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每個人天生都帶著一些偏執的屬性,有些人會直接表露出來,有些人隱藏的很深,在沒有表露出來以前,外人看來是個很佛系、對任何事興趣都不高的人。

表露出來後,可能是個被人們所畏懼、被醫生判定為患有偏執型人格障礙的精神病病人。

一首曲畢,清吧老闆下了場,我回到座位上,腦子裡想的全是要怎麼在那修長的脖子上印上屬於我的標記。

“老紀,想什麼呢?”

鄧鑫碰了一下我面前的酒杯說。

“你認識清吧老闆嗎?”

“這你就問對人了。”鄧鑫突然顯得很興奮,“這位老闆叫餘灼,比我們大了兩屆,我也是看到他才反應過來這家清吧是他的,你不知道,他當時可是我們校園牆上的常駐嘉賓。”

“校園牆?”我有些疑惑。

“你這個老古董不懂了吧?簡單來說就是校園貼吧,表白的、吐槽的、轉賣東西的、代拿快遞的都有。”鄧鑫一邊嫌棄一邊解釋道。

未了,他掏出手機點了兩下激動道:“幾天沒逛了,沒想到學長又在咱們校園牆上火起來了。”

我湊過去跟他一起看,果然都是餘灼今晚的唱歌影片。

鄧鑫看著那些評論嘖嘖兩聲道:“雖然學長退出了江湖,但江湖依然有學長的傳說。”

“哦對了。”鄧鑫點了點螢幕說:“這上面也有關於你的撈人資訊,只不過有一些在知道你有物件之後就刪貼了。”

鄧鑫翻出幾條關於我的帖子,我隨便瞄了幾眼不是很感興趣,跟他說:“把這個網站的連結發一下給我。”

鄧鑫挑了挑眉,一臉的“我懂你的表情”,雖然我不知道他又在瞎想些什麼。

“成,發給你了。”

“嗯。”

鄧鑫把連結發了過來,我強忍著沒立刻點進去,而是假裝不在意的端起酒小口喝著,我期盼著餘灼能再上一次臺,或者出現在我視野裡就好,可惜,直到清吧要打烊了,我都沒再見到他。

鄧鑫已經喝大了,這個點寢室門早已關閉,只能去酒店住。

我覺得頭疼,就是不想住酒店才回的學校,卻不想最終還是要去酒店住。

計程車在路邊停下,我將喝的爛醉、嘴裡還不消停非要跟我講解戀愛大道理的鄧鑫扔上車,他可能撞到胃了,因為他突然大喊著:“操,誰他媽打老子肚子,想吐。”

師傅扭過頭來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我說:“吐車上二百啊。”

我上車踹了一腳鄧鑫,砰地一聲關上車門。

真糟心,本來失戀的是我,喝醉酒被照顧的物件卻成了鄧鑫。

車子向前移動,我往窗外看的時候看到了靠在牆上抽菸的男人,嘴角上挑,一副慵懶的模樣,不知在跟對面的人說什麼,還伸手想摸那人的頭。

我這才把視線往另外一個人身上移,是那個女侍應生。

不待我看清楚,車子已經快速駛離,一股氣憋在心裡不上不下,抓心撓肝般盤旋著,這種心情一直持續到我要睡覺前。

我看著手機裡餘灼的照片,心想,那是他女朋友嗎?

如果是的話......

如果是的話。

我無聲笑了一下,那又怎樣呢。

第二天醒得有點晚,還是前臺打電話來問我們是否續住才醒的。

鄧鑫嚷嚷著頭疼,我嫌棄他身上的酒味讓他趕快去洗個澡回學校了。

路上鄧鑫還回味著昨晚最後群魔亂舞、瘋狂蹦迪的時刻,我沒心思聽他說那些,皺眉掛掉再一次打來的電話。

昨天走的急倒是忘了把曲江白拉黑名單裡,我做什麼事都不喜歡拖泥帶水,當下就把人微信刪了,電話拉黑,剩下的也一一處理。

“咦,那不是昨晚那位服務員小姐姐嗎?”

我太陽穴突突跳了兩下,抬頭看過去便看見了昨晚那個女生。

“哇,又冷又颯,這種女神我怎麼沒聽過也沒看到過誰提起呢?這群人瞎了?”

