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境的作用、信仰是如何轉變成自證預言的?我們如何透過某個情境,建立起對他人的期望和信任?這些信任又是如何變成現實的?

心理學中的社會心理學實際上是經由某些重要實驗建立起來的,比如米爾格拉姆實驗,又稱權力服從實驗;比如津巴多的監獄實驗:實驗過程中,部分學生扮演囚犯或是獄卒的角色,結果他們入戲太深,導致這項原本計劃進行為期兩週的實驗,一週後就被迫叫停。

於是我們知道了情境的力量很強大,它能改變很多東西,我們能不能也創造一種積極情境來培養優秀的人呢?

答案是肯定的,朗格教授(哈佛大學心理學教授)進行了一項研究:把一群老年人放到某種情境中,在這個情境裡,他們以為自已年輕了二十歲,結果他們智力、視力和聽力水平都恢復到了二十年前的狀態,他們手指的骨間距變長了(這正是年輕的表現之一),不管他們自已還是外人,都覺得他們變得更年輕力壯,這一切僅僅是因為當時實驗營造出了一個二十年前的情境,這就是積極情境的力量。

然後朗格教授做了另一項研究,研究那些參加視力測試的人,把他們放到模擬飛行器裡,僅僅因為情境改變了,他們的視力測試成績也提高了。

上次我們談到了改變有多難,我們講到了關於雙胞胎的實驗研究,證明了正如萊肯和特立根所說:“試圖改變幸福的程度也許同試圖改變我們的身高一樣徒勞”。然後我講了平均值的錯誤以及這些研究中所犯的錯誤、對改變本身的誤解。

如果一個人改變了,那問題將不再是“他能否改變”,而是“他怎麼做到改變的”。

誠然,改變是困難的,但我在之前也提到了馬文•柯林斯實現了改變,所以改變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的。馬丁•席利格曼(積極心理學之父)的研究專案以及其他許多人都成功的帶來了變化,那麼對於我來說,要做實踐的理想主義者,我們的挑戰是試圖理解帶來變化的究竟是什麼,然後去實踐它。

僅有好的意願和理想主義是不夠的,我們需要紮根於研究,取其精華、挑出好的點子、有效的計劃,然後如法炮製,學習最優秀的想法。

如果我們對研究專案、學術理論沒有興趣,只管自顧自地做事,可以改變嗎?

答案絕對是肯定的。阻止人們行動的一個最大障礙、阻止人們實現改變的障礙,就是他們低估了自已帶來變化的能力。心理學界有很多相關研究:少數人、通常是一個人,就可以做出很大、很顯著的改變。

“整個人類歷史就是對少數人力量的記錄,特別是一個人的力量”,很多社會科學研究支援這一點,人類學家瑪格麗特•米德說:“永遠不要懷疑一小群成熟並堅定的人可以改變世界,事實上,這是唯一發生過的事情。”

所有的改變都來自一個人或少數人的思想,隨後它擴散了,問題是它如何擴散的?為什麼我們如此難以理解、接受、消化並實踐“我們可以帶來變化”這個事實?

如果一個人能明白“改變如何發生”才是我們需要理解的事情,改變會呈幾何級數發展。我們與他人聯絡,他人又與別人聯絡,如此發展下去,就產生了一個指數公式,就像我們都知道的“蝴蝶效應”(一隻新加坡的蝴蝶揮舞翅膀,理論上可以引起佛羅里達州的龍捲風),因為一個粒子撞擊另一個,這同樣解釋了六度分離現象——在一個潛在的圈子裡,我們所有人是如何相互連線的。

為了解釋人際網路的指數本質,讓我們來看看微笑的影響:研究證明微笑可以傳播,某個人微笑引起了你微笑,你微笑引起了別人微笑,如此發展下去,甚至某人在路上與你擦身而過,你表面上沒有笑,但你臉上的某些細小的肌肉移動了並且讓你感覺更好了,因此微笑是可以傳染的。如果你對著或者是使三個人微笑,而這三個人每人又使另外三個人微笑,然後這九個人又分別使三個人微笑,僅僅需要二十次傳遞,從你的微笑到三個人的微笑,整個世界的人都將會微笑,這就是社會網路的指數本質。

我們總是低估自已改變世界的能力,因為我們低估指數公式增長的速度。這個道理每時每刻影響著人們的生活,於是我們自問:該選擇哪個方向去做呢?

