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日子裡,你又回到了一個人經營咖啡廳的時刻,店裡的客流量也逐漸恢復到了你之前一個人幹,沒有宣傳時的模樣。

面對來店裡的客人詢問兩個徒弟不在咖啡店裡的事情,你便向客人解釋你之前的那兩位員工她們已經辭去了工作,去往了別的城市。

你的客人大多數都是出來打工的人,自然明白其中的道理,也不再向你過問他們的事情。

但其實你知道,她們並沒有真正的離開這裡,她們其實還在你的租屋裡。

或許現在的她們現在估計也正透過露臺到院子裡的聲音,知曉並瞭解你店裡所發生的事情。

為了避免她們身上的腐臭味散發到店裡,也是為了不被鄰居投訴和發現,你開始制定了一系列繁忙的日程和工作計劃……

你每天結束店裡的營業之後,都會回到租屋裡給她們做除臭和清潔。

但隨著一天天時間的流逝,腐敗的氣味和汙染變得越來越嚴重,你用於除臭和做清潔的時間以及工作量,在越變越多,越來越重。

基本上這一週裡,你從早忙到晚,從店裡忙到租屋,一刻也沒有停下過。

劉蓮和小烏也很想幫上你的忙,但由於腐敗的緣故,她們的行動開始變得極其困難,現在她們的狀況就算只是走路,身體的身體的組織也會因此不斷往外掉,強行幫你的忙,只會增加你的工作量。

所以這些極其忙碌且繁重的工作量最終只能壓在你自已一個人的身上。

你幾乎是從天剛亮的時候就要起床,然後一直忙到天快亮的時候才入睡。

你睡眠的時間也隨著日子的增加,被壓縮的越來越短,睡眠的質量也越來越差。

連續幾天的熬夜和勞作,使得你的身體開始吃不消。

“咳咳!……哈啊……咳咳。”果不其然,你因為過度的勞累而生病了,你的身體開始連續的低燒以及咳嗽。

但即便是如此,你也堅持拖著這樣的身體,按部就班的去進行著你需要完成的工作……

你再一次堅持的……

從早忙到晚,從店裡忙到租屋裡……

一天……

兩天……

三天……

直到今天,第四天……

你在車上睡覺,半夢半醒間,你好像聽到了,有人在呼喚你的聲音,你一開始還沒聽清楚那個是誰的聲音,直到那個聲音再次響起:

“風——你還醒著嗎?”小烏用有些沙啞的聲音喊著你。

你也聽清楚了,那個聲音的主人真的是小烏。

“!!!”你猛然間起身,拿起手機一看,發現你的手機通知框裡,早已被她們發起的未接通的通話記錄給塞滿了。

瞬間各種意外發生的場景和念頭塞滿了你的心頭,你立馬恐慌起來,跑到公交車的操控面板按下開關開啟門,以最快的速度跑到租屋裡。

你睡得太熟了,都沒聽到電話撥通的鈴聲,都已經不知到她們打了多少次電話給你,很顯然,租屋裡肯定是出了什麼事了,不然她們也不會打那麼多次電話。

你希望她們的意外能夠被你及時的趕上和制止。

“劉蓮!小烏!你們還好嗎?!”

你猛的開啟了租屋的門,看見小烏被榴蓮託著,雙手扒在了院子的圍欄上,由於腐敗的原因,她們現在的動作和身體都變得非常的僵硬,以至於現在這個模樣,讓她們難以動彈。

你見狀趕緊跑過去,將她們逐一抱起,然後平穩的放在了床上,之後,她們也慢慢的緩解的過來,隨後從床邊小心的站了起來,一起看向了你。

“抱歉啊,嚇了你一大跳了吧,我們沒事,你不用太擔心。”劉蓮用有難為情的表情看著你,並對你道歉。

“我真的……哈…有被你們給嚇到了,如果你們不抓牢,直接摔在了地上,那可就真的整個身體都會被摔碎了。”你輕嘆了口氣,說出了自已的埋怨。

“摔碎倒不至於,如果真摔下來了,最多就癟了而已。”小烏看了看自已的身體,然後又看了看你說了這句話。

“癟了更不好吧,我還要幫你們摁回去啊!”你瞬間有點火冒三丈吼了起來。

“哈哈哈哈哈。”但沒想到她們倆異口同聲的笑了出來。

“你們別笑,別笑了!下巴會掉的!真是的……我都服了你們了,你喜歡現在這個樣子,居然還笑得出來。”你有點頭疼,捂了捂額頭,沒好氣的說著。

“嗯……怎麼說呢?主要是我們感覺,我們現在的身體比我們想象的還要結實一點。畢竟……風你也知道的, 我們並沒有痛覺和疲憊這一說法,所以這些天下來,我們只是感覺自已的身體在變得越來越僵硬,知覺和視覺變得越來越模糊,除此之外就沒有太多感覺了。

