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日一日的過,祁宴青許給盛歲青的新年願望一顆種在京溪園的桃樹也漸漸發芽了。

春去秋來,盛歲青這一晃就在江州度過了好多年。

又是一年春。

般若寺裡的桃花開得正豔,陽光順著桃枝間的縫隙灑下來落在地面上,光影斑駁。

忽得寺內鐘聲響起,般若寺後的樹林驚起一片鳥雀。

寺門口一個小沙彌打了個哈欠後拿起了靠在牆角的掃帚,開始每日的清掃工作。

一陣馬蹄聲踢踢踏踏,寺門前停下兩匹馬和一輛馬車。

騎馬的是一男一女。

男的穿了一身藏青色便服,大片的蓮花紋在他的衣服上若隱若現,他下了馬後站在馬車前等車中的人下車,身姿挺拔,氣質優雅。

女的一身雪白的束腰騎裝,青絲束於腦後,身手利落的下了馬,眼尾微挑地看向馬車,似乎在嫌棄馬車裡的人怎麼這樣慢。

“盛歲青!你怎麼如此慢!”那女子實在是等的著急按捺不住開口了。

“雲婉你彆著急,既已到了寺門口,等上片刻又何妨。”那男子輕笑一聲。

兩人話音未落馬車上便跳下來一人,此人一身黑色勁裝,腰間束著月白祥雲紋樣的腰帶,其間還掛著一個墨色玉佩。

在他下了馬車後,那兩人就突然收了聲。

候在一旁許久的車伕走上前去想拿了腳踏供剩下一位嬌氣的主子落腳,那黑衣男子攔下了他。

“不必了。我扶著她。”

車伕瞭然,點了點頭又站到了一邊。

“下來吧。”那人朝馬車裡的人說話。

盛歲青掀開簾子探了出來,一雙杏眼裡含著細碎的流光,唇角有著微微的笑意,看了眼祁宴青伸出的手,輕輕地搭了上去,藉著勁跳下了馬車。

“雲婉姐姐這就等不及啦?”盛歲青跳下馬車後收回了自已的手,扶了扶自已髮髻上鬆了的釵子。

“從小到大就你最磨嘰!”祁雲婉叉著腰瞪她。

“好了好了,”祁合燁適時出聲打斷,“我們今日是來為王妃娘娘祈福的,不是要上第一柱香嗎,快些進去吧。”

幾人拴好了馬,著車伕找個地方候著便進了廟裡。

江南王妃這段時間身體不大好,最開始診斷就是普通的風寒,服了一段時間藥後倒是好了,只是後來卻一直反覆,盛歲青想著去寺裡為她祈福,誰知剩餘三人知道後也非要一同跟來。

幾人到了大堂,各自領了香後虔誠地在佛像前面的蒲團上跪了下來。。

盛歲青閉上雙眼,雙手拿香,把蘭姨身體康健這幾個字在心裡反反覆覆過了好幾遍後站起身,將香插在了香爐裡。

祁合燁和祁雲婉在她插完後,也把香插了進去。

只有祁宴青還跪在蒲團上緊閉雙眼,眉頭微蹙。

盛歲青悄聲同祁合燁祁雲婉說先出去,然後指了指門外,兩人會意,跟著盛歲青出了大堂。

出了大堂,祁雲婉便拉著盛歲青說想去看看寺裡的姻緣樹讓盛歲青與她同去。

盛歲青撇開祁雲婉的手說道:“我此前都去過很多次啦,你讓合燁哥哥陪你同去吧!”

