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號xx47?”

“對。”

凌晨五點十分,我一手拉著行李箱,一手還要拉著臉臭得不行的餘灼。

因為訂票訂的太晚,只能坐六點半的高鐵,餘灼有起床氣,被我叫醒後臉臭到現在。

我拉開車門把他推到車上,趁著司機師傅放行李的間隙,我湊過去親了他一口,哄著他:“別生氣了嗯?現在也可以睡,等一下上了高鐵還可以睡。”

“你沒告訴我訂了這麼早的票!”

他抱著手,長腿縮在一邊瞪著我,我沒忍住輕笑出聲:“因為訂票時間晚沒有其他時間段的票了,所以才訂的這趟,告訴你的話你肯定不會同意。”

“婆婆媽媽的,早說了開車去,坐高鐵還要換乘,煩死了。”

他渾身上下都寫滿了不爽二字,司機師傅上車的時候看了他一眼隨後笑著問我:“小夥子趕著回家啊?”

“嗯。”我應道。

“家是哪裡的啊?趕這麼早的高鐵。”

司機話挺多的,餘灼嘖了聲,用一口流利的京腔說了一句:“您有姑娘要嫁他啊打聽這麼多?”

司機師傅閉嘴了,我忍著笑意看他憋屈地縮在座位上,手伸過去想牽他的手卻被他甩開了,我再去牽他又甩開,如此迴圈反覆幾次,最終還是被我牽住了。

我們是下午一點到的威海,地面鋪著一層雪卻沒再下雪,餘灼拿腳踢了踢地上的雪說:“這破雪,該下的時候不下。”

這人總會在無意間表現出一些孩子氣,我裹緊了衣服看了看手機跟他說:“天氣預報說四點的時候會下。”

“你信天氣預報?”

啊這.....

“雖然有些誤差,但大機率還是可以信的。”我說。

“走吧,我們去住的地方。”我攔了一輛計程車跟他說。

酒店是餘灼訂的,當我們到達目的地時,他看著“復古”的酒店門面陷入了沉思,辦理入住後又看著裝修得跟暴發戶家似的卻因為房間狹小而顯得更加擁擠的房間發出真誠疑問:“這算欺騙消費者吧?”

他拿出手機點開軟體看著上面的圖片說:“圖片上明明不是這樣的啊。”

我檢視了一下房間的情況,放水看了看對他說:“知足吧,89一晚的酒店能好到哪去。”

“你接受挺良好?”他坐在床上試了試床的軟硬度說。

“還行,意料之中。”我說。

餘灼剛想躺下就被我拉住了,他疑惑地看向我。

“等一下。”我跟他說。

我從行李箱裡拿出四件套的那一刻,餘灼張著嘴巴驚訝的看著我:“你居然還帶了床單!怎麼跟小姑娘似的,這麼講究?”

我有點小尷尬,把被子丟給他抱著,邊鋪床單邊說:“我有點小潔癖,看到酒店的床單我就會想這上面肯定睡過不少人,即使每天都會洗,那也是不乾淨的。”

餘灼說:“你不累嗎?”

“沒辦法。”我說:“如果我不處理,在觸碰到它的時候我的腦子裡就會想到一些細菌,那些細菌瞬間就會變成細菌群圍住我爬到我身上,我受不了。”

“那你去一些公共場所呀深山老林什麼的,豈不是要難受死?”

我有些無奈的看著他:“沒那麼嚴重,我只是受不了自已要生活的地方髒亂而已。”

他笑笑說:“合著你這潔癖還分場所發作啊?”

我接過他手裡的被子說:“隨你怎麼說。”

“行,我不說了,吃什麼?我點外賣?”

“外賣?不出去嗎?”

“出去幹嘛呀出去,我要睡覺。”

我無語的看向他:“你在高鐵上不是一直在睡嗎?”

