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棟退役將近六年了,剛回到家鄉的時候,他幾乎是瘋狂地放縱自已,因為平生第一次有了幾十萬鉅款,也因為他已年近三十,不必在乎父母和其他長輩的嘮叨了。

一些老朋友熱心幫忙,介紹了各種方式替他加快花錢的速度。其中他最喜歡的是一種對智力要求較高的方式,卻因為沒有足夠的智慧和技巧,不僅輸光了手裡的現金,還積累了短時間內無法償清的債務,不得不倉惶外逃。

四處遊蕩了兩個月之後,他在寧濱找到了老上司葛望,不久之後成為軍刀會的第一批正式成員。當時會里的大多數人都像他一樣,既沒有金錢也沒有希望,只能呆在葛望的農場裡苟延殘喘。

葛望中校也不是真正的有錢人,農場產出的東西僅夠這十來個人維持溫飽,所以他們商量再三,決定用自已唯一擅長的方法來改善生活條件。

經過幾次成功的行動,柳棟重新擁有了金錢和尊嚴,儘管不敢大肆張揚,也不能常去那些檔次太高的銷金窟充大爺,但他至少可以揚著頭、挺著腰板做人了。

他沒有戒賭,不過有了些節制,每次入場帶的本錢都不很多,而且輸光了就走,絕不會在場子裡借錢。

凌晨的微風清爽怡人,柳棟走出錦繡園的大門,張開雙臂盡情呼吸著郊外新鮮的空氣。

一輛等在路邊的計程車緩緩駛來,悄無聲息地停在他的面前。司機蓄著花白的絡腮鬍子,帶了一副老式黑框眼鏡,柳棟隨意掃了一眼,就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車廂裡有一種淡淡的香氣,讓柳棟緊繃了許久的神經迅速放鬆下來,把目的地告訴司機之後,他坐在後座上很快進入了夢鄉。

不知過了多久,他努力撐起沉重的眼皮,看到了滿天繁星。

初秋的夜風令他清醒,很快發覺自已身上只剩下一條短褲。

“到底是年輕力壯啊,這麼快就醒了。”一個戴著黑頭套、只露出兩隻眼睛的腦袋伸過來,用略顯沙啞的聲音稱讚道。

柳棟掙扎了幾下,確認自已的雙手被牢牢捆在背後,雙腳也被綁在一起,還被一條拴在樹上的繩子拉高了一些。

戴著頭套的腦袋輕輕點了點,繼續誇讚道:“很好,是個明白人,知道喊叫只會讓你馬上死掉,談一談才有機會。”

柳棟停止了掙扎,死死瞪著那兩隻露出來的眼睛:“你還想怎麼樣?我的東西不是都拿走了嗎?”

“太少了——你只帶了不到五萬塊錢,那隻表看起來很華麗,可賣到黑市上最多值兩三千罷了。”

那人說完,隨手把一塊擦車的抹布蓋在他臉上,然後開始倒水。

柳棟憋著氣奮力掙扎,但他的手腳被捆的很結實,腦袋又被一隻大手牢牢按住,只能像一隻跳上岸的魚那樣拼命扭動。

可惜他不是魚,無法忍受持續不斷的灌水,就在他認為自已會因胸腔爆炸而死的時候,水流停止了,抹布也被揭去。

“怎麼樣,還算及時吧?”戴頭套的腦袋又伸了過來,“開胃菜吃完了,我們來談談正事吧。”

柳棟上氣不接下氣地咳了半晌,才啞著嗓子問道:“你、你要談什麼?”

“談錢啊!老子費了一晚上的力氣,怎麼可能被你這點錢打發了?”戴頭套的人理直氣壯地表明瞭態度。

“你……”柳棟再次猛咳一陣,“我把密碼給你,卡里的錢都是你的了。”

戴頭套的人冷笑一聲:“那兩張卡里加起來也不到二十萬吧?像你這樣的人不會把全部身家存在銀行的。”

“我這樣的人?”柳棟猛地哆嗦了一下,“你什麼意思?”

“怎麼,我們聯邦的鋼鐵戰士還怕冷?你的衣服都好好放著呢,只要誠實地回答幾個問題你就可以走了。”

柳棟緊緊閉上嘴,冷冷地瞪著對方。

“不錯不錯,這才像點樣子嘛!”

