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新歡舊顏
燕非正在和作者、編劇溝通新劇的劇本，接到小崽子電話，聽完他說的話，回頭就看到帶著助理來的人。
“我知道了，看好她。”
燕非結束通話電話，朝裴時沅頷首，“來了？作者在裡面等著了。走吧。”
裴時沅點點頭，說：“走吧。”
他語氣平和，似乎同往常相比沒什麼變化。
但姜溺那邊不好，證明兩人之間一定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
燕非不好直接挑明瞭問，委婉道：“對了，阿姨前兩天找我了，讓我別總找你拍戲，搞得你都沒空相親了，怎麼，還沒碰上喜歡的？”
“別理我媽。”裴時沅道，“女人很煩。”
燕非聽出來了。
——姜溺很煩。
“煩什麼煩。”燕非笑道，“女人嘛，彆扭鬼託生，嘴上說的和心裡想的往往都是兩個極端。你都不談，怎麼知道行不行。阿姨再找我，我可給你瞎編了啊。”
裴時沅沉默，不知道在想什麼。
燕非回頭看了宋竹一眼。
宋竹立即開始飛快的眨眼睛。
燕非：他好像知道大瓜。
「元哥都要忙瘋了，每天早上八點出門，晚上十二點才回家，不知道在躲什麼似的。而且每天臭著個臉，大寫的慾求不滿，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媳婦不讓他上床呢，可是他沒媳婦兒啊！孤寡～」
燕非：“……”
一邊醉死了。
一邊慾求不滿。
裴時沅是個什麼樣的人。
——根正、苗紅、克已復禮，思想相對保守，絕對不主動。
燕非不懂這兩人怎麼搞得，到底是誰拒絕誰了啊。
按理說，姜溺拒絕不了裴時沅，不管哪方面，裴時沅都是完美契合她需要的人。
那就是他拒絕了他閨女！
然後他閨女借酒消愁！
沒毛病，一定是這樣。
那他慾求不滿個毛……啊。
“啊……”燕非輕輕嘆一聲，恍然大悟。
他動心了。
他被迫動心了。
但他閨女本來就不會與人相處，一定是有地方碰到了裴時沅的雷區，然後他一邊剋制一邊動心，搞得兩個人成了現在這個鬼樣子。
燕非心裡現在就是一整個大寫的無語。
給明姿發了訊息問她意見，得到的回覆是“我也不知道怎麼辦啊，要不生米煮成熟飯？”。
“……”
那兩人就該絕交了。
側面進攻。
側面進攻不行，再一刀切。
“對了，這次主題曲，我想用一首老歌。”燕非在幾人的討論聲中，淡道。
“那誰，蘇冪你們知道嗎？”燕非覷著裴時沅的表情道，“就老裴之前翻拍過的那武俠劇，最經典那版的井慈。”
“知道知道。”編劇說，“十幾年前自殺那歌后嘛，我媽還老聽她的歌，《面具》是不是，是不是《面具》那首歌。”
“對，就是那首。”燕非道，“版權什麼的我去溝通。”
“那好，那很好。”編劇笑道，“要是能聽蘇冪親自唱就好了，可惜她自殺了，也不知道她為什麼放著大好前途不要，自殺了。”
“聽說是生理性抑鬱。”作者說，“還聽說她和富豪隱婚生子，結果富豪那種東西，你們都懂吧，喜新厭舊。搞藝術的，都敏感。可惜，是真可惜。”
“嗨，要我說啊她就是看不開，財富都自由了，還追求什麼感情。誰能跟誰過一輩子啊，生死都有個先後，一輩子就是虛言，虛言，不如及時行樂，過好當下。有三年真心就談三年的感情，享受就完了……啊！”
編劇被燕非踩了一腳，不解的看過去，收到警告的眼神，立即啊一聲，一巴掌拍到額頭，“光說些沒用的了，咱繼續聊，裴老師，這麼改行嗎？”
“你們真覺得沒有一輩子的感情？”裴時沅冷不丁道。
編劇看看燕非：？？？
“有。”燕非說，“但不是每個人都運氣好到能碰上不變質的感情。你讓一個原生家庭有缺陷的人接受框上“一輩子”三個字的幻想，太殘忍了。感情是說說就能延續下去的東西嗎，還得靠行動。聊劇本，聊劇本。”
劇本聊完，裴時沅自已開車回的家。
停車影像亮起，他先看見了蜷在車位上了無生機的隕邊。
下意識踩下剎車，他向四周瞧了眼，降下車窗喚道：“寶貝。”
隕邊嗷一聲，垂著尾巴往佈滿微塵的白色法拉利走去。
裴時沅下車，喊道：“寶貝。”
隕邊沒理他，徑自趴到法拉利車底。
“寶貝，出來。”裴時沅蹲下，朝小東西招了招手，說，“來，過來。”
隕邊眼睛溼漉漉的，看著委屈巴巴，磨蹭好一會兒才從車底蹭出來。
裴時沅摸摸他乾癟癟的肚子，發現往常漂亮的毛髮有些打結，擰了擰眉。
這才幾天，連狗都不管了。
“你跟著她是真遭罪啊。”裴時沅揉揉狗頭，示意小東西跟自已上車。
寵物店人不多，給小東西洗完澡買完狗糧，裴時沅準備去超市買點東西。
將牽引繩掛在超市門口的欄杆上，裴時沅準備速戰速決。
前後不到十分鐘，出來時，門口欄杆空空如也。
“寶貝，寶貝？”
他低聲喚幾句，目光掃向四周。
按理說不應該啊，它是經過專業訓練的幼犬，不會跟陌生人走，難道自已跑了？
還是被狗販子偷跑了？
裴時沅腦子裡湧上不好的畫面。
“寶貝，寶貝。”
他抬高音量，喚了幾聲，依舊沒得到回應，整個人燥起來。
姜溺這不靠譜的人。
養不了狗就不要養，養了又不負責任。
燕非放在心尖兒上的東西給了她，她倒是不聞不問，虧燕非還把她當朋友。
“寶貝，寶貝……”
裴時沅大喊著拐過一個街角，目光一滯。
原本纖瘦的人似乎更加瘦了一些，被男人摟著肩膀，很是小鳥依人。
隕邊一洗頹態，昂首挺胸的走在將人身旁，不知男人說了什麼，纖瘦的人無奈但卻很給面子的笑了。
毫不設防的笑容，乾淨、純粹，是絕對的信任。
他在哪裡見過這種笑。
《逐帆》慶功宴上。
她對燕非會有這種笑。
在《嘉人》雜誌的休息室，她會對電話那頭的姐妹這樣笑。
男人停在了一家火爆的川菜館前，裴時沅不用走近都能感受到那股辛香。
她不能吃辣，但卻也笑靨盈盈的走了進去。
所以，這是有新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