悶不樂，“娘，你真的要嫁給魏叔叔嗎？”
沈玉君捏了捏他的臉，輕笑，“是啊，昭兒不是也同意了嗎？”跟魏洲結婚，她事先問過孩子的意見的。
周昭低頭。
不一樣，親眼看到的感覺是不一樣的。
他知道娘和爹感情不好，他希望孃親能開心，找個對娘好的後爹他覺得他能接受，周昭哭喪著臉，早知道就不答應了。
玉君看他一副要哭的樣子，心臟一抽，頓時心疼了，“怎麼了，昭兒？”
周昭眨了眨眼，豆大的眼淚瞬間衝出眼眶，“我不想娘嫁人了。”
沈玉君失語，心中一嘆，將他眼角的淚珠抹去，“昭兒不是很喜歡魏叔叔嗎？還有程英哥哥，小高將軍。”
周昭把臉埋在她懷裡，悶聲說道，“可是我最喜歡娘。”
他低著頭，“娘嫁給魏叔叔就不只是娘了。”
玉君不明所以，“娘還是娘，怎麼會變呢？”
周昭卻搖搖頭，哭過的嗓音帶著落寞，“娘還是魏叔叔的妻子，也是魏程英的娘。”不只是我一個人的孃親了。
“孃親心裡會多很多很多人。”
沈玉君愕然，總算是明白了這孩子的意思，她蹲在地上，視線與昭兒持平，手指颳了一下愛哭鬼的小鼻子。
語氣輕鬆又帶著寵溺，“可是，孃親最愛的永遠是昭兒啊。”
“而且，這樣說的話。”她話音一轉，“程英哥哥也很可憐。”
“你看，程英哥哥是不是把自已的爹爹分了一半給昭兒，昭兒要是不願意把孃親分一半給程英哥哥，那他是不是虧了？”
周昭撇撇嘴，虧得明明是他，“那娘得保證，你要最最愛我。”
“當然了，我保證。”
母子倆又悄悄說了許多話，直到天色漸晚，裡面的聲音才漸漸消散。
周昭哭了一場，很快就睡著了，沈玉君摸了摸他睡熟的臉，眼中酸澀。
“夫人哭過了？”
背後傳來男人低沉的聲音，她下意識回頭，是魏洲回來了。
手指撫上眼睛，她哭了嗎？
魏洲看著霸佔了他婚床的周昭，心裡輕嘖一聲，“我讓人送昭兒回去。”
說著，便彎腰將孩子抱起來送到門外的侍衛手中。
屋子裡點上了紅色的蠟燭，金黃色的火焰飄動，金絲嵌紅寶石的鳳冠在燭光中熠熠生輝。
在玉君驚愕的眼神中，魏洲兩手抱住她的腰身，整個人靠在她懷裡。
“王爺，您喝醉了？”
她的聲音輕柔而溫暖，彷彿蘊含了無盡的柔情。
魏洲自覺清醒，如今卻覺得要醉在夫人的關懷裡。
“我今日很高興。”
他抬起頭，眼眸含笑，眼中欲色翻滾，抬手卸下她的頭飾。
不緊不慢地將她髮間的金簪、步搖、鳳冠一一放在梳妝檯上，又用帕子沾了溫水，洗乾淨她臉上的妝。
玉君卻能明顯地感受到他平靜的表面下那即將噴薄的慾望。
“可以了。”魏洲聲音喑啞，一隻手用力地攬住她的腰，一隻手按在她的後腦，吻上了她的唇。
察覺他有想要繼續往下的念頭，玉君瞬間驚醒，推拒著，“不行，還未洗漱。”
他吻在她頸上，含糊不清，“洗過了。”
便不再理會她微弱的力道。
燭火宛如跳動的精靈在搖動的床幔中投下模糊而耐人的光影，紅紗隨風舞動，繪出一幅悠然動人的畫卷，影影綽綽看見其中拱起的腰肢。
紅色的衣衫散落在地上，月光與燭火交織在一起，纏繞出異樣惑人的戰慄。
婢女們紅著臉在屋外等候傳喚，隱約能聽見屋裡的動靜。
“不，不能……弄在裡面。”柔軟無力的女聲斷斷續續。
“夫人，玉娘。”男人哄誘著，“用了腸衣……別怕。”
一陣雲雨後，又聽見他的聲音，“夫人，夫人再疼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