“高鐵上那能叫睡覺嗎?那叫閉著眼睛受罪,坐那麼久的車我都要累死了。”他振振有詞道:“趕緊把覺補回來才是正事,你都不困的嗎?醒了再出去吃吧,吃烤肉,剛剛來的時候我就看到這附近有很多吃的。”

“你還挺嬌。”我打趣他。

他矯揉造作道:“那是,人家嬌貴著呢。”

我起身親了親他的脖子說:“也別等什麼外賣了,送過來又得等一個小時左右,再算上吃的時間就差不多三點半了,不如去大堂泡兩桶泡麵先對付一下就行了。”

他想了想說:“也有道理,那我去泡泡麵,你先收拾著吧。”

出門前他摸了摸脖子說:“你這愛親脖子的毛病得改改,我又不是絕味鴨脖有什麼好啃的。”

門被砰地一聲關上,我站在原地笑了兩聲,心想,你可比鴨脖好啃多了。

輕鬆愜意是什麼樣的呢,讓我想想。

應該就是在寒冷的冬季裡,抱著自已喜歡的人在溫暖的被窩裡一起沉睡吧,窗外風聲呼嘯,窗內溫馨靜謐。

傍晚,我們被手機吵醒,我抱著餘灼沒有動,餘灼罵了聲伸手去拿手機接起電話。

“喂?”

他頓了頓,將手機遞給我說:“你的手機。”

嗯?

我接過手機睜開眼睛看了眼通話介面,是我的母親打來的電話。

“媽。”

“在睡覺?”母親問。

“嗯。”

“剛剛是你朋友接的?”

母親在試探,她知道我的取向,但她並不接受,在我沒把人帶回去之前,她和父親可以當做什麼都不知道,在他們心中,我以後還是要過“正常”生活的。

我看了一眼在玩手機的餘灼說:“目前是。”

“紀佑謙!”她用略帶警告的語氣喊我。

我跟她說:“過年前我會回去的。”

母親嘆了口氣說:“么兒,我給你打了點錢,無親無故的,就算是關係很好的朋友也不能欠人家的,出去玩注意安全。”

母親厲害的地方就在於此,不會直接拆穿我,這樣她就可以當做什麼都不知道,同時又以另一種方式告訴我,她可以暫時接受我的無理取鬧,但她絕對不接受我長久如此。

她都這樣明事理了,如果我再鬧就是我不懂事了。

“回去給你帶禮物。”我說。

掛了電話後餘灼偏頭看了我一眼說:“你跟你母親關係還不錯?我第一次聽到有男生出來玩跟自已母親說帶禮物的。”

我晃了晃手機說:“我媽給我打錢了 ,我總不能只說謝謝吧?”

他奪過我的手機“操”了句,說:“真不錯啊,出來玩還有人管錢的。”

又問:“你富二代啊給你這麼多,我數數,一個零兩個零三個零四個零,5萬吶!”

我剛剛沒看具體的數字,聽他這麼一說也驚訝了下,可能是因為餘灼接的電話,而我又剛好和她說在睡覺給嚇到了。

“什麼富二代啊,我也沒想到我媽出手這麼大方,平時我在家想出去跟朋友玩一下她最多都只給我一百,還得唸叨我很久。”

“這不得請客啊,紀哥?”

他伸手挑起我的下巴說。

我伸手拍了下他的屁股說:“行啊,餘哥想吃什麼?”

“自助烤肉!”

就這點追求了。

“走吧。”

我們來的時間實在不巧,烤肉店外排著長長的隊,我和他坐在店家放在外面的藍色塑膠凳子上等著叫號。

我看著穿了件衝鋒衣的餘灼問他:“你不冷嗎?”

“還行,怎麼?你冷?”

“我看著你冷。”

“怎麼你還想當我媽啊?”

我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的意思,捂著臉笑了起來。

他踢了我一腳看著手中的號又看了看同樣等著的人說:“這得等到什麼時候啊?”

“要不我們換個地方?”

“不,人這麼多味道肯定不錯,再等等吧。”

手上突然掉落冰涼的東西,我抬頭看了眼天空跟餘灼說:“下雪了。”

餘灼突然翻過他的包從裡面拿出一個相機說:“要不我們去海邊?”

在這之前我還不知道他隨身揹著的包裡裝的居然是相機。

“現在?”

“對,就現在。”

此時天已經黑了,實在不是去看海的好時機, 但我還是點了點頭,畢竟他看上去那麼的期待開心。

“有聞到海水的味道嗎?”

