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看到韓孟和小孩,呂明貴又仰面暈倒,這些只專注於談事的人才發現自已已經被大火圍困在廠長辦公室。

原來,趙佳苟扔茶壺時,壺裡面的水打翻在地,順著地面流進了隔板牆外面早就沒用了的地插插孔中,導致插座因短路起火,點燃了地插近處的紡織品,火很快在廠房四處蔓延開來。

其他人見火勢洶洶,一鬨而散跑出廠房時,身上多處已不同程度燒傷。新換的質量監查員被燒得最嚴重,躺在地上動彈不得。朱富權保護著年邁的趙佳苟,越過火海下到一樓地面,發現已深陷茫茫火海無處可逃,趙佳苟仰天長嘆,心想自已精明一世,竟要如此狼狽地葬身於此,縱有千萬不甘心,大火還是無情逼迫,兩人慌忙跑到因為沒有開工而比較空曠的機器後面,眼看濃煙就要佔滿這彈丸之地。找不到助手,歐詩蔓只得獨自把暈倒的呂明貴拖出辦公室,從走廊盡頭推下去,卻剛好落到火海之中,呂明貴被燒醒,冬天穿的衣物較多,布料便貼著身體燃燒,呂明貴痛苦地嚎叫著,瘋狂似的亂無目的地跑啊叫啊,剛好跑到機器後面被朱富權和趙佳苟撞見,兩人撲滅他身上的火,緊緊抱成一團蹲在濃煙裡面。

把呂明貴推下去之後,看著下面翻滾的火海,歐詩蔓不敢跳,又倒回辦公室尋找韓孟和劉瑞瑤,沿著牆面堆放的燃著熊熊烈焰的紡織品倒塌下來,剛好把她埋在裡面,一塊紡織廠開業時,趙佳苟送他們的“厚德載物”的紅紫木牌匾,從牆上掉下來,堅硬的方角砸到她頭上,像一把刀切開了她太陽穴處的頭皮,鮮血如注,流進她圓睜的雙眼和耳朵裡面。她的身體被織物掩埋無法動彈,火很快就把她身上的衣物燒盡了燒進皮肉,聲嘶力竭的叫喊聲淹沒在大火的炸裂聲中,須臾之間,歐詩蔓變成了一個火人,其時已經氣絕身亡。

歐詩蔓返回辦公室葬身火海,韓孟一度想伸手救她,無奈只是在夢裡面,無法施以援手,只能眼睜睜看著在絕望的吶喊聲中死去,被燒得只剩一具骨架, 韓孟痛哭著從夢中驚醒。熱淚和冷汗浸透了枕頭,巨大的驚嚇和沉痛的悲憫交織在一起,使他一直癱坐在被子裡面久久無力起床。

“只是夢,只是夢,”韓孟反覆默唸著,從被子裡面找出手機,希望裡面沒有新的錄影片斷,那樣就可以證明確實只在夢裡面了,那可憐的女人也不會被燒死,但他還是看到了那段作惡者的證據。

父親中午提前下班回來,還沒放下手中的包就跑到二樓看兒子是否安好。

“爸,怎麼了?”看到父親臉上覆雜的神情,韓孟忍不住問。

“沒,沒什麼,”韓少林欲言又止。

“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告訴我,我承受得了。”

“今天早上,宜友家紡織廠發生大火災,火勢太大,又下著大暴雨,為了方便搶救,經過那面的路道全封閉了,明火將近四小時才被撲滅,宜友家紡織廠廠長、著名女企業家歐詩蔓被活活燒死在她的辦公室,”父親嘆道,“天命無常啊!昨天還報道她和市領導參加市政專案的啟動剪彩儀式,正是意氣風發的年齡,想不到今日就被燒成了一具……”擔心嚇著兒子,他把最後“白骨”兩個字嚥了回去。

“哦……”韓孟也長嘆一聲,他不知怎麼說才好,不想騙父親自已不知道此事,又不想告訴他夢行的事情。

見韓孟並沒有恐懼之色,父親才又繼續說:“萬幸的是紡織廠放假,沒有工人在上班,要不會有多少無辜的人受難就無法預料了,消防人員救到歐詩蔓的老公,就是那個做學校專案時千方百計和我作對的呂明貴、學校校長朱富權和灌頂市藝術界的名人趙佳苟三人時,他們已經被紡織品的濃煙燻昏在幾臺機器之間的空地,那些已被燒成廢鐵的機器救了他們一命,但三人都被燒得很慘,衣物和頭髮全燒沒了,身上沒一塊面板是完整的,發現他們時,呂明貴已經被燒成白骨的腿肉還在冒著火苗。”

“啊!太慘了。”

“我不應該和你說這些哦,”想著兒子剛恢復沒多久,他又後悔自已的口沒有遮攔來。

“放心吧,爸,我現在沒這麼脆弱的。”

“本來突發這樣的事故是不應該感到高興的,不過想到他們遭的報應,我真的免不了在心裡長舒一口氣,尤其呂明貴他們,因為有人撐腰,明目張膽地吃專案回扣,拿學校教學樓當兒戲,我心裡就眼得牙癢癢,看看陳友平給我那些進材料的證據,真是觸目驚心。就算他們在這次事故中死了,我也會把證據交出去,讓他們的罪惡公之於天下,也只能這樣才能讓他們死而瞑目。”

“爸,你太正直了……”韓孟差點忍不住把早上他他說的要殺掉韓少林的事情給抖落出來,也沒有告訴爸爸陳友平已經被他們害死燒成灰了,心想,要他們沒發生事故,爸爸你也會被燒成灰的了。

晚上,韓太太下班回來也說起已經轟動了執迷鎮的這場大火災,它的熱度完全蓋過了同時發生在高速路上的那場車禍。

第二天,傳來朱富權校長因搶救無效於凌晨兩點去世的噩耗,而趙佳苟和呂明貴仍在搶救中,還未脫離生命危險。朱校長去世,全校師生痛哭,在他們心裡面,這是多好多麼關心師生的好校長啊!這麼突然就走了,令他們無法接受。

之後連續幾天,韓少林夫婦總算放心讓韓孟外出了,也不用提心吊膽地去上班的,不過他還是習慣待在自已的臥室裡面,等待劉瑞瑤來帶自已到處夢行。但從火災之後,劉瑞瑤就再也沒出現過,鄭醫生也沒到過他夢裡面了,他又變成了一個正常做夢的人,只有手機裡面的那幾個影片告訴他,曾經他也是一個像鄭黍峪醫生那樣的夢行者。

“但現在,劉瑞瑤和鄭醫生都怎麼不再來了?”韓孟細細想著,分析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不行,我得找他們問問清楚,但這個劉瑞瑤,自已完全不知道他家住何,甚至是否真實存在都還未知,不過鄭醫生曾說,她認識這個小孩,那我去醫院找鄭醫生吧!”

想清楚後,韓孟穿戴好,洗漱梳理乾淨便出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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