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陳茗

魏凡扶著東方衡進屋,剛進到屋,他本能地去關門。

手碰到門,魏凡又不想關了。

門被魏凡大敞開著。

喝醉的東方衡很沉。

魏凡把東方衡放倒在床上後,他自已則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也不知道是不是東方衡故意將自已的重量全部壓在魏凡身上,才這麼一小段路,魏凡卻感覺自已像是扔掉了一座山。

秦樾手握長刀站在院子裡,他看著敞開的門。

抓著長刀的手緊了緊,秦樾轉身朝森林深處走去。

月亮很圓,路在森林中蜿蜒...

剛來的時候這裡是沒有路的,三年來,秦樾和東方衡總從這裡過,這裡,就變成了一條路。

秦樾來到河邊。

河面波光粼粼。

秦樾手握長刀,站在河岸。

...

魏凡稍作休息後他就站起身,魏凡趴到木臺上,他翻過東方衡,藉著光欣賞著東方衡的臉。

魏凡伸出手撫摸東方衡。

東方衡側過身。

魏凡停住手,他冷笑。

從剛才魏凡就懷疑東方衡裝醉,現在,他更加確定了。

魏凡爬上床,他上下其手,東方衡繼續裝醉。

魏凡有些冰涼的手碰到東方衡溫暖的身體,魏凡帶著酒味的鼻息在東方衡臉上游移...

東方衡很不配合。

衣服領子下的幾顆釦子飛快地被魏凡解開,可是再往下的就被東方衡擋住了。

脫不了東方衡,魏凡先脫自已。

把自已脫了個精光,魏凡再次去脫東方衡。

褲子只能解開口子後,東方衡死死地壓住,魏凡費了好大的力氣也脫不了。

“你再不配合,就別怪我用強!”

魏凡又急又氣,他用力地扳過東方衡。

突然,一個人“嗖”地衝進屋,講魏凡拖下了床。

魏凡反應不及,直到了屋外才看清是秦樾。

“反了!反了!你這個畜生!”

魏凡被秦樾扔在了屋前的土院子裡。

秦樾手握長刀守著他。

被一個自已看不起的人將自已從上到下看個精光,魏凡又羞又憤怒。

“你今晚如此羞辱與我,我要讓你全家倒黴!”

魏凡失去理智,威脅的話脫口而出。

秦樾從刀鞘裡拔出長刀,刀刃明晃晃的。

魏凡害怕了,他知道,秦樾一直想要殺死他,因為東方衡阻止,他才一直忍耐。

“來啊!雜種!有本事你就殺了我!今晚要是你不殺我,你就是烏龜王八蛋!”

“閉嘴吧,你!”東方衡拿著魏凡的衣服從屋裡走出來。

東方衡把衣服扔到魏凡身上,魏凡憤怒地看著東方衡:“你果然在裝醉!”

“穿上吧!”

魏凡抓起衣服,手忙腳亂地開始穿起來。

“東方衡,你這樣對我!我會讓你後悔的!”

秦樾手一抬,明晃晃的刀就到了魏凡的跟前。

“再敢多說一句,我取你項上人頭!”

魏凡瞪著秦樾,接著,他閉嘴趕緊穿衣服。

“我也並非有意欺瞞於你,實在是晚上有正事要做。”

東方衡走到魏凡跟前嚴肅地說。

魏凡懶得搭理東方衡,他想說話,轉眼看了一眼秦樾鋒利的長刀,他什麼都沒說。魏凡終於把褲子提了起來,他還在扣扣子,就聽見森林裡傳來異常的聲音。

秦樾護住東方衡的身後。

“來了!”東方衡說著將左手拿著的長刀扔給了魏凡。

魏凡不知就裡,只是感覺瘮得慌。

戶外的火早已經熄滅。

屋裡的燈剛才就沒有了。

周圍一片厚重的沉寂。

魏凡感覺身上寒毛直豎。他心中恐懼,但是,強烈的自尊心又不許他站到東方衡身邊去。

魏凡堅持了一會,他還是躲到了東方衡的旁邊。

黑暗中...

一個移動著的巨大活物朝院子裡飛來。

“啊!...”

魏凡大叫一聲。

秦樾一招制敵,他將飛過來的蟾惹一拳打翻在地。但是,從黑暗裡卻接著來了第二個蟾惹,第三個蟾惹...

魏凡被嚇倒在地上,他連滾帶爬地跑進木屋,慌亂中,他用力地關上身後的門。

魏凡的心臟跳的太厲害了,他感覺它們都快要穿破他的軀體跳到這木屋的地板上來給他看,它們是多麼的具有活力。

屋子外,蟾惹進攻目標變成東方衡,秦樾左衝右突,他總會第一時間清理掉糾纏著東方衡的蟾惹。

“進屋!”