他在沙灘上奔跑著,我裹著羽絨服只覺得透心涼,是真的冷啊。

“別太靠海走。”我在後面叮囑他。

他拿著相機對著我咔嚓咔嚓拍了幾下,還嫌棄我動作僵硬,廢話,我那是被凍僵的。

他自顧自玩得很開心,一會兒去玩海邊的泡沫,一會兒大叫著奔跑,一會兒又停下來認真拍照。

我拿出手機也拍了他很多照片。

“餘灼!”我喊他。

他回頭看著我舉著手機,笑了笑說:“你在給我拍照嗎?”

我“嗯”了聲,問他:“你要擺姿勢嗎?”

他立馬做出了動作,說:“那你要找好角度。”

我說好,他擺了幾個姿勢後說:“可以了,讓我看看。”

我按下結束錄製按鈕不讓他看,他追上來勾著我的頭問我是不是給他拍醜了才不讓他看的,還問我是不是想拿醜照威脅他。

“你是明星啊你的醜照那麼值錢?”

我順勢從後面抱住他,他也拿走了我的手機點開相簿後說:“什麼啊,拍影片就拍影片唄,有什麼好躲的?”

我跟他說:“還拍了其他的,你可以往後翻看。”

聞言,他往後翻看了一下有些驚訝的說:“你拍得還不錯啊。”

我親了下他的後脖頸說:“那是因為你好看。”

他掙脫我說:“你怎麼這麼黏糊?”

我怔了一下,我確實好像很喜歡和餘灼產生各種肢體接觸,可我以前不是這樣的,和曲江白在一起時,我很少會主動和他有身體接觸,而現在.....

就像引餘灼來搶我的手機,我創造機會都要和他有身體接觸。

我意識到,我有可能正在慢慢喜歡上他。

“我教你拍照。”他說。

他把手機的手電筒開啟讓我拿著,又拉著我躺在沙灘上說:“雪這麼厚髒不到你的衣服,給你看看不一樣的雪花。”

攝像頭裡的雪花和肉眼看見的雪花是不一樣的,在鏡頭裡,雪花被放大,它有了美麗的輪廓,從黑夜中掉落下來如一位舞者一般,輕盈地邁進光裡。

雪花紛紛揚揚飄落,落在面板上時只能感受到涼意,可它在鏡頭裡卻是如此美麗的精靈。

“如果你說的氛圍感是這樣的,那我覺得很好,很美。”我跟他說。

“它再普通不過,看你心境。”

他起身拍了拍衣服褲子向我伸手說:“走吧,去看看烤肉店還有沒有開門。”

我抓住了他的手看了眼時間,也才七點半而已,就算去到那裡也才八點,肯定還開著。

“餘灼,我想親你。”我跟他說。

餘灼愣了一下,敷衍的親了我一下說:“黏黏糊糊的,你是屬粘糕啊還是屬膠水啊?”

我笑笑,沒理他的調侃,我得重新捋清我的心意,它好像變了又好像沒變,就像一杯溫水,只是把它加熱沸騰變開水了,但它本質還是水。

而我對餘灼的初心,好像就是喜歡。

我們成功吃上了烤肉,從第一次我跟餘灼一起吃麻辣燙時就發現,跟餘灼吃飯是一種享受,因為他吃東西會表現出特別享受的模樣,而且絕不是裝出來的,一碗白粥都能讓他吃得讓人感覺他在吃什麼山珍海味。

“你烤得真棒。”他一邊埋頭吃著烤肉,一邊不忘豎拇指表揚我。

我有些無奈,他每吃一口就要誇一口,我都要免疫了,而且烤肉只要不烤糊、不生,不都是那個味嗎?

回去的時候我們還去周邊逛了逛,最後被凍得不行就回了酒店。

白天睡太多的結果就是晚上睡不著了,睡不著就想找些事幹,當我們氣喘吁吁的看著對方時,都能從彼此眼中看到燃燒著的、毫無遮掩的慾望。

但我們又誰都不肯妥協,最後我跟他說:“一人一次,你先還是我先?”

他支著腦袋說:“不能再商量?”

我說:“可以,我來。”

他撇了撇嘴,小聲嘟囔了句什麼,我沒聽清,只覺得他可愛的緊。

雪花飄落堆積又融化,風聲低吟嗚咽,捲起雪花在寂寥無人的角落處齊跳華爾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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