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買鍋 聽曲
說話間，二人不知不覺已經來到鐵匠鋪。
店面不大，就是一個棚子，裡面火爐通紅，四周掛滿農用工具。
棚內四名男子，光著膀子，滿身大汗，手中鐵錘正不斷敲打。
案板前一位老人，年約五十多，滿臉皺紋，見來到二人身前，笑問：“兩位可是要買些工具？”
冬盛行了個禮：“老丈有禮了！”
老丈也回了個禮：“小郎君有禮，想要什麼，隨便看看。”
冬盛四處看了看，笑道：“老丈，我們不買工具，不知老丈這裡能否定製一些工具。”
那老丈猶豫不決，看了看冬盛二人。
冬盛連忙解釋：“老丈放心，不打兵器。”
說著，從懷中取出宣紙。
“這紙中所畫之物，能否打造？”
老丈拿起宣紙了仔細看了看：“這是鐵鍋！”
冬盛點點頭。
“能打，不過這麼大的鐵鍋，需要兩天時間，而且價格……”
“老丈開個價。”
老丈默默算了算，而後回道：“一貫錢一口。”
冬盛想了想，雖然沒有什麼毛病，不過這個時候，鐵是真貴。
在唐朝時期，鐵幾乎文一克，一斤就是100文錢。
大宏稍微比大唐少上一點，文克。
按照自已畫的鐵鍋，一口達到十斤以上，算下來也差不多。
這老丈倒是實在人。
冬盛從環兒手中接過錢，數出五百文，對老丈說：“你老看這樣行不行不，我先給你五百文作為定金，剩下的錢，兩日後我來取鍋再付清。”
老丈看著五百文錢，有些猶豫。
環兒上前一步，笑道：“老丈放心，我們是葉府的人，這位郎君是葉府郎婿，不會誆騙於你。”
聽見環兒的話，老丈才笑著收下錢，對著冬盛道：“哎呀，原來是葉府小郎婿，失敬失敬。說起來你運氣可真好，這幾日，整個安城都在傳你。放心吧，兩日後也不用麻煩小郎君，我叫人將鐵鍋送到葉府。”
冬盛聞言，可是狠狠的尷尬一把，在安城也算是名人了，好在當初是乞丐，如今打扮一番，沒人認得出來。
搞定完鐵鍋，帶著環兒又去了木匠，花費五十文打造木桶，期間環兒買了些胭脂水粉，想來是青蓮交代。
到了申時，兩人才折返而回。
路過勾欄，音樂再次傳來。
冬盛停住腳步，對著環兒道：“要不，上去看看？”
好不容易來一次古代，冬盛自然想見識一番。
況且兩次路過雅舍，都能感受環兒總是盯著樓上看。
或許對於從小在教坊長大的她來說，音樂是一種歸屬感。
就好像遠嫁它鄉的女子，回到孃家。
環兒連忙拒絕：“郎君不可，被二孃知道要被責罵的，再說二孃給錢是讓你購買東西的，怎麼能去這種煙花之地。”
冬盛可不管那麼多，轉身就向著閣樓而去：“怕啥，就是去看看，反正都來了，青蓮責備下來，就說我帶你進去的”
環兒無奈，眼看郎君已經進入，只能跟隨其後。
剛進樓，就見一女子，位穿著華麗，濃妝豔抹，手中搖著一把荷花團扇。
“喲~”
女子輕呼一聲，“二位是吃酒，還是聽曲？吃酒三十文錢，聽曲六十文錢，吃酒聽曲九十文！”
冬盛從懷中摸出六十文，塞給女子，說道：“聽曲。”
女子笑容如含苞待放：“二位，樓上請！”
上了閣樓，入眼一幅山水畫木骨屏風，屋頂到四周拉上粉色帷帳。
穿過屏風，能看見坐檯上四名女藝人吹拉彈唱。
臺下八張食案，靠前五張已經坐滿客人。
冬盛掃了一眼，大多數都是書生，還有幾個富二代。
隨便選了一張靠後的位置，盤腿而坐，環兒則是乖巧地跪坐身旁。
唱的什麼曲冬盛聽不懂，不過還算有幾分雅興。
“哎呀！”
正聽得入迷時，旁邊卻傳來一個不和諧的聲音，“這不是葉二娘子的丫鬟環兒麼？”
冬盛側過頭望去，說話的是一少年，長相還不錯，一身灰白色圓領袍，頭上扎著黑色幞頭。
“環兒，此人是誰？”
環兒小聲解釋道：“東城李家二郎，名叫李俊，家裡是地主，因為家裡認識一些大世家，所以李家在安城很有名氣。而且，他一直對二孃有非分之想。”
兩人交談時，那李俊又開口調侃：“今日太陽打西邊出來了，環兒小娘子也來雅舍聽曲。”
聲音不大，卻吸引周圍學子注意，紛紛投來好奇目光。
“哎，我說高兄，你看那小娘子身前是何人？怎麼看著有點眼熟？”
“還能是誰，化成灰在下都認識，那不就是奪得葉二娘子繡球的乞丐麼？”
“聽高兄這麼一說，還真想起來了，就是他！”
“這乞丐郎婿，帶著丫鬟來雅舍聽曲，頭一回見，頭一回見！”
此刻，那李俊也反應過來了，情敵見面分外眼紅。他可是喜歡葉青蓮許久，多次說親無功而返，最後偏偏落在一乞丐頭上，擱誰誰不惱怒。
“呀！”
“這不是大名鼎鼎的乞丐郎婿麼？”
“要兩錢也不容易，這麼想不開，來聽曲消費！”
酸楚的話語帶著陰陽怪氣，惹的在場大部分學子哈哈而笑。
環兒臉色通紅，剛想起身反駁，卻被冬盛一把拉住。
“這位李家二郎，你這麼有錢，要不賞點給在下，也讓在下消費消費？”
那李俊哈哈一笑，指著坐檯道：“要錢也不是不行，你若上去唱一首，我給你十貫！”
在場眾人又是鬨堂大笑。
“乞丐唱曲，有趣，有趣！”
“在下陪一貫！”
“張某人也陪兩貫！”
“學生家中貧寒，就陪，一文好了！”
……
李俊此刻心中就像吃了蜜一樣甜，他要的就是這種效果，狠狠羞辱這個乞丐。
冬盛看了看四周人群，淡淡笑道：“空口無憑，我若上臺演唱，各位不給錢，那我豈不是白白演出？”
“那便籤字畫押！”
李俊陰沉著臉色，對著兩個家丁大手一揮，“筆墨紙硯伺候！”
兩個家丁反應也快，沒一會功夫便找來筆墨紙硯。一個磨著磨，一個展開宣紙。
李俊接過毛筆，抬手唰唰就寫，心裡對於羞辱冬盛的念頭，根本等不了一刻。
待李俊寫完，之前說話的幾人，也紛紛提筆寫下自已的大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