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錚把狙擊槍架在二樓的視窗,先看了一眼街對面的珠寶行,隨後把瞄準鏡卸了下來。第六組的老邱半蹲在他的旁邊,拿著望遠鏡認真觀察著外面,聽到動靜後轉頭看了他一眼。

“距離太近,這玩意就是個影響視野的累贅。”賀錚主動解釋了一句。

“聽說你槍法很好。”老邱的聲音有點大,因為下面有隻電喇叭正在嘶吼。

“還行吧,在這種距離靜止靶當然沒問題,實戰中主要看對方的運氣了。”

老邱的臉上寫滿了不解:“為啥這麼說?”

“從前有個教我玩槍的傢伙說過,槍法再好也打不死運氣逆天的人。”

老邱更加驚異,問道:“什麼叫運氣逆天?你見過這樣的人嗎?”

賀錚笑了笑:“我太年輕,還沒經歷過這種事。”

無線耳麥裡忽然傳來陳雷的問話:“老邱、賀錚,你們那裡能看到什麼情況?”

老邱又舉起望遠鏡仔細看了看,才按下通話鍵答道:“兩個店的視窗處都有人質擋著,暫時看不到其他劫匪。”

“知道了。”陳雷沒了動靜,想必大家能看到的情況都差不多。

談判官費了不少口水,終究沒能說服對方投降,只好抱著電喇叭撤了回去。兩家店的防盜鐵門都被裡面的人鎖上了,如果警方強行攻擊,劫匪有足夠的時間殺掉幾個人質。

城西警署的兩位長官沒有親自出面談判,反正該說的話已經被專業人士說完了,與其浪費時間跟劫匪扯淡,還不如仔細研究一下行動方案。可沒等他們找出一個可行的辦法,警務總署一位副署長親自給馮巖打來電話,囑咐他無論如何都要保證珠寶店裡幾位人質的安全。

馮巖沉著臉結束通話電話,轉身對幾位下屬道:“上面說了,珠寶店裡有特殊人物,咱們必須謹慎小心,不能讓這幾個人出現傷亡。另外,總署那邊馬上會派人過來。”

不能讓重要人物出現傷亡,也不可能放這些劫匪離開,現場的幾位首腦根本想不出萬全的辦法,只能一邊心不在焉地討論,一邊默契地等待更高階別的人物到來。

正值車流擁擠的晚高峰期,他們足足等了一個多小時,特勤大隊一中隊派出的增援和警務總署的幾位高階警官才先後趕到。

參與討論的人就此增加了兩倍,得出結論的時間自然也要大大延長,結果直到街邊的路燈統統亮起,警方除了換過兩個人去勸說之外,沒有采取任何進一步的措施。

終於,一聲沉悶的巨響打破了黑暗中的僵局,無數玻璃碎片如同下雨一般飛灑出來,其中有一小部分對站在街上的警員造成了傷害。

老邱急忙舉起望遠鏡看向對面:“這邊看不到什麼,難道他們炸開了後牆?”

“後面也有咱們的人守著,想衝出去可不容易。”賀錚也探頭向下看去。

街上煙塵瀰漫,陳雷在大聲詢問各處的情況,但守在大樓前後的特勤隊員都報告說沒有發現外牆遭到破壞。

“這幫傢伙到底幹了什麼?”

附近應該有無數的人在問這個問題,但賀錚只能聽到老邱一個人說的話。

他聳了聳肩:“費那個心思幹嘛?聽到命令再說唄。”

老邱看著他:“你不應該做好開槍的準備嗎?”

賀錚從善如流,上前半步把槍端了起來:“這樣行了吧?不過我猜他們不會從正門衝出來。”

“如果我們要進攻呢?”老邱很認真地問道。

“那也暫時與我無關。”賀錚指了指下面那排漆黑的窗戶,“沒有熱感瞄準器,你讓我對什麼人開槍?”

齊副中隊長果然發出了準備強攻的指令,此刻他已經取代陳雷,成為所有特勤隊員的現場指揮官。

但最後的攻擊命令遲遲沒有下達,過了大約四五分鐘,耳麥裡傳來一個急促的聲音:“報告齊隊,天上有人……是樓上有人用繩索滑向旁邊那棟樓!”

