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祁宴青帶著盛歲青出門了，身後跟著桃六和春雪。
這些年紅翼和黑翼作為獨立的江湖人更多的是在暗處為祁宴青奔走，祁宴青十四歲的時候接手了雲州喬家培養的原本為喬家兩個嫡出小姐服務的暗衛組織——桃花。
雲州喬家是江湖上聲名顯赫的武學世家，嫡出年輕一輩出了兩個女子一個男子，分別是嫁給了明德太子的喬雪尹和嫁給江南王的喬蘭尹以及現在的喬家家主喬深。
喬雪尹在景泰六年明德太子大火案中與明德太子一同死於東宮內，此案後桃花進行了一次內部清洗隨之撤出了京城盡數前往江州潛伏在喬蘭尹周圍，從此只聽命於江南王妃喬蘭尹。
十四歲那年祁宴青接手桃花後把暗衛們的名字改成了數字，桃花的統領是桃一，其他的按照進組織順序一下排到了桃二十。
原本的桃花有三十人，內部清洗後清除了十一個叛徒，這麼些年有折損有新人，到了祁宴青十七歲這一年剩下了二十人整。
“哥哥送我到錦衣閣就好啦！”盛歲青扶著祁宴青的手上了馬車，“不耽誤哥哥去寧家辦正事！”
祁宴青坐進馬車裡，靠上軟墊凝眸看盛歲青一瞬然後輕聲冷笑道：“不耽誤我辦正事？”
“嗯！”盛歲青找了個舒適的位置靠上祁宴青的胳膊眯上了眼，馬車晃晃悠悠的讓人想睡覺，“我今日起得有些早了，小睡一會兒，到了哥哥喊我。”
祁宴青低頭瞥了一眼盛歲青，隨即用空著的另一隻手輕輕捏住了盛歲青的鼻尖：“不許睡，不然我現在就送你回府，你回京溪園躺著睡多舒服。”
盛歲青噘噘嘴立馬坐正了身體，一雙杏眼含著些許委屈看向祁宴青：“祁宴青你真小氣！靠著你睡一會兒都不讓！”
“沒錯，我就是小氣。”祁宴青才不看她的眼神，從小到大一有人不順她意她就眨著這雙滿含委屈的眼看著別人，他為此已經花了不少冤枉錢欠了不少冤枉債。
盛歲青眼看這招沒用隨即移了視線到馬車外，輕哼了一聲後也不再同他拌嘴。
“小姐，錦衣閣到了。”坐在外面陪桃六駕車的春雪在外面開口詢問，“奴婢去同錦娘說一聲還是小姐要親自去？”
“我去吧。”盛歲青掀開簾子扶著春雪的手跳下了馬車。
盛歲青雙腳站定後對著馬車行了一禮：“多謝世子殿下送臣女一程。”
桃六從盛歲青作勢要屈膝那一刻立馬跳下了馬車離了老遠，主子吵架歸吵架但是這一禮他桃六可受不了一點。
盛歲青屈膝行禮立在原地一動不動，彷彿就等著馬車裡面的人出來說話。
……
祁宴青真的有點想罵人。
他指尖輕點膝蓋，心想桃六你倒是跑得快你家主子我怎麼辦。
片刻後祁宴青在心裡嘆了口氣拉開了簾子定定看向盛歲青莞爾一笑開口道：“跟哥哥客氣什麼。”
沒等盛歲青回應他就跳下了馬車拉住盛歲青的手：“走吧，哥哥陪你去錦衣閣。”
盛歲青這才開心，但面上不顯地哼了一聲甩開了祁宴青的手氣昂昂地走在前面帶著春雪先進了錦衣閣。
祁宴青失笑，眼神示意桃六去停馬車，然後跟在後面也進了錦衣閣。
“盛小姐許久不親自過來了。”錦衣閣老闆錦娘早在樓上看到了樓下盛歲青同祁宴青鬧脾氣這一幕，看盛歲青進了店裡就趕忙下樓來招呼貴人。
“是有些日子了，”盛歲青言笑晏晏，“我是來拿我前些日子在你這裡訂的衣裙，順道同你告別。”
