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兩週,紀瑜安都在元山古城裡埋頭修復。她要負責的部分逐漸有了進展,阿劉對她的態度緩和了不少,也沒有再繼續為難她。

他們口中提到的實習生蔣瑜,也終於在本週的最後一天回到崗位上,如他們描述的一般,小姑娘穿著行動不便的裙子化著濃妝,一副嬌小姐的樣子。

阿劉對蔣瑜持眼不見為淨的態度,下午在看紀瑜安工作內容時,沒控制住跟她吐槽了起來。

“我一開始以為你跟蔣瑜是一類人,這些專案只不過是為了幫你們鍍金的。看你們都細胳膊細腿的樣子,你們來的時候我真怕連腳手架上都站不穩。但經過這一個多月的觀察,我發現你做事情挺踏實的,看你扛東西幹活都不在話下,就算臉髒了也不抱怨。”

阿劉調著手中的顏料,還跟紀瑜安抱怨著。

“劉師傅,我只是在做我應該做的。”紀瑜安站在腳手架上,手上的動作也沒停下。

阿劉的話題顯然沒有就停下,像是開啟話匣子似的不停往外吐著。

“蔣瑜剛來的時候,就抱怨過這活太髒了。第一次上腳手架那天自己不小心弄倒東西,搞得自己一身髒,哭個不停。老李因為這事還把我訓了一頓,以為我欺負人家。”

紀瑜安看著幾米開外整理著資料的蔣瑜,忽然也理解為什麼阿劉一開始對她的加入十分不滿。但她一向對評論他人毫無興趣,沒有附和阿劉,輕巧地轉開了話題。

“劉師傅,你上次說我這個地方是需要怎麼處理嗎?”

“哦是呀,這裡是這樣......”

阿劉果然被帶跑,沒再繼續蔣瑜這個話題。

對紀瑜安來說,專案內的夥伴永遠只是同事。一開始入行時的她,在外婆的告誡下,一直和善待人,甚至單純地覺得聊得來的人,慢慢地也許能比普通同事要好一些。但隨著後來專案不停變化交替,原來那批人早已各奔東西不知所蹤。她才意識到,社會上的夥伴和學生時代的同學本質上有極大的不同。自那開始,她對所有的人際關係就分得相當清楚了。

但紀瑜安不去主動攀談,不代表蔣瑜對她毫無興趣。

“聽說你是季先生的關門弟子?這麼拼命比下班時間晚兩小時才回去?”

在紀瑜安做完今天的活準備放工具時,蔣瑜跟著她進了集裝箱內。

紀瑜安轉過身,看蔣瑜略顯審視的目光緊緊盯著自己。

“有事嗎?”

蔣瑜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忽地眼神迅速轉換,變成和善的目光。

“我只是聽聞紀姐姐是季先生的關門弟子,還挺好奇的。百聞不如一見,今天是讓我見到你了。對了,你應該不介意我叫你紀姐姐吧?”

“你直接叫我名字吧,紀瑜安。”

紀瑜安把工具清點完畢放回標有她名字的工具箱裡,才聽到蔣瑜的回覆。

“聽說你26了吧,我才21歲呢,還是實習生,直呼你其名感覺也不太好吧?而且難得來了個跟我年齡差距沒那麼大的,不像他們一個個四五十的,完全沒有共同話題。”

蔣瑜語氣間的嫌棄毫不掩飾,像是真把紀瑜安當成朋友一般不加避諱。

紀瑜安走出集裝箱,蔣瑜依舊緊隨其後。

“紀姐姐,等會兒有安排嗎?我請你吃飯呀!我是真的很高興組裡有年輕人來,我不用只盯著那個阿劉一個人的臉了。”

紀瑜安在蔣瑜喋喋不休時停下了腳步,側頭去看極力邀請她吃飯的蔣瑜。

“蔣瑜,下次吧。我今天還有事,要先回去了。”

蔣瑜撇了撇嘴,一臉不高興,但也沒有繼續纏著紀瑜安。

“那好吧,下次一定要一起去吃飯。”蔣瑜想起來什麼,又笑出了聲。“不對哦,明天見。”

“好明天見,你開車注意安全。”紀瑜安也微微勾起唇角,目送蔣瑜驅車離開。

雖然明天是週六,但元山古城專案組的一部分人將到岑陽,跟那邊古城修復專案組做進行為期一週的交流學習。壁畫修復組去四個人,紀瑜安就是其中之一,這也是為什麼她想趁著週末出發前,多完成一些不至於落下進度。

她回到辦公室收拾完自己的東西正要離開時,老李和杜工從外面走了進來。

“咦小紀,你還沒回去呀?今天這麼晚嗎?”

“我正準備走呢,你們也這麼晚?”

老李放下手中的資料,搖著頭對紀瑜安笑著。

“週末不是要去岑陽嗎,我們倆就去把專案資料準備了一下,好兩地做交流。你別忘了明天準時到高鐵站,早上八點半的高鐵哦。”

杜工把自己組的資料裝進了公文包裡,見老李對著紀瑜安叨叨個不停,嘖了一聲。

“老李呀,讓人小紀快回去休息,明天一早還得趕高鐵呢。”

老李有些不好意思地朝紀瑜安看了看,忙把資料也裝進自己的袋子裡。

“對對對,小紀你快回去吧,下次別再那麼晚了。這裡畢竟是古城區,你一個女孩子的——”

“小紀,你回去注意安全哦。”杜工受不了了,一邊拉著老李往外走,一邊回頭叮囑紀瑜安。“我說你愛嘮叨的性子啥時候改,人家被你這麼長篇大論的不更晚回去嗎?”

“我忍不住呀,總是操心這操心那的。”

紀瑜安在原地聽他們的聲音逐漸遠去,才關燈鎖門。

言川的冬夜黑得極快,紀瑜安想到去年的冬夜她在跟一個長期專案,待在她師父的身邊。去年也是這個時間點,但在遙遠的疆北,晚上八點天還是大亮著的。

今年的冬至終是能趕上在外婆身邊過了。紀瑜安收回放在古街上的目光,轉身上了一輛計程車,目的地是言川大學附近的市場。

她現在白天在元山古城修復壁畫,晚上和週末的時間都在修復著秦奶奶的兩幅古畫。其中一幅古畫受損面積小,修復已快要接近尾聲。但另一幅被潑了大面積奶茶,上面的茶漬需要特殊處理,她之前跑了好幾個市場都沒找到材料,想著去岑陽之前去言川大學附近的市場碰碰運氣。

等她從言川大學附近的市場出來,才發現時間都已經九點了。她隨便在學校對面的湯粉店點了一份湯粉,吃飽以後突然有些想上廁所,又走進了旁邊那家大的餐館裡,終於在走廊的盡頭發現了洗手間。

紀瑜安在上完後洗著手,正巧進來兩個濃妝嬉笑著的女人。她沒在意仍然低頭洗著手,耳邊卻不時傳來那兩個女人的對話。

“我看謝教授好像快喝醉了,付總真的很會勸酒呀。”

“就是,不過謝教授能和我們付氏合作是不是意味著我能經常見到謝教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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