鄧鑫不信邪的去翻看校園牆,是真沒發現關於這位小姐姐的任何資訊。

他不知道,這位小姐姐叫言雲蘭,行事很低調,只在有課或有其他非參加不可的事時才在學校,還有一個很厲害又愛吃醋的物件,當然,這都是後話了。

“喜歡啊,喜歡就去要聯絡方式啊,別錯過了。”

鄧鑫有些蠢蠢欲動,轉瞬間又偃旗息鼓:“算了,我、我配不上。”

他說得特小聲,然而我還是聽見了,鄧鑫和那位小姐姐確實有些不匹配,有些人一眼就能看出來與你不在同一個世界。

但,我能說實話嗎?

“你慫什麼?勇敢點才會有故事,你不試試怎麼知道不可能呢?況且,我覺得你也很不錯啊。”

“真的嗎?”

鄧鑫眨巴著他那不大的眼睛期待的看著我,我違心的“嗯”了聲。

“唉,有你這句話哥們就自信多了,但是人吶,貴在有自知之明,哥們啥沒有,僅剩的一點優點就是這個自我認知了。”

他絮絮叨叨說了一會兒後,突然驚叫了一聲,指著我顫顫巍巍說:“你剛剛說覺得我很不錯,你、你不會對我抱有什麼不能說的秘密吧?”

說著還雙手擋胸道:“我跟你說,雖然你人長得帥,個也高,也沒有什麼不良嗜好,但、但我是直男,我只喜歡漂亮小姐姐的!”

我強忍著一拳揍翻這個傻缺的衝動,翻了個白眼自顧自走了。

吃個泡麵還不忘看打碼影片,還漂亮小姐姐,吃屎去吧你。

剛回到宿舍樓下就又看到了一個該去吃屎補補腦子的人。

鄧鑫趕上來,顯然也看見了曲江白,他不知道兩人分手的原因,秉著勸和不勸分的原則,推了推我說:“有矛盾就講清楚,畢竟快三年了,挺不容易的。”

我沒看曲江白,只對鄧鑫說:“沒什麼好談的。”

可曲江白卻不依不饒的追了上來,擋在我面前,臉色蒼白的厲害,看著我還是那句話:“我們談談。”

鄧鑫自覺離開,我煩不勝煩對曲江白說:“你想讓我在公共場合公然說出你的那些破事還是怎麼的?我足夠給你留顏面了,也不想再跟你多糾纏,不然那天我就該打你一頓了,滾吧。”

曲江白似乎是不相信我會這麼跟他說話,眼眶瞬間就紅了:“佑謙,我、我錯了,我不喜歡他的,我只是.....”

“你只是孤獨了、寂寞了,可這些都跟我沒關係。”我不耐煩的打斷他,“你愛找誰就找誰都跟我沒關係你懂嗎?你憑什麼以為,在你做出那些事後,我還會不計前嫌的跟你好?”

曲江白低著頭,小聲說:“你先冷靜一下,我知道是我錯了,除了分手,你想怎麼讓我補償都行。”

“你還不明白嗎?”我搓了一下臉,只希望他能立馬消失。

“你跟別人睡了,而我有潔癖,說得再明白一點就是,你髒了,我不是非你不可,既然如此,我為什麼要委屈自已忍受你?”

“你要是無聊可以再去找別的男人,我就一個要求,不要再來煩我,就算要死了也別來找我。”

我不想在無關的人身上浪費時間和精力,如果曲江白再來煩我,我不知道會做點什麼,我不是多有耐心的人,相反,當有我不想去做的事和不想接觸的人時,會很煩躁。

鄧鑫在二樓的陽臺上觀望著,見我回來可能想問點什麼,但看了我的臉色後也只是嘆了口氣什麼也沒問。

我鑽進被子裡想好好睡一覺,可夢裡一陣的稀奇古怪。

我夢到我在一條看不到盡頭的泥路上奔跑著,左側是石壁,右邊是高高的懸崖,我不知道為什麼要跑,可身體卻停不下來。

我累極了,心臟傳出高負荷的訊號,我好像被拖進了一片迷霧中,怎麼也掙扎不開。

我在迷霧中看見了一個身影,那人輕輕揮動著濃霧,那束縛著我的濃霧卻好像是披在他身上的薄衫一般,輕盈靈動。

“你是誰?”我問他。

那人輕笑了一聲,嗓音沙啞性感,像是那勾人心魄的山魅一樣。

我艱難移動步子朝他走去,撥開層層雲霧,我終於看清了他的臉。

“餘灼。”