錦娘正笑盈盈地吩咐夥計去拿已經打包好的衣裙聽見她說要告別便訝異地看向盛歲青:\"小姐是要出遠門？\"
“算是吧，以後可能都穿不到錦孃親手做的衣裙了。”盛歲青頗有些惋惜，她從小就喜歡錦孃的手藝。
“小姐要去哪，方便告知嗎？”錦娘接過夥計手裡的盒子遞給春雪。
盛歲青扭頭看祁宴青，她不太好斷定要去京城的訊息是否能說。
“錦老闆以後若想到別處發展錦衣閣，可以考慮去京城開店。”祁宴青先前走一步淡聲開口，“歲歲很喜歡你做的衣裙，她也很喜歡你。”
錦娘是個心思活絡的人，聽完祁宴青這句話她大約知道這次大概不只是盛小姐一人要走了。
“承蒙小姐厚愛，也多些世子殿下這些年給的通融行的方便。”錦娘匍匐跪地行了大禮，“望殿下和小姐此行順遂，願日後還能與小姐相見，到那時再為小姐親手做衣裙。”
盛歲青突然就有點難過，她有了要離別的實感，在江州她熟識的人實在不算多，她與錦娘也算是交情頗深，這次一別大概要許久不見了。
盛歲青扶了錦娘起來，“好啦錦娘，以後定然還會相見的。”
錦娘抹了抹眼角的淚痕點點頭，又著人去拿了好幾套衣裙，“小姐秋日的衣裙定然還沒準備，京城定然有更好的成衣作坊，但是我能給小姐的也就這些了……”
“多謝錦娘！我很喜歡。”盛歲青伸手接過，“我要走啦，還有些事要去辦，就不久留了。”
錦娘不捨地點點頭，把他們一行人送出了錦衣閣。
已經坐上馬車有一會兒了，但是盛歲青還是有些難忍愁緒，唉，真的還有機會再見嗎。
“這不是回家的路吧？”盛歲青從離別的情緒剝離出來後才發現這好像不是回王府的路。
“我都陪你去了錦衣閣，你不陪我去辦正事？”祁宴青手裡拿了一個摺子在看，頭也沒抬的回應她，“我們出城去寧家碼頭。”
盛歲青瞭然地點頭，隨即找了個舒適的姿勢斜倚著軟墊睡著了。
接待祁宴青和盛歲青的是寧家的少主寧楓。
“昨日收到殿下的信後，我心裡已經有打算了。”寧楓與祁宴青兩人走在前面侃侃而談，盛歲青落後一步與春雪低頭說了些什麼晃晃悠悠百無聊賴，桃六走在最後面負責保護盛歲青安危。
“那先去看船吧。”祁宴青開口後兩人繼續往前走，“不知道寧家希望得到什麼呢？”
寧楓朝江上遠處揮了揮手，示意那艘大船向岸邊靠。
“銀子什麼的，殿下想必知道，我寧家不缺這些。”寧楓側身與祁宴青面對面抱拳拱了拱手，“實在是有個不情之請。”
……祁宴青大約知道是與什麼有關了，面上已然顯露出不快的情緒來。
“舍妹要去京城常遠將軍府，她獨自一人前去我寧家實在有些不放心。”對寧楓來說開這個口其實很困難，因為自已妹妹的心思昭然若揭。
“這艘船可以借給殿下用，唯一的請求就是希望能帶著舍妹一同進京。”寧楓額頭上沁出一些汗漬。
祁宴青臉上沒什麼表情：“你確定她只是為了進京去常遠將軍府？”
寧楓面上有點繃不住：“反正她是同我這麼說的。”
祁宴青沒接話，反而轉了視線側過頭注視正在仰頭看別人放風箏的盛歲青，注視了好一會兒。
盛歲青感覺有一道視線停駐在自已身上，她回頭便看到了祁宴青看向她的說不清道不明的目光。
“哥哥？”盛歲青有點疑惑，慢慢走近祁宴青。
“嗯？”祁宴青的視線隨著盛歲青的走動慢慢移動。
“是有什麼事需要我來決定？”盛歲青彎唇粲然一笑，又同寧楓點頭示意算作打招呼。
