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上街道很冷清,沒什麼人。

公交站牌鏽跡斑斑,非常簡陋,許清輝抽出扶著胡嬌嬌的手,指了指公交站牌。

“你靠著這個。”

胡嬌嬌被氣笑了,自已的魅力在這個男人面前起不到絲毫作用,他一點兒都不懂得憐香惜玉。

“你沒有車嗎?”

“沒有,買不起。”許清輝理直氣壯的回答。

胡嬌嬌冷笑一聲,看來這個男人比她想象中的還要窮,真的是又窮又拽,不知道是誰給他慣出來的臭毛病。

公交車緩緩的駛了過來,停在他們的面前,胡嬌嬌忍著痛直起身,身後突然傳來了一股力,許清輝從後面提著她的衣領,把她送到了公交車上。

咣噹咣噹,投硬幣的聲音,四枚硬幣被投進投幣箱裡,他說:“兩個人。”

司機看了他們一眼,俊男美女的組合很容易吸引到旁人的目光。

公交車裡空蕩蕩的,沒什麼人,許清輝指著靠窗的單人座位:“坐這兒。”

他自已坐在了後排,掏出兩個白色耳機,拿著手機開始鬥地主。

“二十分鐘路程,你要是累了就睡覺,別跟我說話。”

胡嬌嬌哼了一聲,屈腿彎腰,蜷縮著抓住前面的椅背,臉貼手臂,看著窗外飛快後退的風景。

小橋流水,白牆黛瓦,古色古香的建築,彷彿一幅動人的水墨畫,沒有經過商業開發,沒有熙熙攘攘的遊客,保留了小鎮的原汁原味。

胡嬌嬌想,如果自已沒有生病,如果這裡的人和善一點兒,倒也是個散心的好地方。

到縣醫院兩個人一前一後下了車,許清輝一手插兜走在前面,邊走邊發著簡訊,嘴角突然勾起一絲笑容,看的胡嬌嬌心中十分氣憤。

“喂,你在照顧病人的時候,能不能不要三心二意,看你笑的這麼盪漾,對面是個美女?”

許清輝停下腳步,回頭疑惑的看了胡嬌嬌一眼,哼笑一聲:“沒你漂亮。”

胡嬌嬌:“……”

“不知道你腦子裡裝的都是什麼東西,整天言情小說看多了吧,是醫院的熟人,你直接去診室,在二樓。”

胡嬌嬌蒼白的臉頰上泛起了一絲紅暈,最近她確實一直在看偶像劇的劇本,可那是為了演好角色,結果把自已的思維方式代入了,誤會了他。

不過看他那張禍國殃民的臉,也不是什麼好人,胡嬌嬌小聲說:“謝謝你。”

許清輝嗯了一聲,修長的手指遞到她的面前。

“身份證!”

“啊?”

“身份證!給你去掛號。”

“哦。”

在許清輝耐心即將耗盡的時候,胡嬌嬌從包裡取出身份證,遞給了他。

“可以嗎?”

許清輝掃了一眼她身份證的正面照,乖巧的小臉上還有些嬰兒肥,比他小兩歲,他若無其事的把身份證裝進褲兜裡,大步往醫院裡走。

“等交完錢,我會給你賬單的。”

抽血排隊,漫長的等待,如胡嬌嬌所料,急性腸胃炎,需要輸液。

許清輝幫忙掛完號後,一直跟在胡嬌嬌身後不遠處,保持著距離,檢查結果出來了,又拿著單子去繳費。

胡嬌嬌在大廳紮上了針,靠在椅子上聽隔壁小孩扯著嗓子哭。

藥液一滴一滴緩慢的輸入血管,時間過得非常慢,她感覺許清輝離開了很久還沒回來,不禁暗暗揣測,他不會窮的拿自已的身份證去辦貸款了吧。

胡嬌嬌拉上外套帽子,把冰涼的手蜷進衣服裡,視線中突然多了一雙筆直的長腿。

“先吃東西再吃藥,藥盒裡有說明書。”

帶著香氣的袋子落在了胡嬌嬌的懷裡,是一杯溫熱的粥和幾個包子,藥袋放到了她身邊的椅子上。

“謝謝!”胡嬌嬌拿起吸管,狠狠的扎進裝著粥的密封杯,吸了一大口,米香味在口腔裡瀰漫,讓她的胃舒服了很多。

小米粥和包子這樣的早餐胡嬌嬌很少吃,因為她要保持身材出鏡,不能吃這種碳水化合物。

“你自已可以回去吧?”許清輝的手機響了起來,他看了一眼沒有接,垂著手說道:“繳費單上有個電話號,有事兒找他。”

許清輝轉身走出輸液大廳,胡嬌嬌回過神來。

繳費單?藥錢好像還沒有給他?她起身拖著輸液架追了出去。

許清輝在大廳外抽菸,他一隻手拿著手機,另一隻手指上夾著煙,仰頭看那片高樓,英俊的臉在陰影中更加深邃冷漠。

“我最後再給你一次機會,回來還是留在那裡?”電話那頭傳來了好聽的女人的聲音,聽起來霸氣十足。

許清輝漫不經心的抽了一口煙:“我選後者。”

“無可救藥!”女人的聲音很憤怒。“許清輝,你以後別想在我這裡再拿到一分錢。”

