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盜○空間？
大批學生一股腦都跑到校門口，眼看要突破學校防線，這時忽然跳出個保安大爺，揮舞著橡膠棍就朝跑在最前面的學生腦袋上招呼去。
那學生原本想躲開，可明明腿腳做出了閃避的反應，他的腦袋卻向著橡膠棍迎了上去。
邦～～
誒？
那學生一個踉蹌倒在地上。保安大爺則看也不看，棍子一轉，敲在另一個學生腦殼上，頓時又倒一人。
有學生反應過來，想憑著年輕的身體優勢欺負老年人，伸手抓向橡膠棍，結果那棍子靈活地翻一個漂亮的棍花，正中他腦門；正是這時候，一記蓄意鐵山靠撞了上來，卻沒想大爺棍子一收，棍端搗在他後腦勺上，將這中分頭打倒在地，臨暈厥之間還發出質問：“哎喲你幹嘛？”
此時保安大爺化身為無情的地鼠打擊者，又像是一人守關的將軍，每一個試圖搶關的人腦袋上都會捱上一悶棍，然後翻著白眼暈過去。
眼看橡膠棍要悶到自已頭上來，陳均狗急跳牆、急中生智，腦子裡出了個昏招，左腳絆右腳直接躺在地上，那敲過來的棍子頓時掄了個空。保安大爺一看這樣就傻了眼，便略過陳均沒有再搭理，朝別人揮棍去了。
陳均見這招有效，順勢翻滾身體，咕嚕咕嚕滾向校門口的保安亭。
其他還站著學生一看這場面，連忙躺下，一時間，地上全是軲轆滾動的人。
這下可真是“滾出學校”力！
不過陳均沒打算出校，他靠近保安亭後，直接拽開門進去，徑直走到裡面，在那裡，陳均看見了自已要找的東西。
防爆頭盔、防爆盾、防刺服、防刺手套、制暴鋼叉、橡膠棍、強光手電、防火面具……
以及，一整瓶的催淚瓦斯。
裝備＋9
你的防禦力提升了！
陳均頓時露出安心的神容，快速把這些東西都換到身上。
這一套裝備可謂是武裝到了牙齒，要是那些學校保安都把這些東西穿在身上，也不至於會發生那麼多『歹徒大白天裡持刀襲擊校園，保安無力阻攔只因月薪三千』的新聞了。
不過這保安室不知是不是心理原因，感覺裝潢和以前不太一樣了。還有在角落裡發現了裝在一個大鐵桶中滿滿當當的都是煙花二踢腳之類的東西。
這老頭也要去夏日的海邊放煙花？
這怎麼能允許？敢在學校存放煙花爆竹，學校消防檢驗還要不要過了？學生的生命健康安全還要不要了？你工資還想不想要了？等我回來就舉辦了！
腦中突然冒出校長視察結果發現保安亭違禁品的暴跳如雷的場面，想著這陳均實在忍不住想笑。
不過，要真是在海邊放二踢腳之類的，總有股不倫不類的感覺。
陳均拍了拍防刺服，體會著這滿滿的安心感，信步走出保安亭。那面對滿地滾人無可奈何的保安大爺見還有個直立人，於是眼前一亮，掄圓了胳膊，飛棍脫手而出，朝著陳均甩了過來。
咚！
橡膠棍擊在防爆盾上彈飛出去，陳均感覺雙臂一麻，還是穩穩抓住了盾。
喝，這七十歲大爺好生有力氣！
但見自身無事，陳均便在盾後露出不屑的眼神，全身神裝的他已經不能再正視一個小小的保安了，也無心戀戰，而是轉身離開戰場。
卻沒看見那彈飛出去的橡膠棍高高飛了起來，再落下時剛好敲在陳均腦袋上！
邦～～
“誒喲臥槽！”
陳均那個瞬間感覺到了直擊靈魂的打擊，那個棍子差點把他腦仁都震了出來，膝蓋一軟整個人差點睡了過去。
不過他還是強撐著，在保安大爺警惕——提防——鬆懈的神態變化中遠離了校門口，跑進了校園內。
