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不一樣,先來後到的區別嗎?因為年少時陪著皇上的人都因你而死,所以唯獨剩下的我就比別人不同些嗎?”

“楚妃!”

我不管不顧,又問他,“若我也只想要權力呢?”

“你不是。”

我告訴他,“我就是,我不愛你,若你不是皇帝,我根本不會屈服於權力嫁給一個我不愛的人。”

“我也不想為你生孩子,你要搶走就搶走好了,一個虧待自已的兒子的皇帝又要虧待自已的另一個兒子。”

我恨不得一吐為快,我逼著自已慢慢去愛他,以度過以後的日子,在我滿懷希望時,他又露出了本來面目,我恨他。

“皇上就不值得愛,愛你的人被你欺騙,被你戲弄,因你傷心,我就不該嫁給你,我就是後悔,後悔死了嫁給你。”

“但你還是嫁了,你不只是嫁了,你還給朕生了孩子,你終究要被朕困在宮裡,給朕生兒育女,是,朕的母后、妹妹皆因朕而死,但誰規定了皇帝就要孤苦一生,朕偏不,朕娶了你,朕還有了司徒稷,司徒冥淵錯了,朕要告訴他,只有他該孤獨一生。”

我還未從他的話中反應過來,司徒燼提到的先帝,他的父親,司徒燼身為嫡子受盡先帝寵愛,為什麼對先帝如此大怨氣。

司徒燼突然拔出我床頭的佩劍,眼見著他的神色似乎不正常,渾身散發著煞氣,像個尋仇的鬼魅,拿著開了刃的劍在我殿內亂砍。

床絮翻飛,窗杦破敗,我大喊著救駕,一群人這才衝進來控制住他。

司徒燼走後,青禾叫著其他侍女收拾屋子。

忍不住小聲吐槽,“皇上真嚇人,娘娘還在修養身體,怎麼能這樣折騰。”

過了兩日,宋寅成突然來了攬月苑,我還奇怪這是幹嘛,宋寅成就吩咐人將我宮中的侍女嬤嬤都帶走,只留下我一個人,還宣旨禁了我的足。

宋寅成替司徒燼傳話,“皇上說,娘娘既然覺得皇上應該孤苦一生,就讓娘娘先替皇上試試什麼叫真正的孤苦。”

臨走前,宋寅成走近我,他奔波多日,已經長出了淺淺的胡茬,疲憊仍掩飾不住身姿。

離我近了,才屈身說,“娘娘何必傷人傷已,皇上也有自已的苦衷。”

我問他,“他有什麼苦衷。”

宋寅成很為自已的主子不平,“皇上發狂,也是少年時被先帝強逼著吃多了丹藥,精神一直不大好,娘娘是皇上心尖上的人,本也該愛護皇上。”

我一時不知道該從何處吐槽,被氣地笑出了聲。

我問他,“你知道一直和不愛的人在一起是什麼滋味嗎?皇上之於我就是陌生人,年少時的情意已經是多少年前了,卻強逼著我嫁進宮來,我嫁了,我又得到什麼了。”

宋寅成不知道該如何調和,作為皇上的近身護衛加多年知已好友,他當然希望司徒燼能得償所願,但面對這個女人,和自已有過肌膚之親卻一無所知的女人,宋寅成只覺得想跟她說一聲對不起,面對這個逼瘋了司徒燼的女人,又恨不得告訴她,天下最尊貴的皇帝願意把最好的東西都給她,還有什麼不滿。

立場不同而已,沒有人有資格怪她。

宋寅成帶著人離開了攬月苑,曾經熱鬧非凡的宮殿陡然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陽光似乎都冷了下來。

其後,我真的感受到了司徒燼說的孤苦一生,他嘗沒嘗過我不知道,但我自已切身感受到了。

一連半月,沒有任何人和我說話,我自已在小廚房做吃食,一個人打掃院子。

不知道旁邊院子怎麼樣了,我本來還等著種出又大又甜的果子,如果成功了,我就告訴母親,然後我們買上一大片地,種一大片果子,去街巷叫賣,就兩文錢一斤,肯定賣得好。

現在都沒了。

砰砰砰,突然有扣門的聲音。

我走上前去一看,差點兩淚汪汪,這不是司徒末這孩子嗎。

“楚娘娘,你餓不餓呀?”

這孩子就知道關心自已餓不餓,別人餓不餓,怪不得肉乎乎的。

我隔著門縫告訴他,“不餓,隔壁的樹苗去看看還活著沒?”

司徒末噠噠噠地跑過去,隔了老半天才噠噠噠跑回來跟我說,“好著呢,我就是急著要澆水鬆土來著,所以就來了。”

我提醒他,“那你記得隔幾天就來看看情況,如果有任何問題就來問我,還有,記著別叫人發現。”

司徒末立馬用小胖手捂住自已的嘴。

我好久沒說話,急著多說幾句,就和他聊了起來,我好奇地問他,“楚娘娘害你的小黑狗被趕出了宮,你不記恨我嗎?”

