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孟走了一段路先去看了李錦懷的畫室,早已空空如也不復存在,只有一問空房子還在那裡,沒有上鎖,韓孟在滿是蜘蛛網和灰塵的裡面感慨良久,之後才出來打車去醫院。

要找到鄭醫生的辦公室並不難,那時她還不是院長,甚至也才準備晉升主任,辦公室在二樓靠後面的位置。他沒有乘坐電梯,爬樓梯上去,剛好和一位白髮蒼蒼的老人在樓梯口錯過,老人往電梯方向走,沒有轉頭看他,韓孟卻回答,一直打量老人等電梯到進去,才轉頭往鄭醫生的辦公室走。

“看背影好熟悉啊,我似乎在哪裡見到過,”韓孟心想。

“她說今天早上你會來,穿一件米黃色帽衣,淺灰色休閒褲和白黃相間的運動鞋,手裡提著蘋果和一包開心果,現在看你這樣子,我信了,”鄭醫生笑著說。

“誰?”韓孟把蘋果和一包開心果放到桌上。

“你在樓口遇到的那位老阿……人,也是她先告訴我會在那裡遇到你的。”

“難道她也是夢行者嗎?要不怎麼會猜得到呢?”

“哦,不是,她是時間旅客,現在說你也不會明白的。”

“我來是想麻煩鄭醫生……”

“我知道,是關於那小孩和你為什麼不會夢行的事情。”

“嗯嗯,現在不會夢行了,反而很難受,想知道是什麼原因。”

“那你有沒有在夢裡看到過死人?”鄭醫生問。

韓孟回想起來,自已親眼看到歐詩蔓活生生地被燒成一堆白骨。

“那就是了,在夢裡是不能看見死人的,這也是我不讓你們見安夏媽媽的原因,一旦見過死人之後,夢行的能力就消失了,你自已不能在夢裡穿行,其他夢行者也再進不到你的夢裡面去。”

“難怪你後來也一直沒有來找我,那我要怎麼辦?是不是以後都不會再有這能力了?”

“你的夢行能力是劉瑞瑤給的,那去找他,解鈴還需繫鈴人,或許他有辦法,”鄭醫生說著,就抄起桌上的紙筆寫了地址遞到他手裡,“他家住這裡,不過我也多久沒和他見面了,當然夢裡除外。”

“那我這就去。”

“我開車送你,”鄭醫生晃了晃手中的車鑰匙。

“你買的車?”

“不是,別人借的,我只能送你到那兒,然後剛好順路去接一隻貓,隨後就得把車還回去,沒時間等你。”

“可以,到了我自已和他見面就好。”

於是兩人下到負三樓停車場挨太平間通道的位置,一輛韓孟從沒見過的款式的黑色轎車就停在那裡。鄭醫生開啟車門鑽進駕駛室,韓孟坐到副駕駛座上,他剛好把安全帶繫上,後面一個老人的聲音喊:“別轉頭,只聽我說。”

原本韓孟被嚇得要轉頭的,聽老人如此說,趕緊聽話地把轉了一半的頭又轉回來。

“抱歉,我現在不能讓你看到我的臉,還不是時候,因為你現在不能是別人,”老人說。

韓孟聽得有些莫名其妙,不過也沒有追問。

“原來你還沒離開啊?”鄭醫生問。

“我有要事得直接和韓孟說了再走,”她拍了拍韓孟的肩膀,“那些影片證據你都還留著哈?”

“嗯,還在手機裡面的,”除了夢行時拍的那些,也沒別的影片證據了,他便只能想到這個。

“那我就放心了,還有韓少林那裡的一切證據,那個叫陳友平的交給他的進料記錄等,明天你就要和韓少林一起,親自把它們呈交到灌頂市市委和政法委那裡去,找到書記親自遞到他手裡,不能交給別人,所有的證據,”老人有些急切地說。

“我爸還說年後處理這些事情的。”

“等不到年後了,甚至一天都拖不了啦。”

“為什麼?”

“學校還有十五天放寒假,但五天之後的星期四,也就是學生最多的那天,那棟偷工減料的教學樓就會轟然倒塌,你將看到成千上萬的學生葬身在那棟樓裡面嗎?”

“天啦!”韓孟驚叫道。

他和鄭醫生都聽得毛骨悚然。

“這也是我親自來的原因。”

“你怎麼斷定會發生呢?”韓孟還是難以置信地問,“我爸說陳友平推測的是兩年,而朱富權他們說十年不會出事。”

“正因為他們估計錯了,才釀成了無法彌補的大災禍,”老人回答。

“我相信老人,你和韓叔必須依照著去辦,”鄭醫生幫老人說話。

“因為你和韓少林沒阻止的話,它真的發生了,千萬條生命瞬間煙消雲散,而其中死去的還有一個和你的生命息息相關的小女孩,在你們沒有那些證據時,小女孩的死也改變了你我等千千萬萬人的人生軌跡。”

“這個小女孩叫什麼名字?”

“她叫任小青,你現在想不起來,不過以後你會知道的,”老人告訴他,語氣中帶著無限悲憫。

“任小青?”韓孟仔細回想,覺得這名字似曾相識又很陌生。

“不用去想,就算你現在能想起來什麼,待會兒我下車離開時,也會從你的記憶裡面把這個名字收走,因為還沒有發生的,我不能讓你提前知道。”

可老人越說不用想,他說越要想這名字,在大腦裡面揮之不去。

“另外,砂場發生的事情,對你而言無論多麼悲慘多麼駭人聽聞你也要面對它,正視它,只有這樣,你才能勇敢地揭露真相併公諸於眾,對受害者便是最好的交待了,”老人對韓孟說。

於是砂廠的回憶又湧上盡心頭,但渾渾噩噩,無盡的嘲笑、刺眼的燈光、堆積如山的砂石和深坑……他想不起來更多細節,一陣暈眩之後差點吐了出來。

“我實在是想不起具體發生過什麼來了,”韓孟慚愧地搖搖頭。

“不要緊,現在在逃避是正常的,你會想起來的,但絕對不是現在,也不要逼自已試圖想起來什麼,”老人說。

“嗯,我每當想回憶起砂廠來,都會暈眩。”

“記住我託付的,千萬別出差錯,拿到奇奇貓安頓好之後,就把開車到這個位置來還我,”老人拍拍鄭醫生的肩膀,未等鄭醫生回答便開門下車離開了。從她的腳步聲消失那一刻起,韓孟就再也想不起任小青這個名字來,甚至都不知道老人向他說起過什麼人。只記得那沉重的囑託,因為五天之後,那棟樓就會轟然倒塌。

老人離開了,鄭醫生把鑰匙插車鎖孔扭動,發動機的轟鳴聲響起,放手剎換檔松離合,車向劉瑞瑤家所在的村子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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