陳均看著遠去的保安大爺收拾滿地躺屍的身影，心想自已竟不識得如此絕世高人，竟屈居在一介普通高中做一個任人輕慢、被校長隨意扣取工資的小小保安，實在是為時代所不容的英雄遲暮。
至於為什麼要跑進校園而不是從校門口跑出去。
呵，從校門口跑出去？是覺得自已會逃得過那些黑衣人的追殺？還是覺得自已能以一當十？
伴著這樣的思量，陳均一溜煙還是跑到塌牆兄下，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后冷笑一聲，於是輕手輕腳地扒住圍牆翻過去，找準位置跳下去，目標正是那中年大叔的頭頂。
中年大叔察覺不對，抬頭一看，一個正對著他腦袋的腚從天上掉下來，還沒有來得及躲閃，一記板磚便狠狠地拍在他臉上！
“哎喲！”
瞬間，鼻血橫飛，中年大叔被板磚正拍在臉上，整個人眼前一黑，便順勢躺倒在地。
不會是裝暈的吧？
陳均把他手中電擊槍拿過來，毫不猶豫捅了上去。
瞬間，倒在地上的人體繃直了，肌肉在電流的流通下顫抖、戰慄、再到痙攣，最後沒了動靜。
陳均後退兩步，稍作思索，從中年大叔身上掏出一個手機，用他指紋解鎖後，然後轉頭就走。
同時在手機上撥通了110。
有困難找警察。
死亡遊戲組織、異常狀態的源頭，這些存在現在自已一無所知，更不必說和他們對上。
自已的力量過於微薄，目前除了可以重生的能力，根本沒有足夠的力量傍身，在面對梁老師那種可以砸穿鐵板的人甚至沒有逃離的辦法。
等等，我這算不算當街搶劫？
電話那頭“嘟嘟——”響了兩聲便被接起來，那頭傳來聲音：
“你好，這裡是110報警電話。”
聽到這聲音，陳均就不自覺繃緊了身體。無他，平頭老百姓面對警察叔叔時，就算是什麼事也沒犯，也會不自覺緊張。
“我要報警……呃”
陳均正說著，卻沒想迎面走來的一個行人直接撞在他的肩膀上，把手機“咣噹”一聲打在地上。
沒功夫理他，陳均彎下腰去拾，結果地面上又出現一隻高跟鞋，像是沒看見似的一腳把手機踢出老遠。
嗯？
陳均下意識察覺到不對，抬頭一看，街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好多行人，像是憑空出現一樣，有意無意地朝自已方向靠過來。
嗯？
陳均心中突然增長出來源不明的不妙感。
這似曾相識的感覺……
怎麼回事？
陳均剛準備拾起手機，結果一隻髒兮兮的爪子快他一步把手機搶了過去。抬頭一看，是個流著鼻涕泡的小胖子，正拿著手機一臉新奇地看著。
“我剛撿到這個手機，有沒有人要？沒人要就歸我了？誒～奇怪，手機怎麼自已報警了？警察蜀黍？”
“喂，小孩，把手機給我！”
那小胖子眼睛一斜，咧開的嘴裡牙周不齊：“這手機是你的啊？”
“是你的就過來拿呀！”
手一拋，手機便飛了出去，剛好落在另一個熊孩子手裡。
“大家都來看啊，這有個傻（嗶——）！”
那個熊孩子一看陳均扭頭看向他，又尖叫著把手機扔出去，落在又一個熊孩子手中。
陳均這才發現自已被好幾個熊孩子圍了起來，幾個熊孩子像是扔沙包一樣把手機丟來丟去，搶來搶去，臉上露出猖獗的惡劣笑容。
電話那頭的接警員聽到話筒中傳來的嘈雜的聲音，問道：“喂？你那邊發生什麼情況了嗎？”
陳均失去耐心，上去飛起一腳，直接把正拿著手機的小孩踹飛出去，把手機搶了過來。
