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家公館共佔地1800平方米,大氣的古風建築坐落在偏僻的地方,不威自嚴,白色的大道直通內裡,圓形噴泉掛著五米左右的古時銅錢。

北是北園,西是西院。再往前走就是居住的地方,會經過兩個水池,大理石地板格外的亮眼,皮鞋踩上去能很清晰的聽到清脆的聲音。

小溪裡嘩啦啦的淌著水,竹子挺立在邊,肉眼可及的地方皆是山水樹木,季未意站在橋上吸著煙,迎面走過來一個類似像保姆的中年女人。

“安少爺,老爺說了,請您不要在橋上吸菸,有失風雅。”

她尷尬的掐滅了煙,擺出了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低沉著聲音:“爺爺在哪?”

“在北園。”

茶室是會客的地方,靠左邊走是棋牌室,靠右邊走是小型高爾夫球場,朝樓上走則是坐覽風景的二樓,以及書法室、健身房、一句話,吃喝玩樂一條龍。

季未意憑藉著腦子裡的記憶,觀察著四周,心裡感嘆還是有錢人懂得情調,沒錢怎麼可能會去搞這些東西呢。

“安少爺,普洱還是龍井?”

她看著櫥窗裡的茗茶,開啟只拿了非常不起眼的茉莉,語氣生疏道:“不用了,我自己來。”

天藍色汝窯茶盞飄著幾點葉子,茉莉花茶冒著溫氣,從半晌坐到了沒晌,季未意沉不住氣的準備出去走走。

順著旁邊的小門下了臺梯,一片不大的菜園,蹲著一個小老頭,田裡的菜長的很茂盛。

轉頭見他來了,用帶著泥土的手朝他揮了揮:“快來,瞧我種的蘿蔔。”

“這可是水晶大蘿蔔。”

季未意看著紅彤彤的大蘿蔔,眼皮跳了跳,微笑著點了點頭。

心想這不就普通的紅蘿蔔嗎,有什麼好稀奇的嗎,有錢人都這樣嗎。

“現在社會思想開放了,但是吧得做點有譜的事。”

“別做一些丟人現眼的事。”

季未意想解釋,臉上卻結實的捱了一巴掌,沒反應過來的同時又捱了一巴掌。

“跪在這。”霍老爺子威嚴的扔下了這句話,昂首闊步地轉身離開。

霍家上下沒有一個人敢攔著,更沒有人敢勸,所有人都專心的幹著自己的事情。

她腰桿挺直的跪在地上,眼神黯然無色,抬頭迷茫的望了望天。

這叫什麼事呀。

面無表情的跪了七八個小時,身子依舊穩如竹竿,時不時的有人來投餵個水,以防她昏死過去。

大廳裡霍老爺子杵著柺棍不停的走動著,邊走還邊嘆氣:“這孩子怎麼就這麼倔?服個軟都不會嗎?”

“還不是你教的。”霍老夫人白了他一眼,看著傭人又端回來的水杯,眼裡閃過心疼:“安安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的,我跟你沒完。”

她梨花帶雨的模樣,誰見誰都心軟,霍老爺子更坐不住了,給管家使了個眼神。

“安少爺,就服個軟不行嗎。”馮管家從小看著他長大,急得的在他身邊團團轉。

“我沒有錯。”

季未意將外套扔給了他,身上的襯衫早已被汗水浸透,清晰可見的肌肉富有張力。

那一股的倔勁跟老爺當年一模一樣,偏偏就認個死理,倔起來連十頭牛都拉不回來。

“那您好歹也吃點吧,實在不行喝點也行啊。”

“不用,我季…我霍岐洲兩袖清風,行得正跪得直。”

季未意本能的嘴瓢,抓了抓頭髮兩下,桀驁不馴的模樣宛如雪松山上的雪狼,無人能馴服。

外套裡的手機叮叮噹噹的響著,伸手摸了出來,“嗯?等會。”她聽著對面的聲音,語氣都溫柔了,立刻站起了身。

“就這樣吧,老婆叫我回家吃飯了。”

突然想起這次來還有個任務,麻溜的將做的月餅給了管家,一本正經的說:“我不是gay,說再多也沒有用,就這樣吧。”

說到底還是不認錯。

老馮將原話一五一十的跟老爺全部都說清楚了,最後還不忘為少爺辯解:“我想您是誤會少爺,咱們家的少爺怎麼可能是網路上說的那種人呢?”