我們是要選擇做推動變化的力量、做審慎的、有實踐精神的理想主義者呢?還是滿足於懷有良好願望卻不付諸努力?而要實現指數公式,努力是必須的。

很多研究表明,光憑外因很難改變人的幸福感,而主觀精神健康研究——這是心理學家對幸福感的稱呼,這樣的研究很早以前就有了,直到最近,這類研究大多都是透過問卷調查的形式來進行研究的,於是很多人開始對這些問卷的真實性和價值性提出質疑,因為這個課題很主觀,換句話說,衡量的內容到底客觀存在嗎?

其實近些年來,越來越多的心理學家傾向於利用腦部斷層掃描或者核磁共振等醫學手段,他們的研究結果很有趣,在這些所謂“客觀的衡量結果”中,存在著很強的對應性,比如在腦掃描、腦電圖、核磁共振、生理學測量等方法和人們對自身精神健康的評價,即關於他們幸福感的主觀評價之間,對應度非常高,於是多年來的研究結果得到多方的證實,雖然這些研究沒能透過現代科技以及更具欺騙性的方式實現。

我所講的這些研究內容有一部分是透過腦掃描實現的,而另一部分則是自我評價,但我重申,兩種方法有同等的意義和價值。

裡奇•戴維森等人對實驗物件腦部的掃描說明八週的冥想練習可以帶來明顯的變化。還有約書亞•格林在研究與道德相關的課題時,證明了我們的腦部有專門的道德區域,所以說研究越來越複雜,也越來越有趣。

心理學家做了預測有效性的研究,訪問了一些教授,在終身教授資格決定的前夕,他們有的將獲得終身資格,有的獲得不了。

心理學家問:“如果你獲得了終身教授資格,你會有多高興呢?”

教授們回答:“我們會喜出望外,這是我們多年工作的目標,將有著決定性的意義,簡直就是夢想成真!”

心理學家:“那你們這種高興的心態會持續多久呢?”

回答是:“當然是一輩子,因為這是我們畢生努力奮鬥的目標,如果成功了很多事情會變得簡單,可以不必單為了生存而發表學術文章,我就能更好地享受我的工作,我的人生也將因此而改變。”

心理學家:“如果你們拿不到資格會怎樣?”

教授們回答:“那我們會感到一敗塗地。”

心理學家:“那你們的壞心情將持續多久?”

教授們回答:“或許要持續到在別的大學獲得終身資格,但就算是這樣也不一定夠,因為一旦被一所大學拒絕,你就只能再申請排名更低的學校,一般來說總會被某所大學終身聘用,但這所大學的聲望,不會比現在申請的大學好,所以一敗塗地的心情會持續很久。”

心理學家再去拜訪他們的時候,終身資格決定已經揭曉,有些教授被錄用,有些則沒有。

“你們的心情如何?”心理學家問那些被錄用的教授。

“喜出望外,從來沒有這麼高興過”。

“你們將高興多久呢?”

“當然一輩子都會為這件事高興,你知道我們終於成功了!”

然後心理學家又去拜訪那些沒有受聘的教授,問他們:“你們心情如何?”

那些沒有受聘的教授心情非常不好受,而且他們確信這種糟糕心情會持續很長時間。

三個月之後、六個月之後,心理學家再次拜訪,發現幾乎沒有例外的是,無論是得到終身資格還是沒有得到的教授,最後都回歸了和之前一樣的精神狀態,如果他們之前是快樂的人,他們六個月之後還是會快樂;如果他們之前就不快樂,無論他們是否獲得了終身職位,他們仍然覺得不幸福。

心理學家對彩票得主也進行了同樣的調查:贏得五千萬元會帶來什麼樣的結果?這真的會讓你感到更幸福嗎?

