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白喊醒我時,老九已經盛好魚丸湯了,只是湯還燙,還不能喝,魚丸卻能吃了,因為老九撈出魚丸放盤子裡晾涼了。

我跳上桌面,走到我的碗前坐好,老九抱起老白放到桌面另一個碗前,然後他給我們夾魚丸。我和老白都乖乖的,我還跟老白說:“老九會給你夾食物到你的碗裡,你還想吃什麼食物,就伸手指指那食物,叫兩聲,老九就會給你夾那食物。你可不能吃盤子裡面的食物,那樣是不對的,因為人類的規矩是盤子裡的食物要分給大家,你碗裡的食物才是你的。”

老白點頭,老九正好看到了,他不由得看向我說:“阿白點頭是你教的吧?”

我尾巴搖擺,沒解釋,因為我說了也是白說,老九又不懂貓語。

老九嘗一下魚丸,說:“不燙嘴了,可以吃了。”

我低頭啃食碗裡的魚丸,老白見狀,也低頭啃食起來。老九做的魚丸,魚肉味道很足,軟彈鮮香,必定沒有加澱粉,用的是蛋清,我一吃就知道了。

我們清河村家家戶戶都會做魚丸,有些人家還生產魚丸售賣,只有兩種,一種是加澱粉的,一種加蛋清的,加澱粉的魚丸最好賣,因為便宜。老九的老伴還在時,兩夫妻就是賣魚丸的,現在老九能做魚丸給我們吃,想必老九今天心情非常不錯。

吃下兩顆魚丸,我伸手指著生菜叫喊,老九聞言給我夾生菜,邊夾邊說:“你是個奇葩,愛吃菜,沒菜還不願意吃。”

我翹翹屁股說:“講究營養均衡才能長出我這麼健美的屁股。”

老九看向老白說:“阿白,你要生菜不?”

老白還不習慣阿白這個稱呼,它依舊在啃食魚丸,老九耐心喊了它幾遍,它才抬頭看向老九。我沒有摻和他倆的事,讓他倆自由磨合,我吃我的生菜。

吃飽喝足,我和老白整潔毛髮,老九也吃飽了,他拿出手機撥打電話。嘟嘟兩聲後,電話接通了,那邊說:“喂,爸,你吃飯了沒?”

老九說:“剛吃飽,你把工作放下,明天回來接我去市區寵物醫院。”

那邊的人是老九的兒子,我對他不熟悉,只知道他就住在市區。老九兒子說:“爸,你養寵物了?”

老九摸摸老白說:“嗯,養了一隻狸花貓。”

老九兒子問:“那它去寵物醫院是檢查身體,還是什麼緊急的情況,要不要我現在就去掛號?”

老九說:“它是隻老貓,可能是身體衰老產生的病痛,你下午去掛號,明天我們帶它去檢查。”

老九兒子說:“好,我吃完飯就去安排,明早回去接你們。”

老九說:“嗯,開車注意安全。”

老九兒子說:“我會的,我掛了?”

老九點頭說:“好。”

通話結束,老九看向我說:“石頭,明天你跟我們去,我擔心阿白抗拒檢查。”

我伸腦袋蹭蹭老九的手算回應,老九摸摸我腦袋,接受回應。

我們兩貓一人玩鬧了一會,老九起身收拾碗筷,我跟老白說我有事要出門,晚飯時候回來,老白說好。

我跳到地面,老九知道我要離開,他說:“記得回來吃晚飯。”

我扭頭喵叫回應,然後邁步離開。

左轉右轉,直走,路過我的小花園,這裡冷冷清清的,沒了往日的朝氣。我望一眼我的樹洞,毫無變化,然後直奔小虎家。

到了小虎家門,庭院裡也是冷冷清清的,往日我只要來到庭院,老太就會喊:“小虎,石頭來找你玩了。”,然後小虎就會興高采烈地跑出來。現在,庭院裡只有我孤零零站著,我叫喊幾聲也沒有人回應我,我很失落,小虎還沒回來。

我走進屋裡,小虎爸爸在客廳沙發呆坐著,不見他老婆和母親。我跑去老太的房間,房門虛掩,我伸手推開,然後進去,老太躺在床上,小虎媽媽坐旁邊握著老太的手沉默不語。我明白了,老太悲傷過度,病倒了,兩夫妻也是滿心哀傷,卻不敢倒下,因為兩人是家裡的頂樑柱。

我跳上床,走到老太臉旁,我伸手摸摸她的臉,說:“我一定會找回小虎的,等我!”

小虎媽媽一把抱住我,哭著說:“石頭,我的小虎被拐走了,我的孩子沒了,嗚嗚嗚!”

我推開她的臉說:“我知道,我會去找回來的,你別把我當毛巾擦眼淚,我的毛髮亂了!”

小虎媽媽抱得更緊了,我無論怎樣掙扎都逃脫不了,我也不敢用暴力,無奈只能任憑她糟蹋我漂亮的毛髮。

小虎爸爸進來了,他說:“靠別人靠不住,我自已去找,你在家照顧媽。”

小虎媽媽擦眼淚,說:“我也去!”

