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局勢開啟後,為防止沈鬱沒有遊戲體驗,我對陳觀告辭道:“我去跟射手了,你自已悠著點,別再一個人衝,我不在的。”說罷,就往下路趕,而發育路的孤兒正被對面刺客切,我指腹用力,馬不停蹄地奔去。

一秒時間給他補血和套上盾,好險,趕上了。

以為他血量不足會繼續逃跑,誰知,他扭頭反打,我還沒跟上,就見他一個精準預判,將敵方擊殺。

我脫口而出:“牛逼。”

有虛誇的成分,也有情不自禁的成分。

他短促地笑了一下,然後面色迴歸陰雲道:“……不必這麼誇,走吧,我去跟團。”

心裡卑微感佔據上風,大聲告訴我,最好不要惹到他,於是我說著自已都噁心的話:“輔助應該保護好射手,實在不好意思,接下來,我都跟你。”

他也說著明明感覺不對勁,卻又說不上來哪不對的話:“又不是必須跟我,你別這麼說,我本來就沒什麼用,你沒有理由道歉,我還給你們兩對拖後腿,我的錯。”

“……好歹也是C位,別那麼喪氣,我……”

“不,我沒用。”

早知道我來射手好了。

陳觀現在經濟很高,能無傷切C,邊打邊聽我倆客套,語氣開始不滿:“還互相謙讓起來了?是說這個的時候嗎?隊長你比賽的時候可沒這麼客氣?!”一口氣說完,他緩了緩後,反應過來,沈鬱是病人,然後降低分貝道:“好了,都過來,別膩膩歪歪。”

我堅持對沈鬱道:“沒事,接下來都跟著你,你做出自已打法就好,遊戲,不是訓練。”

“……嗯。”

第三個人壓不住情緒,衝我們大喊:“趕緊的,快來,打龍!”

不知那對情侶隊友體驗如何,反正沈鬱看上去臉色好點了。

沒時間多想,陳觀把龍打一半,便交給沈鬱,視線對向我:“輔助,過來,幫我加血,蹲一波。”

這次,我沒走,孤兒原先就不多的血量,被龍攻擊掉了大半血,我在噠噠噠幫他補血。

陳觀見我不來,沒說什麼,便與對抗開始了屬於男人戰鬥——埋伏。

沒一會,暴君和上野三個一起被打倒。

三對五,不好打,我們邊打邊退。

陳觀嘆了口氣,把視角調到我們,觀察十來秒,沒好氣道:“我靠,修子,你倆手牽手逛街呢,貼那麼近,修子還一直轉圈,跳舞呢?還有你,隊長怎麼回事,你技能怎麼都空了?平時訓練不是挺好的?”

我只是單純玩射手玩習慣,左手大拇指喜歡亂動罷了,我連忙岔開這個問題:“你還有十秒復活,別掉了。”

“我靠,你就知道點我,你看那兩個路人,真菜!對面感覺換人了,你們別打,經濟不高。”

這點他沒說錯,戰績除了打野沒幾個好看的。

鏖戰到二十分鐘,對面團戰優勢逐漸顯現,陳觀忍無可忍,選擇把對面家偷了。

比賽後,我平等地給每人點贊。

接下來一盤,陳觀和沈鬱調換位置。

沈鬱不多說什麼,在默默挑選打野英雄。

他其實打野比射手玩得好,獨自帶線、幫抓、刷野都做得不留一絲多餘的動作。

可惜了,沒有給他試過其他位置。

這盤玩後,我說不玩了,心諳道:再玩下去粥恐怕就要涼了,沈鬱也該早睡的。

陳觀舉雙手同意:“再也不玩這破發育路了,真憋屈。”

“我保得不好嗎?”

“好個屁,三心二意,一會惦記中單一會惦記打野,跑來跑去。”

“你是個遊射,不用保太緊。”

“行行,你說得對。”擺擺手後,他退出遊戲,筆直躺下,翻身滑動不到一秒手機,板磚大的電子裝置忽的抖動,好像是有人打電話來。

陳觀沒立刻接,而是發語音過去:“等會,我出去打。”

他刁著拖鞋,生龍活虎跑出去了。

看來是他女朋友。

我和沈鬱面面相覷,堅持不到三秒。

眼四處瞟,我無事找事,掃掃地去接水,又無事,提步走到窗邊,拉開簾子一點,眺望樓下行人用來防空。

晚上八九點,人多了起來。

老人、小孩、婦女,缺席的總是那些口頭上忙碌的中年男人。

不知過了多久,身後傳來碗筷碰桌聲音提醒了我,繼而回頭一看,他果然還是喝了。

我立即過去收拾。

處理完餐具,屁股一沾上椅子墊子,就見他悠悠開口:“那個女孩還在找你?”

