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佑的身體狀況日益變差,方知有像是下了一個很大的決心。

方知有盯著林佑,目光灼灼:“林佑,你信我嗎?”

林佑沒有絲毫猶豫:“我信。”

方知有:“你就不問是什麼?”

林佑嘴角揚了揚:“不問。”隨後語調一轉:“我比較關心,今天午飯我們吃什麼?”

方知有震驚:“你現在還關心什麼飯?!”

林佑委屈:“人活著不就是為了這一口嗎?”

方知有一時無話可說。

林佑看了看方知有:“你,別生氣?”

方知有嚴肅:“阿佑,你現在的情況很糟糕,一旦解了你體內那一種毒,剩下的便會失去控制。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把它們融成一種新的,但是我不能保證我能......”

林佑收起了玩世不恭:“好。”

方知有點了點頭。

林佑開玩笑:“所以今天吃什麼?”

方知有瞪了一眼林佑:“面!”

林佑哀嚎:“我們都吃三天面了!”

方知有:“我的大少爺,我哪有時間給你研究吃食,填飽肚子就行。”

林佑希冀:“我可以自已做的,而且你吃過的,好吃!”

方知有笑眯眯地走向林佑,林佑以為可以改善伙食了,準備掀被子下床,突然脖頸一痛,頓時腦袋昏沉了起來:“我,不想吃麵。”

說完便昏睡了過去。方知有收回銀針,貼心地為他蓋上被子,轉身離開。

一早,方知有遠遠地就聞到了一股濃郁藥味,她邁入藥房的小門,發現爐子已經熄了。地上躺著熱毒的醫案,林佑正端著一碗藥打算喝。

方知有趕忙出聲阻止:“我還沒確定!”

林佑還是一飲而盡。

方知有去搶林佑的碗,林佑略顯無辜地往下襬了擺,展示空空的碗。

方知有氣壞了:“你在幹什麼!不要命啦!”

林佑的嗓子有點啞:“這次的藥好苦。”

方知有上前給林佑把脈:“藥效還沒融入經絡,現在催吐還來得及。”

林佑按住了準備起身的方知有:“敢不敢賭一把?”

方知有氣笑了:“拿你命賭?”

林佑失落:“我只是想把命運掌握在自已的手裡,輸了,我也認了。”

方知有看了一會林佑,甩開他桎梏的手,站了起來,走向藥爐。

林佑有些歇斯底里:“我連自已的生死都決定不了嗎?”

方知有用手摩捏著藥渣:“量倒是沒錯。”

方知有轉身:“大清早的,吼什麼吼。”

林佑一下子坐得板正,聲音也弱了下來:“那我接下來該幹什麼?”

方知有沒好氣:“去床上躺著唄,還要我請你?等會藥效上來有你好受的。”

林佑站了起來,乖乖上床,還不忘替自已蓋上了被子。

林佑躺在床上一直盯著方知有看,方知有惡狠狠地和他對視。

林佑把臉埋進被子裡,悄悄看向方知有:“對不起。”

方知有表現得滿不在乎:“有什麼好道歉的,反正這是你自已的命。”

林佑點著腦袋:“對,這樣子就算我真的死了,也怪不到你的頭上的。對,我可以寫遺書證明的!”林佑說著就要爬起來。

方知有把他按了回去:“躺好。”

林佑老老實實地躺好。

方知有:“那我問你,為什麼選熱毒的,明明你的症狀更像是寒毒。”

林佑故作神秘:“直覺。”

方知有小聲:“其實我也這麼覺得。”

林佑沒聽清:“什麼?”

方知有有些生硬地開口:“你困嗎?困的話睡會。”

林佑搖了搖頭。

方知有從一旁拿出了一根笛子,吹了起來,笛聲悠揚,彷彿柳葉劃過水面,雨滴落在江南的青石板上,林佑側過身朝著方知有,吹著吹著,他緩緩閉上眼睛。

深夜。

豆大的汗珠從林佑臉頰滑落,他的臉色呈現出過分的潮紅,毒素在他的身體裡亂竄著。

昏睡中的林佑顫抖著:“好冷,好冷……”方知有摸了摸他的額頭,滾燙得驚人。

她搭了搭他的脖子側面的脈搏,隨後一把掀掉了他的被子。撲面而來的白煙從林佑的身體裡往外冒,顯然現在的林佑身體狀況根本承受不住。

方知有把林佑扶了起來,搭在了自已的肩上,沒有意識的林佑整個人倚在了嬌小的方知有身上, 她費力地把林佑安置在了準備好的冰桶裡。

就在方知有努力地為林佑脫去外衣時,刺骨的寒冷讓林佑一把抱住了站在木桶前的方知有,他的頭埋在方知有的肚子上,手緊緊地摟住她的腰。

半脫不脫的裡衣耷拉在林佑的身上,露出優美的肌肉曲線。方知有去扒拉他束縛的手,可是林佑卻更用力了,靠近這唯一的暖源。

他的聲音有些嗚咽:“娘,我好冷好冷,我好想你。”