小虎爸爸皺眉說:“風餐露宿的,你別也病倒了,我自已去就行,你在家照顧媽,等小虎的訊息。”

這時老太醒了,她說:“你倆想去就去吧,我自已在家能照顧好自已,重要的是一定要找回我的寶貝孫子,否則我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小虎爸爸看看兩人,一陣猶豫,然後說:“我拜託街坊鄰居們幫忙照顧媽,我倆再出發。”

小虎爸爸說完就火急火燎地跑出去了,小虎媽媽看向老太說:“媽,原諒我不孝,小虎是我的心頭肉,沒了他,我的日子就沒了盼頭。”

老太輕拍小虎媽媽的手,說:“放心,媽能照顧好自已,媽在家等你倆尋找回小虎。你快去收拾行李,準備出發,有事就打電話回來。”

小虎媽媽點頭,她起身離開,脫困的我舒了口氣,卻有一隻手攬住了我,是老太。我嘆氣,剛出了虎穴,又進了狼窩。我說:“我知道你要說什麼,說太多沒用,哭更沒用,不僅拖延救援時間,還弄亂了我漂亮的毛髮。”

老太看著我的眼睛說:“石頭,我知道你是靈貓降世,老身自願減壽,換求你保佑我的孫子安全回來。”

我瞪眼說:“老子不是神仙,你們這些愚昧迷信的村民,別把老子當神拜,改天老子就去各戶拆家搗亂,自毀形象!”

老太還是堅定不移地看著我,我尾巴伸過來說:“我懂點催眠術,我給你催眠,睡著就好了。你看著我的尾尖,眼睛跟著它擺動,慢慢就入睡了。”

老太一臉恍然,然後伸出尾指勾住我的尾巴,說:“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我嘴角抽搐,鬍鬚顫抖,搞什麼鬼?

“親家母怎樣了?”門外傳來小虎外婆的聲音,老太看向門口,我藉機逃脫。

我跑到門口時,老太說:“親家來了?我還好,等會,我就出來。”

我從門縫鑽出來,正好看到小虎外婆在房間門口,我對她不熟,只看了一眼她,徑直離開。

我先去彤彤家,彤彤在家練習寫拼音,她五歲了,她父母考慮明年讓她上學,現在給她早教。

彤彤見到我就抱著我,悄悄說:“石頭,我不想上學,不想寫字,你幫幫我,好不?”

我說:“放棄掙扎吧,誰也不能做九年義務教育的漏網之魚!”

安慰了彤彤,我離開她家,來到阿虹家裡。阿虹這丫頭跟她媽媽正在看電視,吃零食,巴適得很!

我跳上沙發,討了一片薯片吃了,兩人的心思都在電視裡,沒有過多理會我。我很佩服四川妹的樂觀心態,一直沒有提過阿虹的早教,有種讓阿虹躺平、不與人爭鋒的感覺。

來到大雄家裡,大雄在庭院跟爺奶打理菜地,他純屬搗亂的,哪像我這麼乖。

我走到番茄下,瞄準一個紅彤彤的番茄,一爪揮去,這個番茄皮破肉翻。我看向大雄爺爺,喊道:“老頭,這個番茄爛了,可惜了,給我吧,我不嫌棄爛番茄。”

大雄跑過來抱起我說:“石頭,你好幾天沒來找我了,爺爺奶奶不讓我出門了。”

我沉默,娃娃們可能還不知道小虎被拐走了,他們家人用自家的方式保護著孩子。

大雄爺爺摘下那個番茄,看都不看就遞給我,我叼住番茄,他又摘一個給大雄,我和大雄就直接啃起來了。

我啃完這個番茄,意猶未盡地看向大雄種的聖女果,紅彤彤、小巧玲瓏的聖女果很誘人,我想吃!我跳下地面,跑到聖女果下,起跳一口咬住一顆果子就逃跑,身後的大雄哭道:“奶奶,石頭摘了我的小番茄!”

我跑遠了才停下,慢慢品嚐聖女果,這小果子味道確實不錯,比番茄甜一點。

吃完果子,我整理下儀容,然後走向阿山家,這時候他父母應該還沒收檔回家,阿山的爺奶應該在熬煮高湯。想到高湯的鮮美滋味,我不由得跑向阿山家,希望他們可憐我,給我嚐嚐高湯。

進了阿山家庭院,我就聞到高湯的香味,我跑進屋裡,喵嗚尖叫,阿山大喊石頭回應我。我撲向阿山的懷抱,在他懷裡拱來拱去討他歡心,然後才表露目的。我向著廚房不停嗅,然後說:“阿山小子,快給我弄點高湯嚐嚐,否則我彈你腦門。”

阿山說:“石頭,你怎麼才來啊,我在家待著不好玩。”

我伸手向著廚房抓握,不停舔嘴巴,表達饞意。阿山看懂了,他說:“你餓了?我喊奶奶給你餃子吃。”,然後他朝廚房喊道:“奶奶,石頭餓了,它要吃餃子。”

阿山奶奶回應等會,我無奈垂手嘆氣。可惜了,今天沒有機會嚐嚐高湯了,或許去阿山家早餐店裡吃湯粉才有機會。

一會後,阿山爺爺端著一盤煎餃放到茶几上,他說:“阿山,你跟石頭吃了煎餃記得要喝水。”

阿山說:“好!”

阿山爺爺點頭離開,阿山給我拿個煎餃,他也拿個,我倆就坐在沙發上吃餃子看動畫片。

我吃了兩個還想吃,但我看到我的肚腩,我猶豫了,最終我嘆氣說:“阿山小子,你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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