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頌安百思不得其解,她現在就是普通少女穿著,哪裡問題很大?
賀思文敲了敲她的腦殼,拉起她的衣袖道:“穿著樸素,出手又很大方,不符合常理。”
接著將她頭上的銀簪拔下,青絲如瀑般散開,又給她挽了個時興的髮髻。
“現在都不梳這種頭了,行走江湖,先敬羅衣後敬人,你把自已打扮的像個閨閣小姐,誰能想到你是個亡命之徒。”
一句話點醒了謝頌安,她想著打扮的越不起眼越好,遮遮掩掩的總是讓人有疑,不如大大方方行走在陽光下,這應該就是書中的陽謀。
她沒想到讀了那麼多書,真到面對時,還不能運用萬分之一,看起來賀思文有些嬌縱,實際上心思細膩。
“依賀小姐之言,我應當如何打扮?”
“以後你喊我小妹,我喊你姐姐,這樣更不會露餡了。”
賀思文雙手叉腰,仰頭望天說道:“既然你是被冤枉的,我肯定會為你平反冤情。”
旁邊的侍衛看不下去她如此吹噓,連忙說道:“小姐,城主大人是不會讓你出去的。”
賀思文頃刻就洩了氣,很快又說道:“不是有你在嗎?”
“這個我不幹,萬一你受到一點傷害,我就是十條命也不夠賠的!”
謝頌安趁機插話:“多謝妹妹的好意,我心領了,前方路途兇險,實在不必和我一起冒險。”
侍衛連忙點頭表示同意,賀思文看這倆人一唱一和,謀劃讓她留在此地。
這是不可能的,自小她認定的事,就一定要做成,況且救一個像大哥一般的人,就算因此喪命,黃泉下見到大哥,他也會為自已驕傲的。
“李自秋,你幫我搞定,不然的話,我就告訴表姐,你要求娶她為妻,就在明日成婚。”
李自秋立刻維持不住表面的淡定,那個表小姐好色至極,身邊美男環繞,鶯鶯燕燕甚多。
雖說一直對他有意思,真要是被表小姐知道,那他不得丟了半條命。
前思後想,他還是轉身離去,沒有再看一眼院子裡的情形,似是下了一個不容後悔的決定。
謝頌安不知其中內情,不懂他們之間的硝煙氣。
見只剩他們兩個,便主動問詢:“我住在城南的客棧,天色漸晚,你要回府嗎?”
賀思文搖頭,抓著她的手輕輕晃動,思考一番道:“人靠衣裝馬靠鞍,你先和我一起去置辦衣物。”
月色清淺,不知是因為小院內隔著一排房屋,此刻寂靜的讓她心慌。
最後還是由她打破這份寧靜,疑惑道:“這大晚上的,哪裡會有裁縫店呢?”
“哈哈,這你不用擔心,跟我來就是了。”
謝頌安被她拉著走街串巷,像是刻意避開人群,每個巷子都是那樣漆黑,最終拐到了萬珍樓。
進入萬珍樓,謝頌安才知道什麼叫做金碧輝煌,什麼叫做夜如白晝,什麼叫門庭若市。
怪不得酈君玉隨她開價,這萬兩銀票對他來說九牛一毛都不算。
賀思文拉著她直奔二樓,兩人一進屋,便被小二鎖定,瞬間被團團圍住。
“把你們最新的料子都拿上來,我明天就要!”
賀思文話說的中氣十足,確保小二聽的清清楚楚。
掌櫃的是個有眼力勁的,立刻趕來回答:“大小姐,您放心,明日一早便送到府上。”
“好,那就給她量尺寸吧。”
謝頌安被推了出來,兩個裁縫掛著皮尺圍了上來,動作迅速,兩人手忙腳亂,還把她轉了兩圈,三兩下就拿著尺寸離開。
她還沒有從中回過神來,就聽到賀思文的聲音。
“這一排的蜀錦除去第二個花色不要,其她都製成衣裳。”
謝頌安快速看了一眼,至少是二十多匹,那就是二十多套衣裳,太多了,這是她唯一的想法。
“小妹,這也太多了!”
賀思文揮手錶示不多,又拉著她往三樓去。
三樓的珠寶首飾更是數不勝數,夜明珠下金光燦燦,看的她眼花繚亂,不等她思考就聽見熟悉的話術。
“這個這個……那個那個……都給我包起。”
謝頌安跟在她身後不知所措,直到面前堆積成山,才想起自已的儲物戒並沒有那麼大的空間。
連忙阻止道:“等一下,我需要去買個儲物戒。”
賀思文隨手指了一個小二道:“去給本小姐拿個最上乘的”
小二點頭哈腰,連忙離去,嘴裡還喊著:“馬上,馬上。”
見賀思文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她暗自算了下這些要多少銀兩,算來算去,至少要她一半家產。
“可以了,真的可以了。”
她拉著賀思文坐下,倒了杯茶水,端送到她的面前。
“這麼多,就算一天一套也要穿月餘。”
又壓低聲音湊在她耳邊說道“不可鋪張浪費。”
賀思文也認同她的話語,隨即說道:“那就這些吧。”
到底是兩個小姑娘,面對新的事物總是歡心的,雖然多了點,但此刻的謝頌安找到了一絲慰籍。
不過酈君玉要是知道,拿離山的錢又花給萬珍樓,應該會恨鐵不成鋼吧,這件事確實有些對不起酈君玉。
“小姐,這是咱們樓裡最上等的儲物器。”
小二雙手舉著一個托盤,上面躺著一個白玉鐲子,泛著如月光般瑩潤。
謝頌安拿起仔細端詳,探入其中,瞬間就到了一個空曠的天地。大!好大!這是她唯一的觀感。
與他的儲物戒相比,這手鐲是一番世界,這樣來看,她此行不虛。
“掌櫃的,算一下賬吧。”
話音剛落,算盤的撥弄聲碰撞響起,掌櫃的神色認嚴肅,兩雙手飛快地揮動,不一會兒就得出了合計。
“共計五千九百六十二兩銀子,看在您是大小姐朋友的份上,咱們抹個零頭,收你個整數,五千兩銀子。”
得,這錢還沒捂熱就又送了回去。
又見掌櫃的真誠地望著她,討好般地說:“您放心,衣裳首飾明早一定到您家。”
這下沒有任何退路了,謝頌安掏出銀票,準備遞向掌櫃。
“掌櫃的,這這賬不對吧?要我重新給你算嗎?”