胡嬌嬌的腳步頓住,不久前才看到許清輝被甩的戲碼,現在又聽到他跟金主吵架,不是露面的好機會,任誰被別人撞破尷尬的事情也會惱羞成怒。

胡嬌嬌腦子裡靈光一閃,想通了許清輝對她態度很差的原因:“原來是男人的自尊心啊,我還以為是我沒有魅力了呢。”

胡嬌嬌捏著繳費單,悄悄的退回了輸液大廳。

許清輝把最後一口煙抽完扔進路邊的垃圾桶裡,回頭看了一眼輸液大廳,轉身離開了醫院。

……

一輛奧迪Q7停在榕城高速公路的一個服務區,秘書彎腰對駕駛位說:“老闆,您累了,我來開吧。”

呂東手一弗:“自個兒來。”

寧禮坐到副駕駛,邊系安全帶邊說:“許小姐又跟清輝吵架了,囑咐我這邊兒,讓您不許再給清輝錢了。”

頓了一下,寧禮繼續說道:“我也不明白,清輝在桐鎮這個小地方有什麼好待的。”

呂東單手控制方向盤,語氣平平:“人生沒有劇本,每個人都有自已選擇的生活方式。”

寧禮啞口無言,他這樣的普通人,實在理解不了,放著億萬家產不要,去小鎮裡過苦日子的選擇。

駛上高速公路,呂東才說:“你的話,多了。”

寧禮抬手抵了抵鼻尖,點頭:“抱歉。”

這聲抱歉,呂東心裡明白是情有可原的,寧禮跟在他身邊十幾年,為他處理過太多人和事,舉止有禮,很能領會要意,他明白自已來看許清輝,是希望他能回去的,只是無法說出口。

短暫安靜,呂東的頭往後枕:“星光最近在爭取什麼角色?”

“《芒夏》。”寧禮說:“很知名的一個IP,金銘影業投資的,勢頭很猛的王思睿導演執導,聽許小姐說,想給旗下的胡嬌嬌找到一部轉型作品,把童星的標籤摘掉,不過好像是遇到了麻煩。”

呂東點了點頭,說:“星光不溫不火的,是需要一部這樣的作品。”

寧禮心領神會,點頭道:“好,我明白。”

車子停在了桐鎮的路口,一個年輕人站在那裡抽菸,車窗降了下來,許清輝上前一步。

“東哥。”

“怎麼,不請我過去坐坐?”

許清輝拍了拍奧迪的前蓋:“太扎眼。”

呂東無奈的聳了聳肩,這已經是他車庫裡最便宜的車了。

“上車吧。”

許清輝鑽到了車的後座,對副駕駛的寧禮點點頭:“寧秘書。”

“清輝,你瘦了,許小姐看到又該心疼了。”寧禮回頭笑道。

“您可不能跟我姐去打小報告,小心我讓東哥扣你的工資。”

寧禮笑笑:“你小子見面就給我上眼藥,老闆還在這,你就挑撥離間,我這個秘書還要不要做了。”

說著,寧禮遞給他一張銀行卡。

“多少?”

“五百萬。”

“謝謝東哥,謝謝寧秘書。”

呂東挑了挑眉:“完了?”

許清輝:“完了,還想怎麼樣?要不我親你一口?”

呂東笑罵一聲:“滾!”

“好嘞!”許清輝推開門,走下了車。

呂東在車裡招了招手。

“小輝,自已決定的事情,就要做好。”

許清輝揚了揚手裡的銀行卡,鄭重其事的應道。

“放心,絕不辜負你的好意。”

……

回到客棧,午飯是小米南瓜粥,南瓜的清甜和小米的軟糯讓胡嬌嬌的胃舒服了很多。

她吃完藥就睡了過去,沒有手機的打擾,沒有拍攝的壓力,她醒來時已經到了深夜。

房間裡一片漆黑,風掀動著窗簾,隔壁有人在唱著一首民謠,嗓音低沉,像是遙遠的吟唱。

胡嬌嬌坐起來開啟燈看了看手錶,晚上十點十五,起床洗澡吃飯,去隔壁把身份證要回來。

不知道是不是隔壁酒吧老闆怕自已賴賬,走的時候身份證都忘記還她了。

洗手間的窗戶開著,隔壁的歌聲更加清晰,胡嬌嬌對音樂十分敏感,他的聲音帶著灑脫不羈的張揚,很好聽的聲線。

她靠在洗手間的門上,完整的聽了一首,之後應該是換人唱了,酒吧裡高昂的音樂混著女孩子的喊叫,似乎是在喊老闆。

胡嬌嬌脫掉衣服赤身走到淋浴下面,沖洗過後,穿上衣服打算去隔壁看看。

走到門口,又回去拿了一個口罩,戴上口罩走出了門。

一隻大橘貓躺在椅子上舔毛,看到她,警惕的直起了身。

走過中間的小巷,“來吧”酒吧的房門虛掩著,她推開門走了進去。

許清輝抱著吉他坐在中間的小舞臺上給人伴奏,他穿著白色的T恤,藍色的牛仔褲,垂著眼彈吉他,修長的手指撥動著琴絃,手腕上帶著一串深色的佛珠。

那一瞬間,給人的感覺是驚豔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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