我頓了頓,女孩?誰?

他看我困惑的表情,又具體道:“就是和你相親的那個。”

“哦,她,找過我幾回,我實在沒感覺,就說自已有病。”

他目光一凜:“什麼病?”

你還真是什麼都感興趣啊。

我搖搖手:“假的病,隨便扯的,反正就是她一聽完,就被嚇跑的那種。”

其實不然,我說的我會家暴,如同聞瀟那樣,都是渣男。

他赫然鬆了口氣,原來,你怕我真有病是嗎?

“你早點睡,有什麼事睡好了,再做行嗎?”

“並非每件事都要拖。”

“是嗎,這麼嚴重?你家裡事?”

“…和你無關,別問了。”說罷,他就拿著手機看檔案,倚靠著枕頭,若有所思。

“你還不走?等陳教?”沈鬱板著臉,旋即蹙眉道:“那你等吧。”

“……也不能這麼說。”

“是嗎,聽陳教說,是女朋友追的他,那有人追過你嗎?你比他好看。”

“……?”你怎麼問到這個點了?

“有……有吧。如果打我,也算追的話。”

以前,高中情書收到不少,但沒一個敢當面遞給我,都是委託旁人或趁我不在塞桌子裡,我裝沒看見,讓紙封在桌子裡落灰。

但有一個,強行惹我注意。

高三那會作業壓力大,我不再落於人後,靠吸汽車尾氣度日,整頓心情安心學習後,成績終於從倒一排到倒十。

追我的那個女生,叫安文心,她也不知經過哪位‘高人’指點,說我特別,不來點印象深刻的,便沒效果,於是為了引起我注意,她作為課代表,經常以討作業為由,拿書砸我頭。

無論交或是不交,都得來這麼一敲。

我被砸出脾氣後,高考後打算找她算賬,結果她一上來就告表白,我懵了,說可以先一試,就是可惜,那個真兇至今沒有問出來。

大學後各奔東西,大家一別兩寬,感情淡中生綠。

在我去找她時,她正和一個男生手牽手,還當眾打啵,她一句解釋不說,那個小三男頤指氣使,罵我不知好歹。

我被揍了,於風中凌亂。

後面前女友又跑來找我,我正在宿舍昏天黑地,日夜顛倒地練習遊戲。

她說我現在就像乞丐,罵我不學無術,整天混日子,一通連招,說話很不給面。

之後安文心再沒來找過我,這回是分得徹底。

我一通娓娓,是想讓他犯瞌睡,黑眼睛那麼重,應該很困的,結果叭叭講完,他反倒來了好奇:“所以,你真的不好追?”

我搖搖頭,說不知道,也許是以前臉臭,大家覺得此人不好靠近,便用情書方式表達,那些紙我開啟看過,很多是拿想好或抄來的模板跟我表白,也不是很認真。

我想了想後道:“其實,哪有那麼難,重在心誠。”

我要是遇見喜歡的,一定嘴上和行動上都去做,失敗沒關係,只要她不討厭嫌我煩,我就繼續。

再看他一眼,我如被禮儀之神附身,笑呵呵問他:“我沒人追,太正常不過了,你一定被人好好追過吧,我猜,肯定不少。”

“有過,但總感覺缺少些什麼,也就沒答應。”沈鬱雲淡風輕,旋即躺了下來:“你回去吧,我立馬就睡,孟浪和我說了,你不好開口,對嗎?回去吧。”

“你先睡,我等陳觀。”其實,就是想確認你睡著再走。

“隨你。”說完,他翻身,背對我。

我躡手躡腳去關窗戶,半刻鐘回一次頭檢視,第二次回頭的時候,他呼吸平穩,起伏有秩,還不放心,我多站立了十來分鐘,確認沒有假睡,才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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