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西山,外面突然傳來杯碗碎裂的聲音,方知有一開啟門,看到桃花糕散落在地上,而林佑臉色慘白的坐在一旁。

方知有感覺自已血壓都上來了,去扶林佑:“你怎麼不好好在床上躺著?”

林佑剛想開口說沒事,話還沒說出口,一口鮮血吐了出來,脫力暈了過去。

迷迷糊糊中,林佑聽到隱隱約約的哭聲。

他吃力地睜開眼,方知有正低著頭,抽泣著,滾燙的淚水滴落在他的手上。他伸起手觸碰上她的臉,方知有躲開迅速地抹乾眼淚。

林佑蒼白著臉,輕聲:“怎麼哭了?”

方知有別過頭,吸了吸鼻子:“我沒有。”

兩人沉默了一會。

林佑開口打破沉默:“知知,我那桃花糕是全浪費了嗎?”

方知有的聲音帶著哭腔:“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想著桃花糕。”

林佑努力地繪聲繪色:“知知,你是不知道,我這次做得有多好吃,軟軟糯糯的。做好的時候,我偷偷嚐了一塊,頗為驚人,咳咳咳。”

因為連續說了一長串話,林佑劇烈地咳嗽了起來,嘴裡開始冒出大量鮮血,方知有連忙給他施針,扶他躺下。

林佑盯著天花板:“我是不是特別沒用。”

方知有拼命地搖頭,用手去擦林佑沾在臉上的血。

方知有的眼淚砸落了下來:“你別說話了,阿佑。”

林佑含糊不清:“可惜了,我的桃花糕。”

那個夜晚,許久不下雨的桃李林電閃雷鳴。方知有跪在鹿鳴閉關的山洞門口,磅礴的大雨澆在她的身上,髮絲與衣裳黏做一團,讓她幾近睜不開眼。

一陣陣的驚雷,她止不住的顫抖,但是她依舊筆挺的跪著。

不知過了多久,石門緩緩開啟,鹿鳴神色複雜地望著狼狽的方知有。他邁入雨中,任憑雨水打溼月牙白的錦衣,用衣袖替方知有遮擋。

接近麻木的方知有抬起頭,努力睜開眼,拽著鹿鳴的衣角:“師父,救救他,救救他。”

鹿鳴有些憐惜地低頭:“命由天定,這是他的命。”

方知有拼命否定著:“不是的,不是的,是我學藝不精。師父你一定可以救他的。”

鹿鳴蹲了下來,替方知有擦了擦臉上的水漬:“萬物此長彼消,這就是自然法則。”

方知有愣神,下一秒眼裡充斥著絕決:“我明白了,師父如果用我去換他呢?”

鹿鳴的手停住了:“他是你的第一個病人,但是也只是第一個。”

方知有搖了搖頭:“這是我欠他的。不論是什麼代價,我都可以承受。”

鹿鳴站了起來:“你可想清楚了?”

方知有朝鹿鳴磕了一個頭:“師父,求你,救他。”

方知有回到小屋內,望著床上幾乎沒什麼生息的林佑,笑著笑著哭出了聲,又生怕吵醒他,用手緊緊捂住自已的嘴巴,破碎的聲音隱忍著,從她的指縫中流出來。

她伸出手,想再觸碰一下他的臉頰,可指尖的寒意讓她收回了手。

鹿鳴入眼看到的,是連衣服都還沒來得及換的方知有,坐在地上,溼漉漉地守在床榻邊,沉沉地睡著。

鹿鳴摸了摸她滾燙的額頭,將其橫抱起,放在了軟榻上。

迷迷糊糊的方知有抓住了鹿鳴的手腕:“別走,別離開我。”

鹿鳴撫著方知有的髮絲,用內力烘乾。隨後在其頭上的穴位輕揉了幾下,方知有緊皺的眉頭舒展了開來。

鹿鳴望著熟睡的方知有,憶起她幼時的模樣。

方知有剛剛到桃李林那年也是如此的天氣,小小的她蜷縮在床的角落,用被子把自已緊緊地裹住。

隨著刺眼的白光閃過,她的雙手用力地捂住自已的耳朵,可轟鳴聲還是穿過層層的包裹砸在了她瑟瑟發抖的身體上。

1 2 3 4……107、108,漫長的深夜,好像永遠都不會結束。恐懼伴隨著無盡的煎熬,使年幼的她幾近崩潰。

房門被輕輕叩響,這微弱的聲音很快就消失在了雷聲裡。方知有嚇得收回了手,蹲在地上抱緊自已。一道乾燥的暖黃的光,出現在了這個冰冷刺骨的雨夜裡。

從屋內瀰漫到了方知有身上,她抬起頭,看著逆著光的鹿鳴,像是一隻被欺負了的小獸,顫抖著,直接撲進了他的懷裡。

鹿鳴有些失神,揚起的手慢慢地放在了方知有的後背上,輕輕拍著。方知有哇得一下哭了出來,嗚嗚咽咽地:“怕,我怕。”

