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蘇辰的高中征程：挑戰、追求與成長
當我們熬過這漫邊的黑夜，才知道生命中的每一霎時間都是向永恆借來的片羽，才相信胸襟中的每一縷柔情都是無限天機所流瀉的微光。不如將自已視作一粒春日的種子，不被時代環境裹挾著揠苗助長，認真接受每一滴灌溉，以寸為單位，從容而堅實地接近天空。
我站在河的對岸向遠處的人喊道，你要到哪裡去，卻不見回答。當我橫跨過這條河後，有人在河的對岸對我喊著什麼，我只是指了指這條奔騰向遠方的大河。
火樹銀花璀璨夜空，千人湧動，你無需在此尋我；若願重逢，於悲歡離合之地，唯有遙遠旅途，返璞歸真。
高一的時候，對蘇辰他們來說，上一節體育課都是奢侈品。每週只有一節的體育課，要是遇上考試的話就取消體育課。其中更不包括其他科目老師以各種理由來替代原本一週一次的體育課。所以每到要上體育課就像過年一樣，孩子們都激動得安靜不下來。
因為是星期四上體育課，從星期三開始蘇辰就開始躁動了。拉著幾個同學說明天打球哈，幾個同學也激動得握著蘇辰的手說：“好好好，明天記得帶球！”
第二天，蘇辰把帶來的球藏在座位下邊，有兩個腳壓住，就害怕班主任看見。雖然不是班主任不讓他們打球，畢竟有時候上體育課的時候，班主任也會過去和這群孩子切磋一下球技。
說起來還滿不可思議的，看著班主任二百多斤的體重跑起來還挺靈活，不愧是小腿肌肉線條清晰的人。而且班主任有著天然的體重優勢，打起對抗來就是一座山。說是一座山還不確切，應該說是非常有彈性的肉盾。
蘇辰之前和班主任打過一次球，上籃終結的對抗就對上班主任了。本來蘇辰做的很絲滑的動作，結果當撞上班主任的那一刻，蘇辰感受到非常大的彈性慣量，一時間沒站穩腳跟，直接被彈到一米開外處了。
所以班主任還是比較支援同學們注重體育鍛煉的，但有時候因為教學原因，不得不停止學生們的各種活動。
當教室內響起下課的鈴聲，蘇辰就開始坐不住了。他抖動著雙腿就等著數學老師說下課。等老師一離開教室，蘇辰就招呼著幾個一塊打球的同學奔向籃球場。
操場上的天氣算不上宜人，明亮的太陽高高的掛在藍天上，灑下成片成片的陽光照在蘇辰黑黝黝的面板上。教室離操場有五分鐘的路程，所以當蘇辰他們到籃球場上不到一分鐘就又打起來上課鈴了。按體育課的流程，應該是打了上課鈴先去體育館內集合。排好隊，先進行課前熱身。也就是圍著體育館內跑上兩圈。然後再解散自由活動。
可偏偏蘇辰和幾位同學都覺得熱身集合太浪費時間，乾脆就直接在這裡打球不去體育館內了。但這可算是曠課，蘇辰心裡來是有些許不安的。
“人那麼多，老師肯定不知道誰沒來。”蘇辰這樣想到。
支援蘇辰這麼想是有兩個主要原因的：
第一就是他們很少上體育課，老師連班上有多少個人都不知道。
第二就是體育課是所以實驗班不論年級都在一塊上的。一共加起來也得有一百多個人。
剛好映晨也提議這麼說，所以人也就同意了。
天氣溫和的剛好，但每個人心裡都有一絲絲不安的感覺。
突然一個熟悉的聲音響徹在籃球場上，所有人都愣住在原地不敢動彈。
“誰允許你們不先上體育課就在這裡自由活動的！”
欄杆外站著一位體型寬厚的老師，那是他們的班主任。
當蘇辰轉頭看向班主任時，心裡咯噔了一下，班主任正惡狠狠地看著他們幾個。他明白這次闖禍了，千想萬想也沒想到班主任會提前來操場。
班主任停下電動車，就徑直走到籃球場裡。看著這幾個不敢抬頭的孩子繼續訓話。