但直到現在我們的關節還能動,還能緩慢的走路做一些動作,所以我覺得我們現在的狀況還不算特別糟糕,能活了那麼多天,還能保持這樣子,對我們來說已經是一件天大的好事了。”小烏用愉快的面龐看著你,隨後笑著說出了自已內心的所想。

“是呀,我也很驚訝,我們居然能夠活那麼久,而且我們的外表幾乎沒什麼變化唉,風,你真的是太厲害了!真的太感謝你了。”劉蓮同樣也學小烏的樣子,觀察了一下自已的身體,便點點頭,滿意的笑著說著。

“風真的把我們維持的很好,你真的很厲害,謝謝你,風。”小烏見此笑著向你點了點頭,鄭重的向你表示了感謝。

“……之前和我住在一起的親戚喜歡做標本,我從他那裡懂了一些延緩組織腐敗的方法,沒想到還挺有用的…… 哈哈,看你們現在這個樣子,我感覺我這些天的堅持都沒有白費,挺好的……”你看見她們這個樣子,也開心的笑了笑,在旁邊拿了一個乾淨的紙皮墊在地上,然後癱坐在上面歇息著。

“對了風,你現在怎麼樣?病好了點了嗎?”劉蓮擔心的看向你,並詢問道。

“我這幾天睡前一直都有喝藥,也有敷冰貼,所以基本上都退燒了,除了感到疲憊以外,已經沒有什麼大礙了,你們可以放心我的身體,不用太關心我。”你用溫和的語氣向她們說著,她們聽到後也笑了起來,點了點頭。

“這樣啊,那我們就放心了。”她們異口同聲的向你說著,並用溫和的目光看著你。

而你也開始向她們詢問你的疑慮:“我有一個問題想問問你們,你們打了很多個電話給我,趴在圍欄上面叫我是有什麼事嗎,我看你們現在精神的很,感覺不像是出了什麼事的樣子?難道你們只是單純的想要詢問我的病情嗎?”

“詢問你的病況是我們叫你的其中一個原因,不過除此之外,我們還有另外一個原因……”小烏向你回答到一半停了下來,他轉頭看向劉連,而劉蓮也回應踏實的點了點頭,於是小烏她便繼續把話說了下去:“是的,風,我們其實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說,我們打算趁著今晚的夜色離開這裡,然後我們打算去看海,最終在海里結束我們的一切。”

“……………………”此時你不知道該作何表態,一瞬間,你本能的沉默著,看著她們兩個都帶有笑容的臉。

但隨後你覺得自已還是得做一些表態,她們已經打算離開了,而作為他們的師父的你,也要對她們道別才行:“嗯,也好,這確實是個不錯的選擇,你們的身體遲早也會被自然分解,能在海里結束也算是清靜……只是我感到很抱歉,明明我和你們都住在海邊的城市,但我卻從來沒有帶你們去看過海。”

而她們聽完你的話之後,卻一臉意外的看著你,你也有點不太理解,她們為何會感到意外。

只見劉蓮看一下小烏,對著小烏微微的點了一下頭,小烏也像明白什麼似的,表情變得嚴肅了起來她面向你,道出了她們現在內心的想法:“風,你不用道歉 ,畢竟你做了一件讓我們這一輩子可能都接觸不到的事情,你讓我們體驗了一把當“人”的時光,如果沒有你的幫助,我們成為不了這家咖啡廳裡的員工,也無法和那麼多來自五湖四海的朋友們互動,也就無法享受到作為“人”這個身份到底是何種感覺,這些不是我們單單去看海就能體驗到的東西,這些是你拼盡全力帶給我們的,是我們原本拼一生也無法觸及的東西,是前所未有的體驗……所以相反我們還要謝謝你,謝謝你能夠為我們做到這裡。”

說到這,小烏停了下來,將視線投向劉蓮,劉蓮也微笑著點了點頭,隨後兩人異口同聲的向你說出了,她們內心對你最觸動的感想:“謝謝你,風 你真的是我們見過最溫柔善良的人!”