當然會,不過持續的時間並不長。僅僅過了六個月,中獎者的幸福感就回到了原先的狀態。

那些遭遇過嚴重事故而導致身體癱瘓的人,通常這些人的幸福感都會回到其原先的水平,如果他們之前就很幸福,則他們在癱瘓了一年後仍會感到幸福,;如果他們之前就獲得不幸福,一年之後還是會覺得不幸福。

劇烈的環境變化對於幸福程度的影響極小,心理學家對幸福指數進行過很多研究,他們發現財富狀況對於幸福水平的影響微乎其微,就像彩票,對於我們的幸福水平影響甚微一樣。

當然,這裡的財富狀況並不是指那種一個吃不飽飯、無家可歸的人每月額外得到一兩千塊錢,這當然會使他(她)覺得更幸福。

一旦滿足了我們的基本需求,包括食物、住所、基礎教育等,收入就不再對幸福水平產生什麼影響了,幾代人都不會改變。我們這一代比我們父輩要富裕的多,比我們祖父那一代更是要富裕得多得多,但我們並未變得更幸福,這一現象是全球性的,無論是在中國、英國、澳大利亞或者美國,均是如此,幸福水平基本維持不變,與此同時,焦慮和抑鬱的水平卻顯著上升。

因此,收入水平對幸福程度影響甚微,概括說來,外部環境引起的影響都很小。

外部環境對幸福感的影響非常小,比如,想想我們自已的經歷,回想一下,當我們即將收到心儀大學的錄取通知書即將要進入大學時,心裡是什麼樣的感覺?很可能欣喜若狂吧,很可能這是我們一生中的一個亮點吧,在那時候,我們會覺得:“我做到了!我之後的日子都將幸福無比!”

因為我們在高中的時候拼命學習、經歷了種種挫折,在收到心儀大學的錄取通知書時,我們會覺得一切都值得了。

在第二天裡我們也會沉浸在這種幸福感中,因為身邊的人都在討論我們是怎樣考上大學的,感覺好極了,不是嗎?

在剩下的暑假中,我們都會覺得很開心,我是說,雖然生活中仍會有高低起伏,不過整體上幸福感維持在一個很高的水平,我們會覺得這種感覺會伴隨一生。

然而,從在大學第一天上課起,事情就開始不對了,不過還沒有徹底變回去,因為還有剛進入大學、開始有宿舍有新朋友、有豐富的課餘活動,接下來風雲突變,一開始是緩慢的變化,然後隨著第一份論文的交稿日或是期中考試紛至沓來,情況急轉直下,我們的幸福感又回到了原來的水平。如果我們上中學時壓力一直很大,過得很不開心,基本上,最好的預言家都會說:“你進入大學一個月就會回到之前的狀態”。

外部環境對幸福感的影響非常小,比如居住環境,在北方的寒冬,人們有時會想:“如果我搬到南方或者是海南,享受日光的沐浴,就會過得更幸福吧!”事實上並不是,南方或是海南居民並不比北方居民活得更幸福。

剛剛搬到一個溫暖的地方時,我們會感到放鬆,幸福感會達到一個峰值,不過它很快就又回到原先的水平了,會和之前我們的幸福感一樣。

我們的幸福感並不會隨著居住地點而變化,不管我們是住在海邊還是繁華都市。我們身在何處、住在哪裡、收入水平、工作狀況、是否進過自已心儀的學校、有沒有找到心儀的工作,每當這些外部因素實現,我們的幸福指數會達到一個峰值,不過很快又會迴歸原先的水平。

唯一能夠影響我們幸福指數的外部因素是:我們是生活在民主社會還是專制社會。生活在民主社會的人們明顯要比生活在獨裁統治下的人們幸福得多。舉個例子,生活在受壓迫地區的女性普遍沒有生活在男女平等國家的女性幸福;生活在戰火紛飛地區的人們肯定沒有生活在和平地區的人們幸福。

