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聲在禮堂上空迴盪。

“朋友們,或許你們很困惑,或許你們很煩躁,但是我要告訴你們的是,因為某些原因,你們成功入選了本次的特別遊戲!”

“接下來,我們來玩一場遊戲……”

陳均沒有選擇用槍的暴力去強行突破西裝男設下——即將設下的死亡佈局。而是代替西裝男的位置,先他一步,掌控全場。

至於為什麼不用槍偷襲西裝男。

因為陳均沒有去過什麼都教的萬能夏威夷,他根本沒有接觸過槍械的經驗,更不必說用槍射中一個人。

再者說,就算能打中。

心臟中彈的話,人也能存活約一分鐘,能控制身體並反殺的時間也有十幾秒;

子彈只有在擊中大腦時才有可能瞬間斃命。

而人的顱骨硬度很高,子彈在擊中頭顱後也會損失大量動能,所以只有將子彈從眼眶射入才可能一擊斃命,不留給對方反殺的機會。

至於為什麼會想到眼下的辦法?

因為存在著死亡的威脅,所以才會思維跳脫,所以才要行動不拘一格。多次的死亡使他的思維發生了一些變化,雖然不知道是好是壞,但他傾向於大膽冒險、小心行事,這樣才能置之死地而後生。

另一個重要的原因是,他不想再看到人的生命,像是沙漏中的沙子一樣,按秒鐘減少的場景了。

——那樣的場景,見一次就足夠了。

所以陳均要掌握主動權。

突然。

“等等。”

一個聲音打斷了他的話:“你是誰?為什麼要把我們抓到這裡來?我們為什麼要陪你玩那什麼無聊遊戲!?”

是人群中傳來的,陳均看不見那人的位置。

真勇啊……陳均眯眼。

“哦?是這樣嗎?不想參加遊戲?”陳均垂下眼簾,盡力模仿著那種盡在掌握的傲慢語氣。

“當然。鬼才相信你們這些恐怖分子的話!說著只是遊戲,其實你們根本就不會放過任何人!所有人都會死!”

陳均住了嘴,接著語氣輕快地說道:“如果你不想參加遊戲,那就從後面那扇門離開吧——門沒鎖,想參加遊戲的朋友留下。”

臺下面面相覷,大家似乎不太敢相信耳朵聽見的話。

“離開的倒計時,限時三十秒。”陳均下達了通牒,一股緊張感開始在人群中蔓延。

譁。

陳均察覺到了什麼,下意識地回頭,發現他的背後牆上突然亮起一個巨大的倒計時。

【00:30】

這!?

陳均瞥了一眼人群中的西裝男。

這是在配合自已?

【00:23】

“我超,門真的沒鎖!”

譁———

禮堂中嘈雜起來,隨著開門聲的響起,人潮開始洶湧地朝那扇逐漸開啟的門湧去,一點點光亮透入門縫,門外的光景就要映入眼簾……

【00:17】

“哈哈哈!傻逼,就這還組織大型綁架呢!還恐怖襲擊呢!老子我不奉陪了!哈哈哈哈哈!”

砰砰砰砰砰砰……

門外等待的,不是安全和自由,而是一群荷槍實彈的暴徒。

子彈像是暴雨般傾洩在踏出門框的每個人的身上,巨大的槍聲瞬間就將人潮聲淹沒,門外彷彿放著一臺巨大的絞肉機,一時間,血肉橫飛、驚叫聲四起。

而後面的人潮一時搞不清前面的狀況,仍然以少數人不能抗衡的合力將最前方的人,如同擠著紅色牙膏一樣向外推,給這場慘劇增加更多的背景數字。

【00:01】

【00:00】

等場面終於達到最微妙的最低限度的穩定後,死的人數也不再增加,徒留滿地的屍體,哦不,是肉醬,還有拖地般的染滿地面的血水,沾染在活人衣服上的紅色粘稠液滴。

禮堂的門被血水染紅了。

火藥味與血腥味隨著室外的風吹入禮堂,清爽的風也被這黑色與紅色的霧氣染得烘乾燥熱,迎面吹在每個倖存的人的臉上。

哭喊聲此起彼伏。

“我們在大量子彈中發現了少量人體組織。”