齊副中隊長斷然大聲下令:“全體原地待命,沒有命令不許開槍!”

又過了十幾分鍾,一輛拆彈組的警車停在珠寶行門外,三個裹著笨重防護服的拆彈專家下了車,其中兩個支起厚厚的防護盾,剩下一人躲在後面控制一個履帶式機器人駛向珠寶店的大門。

賀錚把槍收起來,對老邱道:“沒事了,準備回去吃飯吧。”

老邱皺起雙眉:“你的意思是……就這麼放他們走了?”

“我們的長官一定收到了警告,諸如要把樓裡的所有人都炸上天之類的威脅,所以在將人質全部解救出來之前不會派人追上去。”賀錚指了指下面,“你看看眼前這架勢,沒有二三十分鐘根本不可能排除所有危險,更不可能把人全帶出來。”

老邱點了點頭:“到那時候人家早就跑沒影了。”

賀錚笑了笑:“上面應該會派人去跟,不過這活不好乾:跟緊了極有可能被發現吃槍子兒,離得太遠又容易丟失目標。”

老邱再次把眉毛擰成一團:“這幫傢伙怎麼跑出去的呢?”

賀錚隨口解釋道:“同時炸開兩家店之間的牆壁和其中一家上面的樓板,先爬到二層然後上樓頂找個地方把滑索兩頭固定好,不就跑出去了?”

“怪不得聲音那麼大,原來是有兩個炸點同時起爆啊!”老邱猶豫了一下:“現在報告還有用嗎?”

賀錚搖頭:“沒用,你以為長官們都是傻的啊。”

老邱還在糾結:“你說怎麼沒人想到要守在二樓呢?”

“不過是搶個珠寶店而已,誰能想到他們會來這一手呢?”賀錚反問道。

“也對,如果不是真正的行家誰敢在房間裡搞爆破?稍有差錯就把自已埋了。”老邱點頭道。

他們待命了三十分多鐘,被困在兩個店裡的人質才全部被帶了出來,隨後特勤隊員們也上車返回駐地。

現場清靜了許多,兩個身穿便服的男人從停在幾十米外的黑色轎車上下來,出示證件後大搖大擺地穿過了警戒線。

他們打著手電在街上檢視,偶爾撿起幾個彈殼看看又放回原處,最後走進了那家殘破的珠寶店。

正如賀錚所料,兩個店鋪之間的牆壁和珠寶店的天花板都被炸開了不小的洞口,而且爆破技術相當不錯,沒有對建築造成過多的損傷。

走在前面的壯漢看上去年近三十,頭髮剪得很短,身穿廉價的短袖衫和休閒褲,腳上那雙名牌運動鞋卻是正版。他仔細察看了兩個洞口,轉頭對一直跟在身邊的男人道:“老周,應該就是他們乾的。”

年紀較大的老周點了點頭沒出聲,兩人好像失去了繼續尋找線索的動力,默不作聲地離開了現場。

剛剛走出門口,壯漢的手機響起鈴聲,他按下耳麥沉聲應道:“我是燕鐵鋼。”

“你跑哪去了我的燕組長?冷大小姐還等著你問話呢!”對方大聲抱怨道。

“等我問話?這案子你們城西署要交上來?”燕鐵鋼有些意外。

“不是我們想交,是人家說這夥人可能與你們正在查的案子有關,所以你一定有話要問她,而她不想浪費時間做兩次同樣內容的筆錄。”

“那好吧,我馬上就到。”

二十分鐘之後,燕鐵鋼和周浩走進城西警署刑警隊的一間小會議室,裡面除了冷霏之外,還有城西警署副署長柳堅和幾名便衣偵探。

燕鐵鋼認識這些人卻沒什麼交情,含含糊糊地跟他們打了個招呼,然後有些生硬地對冷霏表示關切:“沒事吧?聽說冷探長負傷了,不嚴重吧?”

冷霏白了他一眼:“腿被打穿了,應該死不了。”

“那……還好。”燕鐵鋼坐下,拿出手機調到錄音模式,“我們開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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