重申一下,這些是能夠影響幸福感的極端的外部環境因素,如我之前所說,對於一個無家可歸之人,收入水平肯定會影響他的幸福指數;受壓迫地區的人如果移民到民主自由的國家,也肯定會改變幸福指數。然而,在剔除這些極端的情況之後,外部環境的變化就幾乎不再對幸福指數產生什麼影響了。

外部環境對幸福感的影響很小,這既是個好訊息也是個壞訊息,壞訊息是怎樣做都無關緊要,那我們為什麼還要為獲得一份500強的工作而努力呢?我們幹嘛還要為了進雙一流大學而頭懸梁錐刺股呢?如果一切都是浮雲,總要經歷起起落落。

對於這個問題,我的回答是:對,這些確實不會影響我們的幸福指數,然而這並不意味著我們就不能提升幸福感了。

有很多人說我們幸不幸福這一問題的關鍵在於我們往往有著過高的期望值,如果我們降低期望就能降低壓力級別,從而生活得更好。

“好的,我不在乎我今年的績效考評是不稱職,如果我不在乎績效考評,降低自已的期望水平,我會更加幸福;我不在乎上哪所學校、找什麼樣的工作、我只想過得幸福一點。”

你可能確實會覺得更幸福,降低期望的話可能確實會覺得更幸福一點,然而這一感覺卻不能長時間維持,這不是長久之計。期望的高低並不能影響我們的幸福指數,能夠影響我們幸福指數的是我們的期望是否正確。

錯誤的期望覺得去某個特定的地方、獲得升職、找到理想的伴侶,會對我們的幸福指數產生很大的影響;正確的期望,在於相信內心的變化,實際上,我們感受幸福的意願和可能性主要取決於我們的精神狀態,而不是我們的地位或是銀行賬戶的狀況。

關鍵在於改變我們的觀念、精神狀態,在於改變我們看待這個世界的方式、看待身邊事情的方式、看待成敗的方式,在於我們選擇去理解什麼、我們選擇去關注什麼,關鍵在於內心的轉變,而不是關心外界的資訊或成敗。

積極心理學這門課程就是講述怎樣進行這樣的轉變。我們是否應該接受人類的天性?或者說,我們能不能完善它?它是否能夠改變?

托馬斯•索維爾(美國經濟學家)所從事的研究基本上解釋了人們為何要選擇一個特定的政治立場、為何要選擇一個特定的生活方式,托馬斯•索維爾的觀點是什麼呢?

概括的講,他將人分成兩個陣營,一個陣營的人持有“約束觀”,即“限制觀”;另一個陣營持“非約束觀”即“人性不受限制”的觀點。

持“人性約束觀”的人們,認為人性無法改變,它是恆定的,我們有特定的本能、我們有特定的偏好、它們是固定不變的,所見即所得。“人性約束觀”認為作為一個物種,我們的的天性是與生俱來的,我們身上的缺陷是不可避免的,它們無法被改變,我們需要接受這個現實,這是我們對待缺陷的唯一辦法。

持“人性約束觀”的人們認為,我們的本能、我們的偏好、我們的基本屬性是恆定的、公認的,除了放棄以外,他們可對其進行引導,如何引導呢?就是建立一個特定的政治體制,將缺陷以及有缺陷的人性引向正途。

在思想史上有很多人持“人性約束觀”,這些人認為:“我們的人性是受約束的、受限制的,要征服自然,必須服從自然,無論是物性還是人性,我們都必須服從、尊重客觀的事實。”

我們再來看“非人性約束觀”,也許你會更樂觀一些、更理想化一些,認為人性可以不斷進步,它可以被改變,事在人為、人性可以得到完善。

“非人性約束觀”認為人性的缺陷是可以避免的,我們可以完善人性、我們能夠搞定這些缺陷和不完美的地方,而我們的作用、建立體制的目的,就是改變我們的天性,完善它、改良它。“非人性約束觀”中最具代表性的觀點認為自我完善是我們的使命召喚。