那小孩嚎啕大哭起來，引來像是他父母一樣的兩個東西，指著自已的鼻子不分青紅皂白地開始罵。
陳均懶得理傻狗，繼續對著話筒說：
“是這樣，我這邊發生了”
叮鈴鈴鈴玲玲玲玲———
刺耳的清脆的放學鈴聲淹沒了陳均的說話聲。
是高中旁邊的小學鈴聲。這個小學據他所知也是那種寄宿式的小學，隔幾天才放一次假，這個鈴聲正是小學放假的鈴聲。
正好一群小學生蜂擁著從校門口衝出來，和門口的家長、電瓶車、摩托車、小轎車對沖在一起，堵塞了道路交通。
鈴鈴鈴鈴鈴鈴鈴——
鈴鈴鈴鈴鈴鈴鈴鈴鈴鈴鈴鈴鈴——
煩躁的鈴聲不停，吵鬧聲環繞在周圍，喇叭聲此起彼伏，辱罵聲和指責的手頭環著自已指了一圈，陳均即使是自已的說話聲都聽不見，整個人淹沒在喧鬧的海洋中。
奇怪？怎麼回事？
這鈴聲連著響了快兩分半多鍾了，怎麼還沒有要停的意思？
陳均看了小學教學樓上的大鐘表。
【9：52】
還不到放學時間。
為什麼……
陳均感覺好像陷入了一個巨大的萬花筒，聲噪和謾罵在這環環相接的絢麗色彩中深入淺出，又一聲不落地灌入耳朵。
陳均煩躁不已，用盡力氣給環繞在周圍的一圈人一記連續的大耳刮子，猛地跳起來大罵一聲：“我屮你們所有人的麻痺！”
空———
所有聲音戛然而止。
世界一下子就寂靜了。
無數的“目光”聚集到自已身上來，像是機槍瞄準了目標。
陳均嚥了一下，所有人都目光都直指向自已，淦得他有股毛骨悚然的感覺，但他還是壓住心中不安，然後朝電話那邊喊道：
“喂！？是的，我在紅木市實驗中學，對，是老五中校門口。這裡發生了好幾十人的聚眾持械鬥毆¹事件！還有幾輛黑色的小轎車，像是黑社會團伙，他們要綁架我！你們快過來啊！紅木市實驗中學的門口！校門口！”
所有人都死死盯著他，突然毫無徵兆地齊齊向前一步。
“好的，我們已經派遣了警組趕去現場，請您儘量想辦法暫時保護自已的人身安全。”
陳均往後退。
有某種“東西”被打破了。
就像是時間停止系列中時間的長河從靜止開始流動的時間割裂感。
所有人突然動了起來，各自有各自的軌跡，但又像是受到了磁鐵吸引的金屬般扭曲了步伐和行動，呈弧狀或不重疊的環狀（均輪）朝自已發進過來。
“喂……”
陳均扭頭就跑。
學校門口挨著的是一條公路，家長們都是過了馬路擠在校門口接孩子的，所以與門口熙熙攘攘的相對比，馬路以及對面要人少些。
實在是人群密集，陳均每走一步都有人撞過來，不僅是撞在肩膀上，或是撞在腹部上，甚至還有的手中拿著尖銳物的也似乎是不經意間將尖端朝向自已。
我該去哪？
這種被整個世界孤立的窒息感。
越來越擁擠了。
“喂？還沒來嗎？”
自已彷彿成了黑暗中燭火，那些行人則是飛蛾撲火一般朝自已撞過來。那些小孩更是歡聲笑語，所有人都像是被熊孩子感染了一樣不長眼地硬往自已身上撞。
這些傢伙不僅是過來撞自已一下，或是來扒拉自已一下，這些都被自已甩開或踹開了；而是已經不加掩飾地、直直迎面撞過來，此刻陳均感覺自已就像是落入喪屍群的新鮮肉體一樣。
突然。
陳均的胳膊被扯住了，他不耐煩地要掙脫，結果卻沒掙得動。反而是更多的黑粗或白皙的胳膊、各式各樣的帶著袖套或者手鐲、塗抹著淡妝濃霜或是粗糲厚實的手，從四面八方抓了過來。
“我超，別扒拉我頭盔！”
“還有我叉！”
手機在亂中被奪去了。
陳均腳下被抬起來，他四肢都著不了地，在半空掙扎得像是落入蜘蛛網的昆蟲、陷入泥潭的倒黴鬼，不論怎麼動彈都無濟於事。
