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姐姐,你就告訴我啊——那個人到底誰啊?和老大什麼關係?”

喬策反坐在椅子上,腳尖一點一點的,歪著頭好奇地問道。

端坐在桌前的女人欣賞著自已新做的紅色美甲,一身紅裙勾勒出性感的身材,烈焰紅唇,動作優雅。

“不該問的就別問,小心王把你的小腦袋給擰下來。”

曲虹擺弄著自已捲曲的長髮,一舉一動皆是風情萬種。

喬策回憶起唐祭面無表情,擰掉冒犯自已的喪屍的頭的那個場景,打了個冷顫。

“我是真的好奇啊,能讓老大這麼情緒外露的人,而且還是個純正的人類,雖然那個人確實挺厲害的…”

“好處?”

“我分你一個星期的食糧。”

喬策肉疼地說道。

“這可是你說的。”

曲虹將長髮攏至一邊,紅唇靠近喬策的耳邊,輕聲說道。

“那是因為,你家老大是個戀愛腦。”

“啊???”

喬策捂著耳朵,一臉懵逼地轉頭看向曲虹。

“你說啥?”

你說咱們款炫酷霸拽的老大是什麼?

你說誰是戀愛腦?

是我理解的那個戀愛腦嗎?

曲虹彎起那雙狐狸眼,看著喬策一臉不可置信的樣子,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信不信由你,反正我話說到這了,你自已好好體會吧。”

“不是?證據呢?你憑啥這麼說老大!”

喬策感覺老大在自已心目中的形象咔擦一下子碎掉了,大聲嚷嚷。

“那是另外的價格。”曲虹漫不經心地挑起一縷長髮。

“行,兩個星期。”喬策咬牙。

“成交。”曲虹勾唇一笑。

“你知道王之前都是和人類生活在一起的嗎?”

“什麼?和人類,一起,生活?”

喬策石化了。

喪屍與人類向來是獵人與獵物的不死不休的關係,平時見到哪個不是你死我活,互相不往死裡打也就算了,哪裡還會有關係好的?

“對啊,王在成長期就被那個男人撿回去了,一直到成年都在曙光基地。不,準確的說十五歲到二十一歲這六年。”

“喪屍王成長期是最為弱小的階段,身體與力量都還未完全成熟,等王的力量逐漸強大,與我們的聯絡就越發強烈,我們都感受到了那個基地內王的存在,很多低階喪屍被吸引過去不過就是當炮灰的命,後來梁覺那小子膽子是真的大,竟然敢混進異能者眾多的基地。”

“woc,這要是被發現豈不會被碎屍萬段?”

喬策吸了一口氣。

“是啊,後來聽到基地內傳來發現喪屍入侵的訊息,我們都以為梁覺已經被抓了,結果沒想到還給他跑回來了,不過也算是託了他速度型異能的福。”

“他回來了,那老大呢?”

“這就是我為什麼要說的你老大戀愛腦的原因。”

曲虹想到那件事也不免嘴角抽動。

她向來隨心所欲,不像梁覺那樣視人類為死敵,但也說不上對人類有多大好感,這是喪屍天生的的生理表現,就像你實在不會對口中的食物產生出多大的感情。

“王對那個人類產生了感情,愛屋及烏,捨不得傷害人類,也不跑,這下好了,一抓一個準。”

喬策聽的入迷,連凳子上亂晃的腳都停了下來。

“那接下來呢?那群人類會怎麼對待老大?”

老大竟然現在還在自已面前,那肯定不是被直接殺了。

“呵,”饒是向來心狠的曲虹想到接下來的事也不禁冷笑一聲。

“還能有什麼?被送去實驗室了。”

這麼好的實驗材料,那些人類怎麼捨得放棄呢。

“那為什麼老大不反抗?那時候就算不能把那些人都給殺了,以老大的實力不至於連跑都跑不掉吧?”