霍老爺子只把重心放在月餅身上,遲疑的問:“這真是他做的?”月餅雖然是簡單的包裝,處處都能看到用心之處。

銀白色的包裝盒簡單大氣,小巧玲瓏的月餅都寫上了名字,至少有五六種口味。

一時之間忘出了神,心裡不覺之間顯得空落落的。霍老夫人站在落地窗面前雙眼泛著淚花,小聲喃喃。

“這孩子也不說吃了飯再走,不知道腿跪的疼不疼?好不容易回來一趟還讓你折騰。”看向桌子時,早已沒了月餅盒。

“他這麼大的人了,還要你一個老太婆管他。”霍老爺子邊從書房走出來,邊說。心虛般的拍了拍手,感嘆道:“老了,脾氣都收斂不住了。”

霍老太太將他的行動收在了眼底,玫瑰色的嘴唇勾勒出嘴角,眸光多了些溫柔:“何必呢,你藏起來了,我吃什麼?”

“老李找我喝茶,先去了。”

“哎……老頑童。”任由她後面叫,前面的人也不回頭,反而走的更快了。

季未意一臉苦相的坐在副駕駛上,臉面上並無大礙,隱隱約約泛著疼,她記得當時聲音大又特別疼,估計還以為會紅腫。

“你認錯了?”霍岐洲不可思議道,按照老爺子的脾氣下手不會這麼輕的,沒準是內傷。

“沒有,本來還在僵持,你不是打電話了嗎,我就出來了。”她說的是那麼的輕描淡寫,一雙眼眸盡顯無辜。

也對,她不可能會認錯。霍岐洲默默的收回了自己的想法,適當的轉移話題:“去吃點吧?等你等的都餓了。”

“行。”季未意摸了摸肚子,痛快的答應了,還在疼的膝蓋被一隻暖暖的手蓋住了,有規律的輕揉著。

“你爺爺太兇了,上一秒和藹可親,下一秒威嚴霸道。”她嘖了嘖聲,狹長的狐狸眼彎彎的,嘴角也是彎彎的,肯定道:“不過挺疼你的。”

霍岐洲聽她說著話,不禁失笑的將手機放在支架上,手指滑動著地圖,用等紅綠燈的空隙問她。

“湘菜,川菜,上海菜,請問先生,你來點啥?”

“川菜。”

車子穿過人行街,跑過了鬧市區,最終在一家十分有江湖氣息的門臉停下,店名用草書撰寫的,寫得極其的瀟灑。

門口也停了不少車,人擠人頭,服務員在門口叫號,突然叫到了:“239號。”

季未意看著這麼長的隊伍,順便瞅了一眼自己的,對上了。她有禮貌的說:“我……麻煩讓一下謝謝。”還不忘拉著旁邊人的手。

上了二樓,掃了眼包間號,在霍岐洲耳邊小聲說:“你先點著,我去衛生間,憋死了。”

“懶驢上磨屎尿多。”

“不去了,我非受你這窩囊氣?”

霍岐洲:“……”

面對這樣的話,話不多說,抬手就擰,眼眸閃過笑意,像極了一隻偷腥的貓,彷彿在說我還治不了你了。

她出了名的認慫快,只不過僅限某人,捂著被擰的腰,立刻求饒道。

“錯了錯了,奴才天生嘴賤,向小公舉您道歉了。”

“朕原諒你了,未意小奴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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