以往，每次祁宴青對有些事難以決斷的時候，他都會問問盛歲青，如果是她會怎麼選。
“是。”祁宴青回過神後言簡意賅地回答，他粗略地說了寧楓的要求，寧楓在一旁站著覺得甚是不好意思。
“那就帶著寧小姐一同前去吧。”盛歲青笑笑，“我覺得這還尚且算是一筆劃算的生意，哥哥覺得呢？”
“嗯。”祁宴青沉沉應聲，“我聽歲歲的。”
寧楓站在一邊看兩人說話，聽到祁宴青最後那句話他忽然覺得妹妹就算費勁心思只怕也是無疾而終了，不過沒關係，既然她想試萬一她努力成功了呢。
寧楓得到祁宴青的回答後就帶著他們上了此行去京城要用的船。
祁宴青在寧楓的陪同下把船從頂層到底層都看了一遍，確認無誤後就通知了祁合燁讓他派王府的暗衛來接手，祁合燁接到訊息後很快行動在當日夜裡已經掌握了整艘船的各項功能。
隔日一大早江南王妃派晴嵐去了各位主子那裡通知了晚上要走的訊息，並且明令了行裝要儘量精簡，繁複冗雜之物非必要千萬不能帶，因為她們次去京城雖然人盡皆知，但是怎麼去什麼時候去都是一場秘密行動，越少人知道越好。
盛歲青同江南王妃用過早飯後回了自已的西廂房收拾東西。
“這次進京春雪姐姐和秋月姐姐與我一起。”盛歲青坐在榻上看丫鬟們收拾東西溫聲開口，“待京城局勢穩定後冬風再帶著夏花和其他願意來京的人進京。”
聽見盛歲青的話，本來在收拾東西打掃庭院的人們都停了手聚集到了盛歲青跟前仔細聽她的吩咐。
“你們有些人家裡本就在江州的，不願意離家進京的待會直接到春雪那兒結工錢領賞錢，然後到晴嵐姑姑那兒領自已的賣身契。”盛歲青掃視一圈站在跟前的下人，“我們主僕一場，這次分別了大約以後都不會再見面了，所以這賞錢是額外贈予你們的。”
話音落，但是無人出聲。
“冬風，我知道你家在江州，你身上功夫不俗，雖是我院裡的一等丫鬟，但你如果不願意進京我也可以把賣身契還給你，你以後也可以找些活計說不定能闖出一番自已的天地。”盛歲青點了冬風的名字，冬風是兩年前她和祁宴青在大街上買下的賣身葬父的女孩。
“多謝小姐好意，奴婢跟在小姐身邊很開心，奴婢父親兩年前去世了，母親已經改嫁了，奴婢在江州只有京溪園才是家。”冬風低聲回應，甚至隱隱啜泣了起來。
盛歲青靜默了一陣才開口：“那就按照我剛才說的，你到時候帶著夏花和其他人等京城局勢安穩了一同進京，若是你們聽聞京城有不太好的訊息傳來……你們到時候把銀子分了各自分開吧。”
“嗯！”冬風答應的很快。
“不會的，小姐吉人自有天相，奴婢相信從京城傳來的一定是好訊息！”夏花這才開口，很多年前她就相信她家小姐是有福之人，這次也一定不會有事。
盛歲青朝她安撫地笑了笑，又環視一週，除了四個一等丫鬟外還有四個灑掃丫鬟四個小廝，皆都靜默無人出聲。
“既然無人開口，那就到時一同進京。”盛歲青揮了揮手，“好了都別站著了，該幹什麼的都幹什麼去。”
下人四散開來，春雪和秋月也繼續著手準備盛歲青的行裝，夏花和冬風跟在旁邊一起討論看有沒有落下的東西。
盛歲青手撐著下巴看窗外的桃樹，心道可惜不能把樹也移到京城。
祁宴青剛把桃一召回想問些事一扭頭看向窗外就瞧見對面的盛歲青托腮望著院中的桃樹出神。