“知不知道不集合就跑來打球是曠課的行為啊！”
“行啊你們幾個，膽子挺肥啊！”
“蘇辰把你頭上的東西摘下來，戴著跟小閨女一樣。”
“老師這是頭帶，吸汗用的。”蘇辰想要解釋一下，並立馬把頭帶摘了下來。
“我管你什麼的！我問你，是不是你帶的頭？”班主任質問蘇辰的聲音像審一位罪惡滔天的犯人。
蘇辰猶豫了一下。如果蘇辰說不是，班主任肯定繼續追問是誰帶的頭；但如果說是的話，那蘇辰估計就要受罰了，而且並不是蘇辰帶的頭。在兩者之間蘇辰選擇了沉默。
“吃了什麼熊心豹子膽啊，都得給我受罰！”
“一個一個的都給我上操場，每個人都給我圍著操場跑上十圈！”
原本空無一人的操場上突然就多了一群跑步的學生們。
班主任揹著雙手站在操場的門口監視著這群受罰的孩子們，併為他們計數。至於到底跑了幾圈還是班主任說了算。
“蘇辰你繼續跑啊，你不是身體挺好的啊？”
班主任不光看著，還不斷嘲諷著。
蘇辰一聽就來了勁，但快跑了幾步就慢了下來。
十圈，在這之前這群孩子從來沒跑過這麼多過，平時上體育課頂多也就跑上個三圈。
累，確實很累。蘇辰感覺自已兩腿像灌了鉛一樣，每邁出一步都無比困難。但沒有人敢停下來歇著，畢竟班主任就在門口盯著他們跑。這種強度讓蘇辰想起來從前的自已了，那時是蘇辰體能的巔峰。
同學們跑著跑著就開始拉攏著自已的身子前進了，蘇辰望向班主任臉上覆雜的神情後還是小聲鼓舞著同學們咬咬牙跑下去。
班主任的雙手一直重複著一個動作，握緊又鬆開。
那邊體育館內的同學集合完解散了，於是就有零零散散的同學站在班主任身後來湊熱鬧。
班主任的呼吸隨著同學們的步伐逐漸沉重起來，老師的眼睛掃了一下圍觀的同學，然後又看向拖著步子前進的蘇辰幾個。最後還是決定讓蘇辰他們停下。
“行了，歇歇吧。現在的小孩真是缺乏鍛鍊，才跑了九圈就像被閻王索命了一樣。聽好，下回再不集合比這罰的更狠！”
班主任說完這句話，頭也不回就走了。只剩下被罰的學生們留在原地喘氣，蘇辰臉上更是汗如揮雨。蘇辰此時感覺全身都是癱軟的，只剩下大腦安慰著身體上所以部位。
幾個孩子相互看了看彼此，每個人心中對班主任的恐懼進一步加深，並且還帶著幾絲怨恨。同學們總是覺得班主任對他們實在太嚴格了，那個年紀的脾氣全都被班主任消耗殆盡了。
高中時期，孩子們正處於叛逆期。當碰上管教嚴格的老師時，心中總是升起十分中五分的不滿。天大地大老子最大，這時候的高中生還沒有真正瞭解這個世界，不成熟的心理遇上自命不凡的心念，遇上不如意的事情總想以自已的能力對抗。
年輕氣盛的心就像膨脹的氣球，在沒有重物的束縛下越漂越高，直到飛到一定的高度就會破掉。
孩子們為了表示自已對老師管理的不滿，便以不服從條例來表示反抗。
中午吃完飯後的時間，本該是上午自習的時間。映晨喊上幾個打球的夥伴，準備逃課去打個球。
映晨喊蘇辰，“走不走啊？”
“我就不去了吧，作業還沒寫完呢。”對於其他幾個打球的孩子來說，作業早早就寫完了，沒有什麼難度。但對於蘇辰來說，作業的題目遠高於蘇辰現有的水平，也就是說，蘇辰是在作業中找自已會的題做。
映晨幾個孩子非常的聰明伶俐，學起新課來立馬就理解吸收了，並能解決複雜的難題。他們在別人看起來就像不學習還什麼都會的那種孩子。
所以蘇辰不敢落下一點課餘的時間來趕超他們，更不會跟著他們一塊逃課打球。而且考慮到中午如果休息不好的話，下午上課的狀態效率是很差的，更影響接下來的學習。