曲虹不優雅地翻了個白眼。

“這我怎麼知道,你應該撬開王的腦袋看看他那時候到底在想什麼。”

曲虹知道這些事,一是因為她和梁覺認識比較早,二是那天去把王從基地接回來的行動她也參與了,打探到的訊息也不少。

這第三嘛,當然是她親眼見過啦。

她仍然記得那次遠遠地看見那坐在駕駛座和副駕駛的兩個人,他們臉上都掛著笑容,如此真摯,是她從變成喪屍以來從未見過的。

感染喪屍病毒後都會遺忘從前的全部記憶。

但見過那兩人的笑容後,那早已模糊一片的記憶竟有那麼一瞬讓她覺得看清了那麼一點點。

讓她有了一種曾經也有這麼一個人對自已這麼笑過的錯覺。

但錯覺也僅僅只是錯覺而已。

喪屍又怎麼可能再次感受到人類的情感呢?

那顆曾經會劇烈跳動的心臟早已停歇,不管心跳聲模仿得如何逼真,那也只是錯覺而已。

所以曲虹才會感到不解。

為什麼可以笑得那麼開心呢?

所以這就是喪屍王嗎?

最接近人類的存在?

曲虹向來瞧不起自已口中的食物,卑劣且虛偽,永遠像是掛著一副假面,面對喪屍之時的爾虞我詐自相殘殺她不知道見過多少了。

可那一刻她竟對此也生出一絲羨慕來。

“人類竟敢在老大身上做實驗?!”

喬策的聲音將曲虹的思緒拉回現實。

“不僅做了,還做了整整三年。”

曲虹在唐祭回來之後也曾探究過他三年未曾離開的原因。

明明最開始有能力也有機會離開,為什麼不走呢?

思來想去,最後竟只有一個荒謬的理由解釋得通。

唐祭捨不得那個名叫秦陵的男人,他為自已隱瞞身份的行為感到愧疚。

三年的實驗已經完全足夠償還這所謂的“恩情”了吧。

曲虹見過唐祭剛被梁覺帶回來的樣子。

瘦削的身體,手臂上密密麻麻的針孔,裸露出來的面板上清晰可見的割開後又縫合的痕跡……

別說那時的梁覺,連她自已都想撬開他們的王的腦子,看看裡面都裝了一些什麼。

這就是擁有“感情”的代價嗎?

她想。

那也未免有些太過沉重了。

……

秦陵並不知曉自已該前往何處,只是騎著機車漫無目的地遊蕩著,一路上走走停停,偶爾救助一些需要幫助的人。

將車子停靠在一邊,秦陵站在一座小山上的高處,腳下是幾十米高的小山崖,下方是一片沙土。

他將手伸進口袋。

山上細微的風吹拂起耳邊的碎髮,劃過臉側,帶來輕微的癢意。

在摸到指尖感受到的紙質包裝時,頓了頓,手指微勾,拿出藏在口袋中的綠色包裝的巧克力。

撥開巧克力的包裝,將精美的巧克力放入口中。

抹茶味的巧克力甜中帶著一點輕微的苦澀,從舌尖一直傳遍整個口腔。

秦陵無比認真地品嚐著這顆巧克力,感受到巧克力逐漸在口腔的溫度下融化,絲絲縷縷的甜味滑入喉嚨,通往心臟。

指尖再次摸向了口袋,停頓片刻卻又收回了手。

秦嶺看向遠方的落日。

天與雲已連成一條直線,橘色的圓日綴在其中,周邊泛出一圈漸變的光暈,柔和了天際,將天染成一片橘黃。

太陽在發出最後的餘暉之後終於墜落,靜靜等待下一次的輪轉。

秦陵期待著下一次太陽照常升起之時,與心中所思所念的重逢。

曾經一幕幕在腦海中播放。

秦陵細數記憶中的種種。

放在口袋中的手忽而收緊。

他發現了。

一天前的怪異之處。

在那次對戰之中,就算秦陵擋在最前面,對喪屍造成性命威脅之際,那隻高階喪屍隱隱約約對自已的忌憚。

在交手的短短几秒鐘內,那隻喪屍最開始停頓了大概那麼一到兩秒,隨後也隱約避開了與秦陵的交手。

思及此,秦陵下意識地攥住了口袋中的巧克力。

是你嗎?