“人性約束觀”與“非人性約束觀”這兩種不同的觀點,與心理學是息息相關的,我們對事物的認知,“人性約束”或者“非人性約束”,都會從根本上影響我們的心理,這一點具有重要意義。

積極心理學宣揚的是“人性約束觀”,我會用文獻來證明人性是不變的,我們是有取向的,我們有特定的本能,它或是上天賦予的,或是經過幾百萬年的進化而形成的,這些本能不會在短時間內改變,一輩子都改變不了,它是固定不變的,無論好壞,我們都無法擺脫它們。

在我們接受這個現實後,我們只能首先透過研究來理解它們,在理解它們之後,充分利用它們。

透過研究、探索和反思來理解人性,然後充分利用之,該怎樣引導自已的人性呢?

我想講一個案例來詮釋“人性約束觀”以及為什麼“人性約束觀”在心理學中對快樂、幸福和長期的成功上如此重要。

我要講的話題是“做一個凡人的權利”。我選擇講這個話題有三個原因:

1.它描繪了心理學領域的理念;

2.我認為它是幸福和快樂的重要支柱之一;

3.人們對積極心理學的認識存在一定的誤解。

一個不常聯絡的朋友有一天突然問我:“聽說你是心理諮詢師,現在在分享積極心理學?”

我說:“是的,沒錯。”

他說:“那你可得小心了。”

我說:“為什麼呀?”

他說:“因為你是學心理學專業的呀,又對積極心理學有研究,那你平時一定天天開心、滿滿正能量,如果我看到你不高興的話,就說明你學藝不精呀。”

從這次交談之後,我告訴我的每個來訪者和學生們:“我最不希望看到的事情就是你們認為我每時每刻都快樂,或者你們認為學完積極心理學就會每時每刻都快樂。只有兩種人會每時每刻都快樂、從來不會有不良感受(比如憤怒、嫉妒或者失望、悲傷、難過、抑鬱、焦慮等等),一種是心理變態的人,理論上講,他們不會有不良感受;另一種不會有不良感受的人是死人。以此可見,如果你們有這些感受,那是好兆頭,說明你不是心理變態並且活著。”

但是,在我們當今的文化中,我們不給自已做一個凡人的權利,也沒有體驗這些不良感受的自由,我們為此付出了巨大的代價,拒絕承認這樣一個現實,即這些感受是人性的一部分、是與生俱來的、是無法改變的。

追溯到孩提時代,在我們還是個嬰兒、孩子的時候,我們給予自已作為凡人的權利,我們知道這是天生的。事實上,孩子的情緒變化是很直觀的,翻臉跟翻書一樣,高不高興都寫在臉上,而後,當我們開始在乎別人的看法時,便不再把自已當作凡人,我們開始意識到有人在關注我們,一直在給我們評價。我們過於在乎他人的看法,於是我們不再給予自身作為凡人的權利,我們將為此付出代價,包括我們的精力、快樂、幸福感、創造力,最終會牽扯到我們的成就。

我們都需要給自已的生活一份空間、一個可以讓我們自已做回平凡的人的空間,不管是和最親密的朋友在一起、和我們在意的人在一起,還是面對最重要的自已,我們需要一個無條件接納的空間。

允許自已做個凡人,悲傷的時候就感受悲傷,接受它,然後享受和慶祝積極情緒。當我們壓抑內心真實的情感時,這個情感只會變得更強烈。就像心理學中最著名的“粉色大象實驗”:如果我說,接下來的三秒鐘,不要想粉色大象,我說的就是那種大耳朵小飛象那樣的,接下來的三秒鐘不要想這種粉色大象。結果會是怎樣呢?多數人都想到了粉色大象。

因為當我們試圖不讓自已去想這些的時候,比如說一個詞彙帶來的視覺畫面,它反而會加強。對於痛苦情緒來說是一樣的,當我們要壓抑它們時,反而會更強烈。

拒絕天性會導致表現不太理想,不僅是內在情緒,也包括外在的表現。

比如想象一下每天早晨你醒來都對自已說:“我不接受萬有引力定律,萬有引力很討厭,我得從樓梯爬上爬下,但早晨我只想飄到單位去,這樣多麼簡單、減少了多少麻煩。”

想象一下過這種生活,你會真正拒絕接受萬有引力定律嗎?你的生活會變成什麼樣?