一提到他的狗,司徒末立馬傷心了起來,但還是立馬換上笑顏,“但是沒有楚娘娘,小黑就被燉湯了呀。”

我笑了笑,也為他的小黑慶幸。

司徒末又說,“我叫小全子找人養著它呢,只是在宮外看不著,但它還活得好好的。”

我們就這麼隔著門縫聊了一會,直到有人灑掃到附近,司徒末才回去。

我每天就練字、折騰一下我的菜園子,然後等司徒末。

只是他要上夫子的課,還得給貴妃太妃請安,也沒時間經常來找我。

我只能自說自話,以免突然有一天發現自已失去語言能力。

這天晚上,我突然聽到有貓叫,恍惚間黑黢黢的,我一個人卻有些害怕,被嚇得叫了起來,很快,貓叫聲又消失了。

第二天醒來,院子裡多了只白貓,原來是我昨晚看錯了。

就這樣,我多了個伴,我沒有如司徒燼期待的一樣被這孤寂而無聊的日子讓自已瘋魔。

我去湖裡撈魚,沒撈到,隔了一會又見岸上出現了兩條魚。

我驚喜地抱起我的白貓,親暱地感謝它,“咪咪真是我的幸運神。”

屋上漏雨,我爬上房簷遮擋,晚上果然一點不漏雨了,看來我還挺聰明。

直到我又修房從屋上掉了下來,一個人飛身抱著我,身上溼答答的泛著冷意,明明很冷,我卻有些臉紅心跳。

我掀起他的帷帽,試圖看清他的臉,偏偏夜色很黑,雨幕層層疊疊,隔著我的視線,面前的人也恍惚了。

將我放下後,人就消失了。

我懷揣著跳動的心進屋燒水,讓自已沐浴驅寒。

後來幾天,我的屋裡多了很多書,大多是農學注的續冊,還有些話本。

除了玩繼父給我做的機甲玩意,我又有了打發時間的消遣。

我知道,是那個救了我的人,如果沒有他,我可能已經摔斷了腿,在這冷宮一樣的地方被遺忘,然後腐爛。

我不知道他在哪兒,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會在,我放著風箏,希望他能透過風箏看到我,我過得還可以。

隔日,我收到了不一樣的風箏,為了感謝他,我做了一碗青菜粥,放在桌上。

我現在只有些簡單的東西,再也沒有奇珍異寶。

希望母親還不知道我的情況,要不然,她肯定急瘋了,唉,我的母親,為我操碎了心。

等我傷春悲秋完疲憊地進屋午寐,一個回籠覺起來,碗已經空了。

就這樣,他總找著機會為我解悶,我就做些清粥小菜感謝他。

小太監送來的菜裡豐富了許多,我甚至捨得我一半的口糧做一頓肉招待他。

我開始期待著和他見面,只是那個人從來未曾露面。

門又被扣響時,我驚喜地跑過去,卻發現是司徒末。

司徒末仰著笑臉,見我臉色微變,“楚娘娘不歡迎我嗎?”

我趕緊搖頭,“怎麼會,小胖子,怎麼這麼久都不來找我玩,你小子是不是已經忘了我的恩德?”

司徒末一把鼻涕一把淚,“哎呀,別說了,母妃管我管得太嚴了。”

我們又隔著門聊天,司徒末告訴我一些宮裡的訊息,“弟弟週歲可熱鬧了,很多人來參加週歲禮,但是父皇不讓我看弟弟。”

這麼快,已經一歲了。

“母妃說我本來就不得父皇喜歡,所以得加倍用功,但我根本就不是讀書的料,我就喜歡跟著楚娘娘種樹。”

司徒末嘮嘮叨叨的,給我講了不少事,他自已的,他聽說的,關於我的。

我開始想母親,開始想臨河,開始厭倦這裡一眼望不到頭的日子。

一封信留在桌上,是我母親的畫像,她和繼父遊山玩水,她還是那麼灑脫,她肯定以為我也得償所願,即使不愛也被呵護,被偏愛。

我拖累了母親許多,不打擾她也許更好,我想見一見那個人,這個慾望突然強烈。

我終究回不去臨河,隔著望不到頭的宮牆,我也看不見母親,相比之下,見到那個人似乎更容易。

我又爬上了屋簷,滑了下來。

來人迎著雨奔向我,在快觸及地面時,他終於是接住了我。

我猛地抱住他,死死地環住他的脖子。

雨嘩啦啦地下,砸得我暈頭轉向,身體漸漸失去溫度,心也開始亂掉。

我的眼睛都快睜不開,但我開始想睜開眼看看他,他一手壓住我的腦袋,一手回抱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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