你已經找到我了嗎?

秦陵猛地轉過身,衝著空無一人的後方大喊:

“唐祭!”

無人應答。

風帶起一片落葉飄飄蕩蕩,打著旋,落在秦陵腳邊。

秦陵彎腰屈指捻起那片枯敗的落葉,垂眸深思,低語:

“是你不願出來麼?”

轉過身,秦陵向前幾步,走到了山崖邊際。

向下看是一片遍佈沙石的小土坡,大概幾十米的高度。

秦陵站在了山崖邊,腳邊的落石簌簌向下滑落,揚起塵土。

秦陵做了一個深呼吸,閉眼,張開雙手,然後——

向後倒去。

“唐祭!!!”

如果你在的話,一定會接住我。

下落的那一瞬間,秦陵用盡全身的力氣再次大喊。

耳邊狂風呼嘯。

秦陵隨著重力迅速下落,像一隻折翼的蝴蝶。

然後有人張開雙臂接住了他心愛的蝴蝶。

秦陵落入一個溫暖而熟悉的懷抱。

緊閉的雙眼睜開,對上了一雙黑沉幽深的眸子。

秦陵微微抬起頭,怔怔地凝望著他的少年,抬起手撫上他的面容。

那張俊朗的面容褪去了記憶中的青澀,熟悉中帶著一絲陌生。

“秦哥……”

唐祭抱著懷中的人,嘴唇開開合合,才從口中吐出一聲嘆息般的字句。

……

「哇,是漂亮美豔姐姐耶!」

「姐姐好颯好帥,姐姐快來踩我!」

「哈哈哈哈唐哥戀愛腦實錘了。」

「那也不看看物件是誰,對著秦隊我當狗也願意,那腰,那腿,那臉嘿嘿嘿,斯哈斯哈……秦隊快看我看我!」

「樓上收斂一點,口水都掉我頭上了。」

「不過說起戀愛腦,其實秦隊這戀愛腦也不遑多讓吧,之前明目張膽的偏愛,現在用命賭唐哥的存在。」

「啊這,這兩人屬於是雙向奔赴了(哭哭.jpg)」

「所以說為啥兩個戀愛腦還弄出了虐戀情深的感覺啊…我嗅到了be的氣息。」

「我…我哇地一聲就哭了,整整三年啊!三年的離別兩個人都互相思念。」

「想殺我就直說,別搞這些彎彎繞繞嗚嗚嗚…」

「秦隊從基地出來以後唐哥就一直默默關注著吧,你真的別太愛。」

君照流在意識空間中一邊吃著瓜,一邊看著網友們的留言評論。

“看來我的演技這麼多年還是沒有退步,嗯,寫劇本的技術還是有待提升,得多練練。”

“下次給我上無籽西瓜,這個瓜籽太多了,呸、呸。”

君照流:自已的瓜就是香。

001:……

001:我提醒一下,這個世界可是還有許念慈那個不穩定因素在,你可給我悠著點玩兒啊。

“不出意外的話,這倒黴娃子應該快研製出喪屍解藥了吧?”

001瞄了一下世界線程序,不知從哪一個時段突然猛地向前竄了一大截。

001:是的。在今天上午十點五十分,許念慈在實驗室中成功配置出最高效力的喪屍病毒解毒劑。

“不枉我白白給他當了三年實驗小白鼠啊,速度還可以,比原來世界線提前了整整三年呢。”

001:這主角不是黑化了嗎?您不擔心嗎?

君照流繼續吃著手中的西瓜。

“放心,等我找個機會再去會會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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