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夜寥寥,月朗星疏,初春夜晚的微風夾雜著絲絲的涼意。

月色如銀紗,柔和地透過半開的朱窗灑落地面,袁汐夢一夜無眠。

整夜都在琢磨著如何揪出宅中的內匪。

她走到喜兒的身側,“你去趟秋月的老家,順便在周圍和鄰舍家探聽下,秋月這次回去都和什麼人見過面……”

又交代了喜兒幾句,便揮揮手讓她去了。

喜兒走後不久,一名丫鬟進入屋內,恭敬道:“奴婢,見過姑娘。”

袁汐夢抬眸望著肅立在前方的丫鬟,悠然道:“抬起頭說話,我問你什麼,你便答什麼,不得有半點隱瞞。”

“是。”丫鬟聞聲抬起頭,望向袁汐夢。

但見袁汐夢慵懶地斜臥在金絲楠木鏤空雕刻吉祥如意圖紋的貴妃榻上,正笑眯眯地望向自已。

那笑容好似毛茸茸的小貓一般,溫暖又令人心神盪漾,肌膚柔白似雪,映得朱唇更加鮮紅嬌嫩。

不禁暗自感嘆,這世上居然有如此好看之人,倒叫她長了眼。

打從這姑娘來了之後,宅院中的下人都想一睹真容,不僅因這姑娘的相貌驚為天人,更因她是當今赫赫有名袁大將軍的女兒。

俗話說得好,虎父無犬女。

他們哪裡見過這樣的大人物。

是以徐媽媽過來詢問,誰願意去碧翠居伺候著,下人們都擠破腦袋爭搶著。

她剛好被徐媽媽點到名。

見丫鬟出了神,袁汐夢開口道:“你叫什麼?”

“回姑娘,奴婢名喚流煙。”

“杜六小姐失蹤當晚,可是你值的夜?”

“回姑娘,當晚是奴婢和秋月一起守在小姐門口。”丫鬟惴惴不安地回答道。

“你也不必緊張,如實說就行。”袁汐夢見流煙雙手緊扣,面色慘白,便安撫道。

“當晚,你可曾有半步離開過,或者發生過什麼事?想好再回我。”

“如若有半點不實,可不是發賣那麼簡單。”

“你那剛剛考中童生的哥哥,以及你的母親,還有襁褓中的弟弟,他們幾人的性命可都在你一念之間。”

聲音不疾不徐,卻聽著讓人不寒而慄。

流煙“撲通”一聲跪下。

額頭“咣咣”地叩擊地面,哀求道:“奴婢,知錯,奴婢,知錯了!求姑娘饒了奴婢的家人。”

看著眼前的少女,流煙內心叫苦連連。

她本想著只要咬緊牙關不認,老爺最多也就把她發賣了或者打殺了,卻連累不到家人。

可眼前這位姑娘,那可是當今赫赫有名長勝大將軍的女兒,可以不用任何由頭,便可打殺她和她的家人。

“那還不快說!”袁汐夢慍怒道。

流煙瑟瑟發抖,聲音微顫道:“回姑娘,那晚奴婢並未離開房門半步。但是那晚,奴,奴婢好似睡了一會。”

“哦?細細說來。”袁汐夢滿意地閉上雙目,等著流煙徐徐道來。

“回稟姑娘,那晚,奴婢不知口鼻上附著了什麼東西,緊接著,奴婢就什麼都不知了。”

“待奴婢睜開眼時,嚇了一身冷汗,奴婢竟是睡著了,奴婢問秋月姐姐,她說奴婢可能是太累了,竟是站著睡著了。”

“還是秋月姐姐發現,將奴婢扶靠在牆邊,奴婢問她,睡了多久,她說不久,就一盞茶的功夫。”

“嗯,秋月當晚有什麼異常之處?還有,可曾和你說了些什麼?”

袁汐夢柳眉輕挑,聲音冷冽,不摻雜一絲情緒,卻讓人猶如走進了冰窖,不自覺打了個冷顫。

問及此處,流煙下意識地嚥了咽口水。

驚慌道:“那天夜裡,明明很是涼爽,可是秋月姐姐卻一直流著汗,臉色也不大好,眼神還時不時望向二門處。”

“奴婢當時還問過她,是不是有什麼不舒服?”

