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老夫人便帶著大夫人二夫人和阿若,一起去太子府赴宴。

阿若雖是瀘州縣主,但也是楊家媳婦,便一路扶著老夫人與各高門大族的夫人們見禮聊天。

眾人對傳說中的瀘州縣主甚是好奇,見面都十分客氣。

恆王妃張氏攜婉和公主帶一群丫鬟嬤嬤迎面走來,楊老夫人攜家眷行禮問安。

婉和公主對楊宣傾慕有加,曾讓張妃從中說和,楊宣以有婚約為由拒了婉和的美意,一直心中甚遺憾。

今日見到楊宣新婚妻子的阿若,心中酸恨非常,但面上仍客氣了一番。

張妃本想著阿若能嫁到大月國去,這輩子都不要見到,沒想到半路殺出個楊宣,計劃全打亂。

見阿若已非之前的唯唯諾諾之態,隱隱有大家夫人之風,心中暗恨。不禁嘲諷道,

“幾日不見,阿若姑娘,不,少夫人出落的這麼大方了,楊老夫人真是調教有方,恭喜賀喜。”

阿若裝作聽不懂,禮貌微笑說著感謝添妝的話。

楊老夫人知這關節,也不接茬,禮貌問候。

張妃討了個沒趣,便去別處聊天去了。

太子妃第一次見阿若,親親熱熱地拉著阿若的手一頓誇讚,又帶著眾人遊湖賞菊。

遊玩半天,阿若小解,便跟老夫人說了一聲,帶著海棠去,回來在一片樹林處,看到張妃橫眉豎目地站在當道。

阿若心知不好,躲不過也便低頭行禮。

張妃怒氣沖天,上前就是一個耳光,阿若和海棠沒防備被抽了個結結實實。

“恆王妃,你憑什麼打人!”

海棠一下扶住差點摔倒在地的阿若,衝在阿若面前,大聲吼道。

海棠一聲大吼,驚了張妃一下,更是驚到了附近的太子妃等人。

太子妃忙讓大家繼續看,她和楊大夫人急匆匆趕過來。

見阿若捂著臉,眼淚成串地滾下來。

張妃見驚動了太子妃等人有些慌了,但仍嘴硬道,

“她自已乾的好事自已知道!”

楊大夫人忙走上前檢視阿若臉部,半張臉腫起來,上面幾個白手印,打的夠狠的,忍住怒氣問道,

“恆王妃,不管我家媳婦哪裡得罪了您,您儘可以告知老夫人,我楊家自有家法管束。您如此貴重身份,豈能當眾下手,毀人臉面!”

婉和公主忙出來勸和,

“二嫂應該是被言語計較氣昏了頭,氣頭上您也莫生氣了。”

太子妃等眾人也忙勸和,太子妃著人帶阿若去請御醫敷藥。

阿若婉拒,由二夫人陪著離開太子府回楊府去了。

張妃自覺也失了臉面,和婉和公主抱怨道,

“這個小賤人勾的你哥哥魂不守舍,前幾日竟然跑去東慈寺幽會,真是無恥之極!”

婉和公主被這個大瓜震住了,疑惑問道,

“不會吧,人家是新婦,楊宣長那麼帥,還是求來的,怎麼會?”

張妃氣道,

“都被人家撞見了!這幾日楊宣不在京城,你看她那楚楚可憐的狐媚樣子,我越想越氣才忍不住動手。”

“確實該打,我也覺得她挺會勾人的,可是你這麼一打,可就得罪楊家了,哥哥會不會生氣?”

婉和問道。

張妃委屈道,

“要不是怕得罪楊家,我才不會忍到現在。你哥哥早就不把我放在眼裡了,打就打了,他能奈我何?大不了我們倆再打一架!”

婉和笑道,

“你乾脆把我哥也打一頓,然後再告訴楊宣,讓他把那個賤人也打一頓,你就沒事了。”

張妃眼前一亮,

“果然還是你聰明,看他們還有臉來教訓我。”

阿若被當眾打卻又無處訴冤,哭了一路,楊二夫人勸慰半天送回院裡。

王婆紫草看著阿若被打的臉,又氣又心疼,忙找了藥敷在臉上。

恆王私會東慈寺本是傳言,可這張妃這一巴掌無疑坐實了此事,後面可想而知這傳言別人編排起來得有多不堪。

想及此,阿若連死的心都有了。

楊老夫人回來後,到院裡來看阿若,見阿若哭的厲害,便揮退丫頭婆子,勸道,

“張妃囂張無理,眾人都看到眼裡的,心裡自有公論,你也別哭了,等三兒回來,你跟他好好說說,外人怎麼說不重要,你們兩個好最重要。”