陳均看著要被遠去的手機，隔空大喊道：“快來啊！這裡的人好像全部都是瘋了一樣，都沒有緣由地向我攻擊啊！他們都撞過來了！就像是盜○空間的場景一樣！”
“好的，請您儘快找到合適的地方保護自已的生命安全，我們會盡快趕過去！”
“你們現在到哪裡了？怎麼還沒到？這裡距離最近的派出所也不過就是兩三公里吧！”
“好的，聽您描述的情況似乎非常緊急，我們已經派出了警組正在火速趕往您所在處，請您保護自已的生命安全，我們很快——”
“保護？保護個球啊保護！我都快被這群傢伙分屍了！”
陳均大罵道，忽然看見遠去的手機又被一隻只陌生的手抬著傳到了自已臉前。陳均還沒來得及慶幸，不對勁的感覺首先湧上心頭。
電話中的接警員仍然在盡力安撫：
“請您保護自已的生命安全，我們會盡快——”
這時電話那頭的語氣突變，雖然聲音依舊是那人，卻感覺那個瞬間人被徹底替換了，帶著玩弄與興趣的意味：
“——儘快去接待您的，【最後的重生者】先生。”
陳均腦子巨震，隨即目露兇光，一個肘擊震開右手的束縛，順勢從腰上抽出催淚瓦斯，然後對準下面的人，大拇指毅然決然地按下。
辛辣到直擊靈魂的氣體從金屬罐中洶湧而出，瞬間就瀰漫開來！
有效！
抓著自已的胳膊手臂力量都弱了下去，陳均還沒來得及放鬆，眼淚便被燻得噴湧而出，他趕忙踢開所有來阻攔自已的人，從身上翻出了防護面具，好歹算是緩解了衝腦的氣體。
周圍的人（？）全部被催淚瓦斯搞到淚流不止，身體反射性地試圖防禦，倒在地上的，趴在綠化帶裡的，用臉蹭著樹的，簡直是地獄繪圖，現場一片狼藉。
陳均搶過手機，向那邊怒喊道：“你踏馬到底是誰！？”
右手邊的男人突然開口：“是我！”
躺在地上的小孩突然睜眼：“是我是我！”
肩膀突然被拍一下：“在看哪？我在這！”
一個人爬到樹頂上，然後頭朝下栽下來，落地的前一瞬間喊：“看我！我在表演！”
聲音從綠化帶裡傳出：“看這！看沒看過女人！是真的○○啊！”
陳均硬起拳頭，狠狠砸在旁邊說話的臉上，怒喝道：“草泥馬的閉上擬獁的閉嘴！”
“不有趣嗎？”此起彼伏的戲謔聲，從不同的人口中傳出來。
“你不是在找我嗎？你已經認識我了哦！”
陳均撞開所有還欲靠近的人，生理性的眼淚模糊了視線，他掀開抹了一把，結果眼淚洶湧地更狠了。他不再管這些，而是左一拳右一腳跳出了所有人的包圍圈。
“都給我滾蛋啊！”
哧—————
“砰！！！”
車玻璃碎裂的聲音。
陳均五臟六腑彷彿移位了一般，劇烈的疼痛從背後貫穿至胸口。
他被一股巨大到不可抗拒的衝擊力撞飛了。
身子如同爛麻袋，在地上滾落了幾圈，血流了一地。
心臟這個維持生命活動的器官，此時孱弱但是劇烈地跳動著，卻只是把血液泵出體外。
亂七八糟的腳步聲由遠至近，像一柄柄小錘敲擊在耳膜上，昏暗的視野中，周圍的所有詭異的玩意圍了過來……
“……”
“跑也沒用哦，你認識的任何人都是我。”
“你不認識的人也是我！”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
【注1】聚眾持械鬥毆，指聚眾（大堆學生）持械（保安拿著橡膠棍）鬥毆（學生們與保安發生群毆），沒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