餘灼抬起一隻手虛虛搭在我的肩膀上,我握住他的手將他拉進我懷裡,他在我耳邊輕笑著,下一刻卻把我推進了深不見底的山崖中。

我大喘著氣從床上坐起來,四周昏暗,開啟手機看了眼時間,18:24分。

拉開床簾下床去喝水,鄧鑫不知道去哪了,樓道中傳來幾聲聲響,從陽臺看出去,天空是冬季常見的灰濛,偶爾有幾隻麻雀飛過。

枯葉被風捲起,我久違的感受到了孤單的情緒。

這太奇怪了,我之前非常喜歡一個人待著,我不認為一個人就是孤獨的,與其和一些不懂自已沒有共同語言的人待在一起,還不如一個人來的自在。

一個人可能不會孤獨,但跟著一群融不進去的人玩,才會感到格格不入的孤獨。

我一直這麼想的,現在也是。

我只是此刻感到一絲不對勁而已,這很正常,既然如此,那就去讓自已去做自已想做的。

既然夢裡有個混蛋讓自已受了驚嚇,醒來找他就是天經地義的事。

到達drunk時人家還沒開始營業,我看了眼掛在一旁的牌子,上面寫著八點才營業。

冬季天黑的早,旁邊幾家店都已經開始營業好一會兒了,這傢伙倒是不急著賺錢。

反正也還沒吃飯,索性去附近轉轉看看有什麼吃的。

轉著轉著,倒是讓我碰到了坐在小板凳上,把碗放在泡沫箱子上吃麻辣燙的餘灼。

我過去點了幾樣菜,他聽到動靜回頭看了我一眼,然後笑著笑:“誒,吃麻辣燙怎麼能不加粉呢?”

我愣了一下跟老闆說:“那再加點粉吧。”

老闆應道:“好嘞,你看一下要加什麼粉?”

我看著各種各樣的粉有些糾結,餘灼再次出聲道:“木薯細粉吧,很不錯。”

我點頭跟老闆說:“那就這個吧。”

我搬了個小凳子放在旁邊問他:“我可以坐在這裡嗎?”

他嗦著粉指著不遠處的桌子說:“那裡有桌子,幹嘛不坐那邊?”

我看著他放碗的箱子,問他:“那你怎麼不在那邊吃?”

他神神秘秘的說:“你不懂,吃街邊麻辣燙就得在這種角落裡吃才有那個氛圍。”

我笑著點頭:“那我也感受一下這個氛圍。”

“可這裡已經被我佔領了。”

“那你這頓麻辣燙我請了,當做你的場地費。”我起身去付了兩碗麻辣燙的錢。

餘灼支著腦袋,看了我好一會兒,像只狡黠的狐狸一般,他說:“我記得你,昨晚你在進門口那盯著我看了很久,現在又來跟我拼桌,怎麼,對我感興趣啊?”

我不躲不閃,直直看著他說:“如果我說是呢?”

雖然天冷,但這邊人來人往的很熱鬧,我看著餘灼,不想放過他的一點變化,可他還是那副半笑不笑的表情,說:“你不是有男朋友嗎?”

我有些疑惑:“你怎麼知道?”

“我之前好歹也是跟你一個學校的,你那男朋友天天發你們的照片,我偶爾刷到過,怎麼,想偷吃?”

曲江白之前就經常喜歡拍我,儘管我告訴他不喜歡拍照,也不喜歡自已的照片被髮到網上,他還是不聽。

我皺了皺眉,跟餘灼解釋道:“那都是他自已發上去的,我們已經分手了。”

他眼裡閃過一絲意外,說:“我以為你們感情很好。”

我並不想給餘灼一種我急於跟曲江白撇清關係的感覺,儘管我真的很想表明立場,但那會對我接近他不利,於是只說:“並不是你看到的那樣,我們並不合適。”

“哦,原來是不合適啊~”

他拉長了聲音,我知道他在暗諷,但也實在沒什麼可說的,好在老闆把麻辣燙端上來了,餘灼也沒再調侃我,只說:“這家麻辣燙很好吃,你嚐嚐。”

“你經常來這裡吃嗎?”我問他。

“嗯?嗯。”他應道。

他在一旁抽菸,客人多的話還會去幫老闆,他們是認識的。

我慢慢吃著麻辣燙,邊看著那忙碌的身影出神。

直到頭頂投下黑影,我才反應過來餘灼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了我面前。

“你是小姑娘嗎吃東西這麼慢?”

“啊,我....”

