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前因後果
發了幾條資訊後，突然感到一陣倦意襲來，強撐著發了晚安。
睡著之際，最後一縷思緒飄散：不知道今天有沒有夢，昨天突然斷掉，以為再也沒了。
不知過了多久……
冬季，村邊飽經風霜的土磚房，老式木架床上，秦明呼吸均勻地沉睡著。
突然傳來一陣裂骨穿顱的刺痛，他情不自禁地發出淒厲的慘叫。
隨即疼痛驟降，窒息後的他急促地呼吸著，但沒等緩過神，又被拉入夢中。
“傳輸過載……受體中斷……資料未丟失……抑制活性……速率降低一半……”
一覺睡到中午，覺得口乾舌燥。
頭昏腦漲、跌跌撞撞地走到廚房，在水缸裡舀了一瓢水，強忍直接喝下的衝動。
倒入鍋中，哆哆嗦嗦地點燃柴火，溫暖的火光撫慰著，直接爬起、身著單薄的他。
還沒來得及感受背上的寒意，在搖曳的明亮中簡單總結：自已感冒發燒了？
……
雖然覺得有點不大像，但還是跑到臥室，找到手機給對面發了條詢問簡訊。
等待的同時，掃了眼床邊凳子上平整疊放的新衣——套上校服，回到灶臺。
正準備回想怎麼回事，兜裡的手機傳來震動，掏出一看，“我沒事，你昨天那麼早突然就說晚安，還以為你……你感冒嚴重嗎？我給你帶藥，還能起來嗎？”
秦明趕緊安撫，又發了幾條資訊後，把晾了一會兒的溫水喝了下去。
溫熱起來的思念得以消減，感到飢餓的他重新添柴燒水，頭上依然傳來陣陣脹痛。
捂著額頭，在火光的溫暖中思索……
不是感冒發燒——是腦子出問題了。
多了許多雜亂的記憶：那些七歪八扭的符號是什麼，自已沒接觸過啊，簡直浩如煙海……符號中間的圖樣是什麼，不認識……
正當他以為自已精神錯亂、即將發瘋，而感到害怕的時候。
圖紙。
這兩個字猶如腦海中冉冉升起的太陽，光照萬方，情緒被瞬間鎮定下來。
……
就像分裂成了兩個人格，他在腦海中自問自答起來：
你……是誰？
原屬莫亞智慧文明，開拓者軍團，****頻率探索中隊，M72-***型智慧核心，代號哨兵1091。
（那些星號都是秦明這個高中生無法理解的存在。）
你，在哪？
原駐地****頻率**段以太海，因敵人採用無法理解的攻擊方式，意外墜毀，緊急任務：傳遞情報……吖！老孃的天線呢？額，你好，你是新型智慧嗎，效能怎麼這麼低？你是怎麼透過稽核的？我這是獲救了嗎……
自稱老孃的她獲沒獲救，秦明不知道，但他知道自已需要搶救……她都說到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了，還問自已為什麼會套著一個這麼彆扭的翻譯機制，用程式碼不是更快嗎，********
如果不是在腦海中交流，自已絕對跟不上她的吐字速度；如果在現實中，這嘴皮子就算是鑽石打造的，估計都磨光了。
停！
或許是堅決地叫停有點振聾發聵，她突然沒聲了。
哨兵，是吧？這裡是我的腦海，不是什麼智慧核心……我，是一個人類……不認識你那個，什麼文明。
傳遞資料……綜合情報……分析中……
……
正當秦明感覺腦海中一直沒有資訊，剛才的一切好似幻覺，覺得自已該說點什麼，用來驗證地時候。
沉默了好一會兒，智慧核心機械地開口：生物核心剛甦醒，未接收最新情報，已壓制……你好，人類……
你在我的，腦海裡？
不是，我現在儲存於你的靈魂空間……為了提高溝通效率，以下是我的由來……
秦明腦中浮現一幅畫面，宛若記憶中親眼所見：一座漂浮在黑色海洋中的小島。
仔細看去，就像鏡頭靠近、放大。
原來是自已夢中熟悉的基地……
鏡頭突然不受控制地拉遠，小島變成右上角的星點。
左下角的黑暗中出現“一坨”黃綠色、不斷翻湧的“翔”——雖然明知道不是，卻還是忍不住這麼固執的認為。
從星點到這麼一坨就知道它有多大——原來是一團虯髯盤結的樹根。
鏡頭突然回到小島，它在向四周潑灑細小的“孢子”——是探針。
小島上的“盒子”頂部，都探出了或多或少、或長或短的炮管，泛著金屬的冰冷。
沒等秦明仔細檢視，鏡頭被固定到某個位置。
離遠了看，小島彷彿變成了刺蝟。
它正極速靠近那坨、那團樹根。
身上的尖刺片刻不停地發射著——有紫紅色的光束，也有一閃而過的實體飛彈。
面朝著那團樹根的島邊，站立著四五十隻張開敖足、悍不畏死的鍬形蟲和螳螂，菸屁股一樣的圓筒也在上方排列整齊地發射導彈。
……
看著越來越近，黑暗之中若隱若現、黃綠斑駁的樹根，就知道那些導彈和光束根本沒用——最多掉層皮。
本來以為會迎來彗星撞地的驚天爆炸……
結果鏡頭突然拉近，在小島上方突然出現一塊小黑斑——雖然都是黑色，但感覺就是跟這片黑色海洋格格不入。
一艘“巡洋艦”調轉方向，毫不猶豫地一頭撞了上去。
接下來沒有爆炸的畫面，而是像在滾筒洗衣機裡瘋狂旋轉，周圍都是馬賽克一樣的紅藍線條。
等終於能看清時，就剩一副破破爛爛的，幾乎被完全扯碎的“菸屁股”，更可怕的是背後居然是一個黑洞……
一束光，向著未知方位拋射而去。
鏡頭拉近，透過光可以隱約看見裡面是一張四四方方稜角分明的薄片。
最後一幅畫面：夕陽裡，一隻背面染血的手將它從路邊的荒草裡撿起。
……
瞠目結舌的秦明被鍋裡燒開不知多久的水聲驚醒。
檢視鍋裡所剩不多的水，重新添水、添柴——慢慢平復心緒：知道的越多，就越明白自已的無知。
正不知道從哪裡開始問起，腦海中冒出：緊急任務變更——尋找替代能源組。
然後，這句話就變成那個“被壓制的生物核心”的女性嗓音，用很不屑的語氣嘟囔著：一塊電池能有什麼用……
生物核心已壓制……我知道你現在有很多疑問，我可以隨時為你解答，但你現在需要補充維生物質……我在你的靈魂空間，不會影響作為源生生物的你做出的任何選擇，這是我們《莫亞智慧文明法典》的行為準則，雖然你已宣誓效忠，但考慮到你還未學習《法典》，除了某些條款，不要求嚴格遵守……
秦明當即跳起來反駁：我什麼時候宣誓效忠莫亞了？
腦海中浮現一個畫面：一個站在高臺上的青年，望著臺下的鍬形蟲和螳螂，血脈賁張地高舉雙手吶喊——λtʃζ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