祁雲婉看她似乎真的沒什麼興趣便央著祁合燁同她一起去了。

見兩人走遠,盛歲青撫平被祁雲婉抓亂的袖口走向守在大堂門前的小沙彌。

“落顯小師父,待我哥哥出來後你同他知會一聲,我先去清遠大師的禪房了,你讓他到那兒尋我。”

落顯向盛歲青施了一禮後點點頭,盛歲青得了他的應答便轉身向般若寺後院走去。

……

盛歲青推開清遠大師禪房的門時,清遠大師正在同人下棋。

“清遠大師,蘭姨抄寫的佛經今日我來得急忘記帶過來了。”盛歲青推開門,“下次我一併……”

盛歲青看見裡面的情形一愣,清遠大師與一個著了道袍的道士正面對面坐著對弈。

“打擾到您們了嗎?”盛歲青猶豫著要不要先退出去。

清遠大師撫了撫自已已經白了的鬍鬚說:“小姐進來罷,不妨事。”

盛歲青點了點頭提起裙子邁過門檻走了進去。

“這是哪位小友?”坐在清遠大師對面的道士開了口。

不待清遠大師開口,盛歲青已經行了一禮:“晚輩盛歲青。”

清遠大師又補充了一句:“這位是鎮北將軍府的嫡小姐。”

那道士放下了捻在手中許久的棋子笑道:“你這老頭在寺裡待這麼些年認識了不少勳貴吧!”

清遠大師也放下了棋子:“話可不能亂說,貧僧這些年過得可都是苦日子。”

盛歲青看看道士又看看清遠大師,面上不動聲色,卻忍住了本來正要同清遠大師說的不僅佛經沒帶,答應給他的燒鴨也忘記了這句話。

“罷了罷了,”道士一擺袖弄亂了棋盤,“在你這兒待了兩日,我該告辭了。”

“你這臭道士!”清遠大師伸手指他,“下不過我便弄亂棋盤逃跑!”

“非也非也!”道士站起身走到盛歲青身邊,“我觀盛小姐跟我道家頗有緣分,盛小姐若不然拜我為師跟我離開如何?”

盛歲青睜大雙眼,似是驚訝道士這番說辭,拱手傾身行禮:“多謝前輩好意,但是我不願。既然前輩要離開了,祝前輩一路平安!”

那道士也不等清遠大師起身送他,只聽了盛歲青的回應後搖頭出了禪房:“盛小姐話莫說的太滿咯,以後你我還會相見的。”

道士話音剛落,盛歲青跟著出了禪房卻沒再看見道士的身影。

她又折回禪房想問問清遠大師這道士是何人。

清遠大師正在收整棋盤和棋子。

“你只當他是個瘋子便罷!對了,小姐上次來說要帶的燒鴨……”

“呃……我方才就想同您說的,”盛歲青語含歉意,“燒鴨也忘記了。”

“唉,我與這燒鴨沒有緣分吶!”清遠大師起身。

“我下次來一定給您帶!”

看著盛歲青一臉堅定,清遠大師笑了笑道:“沒有下次了,這次就是我與小姐見的最後一面了。”

盛歲青心裡疑惑,正想問個清楚,清遠大師又開口了。

“世子殿下尋過來了,小姐慢走,貧僧就不遠送了。”

沒等盛歲青反應過來,一個晃神她就站在了禪房外面。

禪房的門緊閉著,好像她從未進去過。

“歲歲,你進去見過清遠了?”祁宴青走近盛歲青,伸手拂下落在她髮間的桃花。

“見過了,”盛歲青點點頭,“他說了些奇奇怪怪的話。”

祁宴青與她並排著一同往寺外走,“他向來說話玄乎,不必太放在心上。”

“嗯嗯!”

兩人剛走出寺門,站在馬車旁的祁雲婉便招手喊他們。

“盛歲青你走快些!”

盛歲青聽見祁雲婉喊她便小跑起來,祁宴青慢悠悠跟在後頭。

“周管家?”盛歲青跑到馬車旁,訝異地看見了牽著馬的周管家。

“小姐。”周管家朝她點頭行禮,看見後面緩步過來的祁宴青忙走到他跟前。

“世子,京城的聖旨到了,王爺吩咐您快些回去。”

站在一旁的祁合燁聞言輕輕挑了挑眉。

“聖旨?”祁雲婉沒忍住開了口。

“是,”周管家躬身,“請世子殿下快些動身,合燁公子和雲婉小姐也請快些。”