“因為過於均勻碎散,只能透過隨身攜帶的鏟子、勺子、和飯盒統一收集。”

陳均面無表情地看著這一切。

不是他冷血,也不是他殘忍,而是距離太遠,沒有實感。

而且,這正是他想要的。

暴力和威懾,總是能最快成為一個叢集最直接的骨架,能在最短的時間內震懾群體。

有的時候,直接展示暴力是能讓人認真聽話的最簡單的方法。

面對這麼多人,陳均自認為沒有能透人心扉的語言能力,循循善誘使人聽話,他也不想開槍,所以要藉助外面的那群見人就射殺的武裝暴徒的威勢。而給人一點小小的槍炮震撼,最是能使眾人聽他講話。

即使,這個辦法過於粗暴。

可總比五百人全部去死要好多了。

“好了,看來留下來的各位都是想要參與這場遊戲的。”陳均無視了臺下那些深藏在恐懼中的想要殺人的目光,平靜地開口。

眾人被巨大的恐懼所包圍,甚至有的失去親人或摯友、或者乾脆被這場景所創傷心靈的,低聲啜泣起來。饒是如此,在數百人的加持下,哭聲也顯得吵嚷和響亮。

“啪”“啪”

陳均拍了拍手掌。

“安靜。”

嘈雜的啜泣聲和哭聲小了些,聲音降低了一個檔次,但仍然有,在這間禮堂格外清晰。

“所有人都抬頭。”

“看看天花板上的那些槍口。”

看清牆壁和天花板上那些令人眼花繚亂的槍口後,所有人都僵住了,連呼氣都困難無比,少數反應過來的人當場崩潰。

“如果還有人發出聲音,那麼,他周圍的人都要死。”

鴉雀無聲。

因為還在發出聲音的傢伙被他周圍的人控制住,捂住嘴,甚至被掐住喉嚨,無法再出聲了。

“很好,大家都很配合,看來大家都很期待這場遊戲嘛!”

陳均無視那些怨恨的目光,自顧自地繼續說:

“那麼,我來宣佈遊戲規則。”

“第一,禁止中途退場。”

這點剛剛已經驗證過,如果不是一心尋死的蠢人,應該都不會再犯了。

“第二,禁止殺人。”

避免場面混亂失去掌控。

“第三,禁止長時間大聲喧譁。”

避免出現鼓動人心、攻擊自已的狀況。

“第四,禁止使用槍械。”

陳均瞥了眼人群中的西裝男,他不為所動,也沒有什麼別的表示。

“第五,人群中有著從未來穿越時空的存在,即【重生者】。十分鐘內,如果重生者被找出,則重生者死;如果重生者未被找出,則其餘人死。”

臺下眾人神態各異,但陳均明顯感覺他們之間的氣氛有些怪異,而且大多都是面露異色看向自已。

果然,【重生者】的存在還是太難讓人信服了嗎?陳均甚至意識到,這些傢伙可能在想,臺上的這個恐怖分子是不是隨便找個了荒唐的由頭要殺死所有人。

“第六,我死亡後,所有的槍口會同時開火。朋友們,不要試圖殺死裁判哦。”

不像西裝男那樣,而是開局就把威懾拉到最滿,這樣能最大限度地“狐假虎威”,扯出一張能護身的虎皮。

即使,這虎皮是用紙做的,一戳就破。

掃視全場,將所有人的表情和動作映入眼中,陳均不著痕跡地深吸一口氣。

“那麼,超大型【找不同】遊戲——狼人殺or大逃殺,現在開始!”

【10:00】

。。。

【9:59】

陳均從未感覺到過視線如此有實感,讓人感到“擁擠”,而背後卻很空曠,彷彿要被這些目光推向身後的深淵。

“所有人,要開始行動了哦,如果重生者沒有被找到的話,那麼大家都會死哦。”

【9:47】

“你……你們究竟是有什麼目的?即使是在華國這樣紀律嚴明的國家裡也能組織起如此龐大的武裝力量,而且要頂著被反恐的風險大肆綁架並組織恐怖活動?”