一縷春風吹過輕輕撫動了盛歲青額前的碎髮，那碎髮似乎是進了她的眼睛，風吹過的下一秒盛歲青就抬手揉起眼來，細白的手腕在祁宴青的目光裡晃來晃去，一瞬後盛歲青放下手，原本素淨的眼眶已經被揉的泛紅，本來一幅寧靜的美人圖忽然就變得生動靈氣起來。
“殿下？”
桃一本來埋著頭彙報著桃花從江州到京城一路沿線的佈置，再抬頭時發現他家主子已經不在主位坐著了，反而走到了窗邊。
他朝站在一旁的桃六擠眉弄眼，想讓桃六開口請示一下殿下結果這倒黴孩子硬是目視前方當做看不到，無奈他只能自已開口喊了一聲殿下。
“說完了？”祁宴青看見盛歲青消失在窗前後收回了視線。
“是。”桃一開口回應，“殿下有什麼其他的要交代嗎？”
“其他的倒是沒什麼，”祁宴青又坐回椅子上，向後面的軟墊靠去，閉上了雙眸，在桃一都以為他家主子睡著了的時候他冷聲開口道：“這一路上，必要時候，除了王妃和小姐……”
桃一傾身拱手等他家主子後面的指示。
“誰都可以死。”
桃一和桃六聽見後立馬單膝跪地接下了命令。
祁宴青靠著軟墊說完這一句話閉著雙眼沒再開口，桃一和桃六也跪在地上一動不動，沒有主子的命令他們也不好直接退下。
須臾，祁宴青睜開雙眼扶著椅子的靠手慢吞吞站起身：“行了，都別跪著了。”
桃一和桃六這才起身。
“你該走了吧？”祁宴青看向桃一，在他們的計劃中桃一是需要帶人先行開路的，桃一需要提前走。
“是，那屬下……這就走了？”桃一猶猶豫豫回答，腳底的躊躇透露了他有一點迷茫。
？
祁宴青覺得奇怪，難道他說的不夠明確嗎？
“那不然，我給你擺個酒送個行？”祁宴青蹙眉。
桃六在一旁捂著自已的嘴努力不讓自已笑出聲。
“多謝殿下好意，屬下這就動身！”桃一這次不再猶豫，說完這句話轉身就出了房門離開了京溪園，抬腳掠出了王府。
“你哥最近怎麼這麼奇怪？”祁宴青回身去看桃六。
“回殿下，可能上次您去莊裡樹的威信有效了。”桃六正義凜然開口，“上次您去過後，桃二就在桃花管理制度裡寫上了以後您說滾才代表大夥可以退下這個條例。”
……
“你們桃花都是神經病吧。”祁宴青抬腳出了東廂房，“或者都有受虐傾向？”
桃六跟在身後絮叨：“屬下可沒有，誒呦怎麼是我們桃花啊殿下，那是您的桃花，我是殿下跟前知冷知熱的人，我跟殿下心有靈犀，剛才殿下閉眼我就知道我哥可以走了，我不起身是因為我本來就要待在殿下身邊的……”
祁宴青就當沒聽見桃六在身後絮叨，掀開西廂房的簾子走了進去。
“世子。”一眾下人在祁宴青經過他們時都俯身行禮。
祁宴青沒做停留，點點頭走過後下人們就繼續忙自已手裡的活。
“哥哥？”盛歲青正和春雪幾個人圍著桌子研究要帶什麼首飾進京，首飾都是真金白銀加上珠寶，全帶著沉得要命，肯定要捨棄一部分。
看見祁宴青進來後春雪幾人行了禮站到了一旁候著。
“午時了你不用飯？”祁宴青在盛歲青身旁坐下伸手拿起一支髮簪，“這是在做什麼？”
“選進京要帶的首飾。”盛歲青從他手裡拿走簪子對著桌子上的銅鏡在自已髮間比劃，“我不用飯了，我怕晚上暈船，到時候噁心想吐怎麼辦。”
祁宴青看著眼前往自已頭髮上插髮簪的人忽然想到方才他透過窗戶看到的那雙泛紅的眼眶。
他拉她起身，“春雪秋月擺飯，夏花冬風去備水給你家小姐淨手。”
