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渙的痛呼幾乎要透過房門傳遍整個走廊。

許多病人被這聲音驚醒,家屬也探出頭來,來往護士醫生行色匆匆,焦急不已,好一齣熱鬧大戲。

鍾陵春和鍾敏言幾乎是同一時間接到曾寰的電話,這才從電話裡得知了鍾渙受傷的訊息。

剛下了威亞,助理衝上前來給她解開安全繩,鍾陵春皺著眉頭接完電話,登時臉色一沉,望向不遠處的導演,想都沒想。

“導演,我家裡出了點事,今天我的戲份暫時往後推吧,如果有損失就去我家報賬,按照損失的雙倍賠償。”

她長髮及腰,厚重華貴的戲服還沒有換下,唇色是深沉而威嚴的紅色,看起來美的驚人。

但話語間卻不像是在商量,更像是通知。

不等導演回應,鍾陵春揚起下巴略顯倨傲,直接帶著助理就走。

整個片場的人都被晾在太陽底下,導演看著鍾陵春離開,氣的說不出話來,臉色鐵青。

她走的很快,助理得小跑著才跟得上,小姑娘回頭看了一眼渾身散發著低氣壓的導演,有些猶豫,低聲道。

“鍾姐,我們就這麼走了真的好嗎,為了今天這場戲導演可是等了這個天氣快一個周了。”

鍾陵春回頭都懶得,並不放在心上。

她一撩長髮,冷冷道:“我弟弟受了傷,這場戲就算是再重要也比不上他半根手指頭。”

說罷,鍾陵春有些厭惡小助理的提醒,大步甩開將她落在身後,進了保姆車反手甩上門,臉色冷陳:“走。”

司機也不敢多問,一腳油門載著鍾陵春離開,留下被拋棄的小助理風中凌亂。

車內開了空調,氣溫很低,沒了外面的炎熱,鍾陵春這才算是喘了一口氣,但這口氣還沒有喘勻稱,司機短促的叫了一聲。

“有車!”

下一秒,忽然從另一條道路躥出來的車輛帶著萬鈞之力,在恐怖的衝擊力下砰然撞上了鍾陵春的車。

只是一秒,天翻地覆。

黴運當頭,終於應驗。

另一邊也受到了訊息的鐘敏言正在公司裡處理工作,剛罵完彙報桌上的策劃,聽完電話也跟著心頭涼透了。

她咬牙切齒:“我現在就去把他抓回來給小渙道歉!”

只是這麼一晚上,雲遲竟然就弄出這麼多事情來,果然是個不省心的東西,真令人厭惡!

彙報還沒結束,副總就已經火急火燎的離開了,員工們面面相覷,誰都不敢多說一句話。

鍾敏言拋下了手上的工作,想到鍾渙受了傷便心急如焚,什麼都顧不上了,徑直進了電梯。

在她進入電梯後,電梯門忽然極其輕微的“叮——”了一聲,外面的按鍵像是沾染上什麼奇怪的東西。

邊緣色澤如被燃料暈染,一點一點變成了不詳的殷紅。

鍾敏言卻毫無察覺。

電梯門關上的一瞬間,她低頭給曾寰撥打電話回去,想要確認鍾渙的傷勢,但電梯內沒了訊號,她剛抬起頭,電梯內猛地晃動起來。

電梯劇烈晃動,呼嘯著急墜而下。

鍾敏言重重摔在地上,頭猛地磕在了電梯牆壁上,只聽得巨響一聲,劇痛和暈厥感同時襲來。

昏暗中,她摔倒在地上,竭力伸手,像是想要抓住什麼東西似的,但嘴唇動了動,最終還是沒有力氣,陷入了長久的昏厥。

在失去意識的前一秒,腦海中的記憶天翻地覆。

鍾敏言模糊的想起昨天雲遲的話來。

——“不該收的東西不要收,否則不知道里面到底是什麼東西,惹禍上身,可就要壞了運道。”

可惜已經來不及了。

曾寰通知了兩個女兒,兩人都一口答應馬上就到,然而整整過去一個小時,這兩人誰都沒有傳回訊息來。

莫名的,她心中有些不安。

鍾遠輕輕的給剛打了鎮定劑的鐘渙拉了拉被子,皺起眉頭,放低了聲音:“你打回去問問,陵春和敏言怎麼還不回來。”

曾寰起身走到外間,重新撥打電話。

全都是無法接通。

不祥的預感攀骨而上,曾寰正準備再打過去,卻忽然被打進來的電話嚇了個激靈,仔細一看是鍾陵春的秘書來電。

她接起來。

“太太不好了,小鐘總碰上了電梯故障,掉下去了,現在剛剛送到醫院搶救!”

——叮鈴鈴。

又是一個電話進來,曾寰還沒反應過來,自已就已經掐斷了秘書的電話,接起了鍾陵春助理的。

“太太,鍾姐出車禍了!”

腦子裡像是有一捧煙花炸開,曾寰被這兩個可怕的訊息炸的頭暈眼花,腿一軟,險些跪在地上。

她臉色慘白。

醫院外正是炎炎夏日,後花園植被茂密,有鳥雀嘰嘰喳喳的落在指頭,黃豆大的黑色眼睛靜靜的盯著雲遲,彷彿好奇似的。

雲遲走出醫院,回首看剛剛出來的地方,那裡正是鍾渙的病房。

此時窗邊縈繞著一圈如墨色般深沉的霧氣,正在不斷地湧動著,彷彿在這霧氣中又看不見的生命存在。

已經這樣濃郁,看來鍾家人的黴運今天就會應驗。

他若無其事的收回目光。

雖然他買的房是現房,但前主人剛買就因為家裡的原因要轉賣,一天都沒住過,價格也就更高。

雖說如此,但樓層不錯,站在落地窗前就能夠俯瞰整個城市一般。

衛生被人提前打掃過,雲遲每一處都細細檢查過,確定沒有什麼沒帶走的東西,這才放任的將自已拍進了柔軟的沙發裡。

休息了半晌,他這才坐起來,開啟手機按照這次給李家處理事情的酬金算了五分之一,盡數捐獻了出去。

積攢功德,任重而道遠啊。

做完這些事情,他這才嘆了口氣。

想必鍾家的事情也快要發酵了,雲遲心裡這才舒服了一些。

思緒隨著窗外吹進來的穿堂風飛了出去,落在了他千里迢迢之外的師父身上。

雲遲到現在才有時間好好想一想師父到底是怎麼回事,對他的話充滿了困惑。

越是親近之人越是看不透對方的運道,而自已想要看自已的更像是霧裡看花,完全不可能,因此他對師父的話存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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