抹布再次蓋在臉上,第二次倒水的時間比第一次更長。

動手的人顯然精於此道,時間掌握的極準,恰好在柳棟失去意識之前停止了倒水,然後幫他翻了個身。

柳棟的目光離散,劇烈的咳嗽和嘔吐令他很難調整呼吸。

“在場面變得更難看之前,把你們存貨的地方告訴我。”戴頭套的人踢了柳棟一腳,讓他仰面躺在泥地上。

“沒有,什麼貨……我不知道你說的是……”柳棟大口喘息著。

那人立刻打斷了他:“下一次我會再延長一點時間,如果你僥倖不死,我會砍掉你的手腳、挖掉你的舌頭,然後把你留在這裡。”

“為什麼!”柳棟終於崩潰,大聲哭叫起來,“我跟你有仇嗎?那就殺了我吧!”

那人一腳踩住了他的嘴:“我要錢!這兩年你們幹了不少好買賣,以為寧濱道上的人都是瞎子嗎?得手之後總要讓大夥沾點光吧?可你們連一條項鍊、一個戒指都不賣,那些東西都藏在哪兒了?說出來我就讓你完好無損地離開。”

他說完把腳收回,柳棟忍著疼道:“我只是個幹活的,怎麼會知道藏東西的地方?”

“不簡單啊!看來有人教過你們,實在熬不住就鬆鬆口,儘量拖延時間爭取把重要的東西隱瞞下來。”頭套裡發出兩聲冷笑,“可惜我沒有時間一點一點地壓榨你的口供,如果不能馬上給我滿意的答案,就告別你的手腳吧——友情提示一下,我不會止血。”

柳棟看著那個高大魁梧、已有些發福的身影,腦海中忽然靈光一閃:“不對!道上的人很少單獨做這種事,也不會用水刑逼供……你不是道上的人,你是秘密警察!”

“秘密……你指的是內務部調查局的那些人吧?很多土老帽都叫他們秘密警察。”戴頭套的人一腳踢在柳棟的臉上,“別管我是誰,先說說你們幹了多少票、東西是處理了還是藏在什麼地方,我給你最後三十秒!”

不是秘密警察就是職業殺手!柳棟認為自已猜到了對方的身份,也確定這樣的人為達目的一定會不擇手段。

“好吧,我說。”柳棟忽然鬆弛下來,就像一根繃緊的繩索終於被解開,軟塌塌的攤在地上。

“我參加過十一次行動,其中有四五次負責觀察和接應。搶回來的東西值多少錢我也不清楚,都交給會長他們處理了。”

“也就是說,為了避免警方根據體型特徵確定是同一夥人乾的,你們每次行動都會有不同的人員組合?挺聰明啊!”那人又踢了柳棟一腳,“東西到底是怎麼處理的?葛望一個人可幹不過來!”

“我們住在農場的人會把寶石拆下來,金子全都熔了做成薄片,然後由三位正副會長把它們藏在農場的某個地方。這幾年裡好像只有會長出去賣過貨,具體在哪裡我不知道,但他每次出門兩三天就會回來。”

“現在農場裡還有多少東西,下一次出貨時間知道嗎?”

“應該還有兩三批貨吧——這些我真的不清楚,最近我一直住在安保公司,根本不知道會長在做什麼。”

“那個安保公司跟你們軍刀會有什麼關係,為什麼把你這樣的人派去?”

“聽說管理安保公司的麻暴是會長的親戚,我在那裡是聽會長的命令辦事,同時能名正言順地拿點薪水。”

頭套裡又傳出低低的笑聲:“原諒我有點好奇,你們這些骨幹人員每年能賺多少錢?”

“這兩年還好,每年有五十萬左右吧。”柳棟也不隱瞞。

戴頭套的人又幫柳棟翻了個身,隨後將綁住他雙手的膠帶割開。

“今後一切如常比較好,希望我去農場裡找金子的時候不要挖出來你的屍體。”戴頭套的人指了指拴著繩子的那棵樹,“你的衣服都在那兒好好放著呢,這裡還剩下一桶水,洗洗再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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