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遇刺
“小姐！”
望梅、聽蘭、攬菊和念竹不管三七二十一，只管將矮几上的東西砸向黑衣人，一時間茶水瓜果亂飛。
“快來人！”李二姑娘高聲呼救，宅子裡的護衛拿著刀劍衝過來。
她是最不希望出事的，畢竟這是她李家的宅子，無論是誰出事李家都難辭其咎。
更何況，知雲是丞相府嫡女，更不能出事。
另一邊，蕭婉兒早已吩咐丫鬟叫車伕把馬車駕出來，她高聲喊道：“馬車在園外！”
知雲腳步一轉，向園外跑去。
黑衣人正欲追上，卻被護衛擋攔，待擺脫那些護衛時知雲早已不見。
馬車內，知雲癱坐在軟凳上，她的心跳得極快極重，腦子陣陣發暈。
望梅四人上了馬車後跪坐著，個個心有餘悸。
知雲撩開簾子看向園中，那黑衣人提劍傷了好幾個護衛，沾了血的劍尤為刺眼。
再看宅子那邊，尚清燕亭亭站在那裡，看不清是何神情。
眼見失去刺殺知雲的先機，黑衣人不多做糾纏，飛身逃走。
知雲這才放下心來。
目睹整個過程的尚清燕頗為遺憾地嘆口氣，“可惜了，沒死成。”
身後的丫鬟深深低著頭，不敢聽，也不敢看。
***
馬車直驅丞相府，望梅和念菊扶著知雲回院子，聽蘭跑去闌姝園稟告沈妙弋，攬菊去叫府醫。
沈妙弋得知知雲受傷後險些暈過去，知老夫人被死死瞞著，在佛堂裡沒被驚動出來，知珩從書房出來直奔西小院。
知雲手臂上的傷口深且長，但好歹不危及性命，這是不幸中的萬幸。
“是皎皎不對，讓娘和哥哥憂心了。”知雲半躺在床上，臉色蒼白，但不見驚懼之色。
沈妙弋卻捏著帕子不住地擦眼角，沒一會兒便溼了半張帕子，“皎皎，是怎麼回事？”
知雲握著沈妙弋的手，搖頭，“我們在園子裡好好的，他拎著劍就來刺殺我，單單追著我。那人渾身黑衣，臉上也拿黑布蒙了面，看不出他的身份。”
聞言，沈妙弋心疼萬分，她摟著知雲哭道：“讓你舅舅查，定要讓他查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知珩給沈妙弋換了張新帕子，“娘，您再哭就要把皎皎的屋子淹了。”
又對知雲說：“皎皎，此事就交給爹和舅舅，這些日子你就在府中好生養著傷。”
知雲點點頭，“一切都聽家裡的。”
沈妙弋捏著新帕子又是好一通哭，被知珩好說歹說送回闌姝園了。
知雲屋外齊齊跪著四個丫鬟，沈妙弋心中對她們有氣，“護主不力，自已找管家領罰。”
望梅四人心中有愧，個個紅著眼圈，她們齊齊磕頭，回：“是，夫人。”
屋裡終於靜下來，知雲閉目養神，腦中不斷思索著今日發生的事情。
裙幄宴共去了七家姑娘，加上不請自來的尚清燕便是八家，除卻知雲自已、蕭婉兒、東家李二姑娘外還剩五家。
太中大夫衛家大姑娘、水衡都尉王家三姑娘、尚書令許家許二姑娘、司值簡家二姑娘，以及太史令尚家大姑娘。
衛家家風清正，衛家大姑娘與成王已有文定之喜，向來不摻和旁事。
王家乃柔妃母家，向來支援三皇子殿下，與知家政見不合，且王三姑娘一直心悅兄長知珩。王家。
許家向來鑽營取巧，許二姑娘將許家那套學了個十足十。
簡家與知家乃世交。
最後一個，尚家。且不說尚大人如何，光是尚清燕那樣的做派就使人生疑。
況且……
知雲想到尚清燕對自已那不知從何而來敵意，更覺其中另有隱情。
這一盤算，八家裡就要查三家。若還要算上八家之外的呢？
知雲心中沉沉，只覺不好。
她向屋外喚了聲“望梅”，四個丫頭又趕緊進屋跪到知雲床邊，年紀最小的念竹可憐巴巴地看著知雲，“小姐……”
“好了，怎麼一直哭哭啼啼的，我傷得不重。”知雲垂眸看著她們，眼中帶著笑意，“這事不怪你們，打起精神來，還有事讓你們做。”
攬菊用袖子一抹眼淚，重重點頭，“小姐，您儘管吩咐。”
“城北有家唐氏酒肆，你們拿著我的玉佩去找酒肆掌櫃，然後請他派人留意一下衛、王、簡、許、尚五家動向。”說著，知雲從床邊暗格中拿出一塊銅錢大小的白玉玉佩遞給念菊，“莫要搞丟了，切記，是唐氏酒肆。”
攬菊手捧玉佩，又是一磕頭，“奴婢曉得，還請小姐放心。”
“小姐，那我們呢？”望梅巴巴地看著知雲。
“望梅你去挑一隻簪子給婉兒姐姐送去，今日多虧有她相助。聽蘭與念菊去做點吃食，我有些餓了，你們也一併吃些。”
“是，小姐！”丫鬟命臉上陰轉晴，各自領命做事去了。
另一邊，李府。
知雲遇刺，最不安的莫過於李家。
李二姑娘是五官郎將李銘的老來子，李銘和知珩同在郎中令底下任職，關係尚好，連帶著李二姑娘與知雲也偶有接觸。
這次裙幄宴李二姑娘主動擔了東家，便是想多和知雲親近親近，如此一來李家和知家也能親近起來。
但是沒想到，出了這檔子事。
黑衣人逃走後李二姑娘在蕭婉兒的幫襯下才勉強收拾殘局，隨後她慌慌張張地回府，滿心覺得自已闖了大禍。
李二姑娘跪在堂屋裡和母親李夫人說清來龍去脈，父親還值守宮中，大哥遊學在外，二哥醉心練武，絲毫不理會旁事，一時竟找不到拿主意的人。
最後還是李夫人做主備下七份大禮，給其他七家姑娘送去當作賠禮，但是輪到備尚清燕的禮時李二姑娘一拍大腿，直覺尚清燕有問題。
“她就那麼惡狠狠地盯著知大姑娘，看樣子是恨不得將知大姑娘扒皮抽骨了。”
李二姑娘眯著眼，豎著眉，昂著頭，將尚清燕的神態學得十足像。
“當真？”李夫人問。
李二姑娘猛點頭。
見狀，李夫人將手中錦盒扣上，心中有了章程，對李二姑娘說：“只要有疑，咱們便都不能放過，待會兒給七家遞上名帖，明日我挨家走一趟，去探探虛實。”
李二姑娘又是一陣點頭，雙眼放光。
娘可真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