“是。”幾人應答後都退了出去各忙各的。
桃六也跟著走了出去邊走邊問春雪今日廚房有什麼好吃的。
盛歲青順從地被祁宴青拉到榻上坐下：“哥哥餓了等會就自已用吧，我真的不想吃。”
祁宴青抬眸盯著盛歲青看了片刻，眼神清明看起來好像沒有絲毫情緒：“你不吃難道晚上就不會噁心想吐了？”
盛歲青一時無言，索性不作回答。
祁宴青看她不說話也不再開口，只是在她對面坐了下來。
盛歲青不想看坐在對面的祁宴青只能扭頭看窗外，同樣的託著下巴的姿勢，不同的是現下盛歲青的嘴噘的已經可以掛油壺了。
祁宴青看著眼前似乎他再說一句硬話立馬可以泫然泣下的盛歲青忽然就不想再說什麼了。
他為什麼總要因為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跟她理論呢？
吃飯這種事情到底有什麼可勉強的，只要她開心就好了，現在不吃，她想吃了他總是隨時可以給她的，他又不是做不到。
“首飾不帶都可以……”祁宴青輕咳一聲後開口，“進京了哥哥給你買新的。”
盛歲青轉頭看他。
“不想吃那我就自已用飯。”祁宴青抬眸對上盛歲青的眼，“別生氣了。”
盛歲青迎著他的目光，唇角微微上挑，忍了一會笑意後開口，“既然哥哥都道歉了還答應要給我買新的首飾，那我就勉為其難陪哥哥吃點吧！”
盛歲青話音剛落恰好春雪和秋風也帶著飯走了進來，桃六緊隨其後幫著拿了許多東西，最後面跟著端水的夏花和冬風。
“請世子和小姐淨手。”
冬風本來走在夏花前面，說完這句話後突然後退了一步讓夏花先往前走到盛歲青面前，自已則跟在後面停在了祁宴青面前。
春雪秋月和幫著備飯的桃六在桌子上忙活，夏花毫不在意冬風推她上前的舉動走上前去給她家小姐淨手。
祁宴青看著端了水站在自已面前的冬風，漫不經心地掀了掀眼皮，冷漠的眼神中帶著審視。
冬風心有慼慼然，誠惶誠恐地又一次開口：“請殿下淨手。”
盛歲青淨完手後察覺了祁宴青的不對勁，緩緩放下擦手巾開口：“桃六哥哥，你去伺候你家殿下淨手吧。”
冬風聽了盛歲青這話只能往後退一步把手中的東西遞給了桃六，桃六撓了撓頭接過。
“合燁哥哥，桃六哥哥……你怎麼見誰都叫哥哥？”祁宴青不再看冬風，隨意地把手在桃六端著的水裡過了一下，又拿起擦手巾擦了擦。
“我這叫禮貌！”盛歲青笑嘻嘻回答，轉頭又收了笑淡聲開口，“你們都下去用飯吧，過會兒進來收拾。”
“是。”丫鬟們都行了禮退了下去，桃六瞅了瞅他家殿下的眼神也跟著出了房門。
兩人下了榻坐到飯桌邊。
“哥哥也覺得冬風有些其他心思？”祁宴青給盛歲青盛粥的間隙，盛歲青開了口。
祁宴青瞥了她一眼，把粥放到她面前懶聲開口：“你的人，你處置就好。”
“那我就暫且先不管了，進京後我總覺得會有不少麻煩事，少了她短時間也沒其他人讓我用的順手。”盛歲青吹了吹眼前冒著熱氣的粥，“哥哥不會生氣吧？”
祁宴青慢條斯理地用飯，聞言冷笑了一聲。
“不會。”
盛歲青看著眼前就差把‘’我會’兩個字寫在紙上貼在腦門上的人，心情好的又多吃了點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