阿若含淚點點頭,老夫人嘆口氣問道,

“你那天到底有沒有去東慈寺都不重要了,嘴長在別人身上,捕風捉影,三人成虎。謹言慎行,管住咱自已就行。”

又悄聲說道,

“三兒看著大大咧咧,心裡對你在意的很。等他回來,你們要是想過下去,你打死都不要說去過東慈寺,孩子,懂嗎?跟去的都把嘴封了。三兒是真喜歡你啊,你可不要傷了他的心啊。”

阿若心一驚,又忍不住放聲大哭。

老夫人無奈地拍拍阿若,勸解一番。

阿若從沒有這麼怕見楊宣。

她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尤其是老夫人的話,讓她如坐針氈,寢食難安。尤其是聽說恆王府又亂了套,楊家婆媳交頭接耳看阿若的目光都變了樣。

離楊宣回來的日子還有幾天,阿若更是心中慌亂。

阿若推說李老夫人不太舒服,回去照顧幾天,跟老夫人說了聲,便和王婆帶著丫頭小廝回李府了。

傳言沸揚,滿城風雨。

李老夫人見阿若消瘦了很多,知道這傳言讓她在楊家過得不易,便讓阿若在孃家多住幾天。

李文英見阿若少有的魂不守舍的樣子,又聽聞了恆王的傳言,心中有了疑問。

便將阿若叫進書房,關上門,細問傳言真假。

阿若沉默不語,文英猜的七八分,溫言軟語道,

“我們阿若最乖的,我不信那些傳言,就算真的是,也定是恆王找的你,以恆王的權勢和手段設個小局很簡單,我們阿若沒有錯。就算是楊三問起,你也不必怕,怪就怪他沒保護好你。”

阿若聽著哥哥的話,

“哇”一口哭出來,這些天的擔驚受怕和委屈都哭了出來。

阿若哭的勸不住,文英看著心疼,摟抱阿若在懷輕輕安慰,阿若哭了好大一會兒才止住眼淚,嗚嗚咽咽說道,

“我和阿呆什麼也沒有做,只是他想我擔心我看看我,真的,張妃她上來就打我,哇——”

說到這兒,阿若又像個孩子樣的哭起來。

自已這麼好的妹妹被人當眾打臉,文英又氣又心疼,抱住阿若輕輕哄勸。

待阿若不哭了,文英給她擦乾眼淚,檢視臉頰,還好未留下痕跡。

阿若抱住哥哥不肯撒手,撒嬌道,

“我不想回楊家,他們都那樣看我,好像我是個罪人一般。我也不想見宣哥哥,我就想和哥哥在一起。”

文英輕撫阿若頭髮,笑道,

“傻丫頭,遇到事情躲一時可以,不能一直躲啊。楊家那裡你別去管,謠言止於智者,過幾天自然就消了。楊宣是聰明人,不會被人家左右的。沒什麼大不了的,我們的阿若這麼好,到哪裡都會過得好,時間長了都會喜歡你的。”

阿若心情輕鬆了很多,撒嬌道,

“哼,當人家媳婦這麼難,早知道這樣我就搬回來住,和哥哥在一起多好啊。”

文英揉揉阿若的臉,笑道,

“好啊,那你就住在家裡好了,陪哥哥一輩子,哥哥努力掙取功名以後養你!”

阿若眨巴著眼睛蹭蹭哥哥的胸口,不捨得撒開手。

兩人摟在一處說說笑笑,門外的吳氏黑著臉轉身離開。

阿若在李府一住十多天,直到楊宣匆匆趕來。

阿若正在文英書房坐著看書,吳氏在旁邊繡花,海棠跑來報告。

阿若緊張地抓住文英的胳膊,

“哥哥,”

文英拍拍阿若的手,

“沒事的,放心。”

文英牽著阿若的手走出去,吳氏跟在後面。

楊宣在廳堂坐著,李家三爺和文熙陪著,氣氛還算客氣。

見文英牽著阿若走進來,文熙笑道,

“姑爺等你多時了,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你們隔了多少天了,還認識嗎。”

眾人都笑起來。

楊宣站起來,走到阿若身邊,上下打量一下握住阿若的手,

“重新認識一下。”

眾人又笑,只有阿若心裡只打鼓,有點怯怯的看向文英。

楊宣側身擋住阿若目光,笑道,

“還不跟我回家啊?我來接你來了,奶奶唸叨你呢。”

文熙等人忙勸著先吃飯喝酒後再走,楊宣也不客氣,和文熙等人把酒言歡。

文英稍稍放心,便讓吳氏幫著阿若收拾行李準備回楊家,事無鉅細,一一叮囑。

酒足飯飽,李家人送楊宣阿若等人回楊府。

楊宣騎馬在側,阿若和王婆坐在車裡,一路車馬搖搖,阿若心裡七上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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