我正要快速解決剩下的東西卻被餘灼拿走了碗。

“別吃了都冷了,走,你請我吃麻辣燙我請你喝酒。”

我跟著餘灼一塊回到店裡,這次店內燈火通明,傳來音樂聲和幾道人聲,看來營業有段時間了。

我看了眼時間調侃餘灼:“看來你只是個甩手掌櫃。”

餘灼聳了聳肩說:“我開店就是因為不想打工,如果要每天雷打不動的準時出現在店裡,那我還不如去打工。”

說得好像有那麼點道理。

那時的我沒想到,餘灼是個極致不喜歡被束縛的人,在他的生命中,似乎沒有什麼比自由更重要的,凡是對他起約束作用的,都會被他無情拋棄,哪怕那是名為“愛”的東西。

進店後他給我安排了個位置說去拿酒,我的視線跟隨著他,他先去和那位女侍應生說了會兒話,不知道說了些什麼,那女侍應生瞪著他,而他嬉皮笑臉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後快速溜走了。

我認真打量著那個女生,的確有著令男人心動的身材和臉蛋,這讓我的心情又開始煩悶起來。

應該是注意到我的目光,那女生轉頭與我對視上,我朝她笑了一下,她頓了頓向我走來。

“您好,需要點些什麼?”

我往後仰靠在沙發上對她說:“你們老闆說請我喝酒。”

未了我又補了一句:“我們剛剛一起吃了麻辣燙。”

她微笑著點頭說:“好的,那您稍微等一下,他一會兒就會過來,我先去忙了,有需要您再叫我。”

她沒有表現出一絲的好奇,並沒有因為我是她老闆帶來的人而多看一眼,彷彿我跟滿屋的客人毫無區別一般。

這種表現原因有二,其一是她真的對我不感興趣,其二是因為見怪不怪,餘灼之前可能經常帶人過來。

這時餘灼手裡拿著兩瓶酒向我走來,途中還和其他客人打著招呼。

他穿著黑色高領毛衣,外面搭著同色風衣,顯得身形修長,有顏有型。

不只我一個人在盯著他,在這個空間裡,想佔有餘灼的人不少,他不只是我的獵物,但我不會讓其他人得逞。

“給你拿了兩瓶好酒。”餘灼將酒拿到桌子上說。

我看了眼,我沒接觸過什麼高階的基層,分辨酒也只能靠瓶子上的年份,可我總不能拿起瓶子看吧,所以只能對他說:“一碗麻辣燙換餘老闆兩瓶好酒,餘老闆虧了啊。”

餘灼坐在我一旁饒有興致的問:“哦,這麼一想確實挺虧,那你要怎麼補償我呢?”

我很高興他能順著我的話往下走,開啟一瓶酒倒進高腳杯裡,這人怪講究,來清吧講情調。

我學著電視劇裡的模樣醒酒,將酒杯遞給他,指尖搭著他的指尖。

“聽你的,怎麼補償都可以。”我的手指在他手背上輕輕劃了一下,有些東西不用教,男人天生就會。

他輕笑一聲將酒杯遞到唇邊,他的唇色很淡,因此當沾染上紅色的酒液後像晨露滴落在紅玫瑰上一般,嬌嫩又忍不住讓人想去採擷。

“為什麼對我感興趣,外貌?”

“對。”我直言不諱,我對他見色起意。

他似乎沒料到我會這麼直接的回答他,愣了一下後笑說:“這世界上好看的外貌多了去了。”

我點頭表示贊同:“可我對他們沒有興趣,說實話你是第一個讓我產生這種強烈慾望的人。”

餘灼挑眉道:“這話倒是一個男的會說出口的話,可惜我也不是女孩子,這話騙不到我。”

“所以沒打算騙你。”

餘灼像個神經病似的捂臉笑了起來,笑得肩膀都在顫抖,我覺得疑惑,有什麼好笑的?

“所以,你之後遇到一個外貌更優越的人,然後就跟他重複這句話?”

我想了想說:“沒遇到過,但我想確實會這麼說,因為如果我去找那個人了,說明對他產生的感覺超過了你,那也的確是第一個讓我產生強烈慾望的人。”

其實我還想跟他說,我見過比他好看的人,但是他們的脖子沒有他的好看,但我覺得沒必要。

他將高腳杯裡的酒一口喝完,目光炯炯的看著我說:“那我就放心了。”

放心了?放心什麼?

也是後來我才明白,他所說的放心了是指我是因為外貌而接近他的,我的話也似乎向他傳遞了,如果有人能給我更加強烈的慾望,我就會轉移目標,他覺得這樣很好,這樣我就不會糾纏他。

真是個傻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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