秦樾護著東方衡退到木屋門口。

東方衡用力推門。

木屋的門被魏凡堵住了。

“走開!走開!”

魏凡在屋裡被嚇的嗷嗷大叫。

“上樹屋!”

秦樾護著東方衡上了樹屋。

剛上樹屋,東方衡就看見蟾惹們對秦樾發動猛烈的進攻。

東方衡反身去救。

兩個人背靠著背。

“你怎麼下來了?”秦樾生氣地問。

東方衡笑著對秦樾說:“我想和你同生共死,不行嗎?”

都什麼時候了,他還這般嬉皮笑臉的,秦樾沒再多說。

“跟緊我!一有機會就進樹屋!”秦樾叮囑東方衡。

“囉嗦!”

兩個人彼此照應著應付撲過來的蟾惹。

東方衡受了傷。

秦樾拉維人靈魂深處的某些東西剎那間被啟用。

一個蟾惹攻來,秦樾和東方衡朝兩個方向跳開。

秦樾揮舞著他手裡的長刀...

一顆蟾惹的頭被砍掉了...

這是秦樾砍下的第一顆蟾惹的頭。

初級守護者認定考試的時候,和秦樾對戰的那個蟾惹死了,但是,他的身體是完好的。

後來,裁判讓秦樾斬下不知何原因死掉的蟾惹頭顱,秦樾卻盯著屍體遲遲不肯動手。

沒有頭顱就無法慶祝...

後來,秦樾一直被拉維人笑話,說他是仗著父親秦蟒的關係,對戰一個病秧子蟾惹作為成為初級守護者...

當時秦樾沒有反駁,他只是沉默。

秦蟒問他為什麼不肯砍下那個蟾惹的頭顱,秦樾說不清楚,他也只是沉默。

沒有人懂秦樾,他需要一個能說服自已的理由。那個蟾惹不是被秦樾戰死的,所以,他不願意接受那一份榮譽。

為了證明自已的實力,秦樾在一次次沉默裡,他比同伴們更加用力地揮刀,練習...

雖然都是長刀,可砍可刺。秦樾的長刀卻比東方衡的要重三倍...

東方衡帶著傷也砍掉了一顆蟾惹頭。

蟾惹變得更加的瘋狂。

秦樾在這邊殺的正起勁,三個狡猾的蟾惹對東方衡後背發起突襲。

秦樾被其他五個蟾惹纏住,抽不開身。東方衡再次受傷。

東方衡痛的不能自保,秦樾剎那間變成了一個徹底的拉維人。

他一刀講東方衡身後的拉維人劈成兩半,而他自已身上的蟾惹,他卻根本無所顧忌。他只一心砍殺東方衡周圍的蟾惹。

秦樾冷血又果斷,刀下的又快又狠,他甚至將一個蟾惹以最快的速度碎石了。

蟾惹們害怕發了瘋的拉維人...

秦樾越殺越瘋,東方衡得以脫身。

東方衡帶著傷往樹屋跑,有一個蟾惹跟了過去。

東方衡佯裝進屋,蟾惹一頭鑽進屋內,東方衡順手關上門。

其他蟾惹扔下秦樾去救被關起來的同伴,秦樾則飛身去救東方衡,樹屋在混亂中被打的稀巴爛。

戰鬥一直持續到天快亮的時候。

蟾惹朝密林深處套去。

秦樾和東方衡也終於停了下來。

蟾惹一走,秦樾趕緊重新生起火,火光照亮了整個空地。

秦樾把東方衡抱到火坑旁,他必須馬上給東方衡療傷。

東方衡身上的傷,血淋淋的。

秦樾顧不得那麼多,三下五除二將東方衡脫了個光,他必須及時發現每一處傷口。

東方衡痛的汗水大顆大顆地從額頭往下滴。

秦樾看著東方衡,東方衡看著秦樾...

“我要開始了!”秦樾說。

東方衡轉過頭,點點頭。

秦樾對著東方衡的傷口一頓猛吸,脖子上,手臂上,背上,腿上...

吸完以後,秦樾抽出自已腰間的小佩刀拿在手裡。

秦樾稍稍停留過後,他用小佩刀將傷口處被蟾惹接觸過的肉全部剜掉。

幸好汙血還沒侵入骨頭,否則,就連那骨頭也是不能要的了。

這不是秦樾第一次做,所以,他做的又快又好...