首先你可能存活不了多久,如果你完全不接受,人們會無一例外的從半空中落下;但即使你存活下來,比方說你住在一樓,即使你存活下來,你的生活會充滿沮喪,因為你拒絕接受不能改變的事物,不管你喜不喜歡。

相反的,我們接受萬有引力定律,甚至透過萬有引力來創造體育活動,比如出去跑跑步、跳跳繩,都是依靠萬有引力定律。

我們接受重力,而且基於它創造活動,但我們對待自已情感的時候卻又不是這樣。重點出現了,痛苦的情緒是人性的一部分,就像萬有引力是自然定律一樣,我們必須服從天性的召喚。就如航空工程師要造一架飛機,也得遵守、考慮、學習並理解萬有引力定律。

對於心理學也一樣,“人性約束觀”認為我們必須服從天性,但是我們並不這麼做,我們的文化並不是這樣做的,我們為此付出高昂的代價,我稱之為“美好的假象”——比如說,當人們問:“你最近好嗎?”我們都會說:“挺好的”,事實上,我們可能並不太好,對於不太好的情況下,我們應該說:“我正在經歷坎坷、我正在經歷難關、我壓力很大……”但是我們不願承認,我們不允許自已做個凡人,因為如果我們感受到這樣的情緒,我們會覺得自已有問題。

然後別人都說:“挺好的、不錯、很棒……”,輪到別人問我們:“你怎麼樣?”的時候,我們才不要做這裡唯一一個煞風景的人、我們才不要做唯一一個鬱悶的人,所以我們也說“很好、很不錯”,然後我們就造就了這個“美好的假象”,正好這個假象導致了嚴重的抑鬱。

嚴重的抑鬱是幸福感最終的流向,這從很大程度上解釋了為什麼這麼多人感到抑鬱,太多的人不能夠允許自已做個凡人。

我不是說我們要過於開誠佈公,我是指一個空間、一個可以和最好的朋友、家人、還有自已相處的生活空間,在那個空間,我們允許自已做個凡人。

我也不是指順從,“我感到抑鬱,但卻什麼也改變不了,我接受我的天性、接受我的現有狀態,就這樣了。”我完全不是指這種順從,我是說主動接受,什麼意思呢?意思就是要理解有一些事我們無法改變,有一些事我們可以也應該改變。

我接下來要講的要點就是有區別的接受,分析“改變”對我們要著重講解情感、行為和認知的差別。

心理學中的A、B、C理論:A=情感、情緒,B=行為、行動,C=認知、想法。對人性無條件的接受與認同和我們的感情與情緒密切相關,它們存在著,就像萬有引力定律,這不意味著我們要接受自已所有的行為和認知。

舉個例子,比如你曾經嫉妒過自已最好的朋友,但這種情感沒有讓你變成一個壞人,那是人的本性,我從沒見過誰從來沒有經歷過嫉妒,沒有人會沒有嫉妒過別人的經歷,嫉妒是人性的一部分,嫉妒無所謂好壞之分;

同樣的,憤怒也無所謂好壞之分,沮喪和焦慮也無所謂好壞之分,這些都是人性的一部分,然而,問題在於我們用什麼態度對待和表達這些情感,這就與道德領域相關了,我們可以選擇道德或者不道德的方式對待自已最好的朋友、愛人和其他人;我們可以繼續嫉妒自已最好的朋友,但同時選擇用寬厚仁慈的態度對待他。認知也是同樣的道理,當我們談到認知行為療法時再細講。