“……”你有些難以置信,你從來沒有想過,你能從他人的口中得到如此的讚賞,以至於一時間,你無法組織自已的語言 。

思考片刻之後,你也說出了自已內心對於她們的觸動:“其實我才是最要感謝你們的那一位…如果沒有你們,我也沒辦法實踐這些,謝謝你們,劉蓮,小烏。”

“哦哦?!”劉蓮和小烏聽到你說這番話後,立馬變得興奮了起來,兩眼瞪大放光,你也被她們這個反應著實逗笑了

“噗,哈哈哈哈哈,看到你們這個反應,我有點繃不住了,就當是我們這段時間裡互相照顧的,互相感謝吧。”你溫和的面向她們說出這番話,她們也高興的點點頭回應你:“嗯嗯好!”

然而你們剛結束這段對話,不知為何,她們便陷入了一段沉默,在這段沉默裡,她們互相看著彼此,你察覺到了,她們此刻的臉上有些為難的表情。

“嗯?怎麼了嗎?”你向她們提出了詢問。

而小烏似乎是有些不知該如何回答你的問題,竟稍稍後退,躲到了劉蓮的身後,而劉蓮則是拿出了你給她用來拍照的手機,遞給了你,你看到了這個手機的螢幕,停在了一張照片上,那張照片是你過去和朋友一起拍的第一張照片——邱筍籬站在燈塔邊上的照片。

在劉蓮和小烏她們還沒來到你這邊的時候,你每天晚上睡覺前總會習慣性的開啟手機翻一翻這張照片看一下,回憶一下過往,才入睡。

“風,我們有一個請求,但李諾不願意,我們也不會強求,小烏,和我,都想要知道…這張照片的故事,不準確來說是…我們想了解一下你,在過去,你是什麼樣的人,而你,一直在幫助著我們的人,到底擁有著怎樣的過去…”

劉蓮有些顫抖著說出這番話,小烏也有點不知所措,但或許是怕冒犯到你,小烏從劉蓮身後站了出來,用認真的神情看向你,繼續補充著想要對你說的話:“但我是知道的……我們也是知道的,這些天與你接觸下來,我們都能感受到你很討厭談論過去的事情,你很討厭提及過往……但是我們想走個明白,不留遺憾。”

“……這樣啊,我剛剛還在好奇,如果你們要走的話,為什麼要特地叫醒我,你們直接用手機在簡訊裡留下資訊,就這樣悄悄走掉也就可以了 ,畢竟,你們和我接觸下來也知道,以我的性格,你們是知道我不會怪罪你們不告而別的。”你微笑著看著她們,用平和的語氣說著。

“嗯,是的,所以能告訴我們嗎?你的過去……”小烏緊張的抓著劉蓮的手,認真的看向你,用微微顫抖的聲音詢問著。

“…我……抱歉……”

你一時間迷茫了,盛世你將頭低了下來,口微張在空中,許久許久才將幾個字硬生生從口中的擠出去。

小烏和劉蓮的臉上也逐漸升起了失落的表情,正打算轉身離開之時,才發現你並沒有把話說全。

“我缺失了一段記憶……過往的記憶……”

“哎?!”小烏有點意外的看向你,劉蓮也在這時才慢慢反應過來你的動作。

而你也在繼續講述著自已的話語:“我其實是為了尋找我腦袋裡缺失的記憶,才來到這裡租住的,對於過去僅剩的記憶裡,有很多很多事物對我來說已經變得模糊不清了…有的人,我都甚至忘記了他們的樣貌,明明那些人是我生命中很重要的人…我也都忘了…所以我沒辦法將我的過去說去,但我會盡全力的將我還記得的都說給你們聽。

……只是這個過程可能會很漫長,你們是否能夠耐下心來傾聽我的訴說呢?”

“!!!——”面對你這番說辭,小烏和劉蓮臉上又驚又喜,不只是笑了出來,以至於你看到她們的眼眶上都凝聚著星心繫而產生的淚水。

她們相互看了看,手牽著手,隨後鄭重的,異口同聲的對你說:

“在你說完你過去之前,我們都不會離開,我們都會傾聽到你說完的那一刻,即便在最後我們因此而沒見到大海也沒關係!!”

“謝謝……”

看著她們臉上的這番深情,你也表露出了喜色,你向她們表示了謝意,隨後你便起身找了兩片乾淨的紙板墊在地上,慢慢的扶著她們坐在了上面。

一瞬間,你們三個又重新坐在了同一塊地板上,就像你們剛認識的那番情景。

“嗯,那麼我也是時候要邁出一大步,去面對我該要面對的過去,我那些不願意被我提及的事情了……”

就這樣,你張開了嘴,一邊回憶著,又一邊向她們講述了你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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