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灼初見紀佑謙是在他大四的時候,那會兒紀佑謙讀大二,已經是個小小的風雲人物了,不為別的,就因為他帥。

那天他剛回到宿舍,舍友就拿著手機跟他說:“餘灼,給你看一位帥哥學弟,還是體院的哦。”

舍友知道他的取向,總是樂忠於給他推同校的帥哥,餘灼曾開玩笑問他們:“你們就不怕我對你們起一些想法?”

舍友毫不在意的說:“聽說能被同性看上的都是天菜,我們幾個屌絲,如果你真看得上.....”

他矯揉造作道:“我們也不吃虧啊,看看你這臉、這長腿、這身材.....”

餘灼面無表情的推開他,他又跟上來說道:“哎,你先看一下嘛,看看又不掉肉,這學弟真挺不錯的,吶,叫紀佑謙,我連他微信都要到了,一會兒發給你啊。”

餘灼接過他的手機看了一下,不是圖片型別,而是影片,畫面中有三個男生,其中一個男生穿著軍訓服裡配套的T恤,外套墊在花壇上坐著抽菸。

錄影片的人笑罵了句髒話打趣他,他抬眼看向鏡頭,眼神有些兇又很快移開視線吐出了一圈煙霧。

“怎麼樣,帥吧?還是那種痞帥型別的,187體育生,怎麼看都是你們gay圈的天菜!”他拿過手機點了幾下說:“微信名片我給你推過去了啊,雖然你看著不缺資源,但這種優質股還是不能放棄的。”

影片應該是之前他們軍訓的時候拍的,餘灼拿出手機看了眼,這人的頭像是個球星,暱稱就一個“1”,挺酷的,但是不是1就得看人了。

他點開名片,發了個好友申請過去,他就是個挺膚淺一人,而紀佑謙又剛好讓他有些心動,那麼試一下也無妨。

紀佑謙在晚上要睡覺的時候同意了他的好友申請,餘灼等了幾分鐘,看他會不會發點什麼,一般別人加自已,如果對方一直不吭聲的話會忍不住發一個詢問。

但餘灼算錯了,直到半小時之後,紀佑謙都沒有任何動靜,所以只能他主動發。

他問紀佑謙有物件嗎?

可能別人會覺得太直接,但餘灼覺得這樣可以直接得到他想要的,要是他說有物件,那自已也可以乾脆放棄,要是說沒有,就可以接著往下聊。

紀佑謙隔了五六分鐘才回,他說沒有。

餘灼跟他互換了名字,道了聲晚安。

他不是一個主動的人,在紀佑謙的事情上卻難得多了些耐心,張弛有度的跟對方聊天,儘管紀佑謙的回覆實在冰冷敷衍。

他得知紀佑謙的生日是9月21日,處女座,為此,還心血來潮去研究了一下星座。

有一次院內有球賽,他去當替補,看到在隔壁場上打球的紀佑謙,他給他發了個訊息,問他是在打球嗎,他好像看到他了。

紀佑謙下場後下意識抬頭看了眼四周,然後回了個“嗯”。

餘灼往上翻了翻聊天記錄,他回的大都是“嗯”、“不了”、“晚安”,都是出於禮貌回覆的,最長的一句話就是,他問他,下次如果遇到的話,如果直接上去跟他打招呼,他會不會嚇到。

紀佑謙回覆說:不會,我只會驚訝一下,然後說hello。

紀佑謙實在過於冷漠,餘灼沒幾天就淡了那份心思,直到刷短影片時刷到曲江白的官宣之後,他徹底斷了跟紀佑謙的聯絡,他們也成了彼此好友列表裡吃灰的存在。

餘灼倒也會經常刷到曲江白髮的和紀佑謙的日常,他還是覺得紀佑謙帥挺對他的口味,但卻沒再升起過別的心思。

也不覺得有什麼遺憾,他對紀佑謙算不上喜歡,長得帥的人很多,這個不行就下一個,就這麼簡單。

我聽完那段沒有任何印象的往事,心裡不由生出一種悵然若失感。

“出去走走嗎?”我跟他說:“老食堂那裡新開了一家賣烤紅薯和糖炒栗子的店,那天我舍友帶回來時我吃了一些,味道還不錯。”

餘灼點燃了一根菸,將車窗降下來了一些,冷風立刻鑽了進來。

那股強烈的無法言說的被裝在瓶子裡的熱潮,經冷風一吹只留下一股未溢位留在瓶底的餘溫。

我湊過去拿過他手裡的煙抽了一口,在吐出的煙霧中看著面前之人的臉。

他伸手撫上我的臉,大拇指在來回摩擦著我的唇瓣,我微張著嘴任他動作,等他抽回手時我猛地一手抓住他,將他壓在車座上有些粗暴的咬了上去。

對,就是咬。

這狗崽子心裡的想法我差不多能猜出個七七八八,從開始到現在,無非就是不想跟我糾纏太多,所以一再提醒我他是個怎樣的人。

他現在跟我保持這種尷尬又曖昧的關係,不過是因為對我還算有點興趣,但如果我想強硬闖入他的世界,這是不可能的。

在他眼中,我們現在的關係主動權在他,想繼續或是斷了,都在他的一念之間,他想做只自由的鳥,偶爾會被地上的美食吸引,但絕不會放棄自已的天空。

可是,我們之間會發展到這一地步,全在我的允許之內。

我允許他保持自身的灑脫,但他想逃離,絕不可能!

