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凌回來時已快晌午,皇帝知曉二人剛大婚,本應給個假期,但近來邊疆幾個部落蠢蠢欲動,意欲來犯,皇帝只得在大婚第二日就宣裴凌上朝。

同時也一早派了宮裡人來,說裴凌大概午時回。

從司南見那回來後,褚迎也未出房門,直到快至裴凌歸時,方吩咐了廚房做些飯菜,等他回來方可用上。

“夫人,爺回來了。”

小廝在門口說著。

裴凌在府中不喜下人叫他太師,而他年紀又不大,叫老爺也不合適,索性管家帶著頭叫起“爺”來。

只聽屋內一陣窸窣聲,片刻後房門開啟,褚迎晨起的妝扮還未卸下,只因適才來人說陳堰會和裴凌一起來。

更何況大婚第一日,於裴府的許多人是第一次見,自是要妝扮精緻些。

她來到會客廳時,還未進門就聽見陳堰爽朗的笑聲。

“我說裴凌,皇帝也太不地道了,這大婚第一日就讓你做事,不是心有不甘吧?”

他這麼調侃著,全然不顧誹謗天子是何等罪過。

“小舅舅,隔牆有耳,你可要小心說話。”

冬日溪水般的清冽聲音響起,抬頭看去,著一身百褶如意月裙的女子盈盈纖細,緩步走了進來。

裴凌在她未說話前就看見她了,目光染上一絲促狹,隨即卻又黯淡下去。

褚迎也只是看了他一眼,他今日著玄色長衣,看起來要輕快些,褚迎未同他說話便自行坐了下來。

陳堰是在風月場上玩慣了的人,怎能看不出端倪,直截了當的說道:“喲,大婚第一日就鬧彆扭?夠可以啊。”

二人聽了這話彼此深深看了一眼,心中都有自已的彆扭。

陳堰看他們這副樣子,自已也不爽快。一個是自已兄弟,一個是自已疼到大的外甥女,怎麼也不想偏幫誰委屈誰,乾脆不管。

“行了,裴凌,跟皇帝說了一晌午話肚子不餓?我快餓死了,吃飯吧。”

裴凌也不好表現自已的不快,點點頭隨即吩咐下人上菜。

那小廝剛出去,便撞上了一個急匆匆跑來的婢女。

“哎呦!”

小廝驚呼一聲,本想罵出口,轉念一想主子在這,又一看對方是個女子,便張張口作罷。

“對不住對不住,是玉秀無眼。”

離著三人不遠,褚迎自然是聽了個清楚,玉秀,不是司南見那個婢女嗎?她的眉頭幾不可察的皺了一下,似乎連她自已都未察覺。

“怎麼回事?”

褚迎起身上前去看。

玉秀慌忙跪伏在地顫聲道:“回夫人,遵您的命,姑娘一直在院中習舞,扶桑姐姐在旁候著,本、本相安無事,只是……”

她嚅囁著,聲音漸小,又抬頭看了看裴凌。

“只是奴婢去添茶的功夫,不知何故司姑娘竟跌下了石臺,腿受了傷。”

“受傷?”

她還未開口,就聽裴凌問道,聲音不重不輕,卻有種莫名的質問,她張張口,終是沒說話。

不知那司南見是敵是友,自是不能先露出破綻,這才讓細心謹慎的扶桑留下,沒想到還是出事了。

玉秀知曉裴凌這是關心的意思了,便又說得細些:“司姑娘說是渴了,恰好壺裡又沒有了熱水,奴婢就去小廚房打水,回來時經過廊下就看見、看見扶桑姐姐和……”

她說著小心翼翼抬頭看向褚迎,咬了咬唇繼續說道:“扶桑姐姐和司姑娘推搡著,一不小心司姑娘就摔下了石臺。”

聽完她誇大其詞的說法,褚迎心裡重重嘆了口氣,惆悵無奈的感覺襲來。她縱然知道司南見不是善茬,如此卑劣幼稚的手段,倒也是能拿得出手。

她深深的看了一眼站起身的裴凌,可若是司南見是裴凌在乎的人,那意義就截然不同了。

“去南苑。”只聽裴凌起身說著,而後也不顧身後的她和陳堰,急著走了出去。

“他怎麼回事?”本來準備飽餐一頓的陳堰眼見此景,只覺得裴凌反常至極,與其相交多年,還從未見過如此模樣。

但他知道那婢女說的什麼司姑娘必然是個礙眼的存在。

褚迎的目光自裴凌起身後就緊緊追隨,本想著扶桑是自已的人,即便知道她不會做那樣的事,但她作為裴府的女主人,這些家宅瑣事自然要管。

本想跟著他一起去,可眼看裴凌看都沒看自已就走了,她還期待什麼呢?

“小舅舅不必擔心,我去去就來。”

“劉管家,吩咐廚房多做幾個菜,招待好小舅舅!”

接著便一溜煙的跟了出去,全然不理睬作為客人的陳堰。

“哎,這倆人還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了。”

陳堰無奈搖頭,自顧自的坐下吃起了點心。

幾人行至南苑,玉秀焦急忙慌叫嚷著自家姑娘的傷勢多嚴重,倒顯得有些虛假了。

郎中正在檢視傷勢,褚迎環顧四周,房間不大,卻充滿了少女氣息,隨處可見的瓷瓶裡插著百合花,淡淡的花香瀰漫著,不覺讓人心曠神怡。

“怎麼樣了?”

耳聽身邊的裴凌問道,褚迎也不想多關注些什麼,只腹誹著千萬別有什麼大事,不然又讓她吃不了兜著走了。

她可不想剛過門就拉仇恨,尤其是這女子暫時還不清楚是這府中的舞姬,還是裴凌心愛之人,還是早些避開的好。

“回太師大人的話,司姑娘的腿磕到石柱上,有些淤腫,老夫回去調配幾副膏藥,還需姑娘每日換敷,方可早日恢復,且姑娘這幾日不可再習舞,以免傷勢更重。”

裴凌道聲謝,派人跟著郎中同去取藥。

屋內空間本就不大,幾人皆站在床前,倒使得半倚在床榻的司南見有些不自在了。

“爺不必擔憂,取了藥回來,我必定日日仔細換敷,不叫爺分心顧我,”

她畏畏慼慼的抬眼去看褚迎,眼含霧水道:“也請爺千萬不要怪罪夫人,是我自已不小心摔倒,不關扶桑姑娘的事。”

一番話說的懇切,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褚迎讓扶桑故意推她摔倒,聽得褚迎心裡白眼翻了好幾翻。

沉默半晌,見裴凌不發話,扶桑作勢要請罪,被褚迎抬手攔下,回頭微微示意,扶桑面露難色的退下。

“今日是我與太師大婚第一日,且不論我在這府上是否該有一席之地,不過是第一日想要熟悉熟悉府上事物,我作為當家主母,與太師站在一處,榮辱與共,這後宅之中自是要悉心管理,否則扯了太師的後腿,便是我這個新婦的失職了。”

褚迎居高臨下的看著司南見,心中既鄙夷又不屑,此等拙劣至極的手段,竟向她使了出來,從前她雖敦厚待人,可也不見得不懂得這些後宅女人堆裡的齷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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