那是鹿鳴第一次哄人類幼崽,手法十分生疏。但是好在是有效的,他小心翼翼地把方知有放在床上,她的眼角還掛著一行清淚。

鹿鳴替她掩了掩被角,他正想起身,卻發現衣角還被方知有拽著。他想抽出衣角,在睡夢中小方知有隱約有甦醒的跡象,他無奈只能又坐了下來。

屋外大雨依舊傾盆著,屋內燭火搖曳著,一個青年手持著書卷,守護著一個女孩的夢。

方知有是在一陣米香中醒來的,林佑坐在床沿邊,靠著床架淺寐,兩人的手還緊緊相握著。方知有抽出手,林佑被驚醒:“知知,你醒了?”

方知有茫然地在房間內環顧。林佑疑惑:“知知?”

方知有回過神:“我怎麼睡著了?你的毒!”

隨即反應過來,去抓林佑的脈搏,發現除了有些虛弱,已經與常人無異。

方知有再三確認林佑是真的沒事了之後,她鬆了一口氣,掀開被子,就要下床。可沒曾想腳一軟,直接往地上摔了下去。

林佑連忙往前環住了她的腰,將其託了起來:“你才剛退燒,需要休息。”

方知有被林佑攙著,坐回了床上。

林佑扒開一旁裹得嚴嚴實實的衣物,拿出了一碗粥:“現在該換我照顧你這個病人了!聽大夫的話,把粥趁熱喝了。”

方知有想接過碗,林佑直接兜了一勺,細心地吹了吹喂到她的嘴邊。方知有有些不好意思:“不過是個感冒,不用這樣的。”

林佑認真地看著方知有:“我的命是你救的,現在的我,就是你的。”

方知有望著目光灼灼地林佑,張了張嘴,想解釋,但是沒說出口。

林佑順勢餵了她一口粥,方知有順從地吞嚥了下去。她不敢抬頭,怕陷入少年那柔情似水的眼裡。

傍晚,林佑徹底地霸佔了方知有的廚房。看著在白色的蒸汽中,忙忙碌碌的林佑。方知有悄然離開,尋找鹿鳴的身影。

來到洞穴處,石門敞開著,方知有試探地:“師父?師父你在裡面嗎?”

見無人回應,她摸索著走了進去,不見日的洞穴裡,潮溼的泥濘味撲面而來,夾雜著不知道什麼東西在腐爛。

憑藉著巖壁幽暗的燭火,在洞穴深處,她發現了四根高聳的石柱,它們與洞頂相連,巖壁一直向上延伸著不知道通向何處,像是一個祭臺。

石柱上雕刻著一些古老的圖騰,昏暗的燈光讓她無法辨別,她用手觸碰著,依稀分辨出是一些奇獸,她圍著一根根石柱走著。

有人跪在一隻猴子前的,也有半人半獸的,還有一隻大鳥殘忍地分食著嬰孩的,直到摸到一隻神鹿。

石柱上突然亮了起來,裂縫裡散發出綠色的光芒,隨後岩漿般流動著佈滿了石柱,此時方知有才發覺一側有排書架。

她心中隱隱有些恐懼,在詭異地光芒下,她被著了迷般拿起了書架上的書,翻閱了起來,和一般的醫書不同,上面的內容很是詭異。

一時間讓她有些晃神,在看到一張血腥的示圖後,她差點驚撥出聲,連忙將書放了回去。一回頭,不知何時,鹿鳴悄無聲息地站在了她的身後。

鹿鳴一半的臉藏匿在黑暗中,那側的眼眸竟是詭異的白,方知有的身體不由自主地向後傾倒,重重地跌坐在地上。

她瞪大了眼睛,只見一雙穿著白色靴子的腳慢慢地朝自已走來,每一步都彷彿踩在方知有的心上。而那雙腳上沾染著暗紅色的不明液體,隨著腳步的移動,留下一串令人毛骨悚然的血跡。

血跡遠遠的延向黑暗中,她往回縮著,直到貼到冰冷的牆面,血腥味瀰漫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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