祁宴青思索一瞬開口道:“我知道了,這便回去。”

此時臨近晌午,般若寺前的香客多了起來。

周管家先上了馬,先行一步為他們開路。

祁合燁和祁雲婉也快速動身上馬,祁宴青扶著盛歲青上了馬車。

幾人飛速下山往江南王府趕。

此時的江南王府,江南王正攜眾人跪在地上聽旨。

宣讀聖旨的大太監滿身傷痕,被一個同樣沒好到哪去的小太監扶著,顫顫巍巍。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自朕奉先皇遺詔登基以來,凡軍政國事……皆夙夜兢兢,不敢、不敢惰怠,”大太監好像體力要耗盡,念起來斷斷續續,“王爺,容奴才只念最後一句吧。”

江南王跪在地上沒抬頭悶聲說道:“公公請自便。”

大太監緩了口氣:“茲有皇六子維安,德才兼備,克謹恭勉。以其繼承大統,大燕享百年矣!”

“兒臣接旨!”江南王跪著接過聖旨,起身吩咐下人帶太監去客房休息,又吩咐府醫去給太監治傷。

宣旨過後,江南王妃隨著江南王進了書房。

“王爺可想好何時動身?”

“自然是越快越好。”江南王坐在書桌前提筆寫信,“只是去之前,得寫封信到北疆。”

江南王妃點點頭:“看李大監的傷,京城此時大約正亂著呢。”

“父皇身死的訊息都能被人封鎖,自然是亂成一鍋粥了,想來應是在京城的那兩位動手了。”

“父皇死了?”江南王妃大驚。

“是,我前日就已經接到了信。”江南王把寫好的信折起來,吹了個口哨喚了一隻信鴿,待信鴿飛走後才又開口,“我等的就是今日的聖旨。”

江南王走到江南王妃身前握住她冰涼的手:“蘭尹,我今夜就動身。”他頓了頓又道:“你放心,這些年我一直在想那個萬全之計,現下正是時候。”

江南王妃忽然回想起很多年前那個夜晚,兩人對坐在窗前,這人突然問她喜不喜歡京城,喜不喜歡皇宮,當時她是怎麼回答的?

她說如果真有那一日,她要自已的孩子是太子。

江南王妃回握住江南王的手:“我不擔心,王爺本領通天,自是能化解萬難。”

江南王把江南王妃的手抬起來輕輕吻了吻:“蘭尹等著做皇后罷。”

等兩人說完話周管家才推門進來。

“王爺,公子小姐們回來了。”

“叫宴青和合燁來書房。”

“是。”周管家又推門走了出去。

江南王妃說去給江南王準備路上的行裝後也退出了書房。

過了一會兒祁宴青和祁合燁推門走了進來,兩人各有各的風姿神韻。

江南王就站在那兒凝神看這兩個孩子,合燁很像自已,就一雙眼睛更像柳側妃。

至於宴青,他又像自已又像皇上……這是對的,自已和蘭尹的孩子就是應該有帝王之相。

這些年他在外面待的時間更久些,孩子們在他看不到的地方都長大了,他莫名的有些欣慰。

“你們應該都知道父親要去做一件大事吧。”江南王此刻頗有興致。

“父親有話快說,您應該也沒太多空閒時間。”祁宴青一盆冷水澆了下來。

“父親有吩咐便說吧,方才周管家已經同我們說過聖旨的事了。”祁合燁接上話茬,“先恭喜父親了。”

“還是合燁貼心些。”江南王輕哼一聲,“我今夜就要動身進京,你們帶著府裡其他人晚兩天再動身。”

江南王接著道:“你們兩個帶著她們走水路,這一路肯定不會太平安,為了不引人耳目所以父親把所有暗衛都留下保護你們。”

“那父親的安危!”祁合燁有些擔憂。

祁宴青卻只是聽著沒開口說話。

“合燁放心,你們不用想我的事,”江南王說,“合燁,你比宴青還要大一些,這一路需要你承擔的多一些。”