他低低笑出了聲,我鬆開了抓著他的手,改為抓住他的後脖頸,舔了舔那被我咬出血的唇瓣,又溫柔地細細吮吻著。

他的手不安分的探進我的衣服裡,我們久久之後才喘著氣分開,他用手狠狠抓了一把我的肚子說:“腹肌練得不錯嘛。”

我看了看他的肚子目光又往下移了幾分,說:“你也不錯。”

“走了,不是要帶我去吃烤紅薯和板栗嗎?”

他開啟車門走了下去,穿著黑色大衣頂著飄落的雪花看著我,鼻子和嘴唇通紅。

他彷彿與周圍的景色融在一起寂靜無聲,而我的心動炸響在風雪之中。

我們並肩走在校園裡,我看著光禿禿的枝丫想,如果是夏天,這裡就是林蔭小道,草坪上會坐著很多人,傍晚時刻,有人會買東西來這裡做簡單的露營,學生們自組的樂隊也會在這裡唱歌,很熱鬧。

“如果我當時見過你就好了。”我側頭看向餘灼說。

“嗯?”

餘灼將下巴埋進圍巾裡不解的看向我。

我笑笑說:“哪怕是一面,那樣我就會跟你表白,我們或許會有一段平凡卻又不太平凡的戀情。”

餘灼說:“可你已經有那樣一段戀情了不是嗎?”

我搖頭道:“我....我上段感情其實我自已也很迷糊,對於我來說,那更多的是一種好奇,我好奇他口中喜歡我很久的感情是怎麼樣的,事實證明,確實不怎麼樣。”

餘灼挑眉,好奇的看著我。

我頓了頓說:“我確實也沒資格說他什麼。”

我確信,如果我在和曲江白交往的過程中遇到餘灼,那我會毫不猶豫的選擇餘灼,不,不是選擇,對我來說曲江白和餘灼,餘灼是必選。

所以,在曲江白那裡,或許他也遇到了一個只想必選的人。

“像你這樣的一律統稱為渣男,當然,我也沒資格說你什麼。”餘灼說。

我們一起去老食堂買東西,我不喜歡吃紅薯,所以就只買了他的,他在吃紅薯時我在一邊邊看他吃邊給他剝板栗,食堂里人不多,大都是些情侶,我們在其中,彷彿也是他們中的一員。

餘灼說要吃餛飩拿著我的卡還不忘叮囑我:“板栗再多剝一些。”

我對著他比了箇中指,他笑嘻嘻的跑遠了。

板栗難剝又粘手,可我剝了差不多一半也沒見餘灼回來,賣餛飩的地方在食堂的入口處,我往那地方看了看,但還是沒見到餘灼的身影。

板栗殼扎進了指甲縫裡,我把剝了一半的板栗丟進餐盤裡,提著那半袋已經剝好了的板栗往外走。

餘灼這個狗崽子又偷偷跑了!

我一邊洗手一邊想。

洗手池在食堂外面,我將手上的的紙巾丟進垃圾桶想回宿舍時卻聽見了一道熟悉的笑聲。

我往前走了幾步看向拐角處,那裡有我熟悉的兩個人,曲江白背對著我抬頭看著餘灼,而餘灼顯然也看到了我,他的惡趣味在那一刻被點燃,我看見他伸出一隻手挑起曲江白的下巴,說:“那要不跟你試試?”

他低下頭湊近曲江白,我冷冷的看著他,在他抓住曲江白的那一刻終於忍無可忍地把他拉開。

“佑謙?”曲江白驚呼了聲,說道:“我跟他沒什麼,我就是看到你跟學長在一起吃飯,所以.....剛好看到學長出來了,就跟他聊了聊。”

我看了他一眼,拉著餘灼的手在他手心處來回蹭了蹭。

“講點衛生,別什麼髒東西都碰。”我跟他說。

餘灼挑了挑眉,曲江白的臉色變得難看,猛地拉住我說:“你什麼意思?你和他什麼關係,你們在一起了嗎?我不允許!紀佑謙我不允許!”