這個聲音,陳均不用看都知道是誰了,不過他還是看了一眼,正是那個自稱是老師的公文包大叔。

他此時正謹慎地開口問道,可能他也不可置信自已竟與這恐怖活動的組織者發生過交談。他那謹小慎微的狀態讓陳均心中一嘆。

我怎麼會知道?

陳均想翻個白眼。

自已不過是這場遊戲的參與者之一罷了,只是用先發制人的演技以及真正掌控者的默許,才能“被擔任”為裁判。

【9:38】

“當然是為了找到【重生者】啊,我似乎在遊戲開始前宣佈規則時說過。”

【9:30】

公文包大叔欲言又止,結果還是沉默了,沒有再說話。

【9:20】

一片死寂,壓抑冰冷的氛圍壓在每個人的心頭,沉重的壓迫感使得說話都是一種罪行。

倒計時的頻閃變動,彷彿是在審判來臨之前的心跳。

【9:01】

“重生者先生,如果你在此時站出來,那麼在場的所有人都能活下來哦。”

陳均的聲音在這個瀰漫著血腥味的空間中響起。

然而根本沒有人回應。

【8:45】

冷場了。

【8:35】

陳均想起大學考普通話證時,最後有個三分鐘即興創作的命題作文題,那時候也是類似的,腦中空白致使的緊張惶恐,以及窒息一般的停頓。

死寂。

不過此時的主體並不是陳均。

【8:25】

小組作業就是這樣,要麼就是全體努力分工配合下的神作,要麼就是無人提起最後只有一個人趕出來的糞作。

陳均瞟一眼臺下。

截止時間快要到了,再不整出些新活,榜一大哥(西裝男)該覺得無聊煩躁了。

【8:20】

“很好,如果遊戲提前結束的話,那看起來也太無聊了。”

“500”

“這個數字與在場的人數大致相同,當然,要忽略掉提前退場的人。”

“在這個特殊的時間,我將會為這場遊戲降低難度——”

陳均在說出這話的那一刻,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感覺全場的人似乎在壓抑的死寂中爆發出了無聲的希望的活力。

“但是也會增加遊戲的體驗性。”

“接下來我會隨機選出十個人,他們會獲得優先通關的機會——這十個人中如果有重生者,那麼重生者活,剩下的人則死。”

場面安靜了五六秒,什麼也沒有發生,陳均與臺下大眼瞪小眼。

不是,西裝哥你別拆我臺啊!

臺下的眾人互相張望,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又抱有期待之色望向陳均。

“咳咳——嗯。”

“接下來我會•選•出•十•個•人。”

陳均不著痕跡地又說了一遍,強調的幾個字咬字清晰。

這時他所期待的才如夢初醒般地姍姍來遲。

天花板上投下一道道紅色的光線,分散在人群裡,在被選中的人都頭上形成了紅色的光點。

“六十秒內,被選中者到臺上來,否則將被標記,結束後槍口就會開火。”

背後牆壁上的大倒計時旁,出現一個小的倒計時,光亮也黯淡許多,不過沒人敢輕視它。

『00:59』

人群出現了一定程度的騷亂。

被選中的有人在猶豫,沒有動作。

有的人被選中,而他周圍的人儘量朝遠離的方向避開。

『00:56』

“對了,儘快行動哦,如果有選中者不願上臺的話,他周圍的人也要被•牽•連,被•選•中。”

“當然,不想被無故牽連的話,被選中者上臺就可以取消。”

一個額頭上泛著油光的胖子,吃驚得看著瞄準自已的紅點,一時間僵住了。

一陣拉拽推搡讓他回過神來,原來是一個光頭的壯漢正罵罵咧咧地推著他,而光頭壯漢的頭上同樣是一個紅色的光點。

“你特麼快特麼滾上去啊!死肥豬!別特麼連累了老子還要跟你一塊去死!”

壯漢臉上滿是怒容。

同時還有深藏不住的恐懼。

胖子揩了揩臉上的油汗,剛想說些什麼,結果看見周圍有三四個人額頭上彷彿感染般同樣出現了紅點,他們眼神中是說不清的怨懟。

“看什麼看,死肥豬!還敢瞪老子?”