天完全亮了。

秦樾開始幫東方衡包紮。

一直以來,秦樾都在準備各種藥和紗布,就是為了以防萬一,沒想到,真的用上了。

秦樾從亂七八糟的樹屋裡找到需要的,他將東方衡包紮好。

東方衡痛苦地倒在秦樾的腳邊。

秦樾扶起東方衡,他厭惡地看了一眼木屋,最後,他將東方衡送到樹屋搖搖墜墜的平臺上。

“在這裡躺一會。”秦樾對東方衡說。

東方衡看著秦樾問:

“你怎麼樣?”

秦樾這才看了看自已,他比東方衡傷的還厲害,左邊臉都被抓破了。

秦樾看見打爛的酒罈子裡還有一點酒,他抓過來,喝了起來。

太陽從山肩慢慢地爬了上來,東方衡忍著痛從木板上爬起來。

“還有藥嗎?”

秦樾看了看說:“沒了!”

東方衡看著秦樾。

雖然秦樾的血液不會被蟾惹感染,但是,他的傷口不治療卻會被細菌感染。

“樓下還有酒嗎?”

秦樾問東方衡。

“嗯!”

東方衡點頭。

秦樾飛身下樹。

樹下一片狼藉,昨晚被斬首的蟾惹還擺在那裡,一共七具屍體。

秦樾殺了六個,東方衡殺了一個,均為成年男性。

秦樾四處檢視,確定留下來的蟾惹已經完全死掉。

秦樾來到木屋跟前,他扣了扣木門門扉。

“咚!咚!咚!”

魏凡坐在地上睡著了。

“誰?”

魏凡被驚醒。

“是我!”

聽見秦樾的聲音,魏凡鬆了一口氣。

過了一陣,門被開啟。

秦樾堵在門口。

魏凡自知昨晚自已做的事有些卑鄙,但是,在秦樾面前,他卻並不會承認。

“天亮都了啊?我昨晚喝多了,還做了噩夢!沒發生什麼事吧?”

秦樾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魏凡。

“您沒事就好!”

秦樾闖進屋去拿酒。

雖然看見了秦樾的傷,魏凡卻並未詢問。一丁點的關心,他也不想給這個拉維人。

秦樾進屋,魏凡像躲瘟神一樣趕緊走出屋子,一轉頭,魏凡看見了院子裡的屍體。

“天啊!那是些什麼?這是怎麼回事!你殺人啦?”

樹屋上的東方衡躺下去就昏睡了過去,這會他被魏凡的驚叫聲吵醒。

“您看清楚,都是蟾惹,不是人!”秦樾拿著酒罈子從木屋出來。

“蟾惹...”

昨晚只顧著逃命,一早上又裝腔作勢,突然,魏凡突然反應過來。

“原主,一直找不到逃跑蟾惹的蹤跡,會不會是已經死了?”

魏凡在來這裡之前是負責調查逃跑蟾惹的官員,一直找不到蟾惹的蹤跡,他害怕東方亮責備他辦事不力,所以,他慢慢地促成東方亮相信,逃跑的蟾惹不足為患。也是魏凡促成,追蹤蟾惹的事被最終叫停。

魏凡突然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

剛才還在慶幸自已毫髮無損,現在,他卻滿臉蒼白。

秦樾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他剛要上前,魏凡抓起一旁的長刀就往山下跑。

秦樾莫名其妙。

這時候,秦樾發現站在樹屋外平臺上的東方衡。

秦樾一縱身,他到了東方衡跟前。

“他跑了!”秦樾有些擔心地說。

“讓他去吧,接下來,有那麼一段時間他顧不上我們了!”

秦樾雖然不懂,但是,他從來對東方衡都是徹底信任。

“過來!”東方衡招呼秦樾。

蟾惹的白色血液可以將龍原人的紅色玫瑰血完全轉變成白色,不過,那是一個漫長又痛苦的過程。一旦龍原人身體裡的玫瑰血全部變成白色,新的蟾惹就誕生了。

而拉維人的卻不會。

這也是為什麼秦樾要第一時間替東方衡徹底處理傷口的原因。

東方衡看著秦樾:“把衣服脫了!”

秦樾看著東方衡。

東方衡笑了。

秦樾更不願意脫了。

“你已經看我多少次了!”東方衡笑著說:“快脫!”

“真是不能低估您的精力!”

“我現在要看看你的忍耐力!酒直接擦到傷口上卻是很痛的!”