我嫌惡地甩開他的手,他跌落在地上滿眼不可置信的看著我。

“我做什麼事需要你允許?”

把裝著板栗的袋子遞給餘灼,我牽著他的手跟他說:“走吧。”

餘灼往嘴裡放了個早就涼透了的板栗跟在我後面笑眯眯的說:“你們看起來不像是斷乾淨了的啊?”

我說:“反正我這邊斷乾淨了。”

他笑著用額頭抵上了我的肩膀說:“哎,我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說實話,還挺有意思。”

我停下腳步回頭看著他問:“你對曲江白的第一印象是什麼呢?”

“嗯?”

他似乎有些疑惑,但還是想了想說:“人畜無害?長得挺精緻的。”

我盯著他看了半晌說:“不及你一半。”

他愣了一下,摸了摸自已的臉,興致缺缺的應了一聲:“啊。”

然後又嘲諷般說了一句:“是啊,我當然比他精緻好看,不然怎麼把你勾到了呢?”

我得承認,我是先被他的外形吸引了的,所以也不做什麼反駁。

“你不要被曲江白的外形騙了,不要跟他接觸,也不要對他產生什麼興趣,他就是個爛人。”

餘灼說:“巧了,我也是個爛人。”

我替他拉好圍巾,跟他說:“那你就爛在我一個人身邊就好了。”

說完這句話後我有些忐忑的看著他,我不確定他會不會嚇得縮回殼裡去,或者是逃跑,我在試探。

餘灼卻是不以為意的笑了笑,問我:“你要不要跟我出去玩?”

“嗯?”話題跳躍有點大,我下意識問他:“去哪裡?”

“隨便了。”他伸了個懶腰,拍了拍肩膀上飄落的雪說:“先去威海?聽說那裡的冬天有一種別樣的範圍。”

我想了想點頭應道:“好,什麼時候出發?”

“明天?”他說。

“好,那我先回宿舍收拾東西。”

他點頭嗯了一聲,我看著他說:“我得把被子什麼的都收起來,今晚沒地方睡。”

“擱這等我呢?”他掏出一根菸點上說:“行,那就在我那住一晚唄。”

我無聲笑了笑,拿出手機跟他說:“把你身份證發我一下?我來訂票。”

“訂什麼票,直接開我那車去不就好了嗎?”他邊吃板栗邊說。

“這天氣自駕遊不太現實。”我拿過他手裡的板栗說:“凍成這樣了都,別吃了。”

“嘖,瞎操心。”

也不知道是在說不讓開車的事,還是說不讓吃板栗的事。

“自駕遊當然好,但是這個天氣車容易打滑,路面結冰更是難走,我們什麼時候才能到?而且也很耗油啊,浪費那錢幹嘛。”

“喲,最後一句才是重點吧?”

我面無表情道:“我還是個需要靠家裡的大學生,窮。”

他攬著我,貼近我的耳朵曖昧道:“沒錢啊?叫聲好聽的聽聽,求餘哥養你啊。”

我側頭在他臉上親了一下,毫無心理負擔地說:“求餘哥養我。”

餘灼咬了咬後槽牙,看了眼四周低罵了一句:“你真行。”

“謝餘哥誇獎。”我掏出鑰匙開啟宿舍門說:“不過行不行的,如果你想知道,我隨時可以證明。”

“靠。”他笑出了聲道:“悶騷男。”

我笑而不語,他自來熟地逛了一圈我的宿舍,嫌棄陽臺上蔫了吧唧的綠蘿,又自顧自的坐在我的床上問我:“你那個室友呢?”

“今早回家了。”

他躺在我的床上哦了一聲,又瞎鬧騰了一番,我開啟行李箱邊收拾東西邊問他:“是不是還挺懷念校園生活的?”

哪知他毫不猶豫的說:“不懷念。”

“啊?”這麼幹脆利落,我愣了一下。

“活的跟乞丐似的天天打工的日子,有什麼可懷念的。”

你的父母不管你嗎?

我想問這一句,但不知怎麼的,沒問出來,只玩笑般說道:“我還以為你們京城人士家裡條件都還不錯。”

“你沒聽說過一句話嗎?貧富差距最大的往往是在最富有的城市。”

就算想問更多,但我也知道現在不是好時機,壓下心底的情緒,我跟他說:“好在現在好起來了,您看您才畢業兩年就當上老闆了,還有房有車,也是個成功人士了。”

他輕笑了一聲說:“二老闆、二手車,房子是租的,不過,感謝你肯定我。”

他的感謝說得認真,我有些不知該怎麼接,憋了半天只說:“不用別人肯定,你做過的那些事自已肯定自已就好,因為別人看不到那麼多,但你終究是做過且做到了的。”

走廊傳來呼啦呼啦的行李箱滑動的聲音,很久很久,我都沒再聽到他的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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