祁合燁挺直了背:“父親放心,兒子一定不負父親所託。”

“宴青,你……”江南王不知道該怎麼吩咐祁宴青,只能開口道:“你向來有主見,父親就不多說了。”

祁宴青也沒什麼話同江南王講,要擔心江南王的安危嗎?這不是他祁宴青該想的,不過走水路用的船倒是得想一想。

兩人告退從江南王的書房出去後,各自回了各自的院子。

祁合燁回去時柳側妃正在著人收拾行李。

“母親。”

“我兒!”柳側妃放下手中的茶杯,迎了上去。

“母親這是在收拾行李?”祁合燁扶著柳側妃坐上了軟榻。

“是,我聽完聖旨估摸著馬上要進京了,便讓她們快些收拾。”

“不著急,我剛去見過父親,父親先走,我們延後兩日。”祁合燁也坐上榻。

“我們不與你父親一同去嗎?”柳側妃有些害怕,“路上有危險怎麼辦。”

“母親放心,父親已經安排好了。”

“那就好那就好!”柳側妃放下心來,“終於要回京了,你舅舅早些時日來信說是很想你,這下我們回京,還是這般回京,你舅舅定然特別高興。”

祁合燁看見母親這樣高興,他也開始期待進了京後的生活。

京溪園。

盛歲青自回府後就坐在園中的亭子裡百無聊賴的看春雪餵魚。

“歲歲!”江南王妃進門就看見盛歲青坐在石凳上發呆,“你怎麼不叫春雪給你鋪個墊子!就這麼坐在石凳上不怕受涼!”

春雪聽見這話趕忙拋了手中的魚食,搓了搓手向江南王妃福身行禮。

盛歲青站起身,笑著開了口:“誒呀蘭姨,歲歲哪有那麼金貴!”

江南王妃握住盛歲青的手,果然一手冰涼。

“你這孩子!”江南王妃頗有些心疼,這孩子在自已身邊養這麼些年,身子一直很弱,怎麼養都養不好,經常是大夏天的一手冰涼。

兩人相攜著進了主屋。

“晴嵐,快去煮些熱茶來。”剛坐下江南王妃就吩咐晴嵐去弄些熱乎的東西。

待盛歲青喝上熱茶後江南王妃才又開口。

“我們不日便要進京了。”

盛歲青點點頭,表示自已知道,聖旨的內容她已經聽周管家說過了。

“到時你隨我們一同去。”

盛歲青知道蘭姨肯定不會放心她自已在江州,所以自已進京應該是板上釘釘的事,她沒有異議便又點了點頭。

“只是,進京後,可能會遇見你父親。”江南王妃有點遲疑地開口,“這次王爺進京,定是要你父親相助的。”

盛歲青在腦子裡想了想,是了,江南王進京肯定不會沒有準備,鎮北將軍手裡的大軍就是他的底牌。

“蘭姨安心就是,見便見了,這麼些年不見若他還將我當做是她女兒,我便也能在他跟前盡孝。” 盛歲青緩緩開口。

江南王妃嗔怪地看了她一眼:“我哪裡不安心!我是怕你這孩子與你父親見到了又受他的委屈!”

未等盛歲青開口江南王妃又緩聲道:“你這孩子這麼些年最重仁義禮信,唉我都不知道把你教成這個樣子是好還是不好……”

看著眼眶紅了的江南王妃,盛歲青一時也不免愣住,片刻她便換了位置轉而坐到江南王妃身邊靠上她的肩:“蘭姨,這些年您待歲歲很好,您教我知禮數,辨善惡,明是非……我很感謝您。”

見兩位主子似要說體已話,晴嵐便帶著下人們退出了主屋。

“我沒見過我母親。”盛歲青眷戀般的在江南王妃肩上蹭了蹭頭,“小的時候您說讓我把您當做母親……這些年對歲歲來說,您就是這天底下最好的母親。”