教學樓外的樹上不僅有碩大嫩綠的樹葉，蟬鳴聲傳到熾熱的大地上，然又反彈到萬里無雲的藍天上。夏天中午的休息時間比較長，而且班主任通常不會在大家休息的時間來打擾大家的休息，這給映晨他們提供了充足的時間。
映晨走在最後，手中轉著籃球，離開時的背影在地面上拉出長長的痕跡。
蘇辰很羨慕映晨他們，不是羨慕他們打球去，而是羨慕著他們簡單學學就能落下自已那麼多，能輕易地做完每一套卷子並拿到滿分。
蘇辰有些發愣，為什麼人和人比起來差距會這麼的大。一方想盡辦法的學，一方邊玩邊學。有時候我們不得不承認，有些差距是天生的，任一個人怎麼努力也是趕不上的。
幸運的是，蘇辰是懂得自我調節的。每當蘇辰心中感到不舒服的時候，他總會用右手拍著自已的心臟處不斷地安慰著說，一切都會好的，一切都會好的，一切都會好的。
人類長了一個心臟，她是感情的聚集地，我們總是需要去安慰一下她的。去做對的事情，上天總會眷顧善良正直的人。
映晨出去大概20分鐘後，蘇辰就聽見走廊中他們走動的腳步。但這次似乎多了一個沉重的腳步。緊接著教室對面的辦公室的門被開啟了，這些腳步就緊促地進入了辦公室。
教室內的同學們大氣都不敢喘一下，因為透過走廊的窗戶，同學們看見了一個厚重而熟悉的身影。
這時候辦公室內傳出來令教室內同學們心驚肉跳的聲音-班主任的訓斥聲。
“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
“中午不在教室上午自習敢跑出去打球？”
“你們不想在這班裡上學趕快說！”
“咱班裡不缺這幾個好學生！”
班主任的聲音極具穿透力，坐在教室內的最裡排都可以聽得清清楚楚。呵斥聲透過辦公室的牆，穿過走廊，再透過教室的牆迴盪在教室內。班主任的聲音帶著顫抖，可以聽得出班主任有些心力憔悴。
“你們以為我願意教你們嗎？”
“我也想像其他老師一樣走了一了百了，去教個普通班多輕鬆啊？”
是啊，開學一個月多，其他科目的老師已經換了一波又一波，只有班主任還堅守在崗位上。這些老師離開的原因是因為教尖子班壓力太大。
“我給過你們家長承諾，我說跟我上的小孩都沒問題！”
“你們什麼時候可以長大成熟一點啊？”
“尖子班的小孩逃課去打球，讓人家知道不笑話嗎？”
“把右手都給我伸出來！”
班主任把戒尺拿了出來，對著一個個白嫩的手結結實實地抽上三下，響聲刺激著每個同學的神經。
“給我一個準話，願不願意跟著我在這裡上，不願意的現在說出來我不留你。”
接下來的兩分鐘是一片沉寂，然後映晨他們就攥著右手陸陸續續地回到了班裡。
班主任是最後進班的，進班後轉了一圈後，什麼話都沒說，便回到了辦公室。
但班主任失望暗淡的眼神像一個釘子一樣扎著同學們的眼睛。
這一下午班主任再沒出現在教室裡，只有晚上十點半放學後，蘇辰走出教室的後面，看見班主任站在走廊的角落裡和一位家長邊聊天邊看著同學們一個一個地離去。蘇辰距班主任有五米遠，走廊殘留下的白酒味刺激著蘇辰的鼻子。這不難辨認出來，酒味是從班主任身上散發出的。
“在這個班裡磨鍊一個多月了，這群小孩都肉實了。現在讓他們走都賴著不走了。你放心，只要能在這裡撐到最後，一定都考不差。”
走廊不長，只有一盞燈，班主任的聲音穿過幽暗的走廊傳到了蘇辰的耳朵中。
隱約中，蘇辰看到班主任笑了，兩個一厘米深的酒窩鑲嵌在班主任兩邊的臉頰中。這還是蘇辰第一次看見班主任的笑容。
蘇辰沒有過多停留，繼續抬腳步入黑暗但充滿班主任笑聲的樓梯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