“沒,沒有。”

其餘近處的人則仿若看不見似的,不,也有目光幽冷地看向這一切的,但他們儘量遠離和防禦的姿態已經顯示出他們的態度。

『00:44』

“還看什麼?走!”壯漢一巴掌扇他後腦勺上。

“知,知道了。”胖子縮著脖子應一聲,卻被更不耐煩地推著往前走。

胖子發現前面的人已經讓出一條通道,看向他的眼神盡是唯恐避之不及。他剛往前走一步,就被身後踹了個踉蹌,每每向前就被兩側的人冷眼注視著。

他只要慢一點就要被近處的人躲避、或者是推搡。那光頭壯漢更是剛才就一直在他身後罵罵咧咧地踹他。

人群中的其他地方也發生著類似的事。

『00:30』

“還敢慢?快走!快跑!”

光頭壯漢一腳踢在他屁股上,逼迫胖子加緊速度往前跑。

胖子沒有說話,默默地吭哧吭哧邁開腿。

『00:18』

“到了。”壯漢臉上是討好和慶幸的諂笑,腦袋在倒計時下反著光,對陳均喊:“胖子到這裡了,我們能不受他牽連了吧?”

身後是幾個額上同樣是紅點的人,一言不發,但眼中滿是希冀。

他看著那一直跟著他的紅色瞄準光線,臉上的笑容慢慢僵住,最終還是像風乾後的泥沼,皺紋如同乾涸的裂痕粘在臉上。

紅線沒有消失,紅點仍然浮現在他的額頭上。

『00:12』

“要選中者『上臺』才可以消除。”陳均淡淡回應道。

壯漢聞言又踢胖子一腳,怒道:“你特麼上去啊!還在這愣著做什麼!?”

胖子抬頭,那高出他兩個頭的高臺將他籠罩在陰影中,他憋紅了的臉上已經滲出了汗滴,甕聲道:“我,我上不去。”

“草泥馬的廢物!”壯漢大怒,但倒計時如同催命符一般減少著,逼得他不得不冷靜下來,招呼後面的人:“都過來,把這死肥豬抬上去!”

『00:07』

說罷他便首先俯身到胖子胯下,強忍著噁心起身,把胖子慢慢抬高。

其他人猶豫兩秒也反應過來,一人支胖子的腳,一人抬胖子屁股,剩下的各撐起胖子不同地方,憋著氣用力抬,脖子上憋得青筋暴出。

『00:04』

“快,快點,扒住臺子上去!”

壯漢臉色憋得和醬豬肝樣的紅紫。

胖子扒在高臺邊緣,兩個肘子拼命在扒拉,油花和汗滴弄得視線模糊,張著嘴氣喘。

『00:03』

幾個人在拼命向上抬,因為站位使他們格外費勁,而且做不了多少有用功。

『00:02』

胖子大半個身子爬了上去,而腿也被往上舉,用力方式不同讓他的腿摺疊著磕在高臺邊緣,生疼。

肥胖的身軀短短几秒已經汗流浹背。

他的一條腿已經爬了上去。

『00:01』

終於,胖子在最後一秒整個人到了臺上。他半撐起身子,跪趴在臺上大喘氣,豆大的汗滴在臺面上。

壯漢和其他人都露出劫後餘生的僥倖。尤其是壯漢受力最大,他癱坐在地上喘著粗氣。他們額上的紅點消失了。

陳均此刻也暗自鬆了口氣。

『00:00』

胖子準備起身,忽得小腿一滑~

咚的一聲。

整個人重重摔倒。

還沒等有人反應過來。

他的重心就已經離開了檯面,人在汗和油攤抹的臺上向後滑落。

壯漢只覺得有大片陰影出現在頭頂上,還沒抬頭就被砸了個胸悶氣喘。

紅點再次出現在他們額上。

““““““砰!!!!!!””””””

六聲槍響幾乎同時響起,帶起六朵慘烈的血花,在臺下綻放,噴塗在地面上,飛濺到高臺上。

聲音在禮堂中迴響,彷彿2012的喪鐘,不知為誰而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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