江南王妃氤氳在眼眶裡的水汽終是化成淚落了下來,她拉住盛歲青的手輕聲開口:“我們歲歲才是這天底下最好的孩子”。

門外聽了好一會兒的祁宴青等屋內兩人心情平復後才推門進去。

“母親。”祁宴青先給江南王妃見了個禮。

“你父親都說了些什麼?”江南王妃已經平復好了心情,但還是沒鬆開拉著盛歲青的手。

“您先把她的手放開吧,都給她攥紅了。”祁宴青看著窩在旁邊一聲不吭的盛歲青心裡覺得有趣,她的囂張合著全用到他祁宴青身上了。

盛歲青揚眉瞪了他一眼,好吧,對祁宴青來說這一眼沒有絲毫殺傷力。

“這孩子面板嬌嫩,稍微使點勁兒就跟腫了一樣。”江南王妃喚了晴嵐進來,“晴嵐,快拿些消腫的藥來!”

盛歲青趕忙攔了下來:“蘭姨,待會兒就自已好了,不需要抹藥。”

江南王妃沒再勉強,開口讓祁宴青坐了下來後,又細細詢問江南王交代了什麼給祁宴青。

“臨行前的一些叮囑而已,多餘的倒也沒什麼。”祁宴青說的輕描淡寫,“我們要走水路入京,明日我到寧家碼頭看看此行要用的船。”

“你父親今夜動身,我們大約要延後幾日吧。”

“兩日。”祁宴青開口答道,“兩日後夜裡出發,府裡的主子們帶著貼身下人先走,等到京城那邊穩定了,府裡剩餘的人再進京。”

“只要事事妥帖就好。”江南王妃安下心來。

“母親放心。”祁宴青語帶笑意,“兒子有分寸。”

江南王妃看著眼前一身黑衣的祁宴青,目光逐漸悠遠起來,像是透過他在思念什麼故人。

屋裡漸漸安靜下來,沒人再開口,晴嵐輕手輕腳地在香爐中添了安神香後退了出去。

祁宴青手中摩挲著茶杯微微低頭不知道在想什麼,盛歲青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後便轉身看向窗外,不知何時外面下起了大雨,院內開的正豔的桃花已經被雨水打落,鋪了一地。

盛歲青扯了扯唇角,伸手關了窗戶,不再看那滿地落紅。

江南王是在入夜雨勢最大的時候走的。

盛歲青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快要睡著的時候聽見了外面有點嘈雜的聲音,她的睡眠一向不好,有點細微的聲音就難以入眠。

今夜秋月守夜,秋月是祁宴青從培養的暗衛裡專程挑出來保護盛歲青的貼身丫鬟。

秋月推門進來打算和衣睡下的時候看見了她家小姐的床簾在微微晃動。

秋月走到床邊微微拉開床簾低聲問道:“小姐睡不著嗎?”

盛歲青自已撐著床坐了起來點點頭道:“是有點。外面是什麼動靜?”

她的聲音略微有些啞,像是一段時間不說話後嗓子乾澀所發出的聲音。

“王爺要走了,來同王妃娘娘告別。”秋月折回桌邊提起茶壺摸了摸茶壺邊,感知到還是溫熱的後倒了一杯水端到床邊,“小姐潤潤口。”

盛歲青就著秋月的手輕抿了一口,又躺了回去:“這樣啊。”

秋月把茶杯放回桌上,又走到盛歲青床邊給她掖了掖被角:“嗯。奴婢進來的時候王爺已經準備出京溪園了,大約很快就會靜下來。”

盛歲青已經合上了雙眼,她輕聲開口:“秋月姐姐也快些休息吧,我閉著眼一會兒就能睡著了。”

秋月卻在盛歲青床邊的腳踏上坐了下來:“等小姐睡了奴婢再去睡。”

盛歲青不再言語,閉著雙眼面目沉靜,慢慢的外面靜了下來,等秋月只能聽見盛歲青輕輕淺淺的呼吸聲後她才起身回到了守夜專用的榻上和衣躺下。

一夜安眠,京溪園後半夜寂靜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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