方知有嘆了一口氣,回抱住林佑,手遲疑地在林佑光裸的後背上輕拍:“別怕,我在呢。”

她抬頭望向天花板,想起兒時的深夜,自已高燒不退,家裡也沒有多餘的錢財買藥,母親一遍遍地把手泡在雪裡,給自已降溫。想著想著,方知有唱起了童謠。

在她的歌聲中,林佑也逐漸放鬆了下來,他的手垂落在了桶邊。

身處在寒冬裡的人,會下意識地互相取暖。

方知有為林佑掩了掩被子,他的脈象也趨於平緩。方知有鬆了一口氣,屋內的薰香縹緲著,她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燭火即將燃盡,鮮豔的紅油溶化又凝結起來,林佑一睜眼看到的就是方知有的睡顏。

熟睡中的方知有收起了往日裡的伶牙俐齒,顯得乖巧可人。

林佑神差鬼使地撫上了她的臉頰,將其垂落的髮絲別到一側。怕她會著涼,他把被子扯過去,試圖蓋在她的身上。

他的動作讓她出現了甦醒的跡象,林佑立馬躺下裝睡。方知有迷迷糊糊一入眼的,便是林佑放大版的俊顏。

方知有沒反應過來,望著林佑高挺的鼻樑,與根根分明的睫毛,她才反應過來,立馬坐了起來,被子的另一半也從林佑身上扯了過來,隨之滑落在地上。

方知有雙頰通紅:怎麼回事?我和他怎麼會蓋著一床被子。

床上赤裸著上身的林佑,身上一涼,裝睡得很努力,不讓自已睜眼。

方知有感覺腦子裡像是劈下了一道閃電,血液像是倒流了一般,感覺心臟要跳出胸膛了。

她把被子丟到了林佑身上,轉過身去,深呼吸呼吸,小聲念著:“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身後偷偷看方知有的林佑,沒忍住輕笑出聲。方知有像是受驚的小兔子,跳了起來,轉過身怯怯得看著林佑。林佑自覺失態,還想閉起眼睛裝睡。

方知有有些惱:“知道你醒了。”

林佑心虛地睜開眼,還不忘拉了拉被子,蓋住自已的身體。

方知有看著他這個如被輕薄的小女娘的動作,支支吾吾地為自已找藉口:“你怎麼回事,多大個人了,睡個覺還能把被子踹地上。”

她沒想到林佑直接認了,在被子裡可憐巴巴地露出一雙桃花眼:“給知知添麻煩了。”

這讓方知有沒想到,只能繃著個臉,抓過林佑的胳膊搭了一下脈搏,她的面色一下子凝重了起來。

林佑也不胡鬧了:“是不好嗎?”

方知有搖了搖頭:“很平穩。”

林佑鬆了一口氣,方知有小聲:“可是這太穩定了,不應該啊。”

林佑緩解氣氛:“說不定我天賦異稟呢,之前那些名醫還說我活不過二十呢!可我現在已經二十一了。”

方知有還是有所顧慮:“但願如此吧。”

林佑拍了拍方知有的肩膀:“你要相信自已啊,方神醫開得藥,不得立馬藥到病除?”

方知有被逗笑了:“你給我把衣服穿起來。”

林佑裹了裹被子,小聲:“又不是沒看過。”

方知有抬頭:“你說什麼?”

林佑故意:“醫者面前不分男女。”

方知有想到了前些天,檢查傷勢那次,嘴硬道:“我那是怕你著涼!你好好休息。”

林佑看方知有看轉身就要走,連忙:“你去哪?”

方知有沒好氣:“給你煮藥!”

林佑:“啊?還喝啊。”

方知有鄙夷:“就你這虛弱的身體狀態……”

林佑打斷:“什麼虛?我可有力氣了,信不信我一隻手就能把你舉起來。”

方知有沒理他,進藥室後,還不忘把門給鎖了起來。

藥室裡,方知有依然心有不安,她擺弄著藥材,聲色凝重地在紙上書寫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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