秦樾看了一眼東方衡,果斷地脫掉了衣服。

東方衡看著秦樾身上的上,他的心很沉重。

秦樾的後背幾乎沒有完好的地方。

見東方衡沒動,秦樾轉過臉看著東方衡。

東方衡看了一眼秦樾,拿起的酒罈子被東方衡重新放下,他下不了手。

沒想到。

秦樾自已拿起酒罈子,拔掉塞子,直接講酒從上倒了下去。

就像被無數把刀子同時在身上割一樣。

東方衡呆在那裡。

秦樾卻始終面不改色。

粗暴地給自已身上的傷口消完毒。

秦樾起身,飛身下樹,他開始去打掃戰場。

東方衡慢慢地躺在平臺上看著樹頂,他全身劇痛。

魏凡回到石碣,他把自已關進屋裡,他努力想對策。

“立刻上報?”

“不行!報上去我就完蛋了!”

“不報,要是被發現了,那更加得完蛋!”

...

魏凡努力地思考著。

“如果我暗地裡把這件事解決了,那不上報我也不用完蛋!上天為什麼讓我來這裡而不是讓其他人來這裡?對!這是天意!想必那些蟾惹勢力還不是很大,否則,石碣鎮早就遭殃了...”

終於有了解決的辦法,魏凡心裡一陣輕鬆喜悅。

但是,一想到昨晚那樣的恐怖場景,魏凡又不敢輕敵。

魏凡立刻著手組織一個秘密隊伍。

魏凡對隊員宣稱:“這是回原的意思!”

隊員的身份對外保密,隊員們不能將自已的工作內容告訴任何人,一旦秘密洩露,洩露秘密的人將承受全家被殺的風險。

高風險,高回報。

魏凡還沒想到從哪來那麼多金錢發給隊員,不管怎樣,要速戰速決。

魏凡計劃一個月內把山裡的蟾惹全部趕盡殺絕!

“一個月!足夠了!如果只是發一個月的高工資,這個窟窿還是很好補的!”

終於把所有事情都安排妥當了,出發前一天,魏凡睡了一個飽覺。

東方衡的傷口恢復的非常不好,秦樾要不斷地清除腐肉。

東方衡每天被痛苦折磨。

為了救東方衡,秦樾偷偷跑去找戴神醫。

“你跑去哪了?”

連續三天沒見到秦樾,見到秦樾後東方衡沒好氣地問。

“還能生氣,說明不要緊!”

聽見戴神醫的聲音,東方衡又驚又喜。

在神醫的照顧下,東方衡和秦樾的傷勢漸漸好轉。

“他處理的很好!前期都是這樣過來的,如果是我在,我也只能這樣處理!”

聽見戴神醫誇獎秦樾,東方衡暗地裡很是高興。

“我不能在這裡逗留太久,我給你留了藥,配方也已經寫下來了!只要好好修養,假以時日,你就能完好如初了!”

東方衡謝過戴神醫,秦樾再次將戴神醫送回。

秦樾離開期間,魏凡又來了。

這一次,魏凡沒有第一次的神氣,他滿臉疲憊和憔悴。

“無事不登三寶殿,你有事?”

東方衡直插主題。

東方衡明明就在跟前,魏凡卻仍然四處尋找。

“秦樾呢?”

東方衡納悶地看著魏凡。秦樾和戴神醫昨天才剛離開,秦樾還要至少兩天才能返回這裡。

“你有什麼事?”

“他不在這裡!”魏凡看著東方衡斷定。

又被魏凡抓住了把柄。

“他狩獵去了!”東方衡回答。

“我找秦樾!明天讓他在家等我,哪裡都不許去!”魏凡命令說。

“他是我的僕人!沒有我的允許,他什麼都做不成!”

魏凡看著東方衡,他沒想到東方衡這麼快會翻臉不認人。

“好!”魏凡只能妥協:“我需要一個隊長!”

東方衡知道魏凡指的是什麼隊長。

“他不適合當隊長!”

“只要你幫我這一次!以後,我再不會為難你,咱們什麼都好說!你這一輩子都要在這裡吧?你也想我和平共處吧?”

東方衡看得出來,魏凡很著急。

“你為什麼不請我幫你?”東方衡看著魏凡問。

“你肯?”

東方衡看著魏凡說:“這是利國利民的好事,為何不肯?”

魏凡喜出望外。

東方衡給秦樾留下字條後就跟魏凡下山了。

“他識字?”魏凡有些不敢相信地問。

“何以見得?”東方衡反問。

“你不是留資訊給他了嗎?”

“我只是畫了圖給他!”

魏凡看著東方衡,他根本就不相信東方衡,但是...現在這些都不重要!

“不過,這兩個人之間的秘密確實挺多的!”魏凡暗地裡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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