我們可以有某種負面情緒A,但這不意味著我們必須由這種情感產生的想法屈服,沉思是我今後會重點談到的話題之一,事實上沉思對情感的傷痛沒有安撫作用,我們不如把這些傷痛寫下來或者敞開心扉和他人談談,這些做法遠遠有效于思索自已因為失戀而悲痛萬分。

所以若苦思冥想沒多少作用,我們也沒有必要接受自已所有不理智的想法C,我們以後還會討論如何從認知上重組自已的思想,但是情緒(情感即情緒)是無法改變的,我們所要做的是真誠地面對現實。

其實從許多方面看,積極心理學可以被稱為“現實心理學”,因為積極心理學也許意味著我們只能聚焦於積極心理及其作用上,忽略其他所有非積極因素,而從這門課我們所要做的是平衡這兩者,我們追求的是均衡的比例,而不是過大的懸殊差距,我們要走得更遠。

在專注於積極心理的同時,要認識到痛苦的情緒和快樂的情緒在人性中所佔的比例是持平的,越早認識到這個現實越好,但這不意味著在積極心理學這門課程結束時或者說當賣掉我們讀過的積極心理學相關書籍時,我們就不再擁有痛苦的情緒,而是說我們的心理免疫系統增強了;不是說這樣我們就不會生病,而是說我們不容易生病,即使生病了,也能很快康復。

極樂的人與極悲的人的區別不在於一個會悲傷沮喪或者焦慮抑鬱而另一個不會,兩種人都會,不同之處在於我們能多快地從痛苦的情緒中解脫出來,也就是說我們的心理免疫系統有多強。當我們允許自已做個凡人時,我們的心理免疫系統會變強。

許多人可能讀過或者見過這段話,但我還是覺得它最能闡述主動接受原理的基礎:“請賜予我平靜以接受不能改變之事,賜予我勇氣以改變可以改變之事,賜予我智慧以識別兩者的不同。”能識別兩者不同點的是智慧,幸運的是,我們能從學習、探究和深入反思中學到很多這樣的智慧。

分享一個冥想方法,希望透過冥想大家可以認識到不只是停留在對積極心理學學術理論層面的認知,同時也深入體驗內在情感的層次以及允許自已做個凡人的真正含義。

現在我邀請大家進入無條件接受的境界,在儘可能坐直,如果不習慣盤腿可以坐在椅子上,把後背靠在椅背上放鬆,兩腳舒展的放在地上,調整好姿勢,閉上雙眼,轉移注意力的重心,將注意力從思想上轉移到呼吸上,把氣深深吸入丹田然後撥出,再如此深吸一口氣,然後緩慢輕柔地撥出,安靜地重複呼吸,如果你走神了,只需要將注意力帶回到呼吸上。

我們總是無暇讚美自已的呼吸、自已的精神、自已的存在以及事物間的聯絡和紐帶。在繼續保持深呼吸的同時,將注意力的重心轉移到你的情緒上。無論是什麼情緒,無論你感覺到什麼,讓它自然地流淌在體內,感受自已的情緒,不管是好是壞。

或許你現在有一種情緒,下一刻又有了別的情緒,這沒關係,不管什麼情緒,都接納並感受它,允許自已做個凡人,一切都沒關係,呼吸就好。讓自已的呼吸和情緒繼續流動,自然流露。

如果你曾經允許自已做個凡人的話怎麼樣?正在允許自已做個凡人的話感覺如何?我們不試圖與自已的人性抗爭,我們接受它,我們接受自已,我們接受出現的所有情緒。

深入緩慢地吸氣,輕柔緩慢地呼氣,安靜的深呼吸,擁抱這份平穩與沉靜,擁抱自已和自已的情緒,最後睜開眼睛,冥想結束。

想象一下,你將會體驗怎樣的生活?如果你真正地、真誠地允許自已做個凡人,你將會擁有怎樣的生活?這是健康生活的支柱之一,無論是心理上還是生理上,試一下,每天都提醒自已一兩次:“要允許自已做個凡人,也同樣允許別人做個凡人”,這,值得嘗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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