“她搖搖頭,說來了月事,不礙事。”

說到此處,流煙不再繼續說下去,而是死死咬住下唇,雙眼猩紅,大顆大顆的汗珠‘啪嗒,啪嗒’滴落。

“還有呢?”袁汐夢抬眸望向跪在地上,面色慘白,渾身發抖的流煙。

“她和奴婢說,杜宅家規嚴,上次一個丫鬟因不小心打碎了老爺最喜愛的墨錠,便被老爺打了一百大板,沒了命。”

“她說,她見奴婢是新來的,才好心提醒奴婢。”

“奴婢,奴婢當時害怕極了……”

“秋月姐姐還安慰奴婢,和奴婢說,只要奴婢不說,她就替奴婢瞞著,這事就無人知曉,奴婢也不會被罰。”

袁汐夢輕笑一聲,果然,她這外祖父想借她之口來探知真相。

要不昨晚不會單單點了流煙這一丫鬟,今早就送了過來。

也好,敵在暗,外祖父在明,如若讓綁匪知道外祖父查出了什麼,來個魚死網破,阿孃則性命堪憂。

她又問了些當夜的情況,讓流煙將當晚的人和事,仔仔細細,不遺毫髮地說與她聽。

流煙畢恭畢敬地說著:

大致就是用完晚膳後,杜芸便回了屋,洗漱之後,就睡去了。

她和秋月一直在門口守著。

期間她莫名睡去。

三更時分夜香郎按時來收夜香。

一夜如常,無任何異樣。

在流煙敘述的過程中,袁汐夢雖不曾言語,但時而眉毛微蹙,時而眼底閃過一絲厲色。

待流煙說完,她緩緩從貴妃榻上起身,走到流煙身旁,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流煙,語氣不冷不淡,“留在這,不準離開。”

流煙不自覺打了個寒顫,唯唯諾諾道:“是,姑娘。”

緊跟著大管家走了進來,規規矩矩地站在門口,俯身道:“老奴,見過姑娘。”

袁汐夢淡然一笑,“這兩月,院外和宅內打交道之人,有否換過新人?”

大管家沉思默想……

“嘶~”

似是想到了什麼,大管家眉頭一皺,火急火燎地說著。

“回姑娘的話,上月月中,這倒夜香的倒是換了人。”

“之前一直是個阿婆來收夜香,也不知怎的,月中阿婆再也沒來過,來的是個夜香郎。”

“說來也怪,六小姐失蹤後的第二晚,這夜香郎也沒再來。”

“這夜香郎長什麼樣?”袁汐夢來了興致。

“這夜香郎每次來都是戴著黑色面紗,又是夜裡,看不清相貌。”

“不過,這夜香郎,左手小手指斷了一節,被紗布纏繞著。”

詢問了幾名奴婢後,睏倦已然席捲全身。

疲憊了一天,終究是撐不住了,袁汐夢打著哈欠,躺在烏木夔鳳紋拔步床,便輕輕睡著了。

深夜,喜兒歸來,看見躺在床上,眉頭緊鎖的袁汐夢,不忍出聲打擾,便立在床側。

不知過了多久,床上的人似是做了噩夢,猛然坐起,雙手緊緊握住被子,額上佈滿了細密的汗珠,汗水早已洇溼衣裳。

喜兒跪在床邊,輕手用帕巾替袁汐夢拭去額上的汗珠,心疼道:“小小姐,是做噩夢了嗎?”

袁汐夢抬起眼眸,雙眼通紅,眼眶泛起溼潤,宛如一汪清泉,“我好怕,好怕……”

“我已經失去阿孃一次了,好怕再失去一次。”

說罷,嬌小的身體顫抖著,低下頭輕聲哭泣。

哭聲好似一把刀刃,一下一下剜著喜兒。

她強忍淚水,輕聲安慰道:“小姐不會有事的,小小姐也不會失去阿孃的。”

“既然老天爺讓小姐重生一次,怎會忍心再次奪去?”

喜兒暗自神傷,小小姐不過十四歲,卻經歷了這麼多非人的事情,真是太殘忍了!

安慰的話好似擊中了袁汐夢的內心深處,她喃喃自語道:“是啊,既然給我們一次機會,怎會再次奪去。”

一股暖流湧入體內,連聲問道:“這次過去可有什麼發現?”

喜兒回道:“奴婢問了周圍的人,他們都說,上月秋月回去只見了她表哥。”

喜兒查到秋月表哥爛賭成性,這次還欠了賭坊一千兩。

家中早已窮徒四壁,無力還債。

賭坊的打手將人逮到賭坊後巷。眼看就要砍了他的雙手,還準備把他的親妹妹賣去妓院。

就在這時,也不知他和賭坊的人說了些什麼,最後竟然放他走了。

那件事之後,他也在村裡消失了,再也沒有人見過他。

聞言,袁汐夢抬起頭,笑了,“他左手小拇指是否斷了一節?”

喜兒詫異,“這,小小姐是如何得知的?”

繼續說道:“我聽一 賭客說,他瞧見秋月表哥捂著手指,一路滴著血離開了賭坊後巷。”

“我知道他去哪了。”袁汐夢斬釘截鐵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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