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小月光
想到自已好幾次在夢境裡“不知羞恥”的舉動，他反駁的話語怎麼也說不出口。
宣誓效忠時的靈魂波動已經被記錄在案，代號哨兵1091的個體已經陣亡，由於你繼承了她的知識和靈魂殘片，根據《法典》條款，你將作為編外公民，獲得與她相同的許可權……
秦明一陣錯愕：陣亡了？那你是什麼？
靈魂殘片。根據該星球的行星位置和氣壓，水在當前知識體系裡，100攝氏度單位時會沸騰……
他翻了個白眼：我當然知道。
水溫已達100℃。
餓得前胸貼後背的他趕緊開啟塑膠箱，取出掛麵，多下了一點。
腦海中又有訊息了：碳水化合物，能量密度極低，建議更換更高效的能源，在墜落行星前透過表層掃描，該行星的伴生衛星擁有一定的氦三儲量，建議……
停，停，停！誰家生物吃氦三啊——秦明的白眼就沒停下過。
然後，腦海中冒出一張圖：那坨……行吧，那團樹根。
什麼家庭啊，吃氦三？
建議採用更豐富的能源獲取方式，鑑於條件有限，可選擇吸收光能、輻射能、電能，根據當前知識體系，建議在核電站……
停，停，停！如果我不詢問，你丫不要提建議，行嗎。
這是為了儘快完成最高優先順序任務的必要建議，另根據《法典》：尊重源生物種的生物多樣性——將尊重你作為源生生物的選擇，本次建議已被採納。
……
嗦麵條的秦明在心裡反覆琢磨那些熱血沸騰的戰鬥場景——作為正統的男人，誰不渴望鐵血的浪漫。
但是再浪漫也要先嗦麵條啊，所以還是先琢磨自身的問題，於是在腦中詢問：你說你住在我的靈魂空間，那是哪裡？怎麼住進去的？為什麼要住那裡？可以出來嗎？
根據你現在掌握的知識體系很難解釋靈魂，但你也是我們莫亞文明的編外公民有權獲得這個知識，但是根據《法典》上維護生物多樣性的需求，嚴禁將知識直接或間接地傳授給非自然獲得的文明，防止生物產生依賴性，導致停止多樣化自然發展……一旦違反，將取消存在，還未學習《法典》的編外公民須知悉。
取消存在是什麼？
從靈魂上抹除。
這麼嚴重？
是的。在我們莫亞智慧文明的研究中，探究靈魂要從宇宙的由來開始講起……
一聽到這麼宏大的命題，高中生秦明表示有點㖃不住：宇宙欸……
其實以結論來說很簡單：宇宙就是一顆穿行在不同維度之間的粒子，只是它在不同維度表現出來的形態不一致，從一維表現為無盡的點到十一維表現為唯一的它——與你所理解的“神”或“佛”有點相似，“身化萬千，此身即宇宙”或者“一花一葉皆是宇宙”。
或許是見秦明非常感興趣，多解釋了一句：跳出這個沙粒，進入以太海後會見到多如繁星的沙粒——這是更高階的知識。
……
所謂靈魂，就是宇宙在第六維表達出來的形態，投射到三維世界所形成的。由於哨兵1091失去了能源，靈魂又不完整，因此需要透過你反向找到靈魂維度的座標，即靈魂空間。在那裡有補充並修補靈魂的能量，生物核心就是在那裡得以修復。但是由於只剩一塊巡洋艦運算核心，不能儲存太多資料，連修復後的生物核心都不能容納，因此將圖紙資料儲存在你未開發的腦域中。透過呼叫資料能重鑄哨兵1091，只是不再是M72-***型智慧……
沒等介紹完，突然轉變為女性嗓音：你的容量怎麼那麼少啊，傳輸速率還那麼慢，害我多憋了好久……
生而為人，真是對不起了啊——秦明翻了個白眼。
腦海中又跳成一板一眼的講解：由於靈魂座標具有唯一性，修復完成的生物核心已經無法與你分離，因此不再是M72-***型智慧核心。
那，現在怎麼稱呼你或者你們？
智慧核心包括機械核心與生物核心，機械核心提供情報和可選建議，由生物核心做出決斷，由於哨兵1091已消亡，你已成為新的生物核心。複數的個體是悖論。現在的智慧核心名稱是“未知****”……
沒等機械核心說完，秦明想到一個情況：我問一下啊，那，假如，有多個靈魂在一個身體裡怎麼不算複數？
單一時間，控制身體的靈魂是隻有一個。
……
現在我的靈魂裡有你和她，那麼如果要做出不同的選擇，聽誰的？
在不涉及莫亞智慧文明的領域，一切生物核心自主，涉及莫亞智慧文明的由機械核心提供情報和可選建議，由生物核心做出決斷。
那，她呢？她也是生物核心啊。
新生的生物核心由於缺少記憶和實際決斷力，因此作為“未知****”智慧核心的補充。文字資訊突然變成女性語音：你可以叫我哨兵1091-x，為了契合源生智慧生物的行為習慣，可以簡稱哨兵，等我再大一點，我要重新生成身體，浪跡天涯，才不要跟你玩……
冷場了。機械核心忙著壓制還沒“長大”的生物核心，秦明在消化自已需要把一個女性叫“哨兵”這麼……這麼草率的名字。
至於作為補充的她還不想跟自已玩——這件事，他樂見其成，畢竟不是誰都能接受腦子裡住了一個“女人”……
女性嗓音響起：你以為誰想看你啊……
資訊流過：已壓制。新生的生物核心比較“活潑”，可能與本宇宙比較活躍有關。別擔心，透過接觸時的輕微掃描，你作為源生生物的身體引數已經記錄……
後面的資訊已經顧不得看了，秦明把“已經記錄”這幾個字反覆檢視、咀嚼——意思是她看過，還記住了？
是的。
……
渾渾噩噩、沒心沒肺的秦明回去午睡了——就當這是一場還沒醒來的夢。
突然聽到一陣和絃鈴聲，摸索到手機後，半睜開眼，聚焦……
小月光？！
趕緊振奮地坐起來，劃開，放到耳邊，還沒等他說話，對面傳來清脆悅耳的聲音：“你現在感覺怎麼樣，我接你去醫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